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 他心脏快跳出来了, 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哎呀!”围观群众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江先生发病了!” 江亭之一脸茫然,什么发病?直到一抹鲜红滴到云芷的裙子上,晕染开来, 就像雪地里盛放的红梅。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流鼻血了。 “快送医院, 晚了就来不及了!”外界人人皆知江亭之病得重, 随时都会嗝屁的那种。 今日一见, 果然病入膏肓了,上一秒还精神抖擞收拾人, 怎么说流鼻血就流鼻血。 “送什么医院,江先生不是带医生了吗?赶紧请江沣啊!” “请什么请?人不是在那儿吗?”众人回头一看,江沣就站在不远处的歪脖子枣树下面, 一身圣洁无比的白大褂, 一张温润如玉的英俊脸庞,笑着,提上脚边的医药箱,朝这边大步走来。 莫名生出一丝敬畏感,赶忙给人让出一条通道。 “三叔, 先把婶婶放下,我帮你止血。”江沣将医药箱放到矮桌上,从里面拿出医用棉签和碘酒,眉眼低垂,认真工作的样子,头发丝都发着光。 云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在想江沣那么憎恨江亭之,会不会在碘酒里面掺耗子药? 哼!女人! 依在他怀里看其他男人。 江亭之非常不满,轻轻地在云芷腰上捏了一把。 云芷回神,以为江亭之催她下去,小眉头不高兴地一拧,谁要你抱了,小裙子都弄脏了。 刚要下去,江亭之将她身子往里带了带。 云芷:“?” 江沣准备工作已就绪,见人还抱着云芷,“三叔?” 江亭之板着脸,回身坐到轮椅上,“你止你的血,我抱我的媳妇。”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江亭之说话向来欠揍,旁人听不出不一样,但江沣明显感觉到了敌意,握住碘酒瓶的手紧了紧。 但脸上不曾表露,仍是笑得如沐春风,“三叔舒服就好。” 云芷闷着小脸,窝在江亭之的怀里,我不舒服,但就不说。 “果然跟传闻一样,江太太批事太多了,自己男人都发病了,她还耍小脾气。” “我看她两条腿也没断,怎么就非要人抱呢?说到底还不是矫情任性,秀恩爱呢。” “江先生身体本来就不好,她还要折腾他,这下好了吧,鼻血流那么凶,你们说是不是白血病啊?” …… 你才白血病,你全家都白血病。 江亭之心里委屈,但说不出口。 十全大补汤那么猛,只进不出,他能不上火吗? 拜江亭之所赐,云芷第一次以江太太身份现身,不仅没能扭转传闻,反而恶名更上一层楼,就连没能去到谭家做客的江老爷子都有所耳闻。 一进门,云芷就察觉气氛不对。 老爷子跟一尊大佛似的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回头看她,眼神带着戾气。 “胡闹,真是胡闹!”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指着云芷的鼻子训话,“亭之是文华的心头肉,你要是把人折腾没了,我的文华怎么办?老头子非得跟你拼命。” 云芷缩在沙发里,点头:“对,拼命。” “……”江老爷子懵了。 小孩儿这么乖巧,一时还不习惯,缓了缓神,继续训话:“你也十八老大不小了,不是两三岁小孩儿,做事总是依着性子乱来,早晚会闯大祸的知道吗?” “知道。”云芷蔫儿蔫儿地耷拉着脑袋。 真的知错了? 江老爷子有些心软,“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离开我儿子,什么话都好说。” “好说。”云芷声儿瓮声瓮气的。 江老爷子顿了顿,小孩儿哭了?他要哄她吗? 就在老爷子纠结无比之时,看到坐另一辆车赶回来的江亭之走了进来,江老爷子冲他扬了扬下巴,用手指了指云芷,无声地跟他说:“哭了,咋子办?” 江亭之睨了眼瘫在沙发上的云芷,他太了解她了,就算哭,也不会这么安静。 大步走过去,弯腰将人一把抱起。 一哭就抱,太费他儿子了。 江老爷子头疼。 “没哭,”江亭之抱着云芷上楼,“是睡着了。” 江老爷子:“!!!” 火气噌地冒上来,他训了半天话,她给他睡着了。 “给我弄醒,我还没说完!”江老爷子急不可耐地怒斥一声。 怀里的人儿惊动了一下,江亭之忙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弄醒了,谁哄? “爸,妈今天不回来了。”江亭之使出杀手锏。 “不回来?”江老爷子从沙发上弹起来,火急火燎,“留宿谭家了?谭老头儿能放过她?不行,绝对不行,我得过去救你妈。” 一把年纪,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没了影儿。 上了车,江老爷子抓紧安全带,催司机小张,“油门给我踩到底。” 小轿车快速地往山下驶去,驰骋在漆黑的乡间小道上,小张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开口:“老爷,太太得奖了。” 先生的吩咐,不敢不从。 “闭嘴,好好开车。”江老爷子心里念着自己媳妇,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你说谁得奖了?” “太太。”小张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 江老爷子呵地一笑,“她能得什么奖?坏脾气最牛奖。” “我也不知道啥奖,就是唐小姐那个奖,”小张老实回答道,“应该很厉害吧,下午从谭家走的时候,有好多人请太太设计衣服。” 江老爷子听得云里雾里,“唐岚的设计奖怎么到她手里了?” “唐小姐偷了太太的作品参赛。”江亭之的原话,小张重复一遍。 江老爷子震撼,愣在原地。 云芷竟有这本事?他还以为她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想到之前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老爷子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金芳凤那个搅屎棍!”江老爷子愤愤拍大腿。 下午给他打电话通风报信,说的都是云芷把江亭之气得发病的事情,对设计奖的事情只字未提。 真是用心良苦。 就是想借他的手把人扫地出门,好让她的女儿谭媛嫁过来。 长那么丑,想那么美。 —— 云芷一觉睡到自然醒,天已大亮,陈管家送来设计比赛的奖杯,“太太,遵照先生的吩咐,奖杯已经洗干净消过毒。” 云芷喝了一口曾秀儿奉上的蜂蜜水,冷哼一声,“算他懂事。” “太太,奖杯摆哪里好?”陈管家征询云芷意见。 云芷勾了勾手,陈管家递上奖杯,她接过去咬了一口,失望地摇头,“不是纯金。” 陈管家:“……” 这次比赛虽然很有影响力,但主办方又不是江家,奖杯怎么可能纯金嘛。 “放柜子上,”云芷随手一指,吩咐曾秀儿,“等下插两枝玫瑰。” 陈管家:“……” 就算不是纯金,但这个奖杯也是多少设计人员梦寐以求,太太却用来插花,果然是太太一贯作风。 “插花不好看,就拿去卖了,”云芷想了想,还是觉得变现最实在,“陈叔帮忙打听一下,设计圈有没有人买?” “好的,太太。”陈管家满足云芷一切需求,“太太,楼下来了一位老太太,说是您的奶奶,您要见吗?” 正在擦口红的云芷一下站起身,动作幅度过大,膝盖不小心撞到桌腿,疼得她抿紧红唇,下一秒又笑了。 就像玫瑰花苞瞬间绽放。 “奶回来了!”云芷欢喜不已,一蹦一跳地冲出房间。 对面江亭之打开门,看到云芷飞奔而过,眉头一皱,问陈管家:“她腿怎么了?” “撞到桌腿了。”陈管家回道。 “撞到桌腿还这么高兴?”江亭之纳闷,往常还不得哭着找他卖惨。 “云老太太来了,”陈管家压低声音,提醒江亭之,“太太跟老人家感情很好,先生要不也下去跟人见一面?” “不去!”江亭之拒绝得干脆。 陈管家还想劝,江亭之直接回屋关上了门。 先生老这么端着,哪个时候才能不流鼻血? —— 云老太今年七十二,一辈子过得辛苦,五十岁都白了头,岁月更是在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留下痕迹。 一笑,满脸皱纹堆积,却也慈祥可亲。 过了几十年的穷日子,第一次进这么有钱的人家,免不得局促不自在,坐在沙发上,半个屁股都悬在外面。 两只手搁在大腿上,后背挺得笔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不给孙女丢人。 听到有人下楼,云老太忙站起身,伸着脖子望眼欲穿。 见到云芷,老太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颤抖着张开手,“奶的囡囡啊。” 云芷眼眶发热,跑过去,一头扑进云老太怀里,带着哭腔:“奶~” 云老太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眼泪跟着流下来,“囡囡受委屈了,奶这才走多久点,云老四两口子都造了什么孽,把你嫁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婆家。” 老太太不望孙女嫁多好,更想她找个老实人,安安稳稳过小日子。 很明显,江亭之不是老实人。 村里王寡妇说他身体不好脾气不好,而且长得比小姑娘还要好看。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老太太很不看好,毕竟她孙女也就这么个优点,都被淹没了,她在婆家能好过吗? 云家十几二十号人,就云老太待她真心,云芷也最依赖老太太,乖乖地靠在她怀里,可怜巴巴道:“他们太过分了,趁奶不在家欺负我。” 云老太长叹一口气,“还好,都进去了。” 这话乍一听,还以为云老四不是老太太亲生,其不然,老太太只是对云老四和林萍太失望了。 偷换孩子这种龌龊事儿,他们都干得出来,太黑心肝了。 要不是血浓于水,她早就把人举报了。 子债母还,云老太为了弥补儿子犯下的过错,这些年对云芷掏心掏肺的好。 真情还是假意,云芷当事人最有发言权,她奶跟云老四不一样。 云老太拉着云芷坐回沙发上,她脚边放了个小竹篮,拎起来,掀开盖在上面的花布,里面有十来个土鸡蛋。 “奶从娘家带回来的,拿去煮了吃,有营养。”云老太稀罕地跟云芷说。 江家很有钱,不缺这几个鸡蛋,老太太出门前,大儿媳妇还跟她吵,“云芷那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自己爹妈都送进蹲篱笆了,还想她念着你的好,做什么白日梦?那么大个的鸡蛋,你拿给她吃,还不如喂狗。” 云老太没理她,直接提上小竹篮出了门。 不管江家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她的孙女,她不疼谁疼。 “不要吃煮鸡蛋,”云芷抱着云老太的手臂撒娇,“我要吃奶蒸的鸡蛋羹。” 云老太拿她没有办法,笑着摇摇头,“好,中午就给你做。” 祖孙两个正说着话,江沣从外面回来,刚跑完步,面色潮红,额头布有细汗,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云芷和云老太,他抬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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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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