方栖云看得心微微揪起,明白祝青簪为什么会这样。 魂灵,这一切都是因为魂灵,如果这世上没有魂灵就好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祝青簪的想法,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灵虚……”洛白衣跟君墨渊赶了过来,在他们身上还缠着小白跟墨邪。 “让他静静吧!”就算短时间内,宫轩冥也不能极快的吸纳魂灵,需要时间。 就在祝青簪走到练武场的时候,他的几位师弟凌空掠了过来,一看到祝青簪就兴奋地喊了一声:“师兄!” 可是在看到被他抱着的宫轩冥时,几人全都噤声不语。 落雪宗破的那日他们死了好些师兄弟,就连清尘长老也死于魔宗之人之手,落雪宗现今还能有人活着不被控制,实在是多亏了宫轩冥当时的结界,却也抵挡不了多久。 现今整个修真界都已沦陷,没人能高兴得起来。 祝青簪抬眼扫了过去,目光不悲不喜,看到五个师弟都在,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我带小师弟去修炼,你们好好听师尊的话!” 祝青簪不轻不重地嘱咐了一句,几人转头,就见他们师尊果然在身后不远处。 灵虚过来拍了拍范九逆的肩膀,轻轻叹了一声。 几人都抿紧了唇,这段时间星老推算出了什么,都大致跟他们说了,只是后面无论如何也推算不出来了,星阵不稳,只有两个字——难测! 祝青簪把宫轩冥抱进了灵洞内,灵洞内有一张白玉床,祝青簪把宫轩冥放了进去,伸手覆于他的丹海,轻声道:“你既然已经进去,为何不为我所控?” 那半身魂灵从宫轩冥的丹海中掠了出来,表情怪委屈的,“他丹海里杂乱的力量太多,我不想被吃。” 祝青簪伸手覆于自己的丹海,他的丹海里跟宫轩冥差不了多少,里面都是阴邪之气,只是魂灵本身就是他的,他能控制得好,宫轩冥却不能。 “别逼我用强。”祝青簪音色略微冷了几分,魂灵委屈极了,却也不敢违逆,他知道祝青簪狠下心来,有那个本事强迫他,可他还是提醒道:“我如若真做了,我就未必还是我了!” 魂灵不再纯净,谁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做!”祝青簪看着宫轩冥紧皱的眉头,伸手轻轻拂过,“有我!” 魂灵深深地看着祝青簪的侧脸,随即掠了进去,宫轩冥会变成什么样他管不了了,倘若不是自愿,只会产生更为可怖的后果。 魂灵进去之后,祝青簪便将头轻轻贴在宫轩冥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轻声道:“师弟,我们回来了,回到……落雪宗了!” 祝青簪不再流泪,或许也无泪可流,哭太浪费时间了。 祝青簪剥去了宫轩冥的衣衫,将他扶起来坐稳,左手结印,右手附在宫轩冥的丹海上,掺杂着杂乱力量的魂力丝丝缕缕地去疏导宫轩冥的丹海,许是太疼,宫轩冥额间布满了细汗。 “一会儿就好,师弟,一会儿就好!”祝青簪温柔地笑着。 不一会儿,落雪宗就萦绕上了浓重的魂力,剩下的落雪宗众弟子都抬眸看向魂力传来之地,齐齐揪起了心。 巫靖跟埼玉留下给祝青簪护法,其余人尽皆回了摇摇欲坠的大殿。 星老宛若被勾了魂一样坐在殿内,不住的叹息,也不住地往灵洞看,也忍不住瞪灵虚。
第62章 灵虚也没心思管他的嗔怪, 沉默着。 最终还是星老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殿中人尽皆沉默。 “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个玩意儿,姬洳灯呢?灵虚, 你从未说过姬洳灯的地魂会随着魂灵的苏醒一起醒过来。” 星老语气严厉, 他从前推算的时候, 当真没有推算出魂灵中居然还有姬洳灯的一魂,会随着魂灵的苏醒而活过来。 难怪君寒烬找遍天地都找不到, 君寒烬都找不到,他们都以为死了,却没想到灵虚居然用自己的道心护了姬洳灯一魂, 居然还冒着毕生修为被废的危险送去了异界。 灵虚沉默不语,也实在无话可说。 药尊看着灵虚,默默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追究责任也已经无用!” 众人闻言都默了, 魂灵成熟却又分裂,姬洳灯复活,那他的身体…… 现在的君寒烬已经不是当初不留情面的君寒烬了, 他悔了,悔了的他能做出什么来无人可知, 可无疑是疯了,为了找这么一个人,不惜坏事做尽, 让整个修真界都沦为炼狱。 方栖云遥遥望向灵洞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们这一次, 能不能挺过来。 而另一边的一方天地中。 姬洳灯疯魔了一般差点将君寒烬撕碎,“你不是恨极了我?不是怨我对错不分, 而今的你呢?又算什么?” 对此,君寒烬闭口不言,任由他贯穿他背上的伤,嗜血般将君寒烬的血放在口间吸吮掉。 君寒烬除了悔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血你用得可满意,我的心看着可好看?”姬洳灯伸手拿过旁边一跳一跳的心脏,上面涌着红色的血液,能护着他这心脏不枯,君寒烬可谓煞费苦心,就差把自己的心脏也放进去了。 可是,成为尸体的姬洳灯就算拥有了心脏,没有魂也活不过来。 “你说话啊!”姬洳灯看着面前的君寒烬,恨得真的想将他撕成碎片,既然会悔,当初又何必对他那么绝情,何苦对他那么狠。 君寒烬回头看他,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却说不出要为他洗魂的话。 大错已成,除了死,别无他法,但是他没想到灵虚会跟他存了一样的心思,都想救他,更没想到会把他送走。 姬洳灯看着君寒烬清绝的脸,那双潋滟的紫眸与发白,像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他说他是疯子,这个人比他更加疯狂。 他们说他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殊不知,这些都是君寒烬的放纵造成的。没有君寒烬,就没有天地一魔;没有君寒烬,他就不会真的去吞了那六界界魂。 姬洳灯愤恨地看着君寒烬,手屡次放在脖子上,却都没有下得去手,直到君寒烬伸手突然拥住他,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未发一语。 姬洳灯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自己那具冰封已久却依然鲜活的身体,魂体没了载体,终归会散,他附在宫轩冥身上,只想找回自己丢失的魂,而魂灵能弥补他其余两魂的空缺,现今,魂灵彻底成熟。 当姬洳灯再次睁开眼睛时,君寒烬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身下的血仿若流不尽般。 当看到姬洳灯从棺材里踏出来的时候,君寒烬只是虚弱地挑起了眼皮。 姬洳灯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袍子,走过来一把扣住君寒烬的下巴,印象中宠他护他,好似捅破天他都能一一应对的师兄,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仿若能任人欺/凌。 他不是最恨自己对他无礼么?总喜欢低声呵斥他吗?总喜欢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吗? 那他就将这一切全部撕碎。 姬洳灯猛地俯身/下去,重重地咬住君寒烬那张微凉的薄唇。 血气溢了满鼻,姬洳灯闻着他那血气,吻得愈加凶狠,尖牙拂过他的伤口,猛地刺了进去。 不论姬洳灯怎么对他,君寒烬再痛都只是微眯了一下眼睫,轻轻抿唇。 姬洳灯大概骨子里就是凶狠、凶恶、嗜血的,他发了狠地折腾君寒烬,两人身上都染了血,终于从君寒烬的嘴中听见了一声轻哼,可姬洳灯还是不满足,心里一个凶狠的声音不住地告诉他,“惨叫啊,你叫啊,狠狠地叫出来,露出痛苦的表情啊!” 可君寒烬除了痛到极致的闷哼,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至多轻轻蹙眉。 可到最后,看到君寒烬眼睛湿润,姬洳灯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抽搐的疼。 他趴在君寒烬胸前,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君寒烬却还是能颤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哑的,“我在!” 似承诺,却又似心疼。 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来面对姬洳灯,他不论对他做什么,他都心甘心情愿,那是他应得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姬洳灯失神般的发问,为什么在亲手杀了他之后还要把他找回来,就因为悔了? 你的悔了,是我受折磨的千万年,你的悔了,只是成就一个满心怨恨的我。 君寒烬,你究竟有多自私?你从来都这么自私! 君寒烬只是垂眸看他,什么都没说,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要他回来就好,只要他回来就好,这已经是他深入骨髓的执念。 姬洳灯终究还是没有杀了君寒烬,只是狠狠折辱了一番这个曾经在他心里宛若神明的存在。 君寒烬也任由他折腾,可是,姬洳灯只剩地魂,天魂与人魂不知所踪。 拿回自己身体的姬洳灯愈发狠辣,君寒烬被他锁住了全身修为,刚平静半刻的修真界再次掀起了血的浪潮。 姬洳灯好似要杀尽天下人般残暴。 夜溟跟夜枭身受重伤赶回来的时候,见到姬洳灯是高兴的,兴奋的,他们是姬洳灯一脉的族人,骨血里就透着残暴因子,现今见姬洳灯如此疯魔,他们也跟着一样的杀无赦。 不止是修真界,就连凡人也遭到殃及,天灾不断,时时战火蔓延,一覆便是一城。 君寒烬只是淡淡看着,任由他做。 生,他陪,若是死,亦随。 而落雪宗这边几乎成了现今还有自我意识各个修士的唯一幸存之地,却也存不了多久了。
对于魂灵,他们依旧觊觎。 灵虚对此只是眺望着苍茫大地,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也是——他错了! 而灵洞里,在历经半个月后,宫轩冥终于醒了,半道魂灵彻底将他丹海里的力量融合,为他所用。 他醒来的时候,祝青簪是浅浅笑着,消耗过多魂力的他,实在难以坚持,在轻飘飘地对宫轩冥说了一句“你醒了”之后,直接倒在了宫轩冥身上。 脸色苍白,人也消瘦。 宫轩冥轻轻抿着唇,看着他苍白的脸,伸手覆了上去。 祝青簪并没有睡多久,一刻钟后他便醒了过来,直接把宫轩冥抱在怀里,带着几分生离死别。 “师兄~”宫轩冥语气缱绻,轻声道了一句:“我们双修吧!” 祝青簪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刚醒来就这么迫不及待,还是让他红了脸皮,随即点了点头。 灵洞中魂力肆虐的更将猖狂,不明就里的自然不知,可是化神修为的很容易便察觉到了。 几个化神顿时对视了一眼。 巫靖看着对面的埼玉,埼玉抬头看天,见巫靖的视线看过来,也看了过去。 落雪宗的一处山峰之上,应缺站在方栖云身后,方栖云只是淡淡眺望着灵洞,表情都不曾变过,应缺却拧紧了眉。 “走吧!”方栖云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也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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