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位是叶小姐。”见叶琬琰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容信道。 老人点了点头,“这位姑娘倒是与众不同。”说完他也不再多言,再次冲容信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容信也没多思,目送老人离开。不多时,小小的坟茔前,就只剩下了他与叶琬琰二人。 容信默然,单膝跪了下来,借着老人刚刚的火盆烧着纸钱。 青烟袅袅,四下都安静寂寥,可是突然间,也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疾风,就那么卷着容信面前的火盆残灰、直接扑到了一旁站着未动的叶琬琰身上。 “琰儿!”容信急急起身,上下看了看,“可有进到眼睛里?” 叶琬琰摇头。 见叶琬琰确实无恙,他才安心,下意识四下看了看,喃喃道:“这怎么还突然起了风?” 不过那风貌似就只有那么一阵,眼下又恢复如常。 容信也只当是林中风向不定,并未多在意,再次俯身,单膝跪地,一张张地烧着那些黄纸。 可是老人备的黄纸多了些,容信又坚持一张一张地烧,竟烧了半天还有一半。 “这纸烧的再多,死去的人也是收不到的。”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叶琬琰突然出声道。 容信抬头,“烧纸钱本就是活着的人对已故之人的一份念想,再说,琰儿又如何知道他收不到!” 叶琬琰没有说话,只不过一向寡淡无起伏的表情下又隐隐透着些许不同。 容信只顾着烧着纸钱,自然没有注意到,只听他又问:“琰儿可是累了?” “没有。” “若是累了,可以到找地方休息。”容信又道。 “没有。” 容信抬头,再次看了看叶琬琰,他知道叶琬琰向来话少,可是像如今这样,他却总感觉与平时有哪里不同。 不过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来。 “琰儿可听说过司徒将军?”许是怕叶琬琰无聊,容信问道。 一阵不短不长的沉寂后,只听叶琬琰道:“嗯。” 容信点了点头,司徒炎虽然是后人言语上的禁忌,可不能否认的一点是,但凡稍稍了解前朝之事的人,都定然知道此人的存在。 毕竟,云夏国的历史,很多人甚至直接称就是司徒炎的历史,他开创了云夏帝国,让云夏一统天下,同样的,云夏也是因为他而凋敝。以至于在后来的不久,诸侯群起,又一次将统一的云夏割裂,经过几十年的斗争,便形成了如今东黎、南沽、西泽和北淮四国分立的局面。 所以有人说,云夏是成也司徒炎,败也司徒炎。云夏的兴衰就是司徒炎的兴衰。 因为司徒炎最后是顶着起兵造反的反贼名号而终,又犯下了血洗梁城这样十恶不赦的大罪。所以,虽然他开创了一个时代,却也同样成为后人不能言说的存在。 “了解多少?”容信随口问道。 “不多。”叶琬琰道。 容信也不觉得奇怪,别说如今的叶琬琰已经失忆,就是失忆之前,她一个喂鱼赏鸟、弹琴绣花的千金小姐不了解前朝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也很正常。 “司徒将军过世那年也才二十六岁,仅仅比我大两岁,却已经创造了那样的伟绩,与他比起来,我还真是差的远啊!”容信又道,也不知道是在跟叶琬琰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琰儿可知道,当年司徒将军也有一心爱之人,据说也是一位女中豪杰,不过后来不知何故突然失踪,没想到,竟然是被当时的皇帝作为要挟他的筹码,最后还……”容信说着叹了叹气。 叶琬琰眼眸微动,看了看低头烧着纸钱的容信,没有说话。 容信兀自说着,“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当年之事应该另有隐情,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想来司徒将军一世英豪,最后却只能顶着百年骂名,留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甚至连葬身之所都不能有一块墓碑!”容信忿忿说道,手中攥着的黄纸不由紧了紧。 “人死灯灭,葬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叶琬琰又道,声音清淡无波,听不出一丝涟漪。 “可是像司徒将军那样的人,不应该一直背负世人的误解。”容信不甘地说道。 “误解?什么误解?”叶琬琰问。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琰儿没听刚刚那位老人家说吗,当年那场所谓的叛乱,根本就是那个狗皇帝设的一个局,将他心爱之人抓走,又那般……甚至将他未出生的孩子剖出来,司徒将军会带兵到梁城,根本就是……” “无论原因为何,屠城却是真的。”少见的,叶琬琰突然打断容信的话,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梁城数万百姓的命确实真真切切葬在他手里,所以……”叶琬琰说着,微微顿了顿,“他死不足惜!” “可是,若是换作我,挚爱之人被那般对待,我也一定会与他做出同样的选择。”说话间,容信一双眸子瞬间变得阴骛狠厉。 这一次,叶琬琰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目光淡淡地扫了扫容信,片刻,“也许,他出兵逼宫,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容信一愣,“琰儿为何如此说?” “猜测罢了,都过去一百多年了,当时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早已查不清,也没有必要查清了。”叶琬琰道。 “怎么能说没有必要呢?当年……”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了。”叶琬琰说着,突然俯身,将容信手中的黄纸直接一把扔到火盆里。 容信:“……” 看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叶琬琰,容信愣了愣,急急起身。要转身的时候,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坐略显落寞的石堆,他抱了抱拳,这才转身。 正要追上走在前面的叶琬琰,却突然又起了一阵风,卷起叶琬琰裙摆的同时,也似夹了些纸灰,在叶琬琰周身转了两圈,才慢慢消失。 容信蹙眉,不过也没多想,三步两步走到叶琬琰身旁。 而他身后不远处,那原本烧着纸钱的火盆,此刻,却变得空空如也…… ~~~~ 因着得知百年前的真相,容信越想心头越堵,着实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 两兄弟容礼容义不明情况,还特意跑去镜园问叶琬琰,结果自然是不出意外的,什么答案也没得到。 镜园大槐树下。 “大嫂,你真不知道大哥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吗?”不死心的,容义又拉着容礼跑到了叶琬琰这里。 “若是没记错的话,大哥是在去了那个望崖山之后就变成这样了,难不成是在望崖山上遇到了什么?”容礼也问。 “是呀!”容义也感叹,“看大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遇到罗刹将军了呢!” “净胡诌!”容礼嗔道,随后又看向叶琬琰,“大嫂,那日……真的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叶琬琰看着面前的大槐树,面色平和清淡,“不曾。”她道。 二人彼此看了看,面露失落。 片刻,容礼又道:“既然如此,大嫂有时间就多陪陪大哥吧,想来这个时候大哥最希望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大嫂了。” 叶琬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二人一眼。 二人早已适应如今这样的叶琬琰,所以也不觉有他,见叶琬琰不愿意多说,他们也没再多留,告辞离开。 大槐树下的女子终于动了动,她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眸子微沉。 影园。 “琰儿怎么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叶琬琰,正在书房看书的容信面上一喜。 这些日子,他心情低落,没怎么去镜园找叶琬琰,而叶琬琰似也知道他心情不好一般,几乎没怎么出现过。 “来看你。”叶琬琰道。 容信笑着将叶琬琰拉到桌案前,“琰儿来的正好,刚刚收到二老回信,他们会在三日后回府。” 说话间,他拿出一封信函来,“琰儿要不要看看?” “这是你的家书,我怎么能看?”叶琬琰没有接。 容信摆出嗔怒的模样,“琰儿这说的哪里话,待二老回来,就会定下吉时,到时你我就是正式的夫妻,这家书琰儿自然看得。” 说话间,他再次将信函往叶琬琰面前递了递,“而且,这信里也没什么不能看的,我已经与二老说明了你我二人的关系,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剩下的,就是择选吉日了。” “他们……没意见?”叶琬琰微微顿了顿。 “当然没有,你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如今失去以往记忆,可琰儿就是琰儿,他们又怎么会不同意。” 说话间,他伸手覆上叶琬琰的肩头,嘴角弯弯,眼眸似水,“我知道琰儿在顾虑什么,不过琰儿不必担心,爹娘都不是那种拘泥于世俗礼教之人,他们并不在意你的过往和身世背景。” “吸引我的是琰儿本身,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容信又道,看向叶琬琰的眸子深邃又泛着星光。 叶琬琰没有说话,看不出喜怒。只是看向容信的眸子,平静中又似乎带了几分异样。 秋日的阳光也可以很浓烈,起码容信是那么认为的,他觉得那光明媚地晃眼,让他眼前出现一道道光晕,而光晕中间,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琰儿……”容信突然觉得有些口感,他下意识添了添唇。 “嗯?”叶琬琰应道。 “我……可以……”言行果断干练了多少年的容大将军,少见的,一句话顿了几回还没说出来。 “怎么?”叶琬琰抬眸。 “我……可以……吻你吗?”话一出口,容信只觉得自己胸口跳的比冲锋时的战鼓还响,“咚咚咚”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 叶琬琰似乎没想到容信问的是这个,他雅淡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一贯的模样,只听她道:“可以。” 容信的眸子一瞬间变得雪亮,他拘谨又不知所措地伸手,却僵在半空不知该放在哪里。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揽上叶琬琰盈盈一握的细腰,指尖轻颤,他缓缓将身前人揽入怀中,粗重的呼吸就同心口的鼓声一样,他慢慢低头,直到二人呼吸纠缠在一起。 微凉的唇瓣,却炽热的让容信身子一抖,他下意识揽紧怀中人,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要更深入些…… “将军!将军!” 书房外突然传来高潼急急的声音。 容信似触电般突然拉开二人距离,房外脚步声急促,房内容信的心跳更急促。他慌乱的一时不知做什么好,见脚步声马上就到门前,他一把抓过叶琬琰,“啪”地碰了一侧墙的某个位置,原本的壁柜突然翻转,露出一个暗门来。 “琰儿,先到里面等一下。”容信急急说道,不待叶琬琰回话,他已经将暗门合上。 与此同时,高潼也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将军!”高潼一脸急色。 “什么事,如此慌张?”某位明明更慌张的将军强作镇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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