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站起身打招呼,“你好,小江同志。” 江沣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抬眸,微笑,“你好,云奶奶。” 云老太眯着眼睛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很满意地点头,“多运动对身体好。” 面色红润,挺精神一小伙,一点不像王寡妇说的身体不好。 “每天都有跑步。”江沣彬彬有礼,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农村老妇有所怠慢。 脾气也不错,说话温温柔柔,肯定读了不少书,云老太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拉住对方,叮嘱道:“我家孙女虽然娇气,但也乖巧得很,只要你顺着她。” “好。”江沣似笑非笑地瞥向云芷。 云芷这才察觉不对劲儿,她奶好像认错人了。 “多懂事一孩子,跟她们说的完全不一样,”云老太拍江沣的手,感叹道,“这人嘛,还得自己看到才有数。” “奶,你误会了……” 云老太打断云芷,“奶没有误会,你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早点给奶生个重外孙抱。” 精心打扮一番准备下楼见家长的江亭之:“???” 这位老太太什么意思? 让他媳妇跟他大侄子好好过日子,还要给她生个重外孙玩?
第22章 二更合一 江沣一早就看到了二楼的江亭之, 等到人拖着沉重的步子下了楼,他才笑着跟云老太解释:“云奶奶,我叫江沣, 是三叔的侄子。” 云老太愣了愣,“不是我孙女的丈夫?” “不是, ”江沣脚下挪了两步, 让出身后的江亭之, 微微侧身, 介绍道,“云奶奶,这位才是您孙女婿。” 云老太尴尬地松开江沣,与此同时,忍不住偷偷打量起江亭之来。 为什么偷偷打量? 还不是因为江亭之脸色极其不友好, 跟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陈管家上前小声提醒江亭之, “先生, 这是太太最喜欢的云家奶奶。” 江亭之冷冷地瞥他一眼, 就你话多。 死鸭子嘴硬,还不是立马冲云老太挤出一抹自认为友善乖巧的笑。 云老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拉着云芷背过身,压着嗓子问,“王寡妇说你丈夫做生意的, 是杀猪吗?” 云芷憋着笑, “不,他卖王八的。” 云老太信以为真,却也纳闷,“现在卖王八的都比杀猪的还凶了,不过长得确实不错, 差一点就撵上你了。” 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江亭之,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中午吃饭,云老太端了一碗鸡蛋羹出来,云芷霸道护食,不准任何人碰。
她舀了一勺吃,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是鸡蛋羹太滑溜,吸溜一声嗦进了嘴里。 惹得用餐喜欢安静的江亭之抬头和她对上,她眯眼一笑,明眸弯成月牙,脸上写满了幸福。 这么好吃? 江亭之开始动摇。 自打他那次“自杀”不成身体不好之后,江老太太没少给他吃鸡蛋补充营养,一天十个八个的水煮蛋下肚,吃得他现在看到鸡蛋就起鸡皮疙瘩。 他悄悄地伸长脖子瞧了一眼,非常纯粹的一小碗鸡蛋羹,没加肉末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面上浇了两滴酱油和几颗葱花。 鲜嫩无比的鸡蛋羹,在勺子里轻轻摇晃,看云芷又一口吸溜进嘴里,江亭之跟着咽了咽口水。 “陈叔,让后厨再做一碗鸡蛋羹。”江亭之吩咐陈管家。 云芷抬起头。 江亭之补充一句:“小沣还在长身体,给他吃。” 二十四岁的大男人长什么身体。 江沣微微牵起唇角,“三叔,我不吃鸡蛋。” “对了,你对鸡蛋过敏,”江亭之舍己为人,“没关系,我吃,不浪费。” 这不是重点好吗? 陈管家为难地开口:“先生,太太吃的鸡蛋羹不是后厨做的,是云老夫人亲自下的厨。” 江亭之手上动作一顿。 陈管家非常懂地求助云芷和云老太。 云芷无动于衷。 云老太年纪太大,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压根反应不过来。 以江亭之高冷矜持的人设,就算再想吃,也不会主动提,没曾想,人脸皮渐厚,扭头对云老太说,“老夫人,我也想吃您做的鸡蛋羹。” 一身正装,大老板气场,居然学人撒娇,反差太大,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云老太最先回过神,笑呵呵地站起身,“好,我再去蒸一碗。” 江亭之含着金钥匙出生,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云老太以为他不会稀罕自己做的鸡蛋羹。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小江同志也不是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 吃完饭,云芷拉着云老太坐沙发上闲聊,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无趣事儿,江亭之肯定没兴趣,顶多做个样子陪她们坐几分钟就会上楼。 “王寡妇跟人好上了?”江亭之突然冒出一句。 云芷:“???” “跟黄老大一样,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他俩加一块都打不过李梅。”云老太说。 “李梅又是谁?黄老大媳妇吗?”江亭之又问。 “不是他媳妇还是哪个?”云老太比江亭之更积极,唠家常总比聊王八好,毕竟她连王八和鳖都分不清楚,“那婆娘个子老高了,比黄老大还高一个头,经常追着她男人满村打。” “黄老大肯定让着她,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打不过她。”江亭之发表自己的观点。 “乡下婆娘跟城里媳妇不一样,她们常年下地劳作,有的力气比男人还大。”云老太给他解释。 云芷身子往后靠,端起茶几上的滇红工夫喝了一口,听着云老太跟江亭之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男人跟女人打架谁能赢的问题。 很激烈,即便如此,江亭之也没放下手里的报纸,挡在前面遮住脸,教人看不到表情。 大老板气质,随时拿捏住。 等他们聊完,云芷才放下茶杯,跟云老太说:“奶,今晚就住这儿吧?” “不住了,”云老太拒绝道,“家里那两只老母鸡还等我回去喂。” 都说她上山是为了攀关系占便宜,她只是担心孙女过得好不好。 “不是还有大伯母吗?”云芷好久没见到云老太,想跟她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尤其是云老四和林萍的事情,她应该跟她奶道歉的,怎么说云老四也是她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辛辛苦苦养大,还没享到清福被她送进了大牢,“明儿一早我就送您回去好不好?” 云老太一方面不忍心拒绝小孙女,更不想云芷因为有个上不了台面的奶奶在江家被人嚼舌根。 从早上第一眼见到云老太,云芷就知道她奶的担心,不然也不会这么热的天穿一件绣花长袖外套。 这是她奶结婚那会儿穿的新娘服,她奶最好的衣服,就是不想她丢人。 “奶,您自己的孙女,您还不知道,”江亭之何等聪明,云芷看得出来,他自然也是,“谁敢说她坏话,她不得把人舌头给剪了。” 云芷瞪他一眼,凶他,“看你的报纸。” 云老太被两人逗笑了,问江亭之,“你呢?” 江亭之终于舍得放下报纸,“剪就剪了吧,又不是我的舌头。” 看似玩笑话,实则是给老太太保证,有他惯着她,没人敢欺负。 云老太欣慰地点了点头,高兴地答应,“那就住一晚吧。” 云芷十二岁那年偷听到云老四跟林萍说话,又伤心又愤怒,家里根本待不下去,就跑到后山躲起来,最后是她奶提着煤油灯找到她。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腊月初八,天寒地冻,云老四跟林萍嫌冷不肯出来找人,只有她奶关心她死活。 她奶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馍馍,“囡囡快吃,吃了暖和。” 云芷蹲地上,捧着黄馍馍,一边啃一边哭。 云老太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暖和了,我们回家吃腊八蒜。” …… 想到这里,云芷往云老太怀里钻了钻,说梦话似的呢喃道:“奶,我们回家吃腊八蒜。” 云老太搂着她,轻声哄她:“囡囡乖,我们回家吃腊八蒜。” 那天过后,云老太每年都会腌制一罐腊八蒜,因为她知道小孙女一受委屈就会找她讨腊八蒜吃。 —— 云芷这一觉睡得香,醒来,云老太已经悄咪咪走了,枕边留下一张皱巴巴的大团圆,一看就知道她奶存了好久才有的。 云芷小心翼翼收好,曾秀儿送来冲好的蜂蜜水,看到云芷正在收拾行李箱,立马上前抢过去,“太太,这种粗活,您吩咐一声就好了,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心情好。”云芷坐到沙发上,端起蜂蜜水喝了小半杯。 曾秀儿跟着笑,“太太跟云奶奶感情真好。” “换洗衣服多带两套,装不下,就找个大点的箱子,”云芷想到昨晚云老太洗脸的时候,捧着浴室的毛巾稀奇地看了又看,她知道她奶这辈子没用过这么软和的毛巾,“等会儿去库房抱一沓毛巾上来。” “太太要出远门吗?”曾秀儿收拾好行李箱,蹲到云芷脚边,讨好地给她捶腿,“太太把我也带上好不好?” “嗯?”云芷捏着曾秀儿的下巴,轻轻抬起,“这么积极?” “太太身娇体贵,出远门,身边还得有个人照顾才方便。”曾秀儿一脸真诚。 云芷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半晌,娇笑一声,“我觉得也是,那就把你带上吧。” “谢谢太太,”曾秀儿欢呼一声,“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望着小姑娘欢喜雀跃的背影,云芷之前的怀疑开始动摇。 先不说曾秀儿是江老夫人亲自挑选,平时表现也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很会照顾人,面面俱到,而且忠心耿耿,在她心里,太太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先生。 不是她的话…… 云芷坐到化妆镜前,一边梳头一边头脑风暴,“不是曾秀儿,那就是陈管家。” 毕竟她的设计稿,明面上就他们两个碰过。 可是,陈管家没有道理替江沣办事啊。 云芷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叹气:“果然人无完人。” 她都那么美丽可爱了,上天怎么可能还给她一颗聪明的大脑袋瓜嘛。 曾秀儿去找陈管家搬毛巾,陈管家好奇问太太要这么多毛巾干嘛?铺床吗? “给云奶奶送去,”曾秀儿俏皮地眨眼,带着炫耀的意思,“太太要回去住几天,我也跟去。” 陈管家将这事告诉江亭之,江亭之放下手里的佛珠,“西装穿一套带一套,其他衣服,你看着办。” 陈管家:“???” “她是江太太,她回娘家,我多少该给点面子,”江亭之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就勉强陪她回去住几天吧。” 不是您勉强不勉强的问题,是太太肯不肯带您回去的问题。 这话,陈管家不敢说,听从安排,将江亭之的行李收拾好。 等到中午,还不见人过来邀请,江亭之终于坐不住了,让陈管家去对门敲打敲打,很快,陈管家敲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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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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