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远溪首次看见顾厌拿剑。 漆黑的剑,剑身被黑气缠绕,透着无情冷漠的凄厉,宛若能听见来自地狱最深处鬼魂的尖叫和呐喊。 “……本尊?”楚安叶挑了下眉,“哪里来的不知名小子,竟敢用上这个自称?” 顾厌冷笑一声,剑身黑芒微动,楚安叶被逼之下转了个身,面对了过去。 “呵,挺好看的,怎么,美人,你也想同我快活——啊!!!” 一道凄惨无比的声音,季远溪惊诧的眼中映出一个染血模糊不清的东西,那东西掉在地上软软垂着,仔细去看的话,那物件竟是一片嘴唇。 季远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今日血见太多,他的头冷不防有些晕。 楚安叶嘴上血流不止,眼中满是惊恐:“你……你……你……” “本尊懒得杀你,为了避开你甚至让他易容,能有这种待遇你应该感到荣幸。”顾厌冷眼看着楚安叶,用淡漠无边的声音道:“你选择踏入这间屋子,这条命本尊就收下了,但本尊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 楚安叶倏然疯狂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好像还真的是魔尊大人呢,我好害怕啊,不过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是一只可以任你宰割的鸡吗,不要看不起人了。” 说罢楚安叶脸色一沉,身形一晃,竟从黑剑之下强行挪走,闪身到了窗边。 楚安叶似乎想要跳窗逃走,顾厌瞬移追上去,黑剑刺入他肩膀,轻易的把楚安叶钉在窗边的墙上。 楚安叶这次脸色是真的变了,“什么!?” 楚安叶的肩膀被刺穿,黑剑周身的气雾不断侵蚀着伤口,鲜血汩汩朝外流,被黑雾舔舐之下竟是变成了浓稠的黑色血液。 顾厌变幻出一柄寻常的剑,挑着剑尖在楚安叶身上缓缓挪动,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疯意:“下一个,取何处比较好?”
“对、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放了我!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啊!” 楚安叶苦苦哀求,眼前人却仿佛充耳未闻:“是了,你的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剑往上挪。 “对不起!我道歉!你放了我吧!” “啊——!” “疯子!你这个疯子!好痛啊啊啊啊啊!” “谁!有谁可以来救救我!!!” 没有人会来救他,只有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耳畔环绕:“没人听得见的,有这个精力叫喊,不如想想下辈子该如何做人。” 生生被剐出眼球的痛苦让楚安叶发出凄厉惨叫,他想用法术逃走,但那不知名的黑剑禁锢了他的身躯,他除非撕裂一半身体,否则只能被钉在原地,哪里都不去了,一步都挪不动。 很快楚安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知到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有粘腻的液体在往下流,他知道,那是他的血,是红色的血。 “鼻子。” “舌头。” “手。” 楚安叶听见冷漠的声音传来,每说一个词,他的身体就少了一部分,巨大的痛感也往上重叠着加剧好几层。 他悔,他好后悔,他不该。 他明明从来没失手过,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选择的时间不对吗,还是选择的地点不对,还是他考虑的不够周全。 楚安叶在黑暗中惊恐地想,这时他想到了差错的原因——是他选择的人不对。 他浑身哪里都痛,下一个,难道是耳朵了吗? 他还能活下去吗?在这个疯子面前,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面前的人似乎烦了,说出的词让他止不住的绝望——“心脏。” 随着最终短暂的撕心裂肺的痛感,之后他失去所有意识,永久的归于沉寂。 顾厌嫌恶地清理掉身上溅到的污血,把遭不住早早晕过去的季远溪抱到隔壁房里。 刚出房门,竟是遇上俞岚。 俞岚似乎发现这边动静,手中提剑就跑了过来,他见到顾厌推门出来,怀里抱着那个刚才一直在他脑中出现的人,一时脚步滞住,不确定是不是应当继续往前迈步了。 “你们……”俞岚也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你来晚了。”顾厌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上次在东岭镇也是这样,你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用。” 俞岚眸子暗了些。 是吗,他没有用。 说的没错。 但如果能让他一直跟在身边,自己也是可以有用,可以派上用场的。 “谢谢你保护他。”俞岚说。 不知过了多久,季远溪从噩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弹起身,被一双染着凉意的手轻缓地按了回去,稳稳地靠在枕头上。 季远溪眨了几下干涩的眼,嘴里叫道:“顾厌!” “在呢。” “有人想要欺负我!” “他已经死了。” “我当时不能动也说不出话,心里好害怕!” “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他还掐我下巴,脱我衣服!” “……” “他对我说的话好恶心,我的耳朵根本不想听!” “……” “感觉耳朵被玷污了!” “……” “他看我的眼神也好恶心,恶心又猥琐!” “……” “他还想摸我,还想亲我!” “……” “完了我脏了,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要修炼!我要学习!我要天下无敌!以后谁也别想随便欺负我!” “好,学。” 季远溪想,他不能这样。 虽然这里是书里世界,但他也会遭遇不好的事,会遇到可怕的人,性命和清白都时刻有遭受被摧毁的风险。 他不能继续弱下去,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只能依靠别人,他不是菟丝花,他也做不成攀附别人生长的菟丝花,没有人会一直待在他身边时刻保护他。 他要自强,他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季远溪想着,一滴清泪不争气地滑出眼眶。 顾厌第二次见到季远溪流泪,他的心难免再次为之一颤。 若上次他不知如何是好的话,这次他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用双手圈住那个哭泣中的人,缓缓地抱住对方,让那纤细的身躯靠在他勉强还算温暖的心脏上。 然后用低低的声音哄:“乖,远溪,不哭。” “不哭了不哭了。” 但让他再次没头绪的是,对方竟然又哭的更加大声了。 “……” 半晌后。 上次打湿了自己的衣服,这次打湿了别人的衣服,痛快哭完的季远溪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又丢脸了。” “没关系,反正没有其他人看见。” 季远溪这回确定顾厌说的不是反话,没什么害怕和担心的了,感慨道:“我在你面前毫无形象的事做的真多啊,我在别人面前可没丢过一次脸……” 顾厌道:“被我看见那么多次,你打算给多少封口费?” 季远溪:“……” 好好说话,不要提钱! 思忖一下还是诚实地问:“你要多少?” “你看着给,没有钱的话,用其他的代替也行。” “……”季远溪歪了下头,道:“一定要给吗?” “那我可不保证什么时候就说出去了。” 季远溪:“……” 看看,看看,还威胁人了! 想了想还是面子重要,但季远溪从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不,应该说他的脑回路就好像一直和别人有那么点不太一样。 季远溪一扫之前的灰败,露出明媚笑容,脱口而出道:“我把你灭口,岂不是就不用出这笔封口费了!?” 顾厌:“?” 他真的好想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感谢在2021-07-23 10:24:47~2021-07-24 10:0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对于上次嘴欠, 季远溪道了许久的歉。 是他不对,是他不该,都是他的错。 不管怎样, 他都不应该说灭顾厌口的那句话。 疯球啦?有几条命可以随便造作啊? 谁敢得罪魔尊大人啊!?——好像就他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得罪。 季远溪发觉自己能在顾厌手下活到现在,着实不太容易。 他命挺大的, 他的猫猫也挺善良的。 唉,还好之前救了他一命, 加上有一句不管发生何事都会留他性命的承诺,不然他并不能还在这儿持续不间断的活蹦乱跳。 真是太不容易了, 必须得吃一顿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犒劳自己这些时日的不容易。 正乐此不疲地吃着,被顾厌找上了:“季远溪,走,去找谢奉雪。” “找他干嘛?”季远溪一头雾水,不是很情愿在没吃完的途中就此离开。 “拿东西。” “拿什么, 是吃的吗?” “……” “是不是啊?” “你的脑袋和腹中装的都是食物么?” 季远溪:“……” 怎么说话呢。 也不全是食物吧。 季远溪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满桌的菜。 谢家宅邸坐落于定元城最西边, 占据了十分大的一块地,从外面眺望, 并不显得富丽堂皇,就如同宅邸主人一样,粗略看上去并无特别吸引眼球的地方, 但有眼力见的人只要多看一眼, 就能发现对方潜在的极度的不一般。 得知贵客上门,谢奉雪施然迎接。 沏上最好的茶,谢奉雪笑道:“欢迎二位前来做客。” “奉雪,给我两枚简玉。”顾厌直接道。 季远溪被这个称呼惊的眼中惊诧之色尽显。 奉……雪?奉雪? 他叫他奉雪??? 认识那么久叫自己还是连名带姓的,竟然这样亲近的叫谢奉雪的名字, 季远溪真的震惊了,特别特别的震惊。 “稍等。”谢奉雪扭头吩咐,“青鸾,去拿两枚简玉过来。” 萧青鸾领命,很快双手捧了一个古朴的木质盒子过来。 谢奉雪眼神变的亲近了些,道:“阿厌,这里是两枚简玉,你且收好。” 阿……厌? 阿厌??? 阿厌????? 季远溪的眼睛快掉出来了,他很想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后迅速打出一万个问号填满他的大脑。 是不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季远溪手放在下巴处接着,用震惊恐惧的眼神注视顾厌和谢奉雪,他怕再多看一眼,他那遭受巨大压力的可怜眼珠子真的会掉出眼眶。 这两人原来是认识的? 似乎关系还不错? 看见萧青鸾也满脸震惊,季远溪猜想谢奉雪看见的面容并不是顾厌的真面目,但对方依然能认出来。 这只有在相处很久对对方十分熟悉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嗯。”顾厌接过木盒,对季远溪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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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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