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确认一下。 却不料,男子猛然出手,直接按住了容信伸过来的手,“公子要做甚?” “我想看看那纸钱上写的什么?”也没隐瞒,容信直言道。 “这是我们故人,公子这样,怕是于理不符吧!”男子并不相让。 “只是看一下,有何不妥?”容信同样不妥协,说话间,他突然挣脱开男子钳制,再次探向那摞黄纸。 男子手下一晃,直接绕开,同时反手就要推开容信。 可是容信又岂是那么容易推开的,二人你来我往,眨眼之间,竟过了十几招。 “你是何人?”急急跳出一段距离后,男子冷声问道。 容信也一改刚刚的轻松随意,换上一副肃然模样,只见他同样蹙眉盯着男子,“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没有回话,而是下意识看向容信身后的老人。 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突然出声,“这位公子身手如此了得,想来也不是普通的贵公子,既然如此,公子执意要问那黄纸上所写内容,是为何故?” 容信原本也只是一时心急,并不打算难为二人,见老人发了话,他也及时收招,转身冲老人再次施了施礼,“晚辈刚刚莽撞,还请前辈莫怪,只不过刚刚晚辈无意中扫见那黄纸内容,上面所写名字,与一人恰好重名,晚辈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老人一双明明苍老却透着精气的眸子再次看了看容信,“公子所言的,又是哪个人?” 容信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同样审视的目光迎上老人的视线,良久,只听容信道:“刚刚晚辈就说过,老人家的姒姓很是罕见,晚辈也只是知道历史上有一位将军就是这个姓氏,如今看来,老人家果然是那位将军的后人。” 老人没有说话,微眯的眸子盯着容信,“公子对历史上那位,看来很感兴趣?” 容信笑了笑,既然话已说到如此,虽然二人都没说破,不过已经不言自明。他也不想再含糊其辞,故而再次施礼道:“老人家不必担心,在下姓容,单名一个信字,自幼从军,平生仰慕之人唯有一人,那就是前朝云夏国振国大将军,司徒炎。” 容信声落,只见老人身子猛地一颤,“你说什么?你是谁?容信?可是这西泽国那位一品将军?” “正是在下。”容信道。 “你……”老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想来老人家就是司徒将军身边那位得力副将,姒昀齐姒将军的后人了。”容信又道,不是问句。 老人哑然,没说话,却神色微微落寞。 “传闻司徒将军最忠实的属下就是姒将军,当年一事,姒将军就此没了音信,后人都传,称姒将军趁乱跑了。可是晚辈一直认为,如此忠心之人,又怎么会在自家主帅出事后,弃之于不顾,只不过这历史上真真假假的事,后人很难再得知真相了。” “跑了?呵呵~”老人笑了笑,却笑的有些凄然。 “那么,当年……”容信刚开口,却见老人再次定睛看向他,“容将军,你既是这西泽国的一品将军,自然知道,仰慕司徒将军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为何你还直言告知?” 容信早就猜到对方会有此一问,不过他在直接表明态度的时候便做好了准备,只见他再次笑了笑,“国人从不愿谈前朝,尤其是司徒将军,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可是且不说这历史真相如何,司徒将军所创下的战绩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抹杀的。” 容信说着,抬头望了望窗外,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密林,“我仰慕他,仰慕他无人能及的能力,仰慕他凭借一己之力,统一云夏帝国,这样功勋卓著的人,不值得后人仰视吗?至于后面发生的事,虽然晚辈不知详情,可却总觉得并非史书记载那般。” “容将军为何如此说?”老人闻言,微微一愣。 “我也没什么证据,就是一种感觉。总觉得有如此报国之志的人,不会忍心亲手毁了他一手创下的一切。”容信道,神情怆然。 老人闻言,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抬步走在前面,“容将军,这边请。” 容信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没多问,准备跟上的同时下意识唤身后的叶琬琰,“琰儿,我们走吧。” 结果走出几步,身后却没有半点声音。 容信转头,“琰儿?”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琰儿?”容信又唤了一遍。 “啊?”叶琬琰终于恍惚回神。 “你怎么了?”看惯了叶琬琰雅静无涟漪的脸,突然见到叶琬琰失神的样子,容信面露疑惑。 “哦,没什么,走吧!”叶琬琰又一次恢复一贯无波无澜的表情,仿佛刚刚那个失神的她只是容信的幻觉。 容信微微蹙了蹙眉,却也没多想,转身跟着老人走了出去。 容信原本以为要走出很远,却不曾想,老人就在他们房子后面停了下来。 他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除了他们面前,一座隆起的石堆。 石堆周边整理的干干净净,显然经常有人打理,只不过这样突兀的出现一个石堆,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是……”容信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石堆,怎么看着那么像……坟! 可是这里并没有墓碑。 “今天,是他的生辰。”老人突然说道。 容信怔然,“……您说什么?” 老人没有回话,而是将男子手中提着的筐接过来,拿出里面的水果糕点,还有那一摞黄纸。 这一次容信看的清楚明白,那黄纸上确实写着司徒炎三个字。 “这……难道是他的……衣冠冢?”容信看着面前这个石堆,愕然问道。 “不是衣冠冢。”老人沉声道。 “不是衣冠冢?”容信一愣,随后猛然反应过来,登时惊地睁大双眸,“您的意思是……这里……” 老人点了点头,将果盘摆好,“当年,世人都传姒副将趁乱逃走,可是谁人又知道,他之所以突然消失,是为了悄悄将司徒将军的遗体带走。” 老人说着,拿出几张黄纸来,慢慢点燃,“当年司徒将军自刎于星台,身边人只有家公一人,家公不忍自家将军遗体被那些人□□,所以才历经千辛万苦将司徒将军遗体带了出来。” 看着眼前袅袅升起的青烟,老人岁月沉寂的双眸慢慢变得混浊,“我们姒家,从家公一辈起,世世代代都驻守在这里,不为别的,只想能保司徒将军一个安息。” 容信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临时捉兔子的提议,竟然会让他遇见司徒炎副将的后人,找到埋有司徒炎遗体的坟墓。 他茕然落寞地立在那里,看着眼前那个不算大的石堆,一时间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一代枭雄,生前改写了一个时代,死后却只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中,留下这么一方小小的石堆。 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 可是,他本不应该如此的啊! “当年……”容信深深吸气,才终于出声,“老人家可知道什么?” “将军想问什么?” 容信低眸,看着依旧安静烧着纸钱的老者,他突然隐隐有种感觉,“当年,所谓逼宫造反,血洗梁城,可是真的?” “是真的,也是假的。”老人道。 容信一愣,随后急急问道:“此话怎讲?” 老人叹了叹气,“没想到,这个秘密还有再说出来的一天。” 只见他转头看了看容信,“老朽虽不问世事,可是一些大事还是知道的。容将军如今是西泽国的一品将军,西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十之八九也都是容将军带军平复的,将军可有想过,以您如今战绩,当今陛下会怎么看您?” “老人家想说什么?”容信沉眸问道。 “老朽一届乡野匹夫,不知道朝堂上那些个大名堂,只是想提醒将军,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将军荣誉挂身,可那些到底是福还是祸,就未可知了。” 容信蹙眉,“您是说,当年并非司徒将军要逼宫造反,而是因为他功高震主,所以那皇帝要除掉他?” “呵呵~”老人笑了笑,“可惜啊,他算计万全,却小看了司徒将军的厉害,一个十四岁起就披甲上阵且从无败绩的人,岂会徒有虚名。” “您的意思是……”容信一愣。 “那狗皇帝万万没想到,即便四面楚歌,司徒将军依然绝地反击,他不但没能抓住司徒将军,却反被将军抓为了人质。”老人又道。 “……”容信也是愕然,“那屠城……” “当年,狗皇帝为了名正言顺处死司徒将军,不惜使出下作手段,不仅将其心爱之人□□,还将那未出世的孩子剖出,让人送到司徒将军面前。将军大怒,带兵冲进皇宫,狗皇帝以此称将军要逼宫造反,举兵围剿,却反被将军所制。 当时将军其实可以不死的,那时整个梁城都在将军的控制之下,可是那狗皇帝的走狗却四处宣扬将军是叛军、是反贼,城中百姓不明真相,只知附和。将军一世英名,一心为国,却落得身败名裂、妻离子散的下场,将军盛怒之下……” 老人哽了哽,“看着满城血流成河,想必那并不是将军想要的,虽然老朽不在现场,也能感受到站在星台上的将军,定然是绝望入骨,所以……” 容信神情黯然,他不能跨越百年时空看到当时那一幕,可是即便看不到,他也似感同身受一般,心口隐隐作痛。 一个忠心为国、创下丰功伟绩的人,不仅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还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 一个将领没有死在战场是遗憾的,一个将领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更是可悲的。 想来当时的司徒炎在拿起自己手中宝剑血洒当场的时候,心中定然是凄苦与悲怆吧。 看着袅袅升起又被清风吹散的薄烟,容信下意识想去抓,仿佛能借助那青烟,感受到司徒炎残留的气息。 老人缓缓起身,“既然容将军如此仰慕司徒将军,要不要为他烧点纸钱?” 容信一愣,他原本是一个不信鬼神怪力之人,之前他随父亲祭拜先祖,也只是上香而已。 可是也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黄纸,“对了,您刚刚说,今日是司徒将军的生辰,可是我明明记得司徒将军的生辰应该是三月初一啊,怎么变成了今日?” 老人笑了笑,“看来容将军确实对司徒将军很了解。”他说着摆了摆身上的烟灰,“没错,司徒将军对外确实宣称生辰是三月初一。那只是因为当时仅有十四岁的司徒将军想应征入伍,可是因为生辰是八月二十,其实还未满十四岁,怕不被允许,所以他才谎报了月份,这事儿,也就只有他身边几个亲近之人知道。”
容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老人说完,看了看容信,目光却落到一直未发一言的叶琬琰身上,“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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