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现在成了瘫子, 又老又丑还不能说话,大家伙都不喜欢你,我看你还是早点把钱拿出来还给我, 毕竟我的彩礼钱本来就该给我。” “小叔都去农场劳改了, 你现在瘫了留着那些钱也没用, 还不如给我呢, 好歹我在家的时候还能照顾点你。不过你要是不愿意, 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床上的陈采花瞪大了浑浊的老眼,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孙女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想要她的钱不说, 竟然还想要她的命! “呸!”陈采花费劲呸了一口, 但更多的话却是说不出来,只能乌拉乌拉叽里呱啦乱叫。 至于陈采花是怎么意思,当然在破口大骂姚大妮没心没肺,丧心病狂竟然想害死她! 她这都养出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姚大妮见她奶这情绪激动,眼珠子通红,口水到处乱流的模样,哪能不知道对方在骂自己。 想必要是她奶还没有瘫痪,现在肯定是拿着大棒子揍的自己哭爹喊娘。 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她奶瘫了,下地都不能,犹如拔了牙瘸了腿断了四肢的老虎,连咬人都无法做到。 也只能在心底骂骂她罢了。 如此一来,姚大妮的胆子更大。 现在家里人都不爱往她奶的屋子里来,因为她奶大小便都在床上,实在太难闻。 她奶平日子里最爱的几个大孙子,连屋里都不愿意踏进,可想而知,现在她奶已经完全没有了威势。 就连她爷都搬出去住了呢。 现在她欺负她奶,都不用害怕被人发现的。 因为这边根本没有人会过来。 她连说话都不用压低声音。 “啊啊啊啊!” 该死的姚大妮,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扔进尿桶里溺死! 再不济也得把你远远的送走,或者扔到山里喂狼! 陈采花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一旦落难,家里这些人是人是鬼全部显现,连一直以来被她捏在手心里的大妮都开始反了天! 陈采花悔得肠子都青了。 但她这人是不可能反思自己成了这样是自己作孽太多,反而是把锅全推到别人的身上。 比如那个举报姚天赐的阴险小人,比如那个骗了她的钱县长小舅子,还有现在威胁她的姚大妮。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错都是别人的犯的,我真他妈的可怜那种。 姚大妮看她奶叽里呱啦啥也说不明白,逐渐没了耐心。 她等会儿还要回家吃饭呢,可没有太多功夫跟她奶耗着。 “奶,你给我指一指你把钱藏在哪儿了?你让我高兴了,我也好好伺候你几天,让你舒坦舒坦。” 陈采花无动于衷。 大孙女已经露出了獠牙,她就是给了钱,大孙女也绝对不会对她好。 而且,她的钱给了大孙女这事儿让儿子媳妇们知道了,他们怕是更加不会踏进她的屋子。 现在还有一点棺材本在前面吊着,好歹一日三餐还没落下。 一点她没了钱,后头究竟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 所以,这个钱陈采花是不会给的,死也不能给。 姚大妮见她奶呼哧呼哧喘着大气,想也知道现在心里肯定在骂着她。 她没有功夫跟她奶耗着。 她环顾一周,上了锁头的樟木箱子,老旧的座椅,带着蚊帐的床,角落里的尿桶,墙上挂着的伟人画像。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奶,那箱子的钥匙你是不是挂脖子上了?我记得你以前是挂脖子上来着。”姚大妮一边说着,你便伸手扒拉她奶的脖子。 陈采花瘫痪,手脚都不太好使。 但总归是还有点力气,先前姚大妮离得远,她是根本够不着。 可现在姚大妮为了拿她脖子里挂着的钥匙,凑得极近,陈采花费尽了全身力气,一巴掌扇在了姚大妮的脸上。 顿时,姚大妮被养得白嫩些的脸蛋上印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姚大妮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 “奶,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你不要脸,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抬手挥舞,房子里立马想起“啪啪啪啪”的清脆响声。 陈采花被打蒙了! 她没想到的姚大妮竟然还敢扇自己的耳光! 是了,这个该死的姚大妮刚才都想这要她的命了,这会儿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出来。 “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还想打我!” “我让你也尝尝被人扇耳光的滋味儿!” “让你偏心!让你重男轻女!让你卖我!你这种人怎么没直接死了!” “当初你就该直接死了,现在成了瘫子还要连累我们一家人!” 姚大妮一边骂,一边打,状若疯癫。 “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陈采花想多,但她瘫了只能略略歪了歪身子转动脖子,可这一点反抗,姚大妮眼中根本屁都不是,一个个巴掌就这么落到了陈采花的脸上。 陈采花整个人如遭雷击。 自从她那恶婆婆去世,她仗着有四个儿子,就再也没挨过打。 没想到临了还挨了大孙女的打,陈采花再次悔不当初,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弄死姚大妮这小畜生! 当年她若是狠心,现在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姚大妮见她奶这狰狞的面色,就知道对方没想好事儿。 “奶,你是不是心里骂我呢。既然你心里骂我,那我更要打你了,从小到大我们几个孙女儿挨了你多少打,多少骂。我现在只不过是回敬一二而已。” 姚大妮冷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我可是会天天来看你的,想必到时候你会很开心能天天见到我这个赔钱货孙女儿。” 见着老太婆瘫在床上任她打骂,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姚大妮的心里涌起一股子无法言说的快感! 长年累月的憋屈一扫而空,姚大妮感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姚大妮笑嘻嘻地拽住她奶挥舞作乱的手,然后轻而易举地扯下了她奶脖子上挂着的钥匙。 “奶,谢谢你把钥匙给我,你可真是我亲奶。对我真好!” 陈采花眼睁睁着钥匙被抢走,几欲呕血。 她恨不得雄起当场把这不孝的东西打死,然而她连动弹都费劲。 人一激动,嘴越发歪,眼睛也更斜了。 姚大妮余光瞥见,笑得灿烂,吐出的话却如刀子。 “哎呀,奶,你的嘴巴跟眼睛歪得更厉害了怎么办?真是好丑好难看哦。我要是成了你这样,我就拿跟绳子自己吊死了,根本不会拖累别人。” 说完,姚大妮捂了下嘴巴,“噗,我差点忘了奶你连下地都是做梦,就是想吊死也不能呀。” 陈采花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险些当场归西。 姚大妮才不管那些呢,小嘴叭叭叭一边说着,一边拿钥匙去开樟木箱子。 “嘎达”一声脆响,锁头成功被打开。 姚大妮脸上的全是惊喜,彷佛看见里面都是财宝似的,盛满了笑容。 但她看不见的地方,陈采花露出一抹冷笑。 哼,这个天杀的不孝子,想要她的钱,没门儿!就是连窗户缝儿都没有! 姚大妮推开樟木箱子的盖子。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包饼干,一包桃酥,一包红糖。 “啧,这不是我那未来的夫家给的么,锁在这里可真是浪费了。”姚大妮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桃酥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这个时间放得有点久了,味儿都不对了。奶你真是太抠门了,东西都要放坏了也舍不得给我们这些孙女儿吃。你说你留着干啥,小叔都去农场改造去了,你的大孙子连你屋子都不愿意进来……” 要不是那几个她奶的心头宝都不愿意进来,这些好东西哪里会便宜了她。 姚大妮嘴上说这不好吃,但其实她从小到大哪儿轮得到吃这些好东西。 她奶重男轻女,大孙子都是宝是家里的金贵少爷,孙女儿都是草是干活的仆人下人。临了到大了,还能卖出去换一笔彩礼钱,给家里的男娃盖房子娶媳妇。 他们大队里大多数人家都是这样的,但也有不一样的,比如大队长的闺女,小日子就过得很不错。 大队长很疼爱闺女,穿的戴的都是大队里的独一份。 有时候姚大妮会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托生在大队长家。 要是她是大队长家的孩子,那么那些好日子都是她的,全大队的姑娘家都会羡慕她。 然而,现实残酷,她不是。 每当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姚大妮就会很泄气。 恨自己运气不好,投胎都没投到好人家。 姚大妮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杂事,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听。 倒是没有继续吃桃酥,那东西干巴巴的,香是香,好吃也好吃。 她但是她这次最重要的不是这些吃的,而是她奶的私房钱。 她奶这么精明,这么抠门。 哪怕平日里最疼爱小叔,但要掏空家里所有的积蓄去救小叔,或许她有这样破例,但她爷绝对不会同意! 所以,她奶只敢拿着卖她的钱去给小叔疏通! 她爷只管自己的吃喝,从来都不管家里的事情。 钱,一定还在奶手里! 姚大妮翻呀翻,却只翻到了几块布料,并一份分家文书。 钱的影子,她根本没看见。 姚大妮神色一变,转头阴森森地看着她奶,“奶,你怎么这么不乖呢。你到底把钱藏哪儿去了?” “你快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还能给你买点好吃的,以后也多带你出去晒太阳。” 最又可能的地方没找到钱,姚大妮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要是找不着钱,就不能去退婚。 她不愿意嫁给一个残疾人! 这婚必须退。 于是姚大妮继续逼问,“奶,你是不是把钱藏到哪个犄角旮旯了?我想想啊,是不是在老鼠洞里?” 想到这个可能性,姚大妮立马去找老鼠洞。 床上嘴歪眼邪的陈采花眼神中露出讥笑。 呵,狗东西。就你这不孝女还想抢老娘的私房钱?做你春秋大梦。 显然,姚大妮并没有找到对方。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之后,姚大妮找遍了屋子里的耗子洞都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她又开始寻找藏东西的地方,伟人画像的后面,房梁上,樟木箱子的后面,桌子地下,松动的转头下面,全都找了。 却没有任何发现。 大热天的姚大妮这一通活动,浑身都湿透了,臭汗黏在背后的衣服上,晕出了一大片的水迹。 姚大妮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才搬了凳子坐在陈采花的床头。 “奶,你看你的嘴巴都起皮了,是不是想喝水?你求求我呀,你求我我就给你倒晚水。” 姚大妮蛊惑道。 陈采花也就早上喝道了一碗稀粥,这会儿都快中午了自然是又累又饿又渴。 但她也知道姚大妮这个小畜生没安好心。 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陈采花不屑地转头。 她就不信了,姚大妮这么作践自己,会没人发现。 她平日里对几个儿媳妇跟孙女儿是不好,可她对儿子们还有孙子们还是很好的。 儿子孙子老头子不可能不要她,迟早会来看她。 说不定等下午饭就来,因此陈采花这会儿很硬气。 说转头就转头,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见状,姚大妮反而乐了。 “奶,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我跟我爷还有叔伯婶子们说,我下个月就要出门子了,在家里也待不了多久,想要在剩下的日子里多孝顺孝顺奶你。” 姚大妮话音一顿,然后才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听说接下来的时间都由我来照顾,可开心了呢。立马把照顾奶的活计都丢给了我。” “奶,你说,你接下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陈采花瞳孔微缩,只觉得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孙女儿跟鬼上身似的,浑身都沾满了戾气。 顿时陈采花怀疑姚大妮被什么脏东西给上身了,要不然一向老实巴交怎么可能性情这么狠毒。 姚大妮看出她年眼中的害怕,不由得一乐,“奶,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没做什么恶毒的事情,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孝顺你呀。这不你看,我这才来照顾你半天呢,你的脸就胖了些。想必爷他们看到了还会夸我照顾好呢。” 陈采花年纪一把,又常年累月下地干活,脸上的皮肤就跟老树皮似的又干又皱还黑漆漆的。 即便是被姚大妮扇了那么多巴掌,却一点儿都看不出红的地方。 只是略微肿了些,看着不像是被打,反而有种胖了的感觉。 “哎呀,虽然奶你不想喝,但我这个人还是很孝顺的。怕你渴了,所以奶我去给你倒碗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姚大妮捧着碗,压根就没往陈采花嘴里喂,反而一口气全倒进了陈采花的脖子里。 冰凉的冷意入骨,陈采花打了个哆嗦。 “奶,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喝口水都能把水打翻了,我看今天就算了,我还是明天在给你端水吧。” 一句话就定了陈采花今天再没有第二口水喝。 陈采花被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结果姚大妮那个小畜生还不放过她,“奶,你说小叔在边疆的农场是不是日子很苦啊,不知道有没有衣服穿,有没有饭吃。哦,对了,他是犯人,怎么可能吃饱穿暖呢。” “穿的估计想是咱们家里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吃饭的话,也不知道每顿有没有一个黑面窝窝头呢。小叔他从来没有下地干活过,肯定哭爹喊娘的,等着奶你去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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