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妮越说越起劲,“小叔整整要在农场里改造二十年呢,就是不知道小叔能不能撑到二十年,可惜啊就是能活到二十年后,奶你是肯定见不到了,我就没听说谁家瘫痪的人能活二十年的,放心吧奶,到时候你肯定瞅不着……” 陈采花被迫听了这些诛心之言,她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但是想到小儿子未来的凄惨生活,还是忍不住眼前阵阵发黑,脑袋昏眩。 “奶,你放心,咱们家里除了你,每一个喜欢小叔呢,也没有一个盼着他回来的,都恨不得他死在农场。” 姚大妮的这句话,可算是戳中了陈采花的肺管子。 陈采花只觉得眼冒金星,然后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姚大妮见人没了反应,眼睛也紧紧闭上。 还以为她奶被她给气死了,心说她奶可真不中用,她现在说的几句难听的话,跟以前她骂她们的时候比起来,那真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劲儿。 结果她奶就这么昏了过去,敢情只能让奶骂人出去,不能别人骂她呀。 这怎么行呢,做人可不带这样的。 姚大妮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她奶还有气儿,瞬间拉下了小脸。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没被气死。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趁着她奶昏倒的时候,姚大妮又翻了好几遍屋子,结果一无所获。 姚大妮都快要被气死了! 下个月初就是她出门子的时间,要是不提早找到钱,她就是拿钱去退婚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这个老不死的,难不成是老鼠精投胎不成,不然怎么这么会藏东西。这屋子里的东西,我都翻遍了,怎么还是找不到?” 姚大妮都快郁闷死了。 环顾四周,房梁上,墙洞里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她全都找过了。压根就没看见钱的影子。 姚大妮看着她奶,仿佛要把她奶盯出一个洞来。 忽然她一拍脑袋! “哎呀!我怎么把床给忘了!” 她奶躺着这么大一张床呢,先前她嫌弃她奶味儿大,这张床就没注意。 现在才想起了,她奶很有可能是把钱藏在了床上。 有了希望,姚大妮立马捂着鼻子爬到床底下查看。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姚大妮只好从床底下爬出来,又上了床翻找。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老不死的,可真能藏东西!究竟藏哪儿了呢?” 姚大妮冥思苦想。 姚家发生的事情,除了姚大妮这个当事人,陈采花这个不能说话的,竟也没有任何人发现端倪。 直到几天过后,陈采花的大儿子姚金听见正房的屋子里嗬嗬叫唤,才迈着步子走进去。 然后就发现他妈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 先前手脚还能略微转动一下,结果现在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转动。 “妈,你怎么这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采花是个儿子,最喜欢的是小儿子没错,但在小儿子没有出身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大儿子。 因此姚金还是享受了很多母爱的,看见他妈现在成了这样子,心里也挺不好受。 “嗬嗬嗬。嗬嗬。哇啊啊。”陈采花嘴里叽里呱啦一大堆,姚金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一脸茫然地问,“妈,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嗬嗬呵呵呵呵。” 姚大妮那个小畜生虐待我,你快把老二叫来,让老二打死那个小畜生! 老娘饿了,老娘要吃饭! 老娘的背上好痒,快带我去看大夫! 然而瘫痪失去了言语功能的陈采花,发出的只有呵呵啊啊的声音。 旁人根本听不懂其意思。 姚金一脸的懵逼,“妈,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妈你是不是饿了?” 姚金只好在吃喝拉撒上想。 陈采花拼命眨眼。 姚金接收到了他妈传递给他的讯息。 “妈,你要是饿了,想吃东西,你就眨眼睛,眨三下。” 陈采花眨巴眨巴眨巴。 前后眨了三下。 姚金总算是明白他妈这是饿了。 “妈,你等下我叫孩子妈给您卧两个甜水鸡蛋。” 陈采花疯狂眨眼。 这边姚金出去让媳妇弄拿鸡蛋弄吃的。 姚金媳妇不乐意,“干嘛非要卧鸡蛋?咱们家孩子都不够吃呢。” 这话姚金不爱听,“你这是什么话,那是我妈,也是你妈!吃连个鸡蛋怎么了?你要是不乐意,以后你也别吃了!” 早年小弟没出生的时候,姚金也是被陈采花宠着的,后来孩子多了日渐分薄了关爱,但比起三弟三弟来说,他可好太多了,因此对陈采花还有几分感情。 平日里看不见也就罢了,今儿个让他看见了,怎么着也得弄碗好点的孝敬给他妈。 要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姚金媳妇被男人的话怼得不敢吭声,只拿了鸡蛋烧火做吃的。 见状,姚金这才满意了,他开口安慰妻子,“你也不想想,咱妈现在都这样了,往后还能活多少年。咱们给点孝敬,外头还得说咱们孝顺。咱家名声这样差,做点让人值得称道的事多少能挽回一点。” 姚金媳妇在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心说名声算个求。 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 家里分家总共就分到一只老母鸡。 夏天天气热,鸡也不爱生蛋。 这两个鸡蛋三五天都不一定能得到。 她宝贝儿子一个星期才吃上一个,现在一口气给死老太婆两个,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但心疼归心疼,该做还是要做。 否则男人那里没法交待。 不过她也耍了个小心眼,家里本就只有一点红糖,她舀三分之一勺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姚金没看出其中猫腻,那碗鸡蛋是她媳妇端过去的。 姚金媳妇气不顺,又见男人没来,自然不会对陈采花这个恶婆婆好脸色。 “妈,你也真是的,家里就这么两个鸡蛋,怎么还跟你孙子抢吃的。” 天气太热,姚金媳妇还有活儿要干,没耐心等鸡蛋完全晾凉。 于是直接用勺子舀了喂给婆婆吃。 陈采花被烫了个激灵,但鸡蛋红糖都是好东西,她自从瘫痪了之后就没吃着过,现在哪里舍得吐,只好忍着烫咽下去。 姚金媳妇自然也看出了婆婆的脸色不对,但她只当没看见。 反正婆婆又说不了话,就是想跟她儿子告状也不能。 因此一勺一勺又一勺这么喂了下去。 等到陈采花吃完,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 姚金媳妇随意拿了块桌上的抹布替婆婆擦了擦汗,“妈,我那边还有许多活计,我先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 陈采花看着桌上扔着的那块抹布,是给她查过屎尿席子的,心中一阵作呕。 但她不能吐,也舍不得吐。 且不说姚家这些破事儿。 林桃这边跟这勘探队进山,一连住在山里好几天。 “陈队,咱们带进山的物资不多了。”给汇报的是沈之文,他一向管这些杂事儿。 陈老点点头,“夏季炎热,瓜果蔬菜经不住放,我看明天的食物还有,明天整理整理后天一起下山休整两天。” 山里做什么都不方便,他这把老骨头可这是有些遭不住咯,不像以前,一口气在山里待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想外头的。 不远处的林桃听了个明明白白,心中欣喜不已。 “陈队,后天咱们下山休整?”林桃虽然听到了,但还是上前问了一句。 “是啊,后天下山,在你家休整两日,然后再回来。”他们这些老家伙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是哭了这几个年轻的。 天天在山里吃穿住行都不方便,辛苦得紧。 林桃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立马笑开了花,“那实在是太好了!下山我就要去县城一趟,买好多好多东西。” 至于具体买什么就不用告诉别人了。 谷绯绯听见林桃的话,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就你这个穷酸样,还买好多好多东西? 怕不是买好多好多便宜货吧。 这县城的百货商店能有什么好东西。 “林知青,你们百货商店都卖些什么?有没有巧克力,大列巴这些东西卖?” 林桃回头瞅了一眼谷绯绯,勾了勾嘴角。 “这怕是要让谷同志失望了,咱们小县城,没那么多精贵的东西的。不过谷同志可以去市里买,又或者去省城?想必谷同志想吃这些东西,也是想家了。” 这几日在山里,谷绯绯没少找林桃的麻烦,虽说每次林桃都没有吃亏。 但对方这样时不时找茬阴阳怪气的,着实令人讨厌。 跟方晓云有的一拼的那种。 尤其勘探队里只有她跟谷绯绯唯二两个女的,章枫桥宁愿跟她说话,也不愿意搭理谷绯绯,更是惹得谷绯绯嫉妒。 时常给她找麻烦不说,还总是话里话外鄙视她。 把林桃恶心得够呛。 可因为两人都是女同志的原因,还被分到了同一个帐篷。 这几日对林桃来说,比当初在知青点还难捱,可见谷绯绯这人有多讨厌。 谷绯绯承认自己想家,可也不会顺着林桃的话承认。 “哼,我倒是还好,只是想念家里一些好吃的好玩儿的。就怕某些土包子连巧克力大列巴都没吃到过,馋得很。” 林桃无语望天,“谷绯绯同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你不知道你这个模样非常不讨喜吗?连我这个跟你相处没几天的人都不喜欢你,章同志又怎么会喜欢你。” 林桃这话可算是戳在了谷绯绯的肺管子上。“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算哪根葱!” 林桃看谷绯绯急眼了,摆了摆手,“这不是谷同志你吃饱了没事干先找的茬么。我这不过是回敬一二而已。怎么,就许你讽刺别人,别人就不能说你了?” 林桃冷笑,“大姐,你是公主还是格格啊,牌面这么大!” 谷绯绯上前就要来拉扯林桃。 林桃余光中瞥见某人的身影。不由得勾起一抹邪笑,“我要是你,我现在不会动手。因为你的心上人就在你身后。嘻嘻,你这天天不讨喜的模样,他能喜欢你才怪。” 做戏都不会做全套。 好歹表里如一先把人骗到手再说呀。 男人在面前就一副温柔善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一走开就趾高气昂恨不得所有人都跪下来舔她。 啧,就这玩意儿。 人章枫桥又不眼瞎,能看她上才怪! 谷绯绯嗖的一下回头,发现章枫桥正冷漠得看着她,心中一惊。 “章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跟林同志说事儿呢。” 章枫桥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看了看谷绯绯一直抓着林桃胳膊的手。 谷绯绯刚才用的力气似乎很大,已经把林桃的手腕抓红。 谷绯绯接手到章枫桥的视线,下意识地松开了林桃的手腕。 “啧啧,瞧我这手腕红的。谷同志,你可得赔我医药费才行。要不是章同志出现得及时,我还不知道要受什么伤害呢。章同志,刚才可真是多谢你了。” 章枫桥抖了抖眉毛的。没说话,转身就走。 他刚才还担心林桃会被谷绯绯欺负,看来是白担心了。 林桃这个人外表看着弱,但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弱。 这些天谷绯绯时不时找林桃麻烦,他也看到了。 只不过谷绯绯似乎一直是憋屈的那个,没在林桃哪儿沾到丁点便宜。 确实是白当心。 谷绯绯看着章枫桥离开的身影,想要追上去,可见章枫桥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一时之间踌躇了。 林桃倒是跟了上去。 路上还挑衅地回头看了谷绯绯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谷绯绯气死。 林桃见谷绯绯那跺脚气愤的小模样,乐得翘起了嘴角。 章枫桥见状,十分无语地道。“你招惹她干嘛,她这人疯得很。” 林桃走到他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这不是闲着没事儿,逗逗她么。” “我说大兄弟,你被她看上,可真够惨的。” 章枫桥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只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缓缓吐出。 “谁说不是呢。我都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爷给我的磨难。” 烟雾顺着风吹到林桃这边,林桃扭头。 “得,你就当她是你九九八十一难之一。” 章枫桥见林桃一副要跑的模样,立时掐灭了烟头,扔到地上碾了碾。 “怎么,不喜欢烟味儿?” 林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味道臭很很。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么难闻的味道。” 章枫桥笑了笑,“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其实也不怎么抽,这不是烦的么。” “你愁也是应该的,我要是被这么一个人缠上,我也愁。”林桃随口接了句。 “哎呀,我想起我新做的陷阱还没有看,我先去看陷阱了。你自己玩儿。”说罢,直接起身离开。 再不离开,她的身子都快被谷绯绯盯出一个洞了。 她还是章枫桥远一点来得好。 免得谷绯绯发疯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章枫桥目送林桃离开,重新点燃了一根烟,对谷绯绯望眼欲穿的视线视而不见。 谷绯绯其实站得不近,只能看到林桃跟章枫桥有说有笑的,章枫桥似乎还顾忌林桃掐灭了手中刚点燃的烟。 又目深情目送林桃离开。 一切的一切,让谷绯绯嫉妒得发狂。 不行,她得提早动手了,要不然章大哥肯定会被林桃那个贱人勾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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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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