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送入洞房——”的高声唱礼,阚蒙被送进喜房。 随身伺候的侍儿在离开前,抵在阚蒙的耳边小声提点,道:“殿下身子虚弱,一切从简,请主君好生伺候殿下。” “嗯。”阚蒙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喜房,阚蒙才敢掀开红盖头。 红盖头下是张略施粉黛的精致容颜,湿漉漉的双眸噙满无辜,柔嫩的薄唇似张未张,伸长脖子朝床里张望。他那紧张又好奇的模样,看起来极为讨喜可爱。 远远的只能看到秦若曦的身体,阚蒙逐步靠近,到床边站稳,他才看清了妻主的模样。 此时的秦若曦的面容憔悴,呼吸微弱,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蜡黄暗黑,早没了之前的惊艳。 阚蒙见状吓了一跳,不过才五日的光景,六殿下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眼底的惋惜一闪而过,来不及多想,他小心地翻过秦若曦的手腕,安静听脉。 时间流逝,阚蒙的表情变得凝重,自言自语的嘟囔:“不对…,好奇怪……,嗯?” 他抬头观察秦若曦的脸色,伸手去拨她的眼皮,手刚触及到她的脸,秦若曦便睁开了眼,吓的阚蒙手抖,差点杵到她的眼睛。 阚蒙惊恐的缩回手,“殿、殿下……” 秦若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瞅,瞧的阚蒙如坐针毡,不敢乱动,就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像是犯错被罚站的孩子。 秦若曦知道女皇怕她挂了,给她安排门喜事来冲喜,却怎么也没想到被送来冲喜的男人竟是他。 她还记得刚穿越过来那天,眼前这男人小偷小摸的闯进房间摸她脖子。她不爽回瞪他,他也像今天这样震惊害怕,只是…… 那天他眼中似乎还有些不知名的情愫,让她记忆深刻。 “妻,殿、殿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阚蒙心慌,嘴巴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秦若曦平静的注视他,就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想尽办法解释的阚蒙察觉到不对劲,愣了一下,联想到外面“活死人”的传闻,不免生出一丝心疼来。 他郑重地道:“我刚才只想看看妻主的身体情况,妻主别害怕,我……我肯定能保护好妻主的。” 阚蒙一本正经保证的模样,秦若曦只觉有趣。 在这个世界里,她是皇女,哪怕现在废了,她皇族的身份也永远不会变。可他,不过是个男子,他能保护什么呢!? 精神恍惚间,秦若曦难受的闭眼,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她险些昏死过去。 阚蒙不放心地又听了次脉,确认暂无大碍,他才将秦若曦的手臂摆放好,给她掖好被角。 做完这些,阚蒙尴尬的站在原地,纠结的进行自我交战。在成亲前是有人教过他房事的,只是…… 他偷瞄了眼尚在病中身子羸弱的妻主,压下了欲行周公之礼的想法。握着的手紧了紧,悄悄的走向梳妆台,卸下喜冠,梳理秀发,褪下喜服,只着里衣。 如若秦若曦还有精力睁眼,一定会见到阚蒙羞红的脸和耳朵,很是诱人。 阚蒙压抑住那颗躁动的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用热水将棉布浸湿,扭干,走到秦若曦的身边,手指在触碰到秦若曦脸庞的时候,秦若曦睁开了那双唯一能称得上是“美”的眸子。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阚蒙瞬间像只熟透的虾子,“妻主,我……伺候您就寝。” 秦若曦没拒绝,任由他柔嫩的手从脸上拂过,温热的温度让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暖洋洋的,很清爽。 这是她穿越过来五天里,唯一感到舒适的时刻。 不知是否原主身体有疾,从她清醒后,每个夜晚全身酸麻,根本无法入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蚕食她的身体一样,很难熬。 刚刚片刻的缓解,倒让她更冷静了一些,如果她的推断无误的话,原主的反常多半是中毒了。 为秦若曦擦身体的阚蒙察觉到她的目光,紧张的屏住呼吸。 虽然秦若曦目光的压迫感并不强烈,可依旧给阚蒙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好几次他同手同脚,手上力道不稳,弄伤了秦若曦的肌肤。 阚蒙好不容易将秦若曦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擦拭干净,他匆忙背过身子去清洗棉布,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他故意磨蹭着时间,热水哗啦的响声在空气中蔓延,他满怀心事,秦若曦视线始终没有从眼前人的身上移开。 “身体。”秦若曦突兀的开口,只是她声音拉扯的像是破败的风箱,难听又刺耳。 阚蒙紧张,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转过身,规规矩矩的立着,无辜的眼睛望向秦若曦。 那无辜又害怕的模样,看的她心底最深处开了个口子,寒风呼啸而进,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秦若曦克制着自己想发火的冲动道:“过来,给我擦擦身体。” “是。”阚蒙声音如蚊。 当他再次走近秦若曦身边时,僵硬到手脚不协调,像是个不会摆动的提线木偶,别扭的掀开被子,盯着秦若曦整齐的里衣无从下手。 他盯着略微鼓起的衣襟,欲言又止,手足无措。 见他紧张,秦若曦善心大发,烦躁的哼了一声,道:“算了。” 也确实是她太难为人了。 这里是女尊国,不是现代。她的要求放在现代到没什么,在这个时代算的上是污了人家清白了。 想到这里,她不再理会阚蒙,酝酿睡意。 阚蒙以为秦若曦恼了自己,很委屈,他嗫嚅着想解释自己不是不愿意,可他又说不出口。 见秦若曦看都不看他一眼,尴尬的站了会,他才委屈巴巴的去梳洗,梳洗后只敢远远的看着秦若曦入睡。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阚蒙才敢磨蹭到床边,小心翼翼的钻进被子里。害怕吵醒秦若曦,他的动静很小,只敢占据床边,小心翼翼弓着腰躺下。 兴许是一天折腾的太过疲倦,他很快就睡着了。 阚蒙就连睡着都小心翼翼的,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呼吸弱弱的。秦若曦一动,他的眉毛就会挤到一处去,看的人不舍得去打扰他。 秦若曦眼下不舍得打扰他,见到外面的天色泛白,盘算着时间,差不多是凌辰三四点的模样。 她的身体依旧酸疼的难以入睡,她轻声唤道:“乌大。” 门口瞬间人影出现,压低声音,“主子吩咐。” 秦若曦瞥了眼侧身不安的人,道:“以后他有什么要求,别吝啬。” “是,主子。”门外的乌大应了句,瞬间消失。 翌日,阚蒙早早的就醒了。 悄无声息的简单梳洗后,走出了喜房,呼吸着外面清晨的空气,在外面守夜的侍儿见到主君出来,急忙迎了上去行礼,“见过主君。” 见到是昨天提点他的侍儿,想必平时是在妻主身边伺候的,温和的问道:“殿下他的身体……” 侍儿低头,不敢应话。 见他装傻,阚蒙开门见山,“殿下的身体,御医怎么说?” 侍儿:“……” “说!”阚蒙隐隐带着怒火。 侍儿左顾右盼。 “不能说?” 侍儿噗通一声跪下,“小奴不敢多嘴,主君若是有疑问,还是去问管家吧!” “那行,现在就带我过去!”阚蒙一脸凝重的跟在侍儿身后。
第5章 掌权 管家见风风火火冲过来的陌生男子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刚刚嫁过来的主君。她躬身行礼,“见过主君。” “免礼。本君前来,是有话想向您求证。”阚蒙不在意这些,虚扶了老管家一把。 阚蒙身段放的是相当低,让老管家神色缓和了不少,她本还担忧嫁过来个不懂事的主君,会家宅不宁。 可阚蒙懂事理,明轻重,她自然也愿意高看他一眼,给足了颜面,恭顺的道:“主君客气。” “让人先下去。” 阚蒙示意管家事情的重要性,老管家也是个人精,一点就透,挥手将人赶走,只剩下他们二人。 阚蒙没藏着掖着,坦白直言:“管家,我虽是府中新人,但未来也要同殿下葬于一处,我想知道殿下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了?”
“回主君,主子的身体无恙,只是郁结于心。王御医说只要主子能自己想明白,身体自然就好了。”管家神色如常。 阚蒙手指扣进肉中,“管家不必瞒我,我已是殿下的正君,只有殿下越来越好,我才能在殿下的羽翼之下活的自在。” “主君明察,属下未曾说谎。” 老管家态度依旧恭敬,“这些话都是王御医当着女皇陛下面说的,只有主子愿意放下心结,对生活重燃希望,身体才能好起来。否则主子的心病只能将她拖累至死。” “王御医就说这些?”阚蒙的五官纠结地挤到了一起,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上满是狐疑。 “是。” “……”阚蒙盯着老管家躬身的头顶发呆,他怀疑管家是故意防着他,不想说实话。 他话里全是试探,老管家何曾不是在以同样的手段来权衡眼前这位主君的真实意图。 双方僵持良久。 阚蒙理顺了心中的想法,再次发问:“管家刚刚说那是王御医的诊断,那只忠于殿下的大夫又如何说?” 他不信殿下的身体这般诡异,全府上下无人怀疑。 “一切正常,查不出病因。”管家这才看明白,阚蒙一早前来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阚蒙满脸凝重,“府医的医术如何?” “尚可。”管家抬眼审视阚蒙,“……主君可是有何发现?” 阚蒙略显无措,“没可能是中毒吗?” “请过不少大夫,均查不到异常,也未验出毒素来。” 阚蒙失魂落魄的点头,“知道了。” “主君……”老管家欲言又止。 “管家,我……”阚蒙纠结良久,别扭问道:“能让我管家吗?” “……还,还是……算了。” 话刚出口,阚蒙就后悔了。 刚进门他就要权利,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很过分,一般人家都是要妻主亲自点头,才能任命主君执掌中馈,他刚才的行为传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老管家哑然,没想到阚蒙有这么一手。 怕老管家想差了,阚蒙急忙解释。 “我不是着急掌权。我……我就想换换殿下房间的摆设,想让殿下忘记从前的不顺心,兴许能让殿下的情况好起来。” 老管家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交给阚蒙,“府库的钥匙交给主君您保管,想要看府中的账目,迟些会我会派人送到主君的手上。……殿下昨夜已经吩咐过了,主君是府中的男主人,府中的大小事宜当然由您处理。” 阚蒙只觉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昨夜他们明明一直在一块的,她是什么时候吩咐的?她真的信任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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