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动动手指就让赵家露出破绽,也没办法让赵家被逼到如此境地,赵家防他堪比防贼,他想做的事很难,他原本只是想通过剧组,慢慢接近沐晨娱乐,先拿到偷税漏税的证据。
可蜉蝣焉能撼动巨木?
不说一个庞大企业,资源人脉那么多,就算被拿着证据去举报,也能很快摆平这微不足道的危机,更何况,就算搞垮了一个沐晨娱乐又能怎样?不过是断腕断臂,不足以伤害根基。
未烟觉得自己此前的计划天真又可笑。
他曾动过歪心思,想过利用早年口头协定的姻亲关系,利用祁家来对付赵家。
但是……他放弃了。
祁燃越靠近他,越对他温柔体贴,越对他表明爱意,他越下不了手。
但在这个梦里,他原来已经和祁燃结婚了,迫不及待领了证,就是为了坐稳在祁家的位置,拿到更高权限,将一切握在自己手里,将祁燃双手捧来的赤诚之心当作利刃,去诛杀敌人。
可他没问过,这颗柔软的心化成的剑……疼不疼?
都说,梦境就算再无厘头,却也还是潜意识的反馈。
他才明白,自己竟也动过这样的歪心思,甚至很想付诸行动。
抽屉里有他的计划书,又像日记,是他加密过的文字,单纯去看,更像是一些文艺摘抄。
每一件事,他都做的良心很痛。
面对祁燃赤`裸`裸的爱意,面对他纯粹的笑容和关怀,未烟不是没动容过,正是因为这份动容,他怕影响自己走了一半的计划,而选择逃避。
一周没几天回家,比起面对单纯的祁燃,他更愿意在办公室内的休息室过夜,甚至面对祁燃来公司找他,他都转头就将下午的会议提到上午,一开就是一整天。
总之,他不敢见祁燃,他怕相处久了,他就心软了。
祁燃约他去约会,他都借口忙推脱掉。
祁燃那时候也没为难他,也没生气,甚至还逗他笑,摆出一副老年人拄杖的模样,佝偻着后背,做作地叹气:“忙,都忙,忙点好哇。”
祁燃会打视频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将视频切成语音,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却说在开会,回头说,就匆忙挂了电话,心头却隐隐作痛。
他知道祁燃那天生日,他调出别墅的监控,看到青年兴奋地布置着别墅,甚至自己做了蛋糕。
明明是祁燃的生日,明明该被送蛋糕的是祁燃,这一切都该是他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伴侣来做……
等到暮色四合,等到夜华初上,又等到冰淇淋蛋糕彻底融化,可未烟……只是打来了一个电话,冷静克制地说:“不用等我吃完饭,紧急会议。”
祁燃揪着切蛋糕的刀:“可今天是我的……”
他话没说完,被打断。
“在忙,晚上不回来了,你自己早点睡,挂了。”
“……”
紧接着,一阵忙音。
冰淇淋蛋糕彻底化了,上面描绘的两人结婚照Q版小人也融了。
其实一个小时前,若仔细看,能发现这两个小人画的特别好,那是天生没啥艺术细胞的祁燃努力练习很久,才画出来的。
从领证开始,他就在学习怎么在蛋糕上画了,但纪念日那天,他没等到未烟,冰淇淋蛋糕化了,他生日这天,本想当作纪念日一起过,但还是没等到,蛋糕又化了……
他眼眶通红,对着担忧他的顾姨说:“您去休息吧,我把蛋糕吃完就去睡。”
他一个人吃完了整个蛋糕,撑到胃疼。
明明二十多岁的大小伙了,竟不争气地掉了眼泪。模糊了手机屏幕。
手机屏又亮起。
他满怀期待地看去,发现是远在异国他乡的父母打来的。
揉掉眼泪后,他接了电话。
开开心心地和父母聊了会儿天,接受了父母的祝福,看着银行卡又多了好几个零,假装开心地哇哇大叫,还扯谎说和未烟感情特别好,说今晚有个重要会议,未烟准备推掉回来陪他过生日,他拒绝了,还说不希望未烟为了自己耽误工作。还说未烟亲口说了晚点回来带他去看星星。
挂了电话后,祁燃望了眼天色,今晚没有星星,甚至隐隐要下雨了。
孙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说要去找孙泽。
孙泽震惊,因为他在会所,男男女女关系混乱,玩得很开的那种地方。
祁燃从小就很守男德,从不进出这种地方,更何况领证结婚后,他就像是一个家庭主夫,和以前那些玩得很乱的朋友都绝交了。
怎么会……
那晚,祁燃哭得很厉害,喝了太多酒,什么平时觉得难堪的话都往外吐,根本不怕人嘲笑他。
“我虽然有老婆,可我比和尚过的都清心寡欲。”
“孙泽,你不知道,我都认识他快五年了,领证也好几年了,我至今还是个处男呢,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他从不愿意和我鼓掌,我经常睡不了床,十次有七次都是打地铺,那地板硬的啊,你们有的那个腰椎突出的毛病基本与我绝缘。”
“……”
他说了很多,发小孙泽都听呆了。
发小心疼他,当即找了好几个技术又好,经验又丰富的技师,给他开荤。
祁燃却在稀里糊涂中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推拒说:“我老婆说了,男人最好的礼物就是贞洁,我要留给新婚之夜,你……你们不能这样。”
孙泽:“妈的,活该你被老婆欺负!你贱不贱啊?”
祁燃醉狠了,多年委屈积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哭得要水淹会所。
“对啊!我就是贱,你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也没事,谁让我……谁让我喜欢他呢。”
孙泽:“……”
没救了,这个恋爱脑。
一句「谁让我喜欢他呢」,被门外的人听见。
未烟那时候,已经站在包厢外,包厢的门掀了一条缝,没人注意,他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那些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要围上醉晕过去的祁燃时,他一脚踹开包厢门,坚固的门摇摇欲坠。
要是祁燃还醒着,一定能感受到,未烟平时踹他下床,那力道就像挠痒痒一样。
孙泽傻了眼:“嫂……嫂子……你,你别误会啊,我们没玩很乱,他们陪酒不□□的,我是开玩笑诓燃燃的来着。”
未烟身上还穿着衬衫,打着领带,就像是从会议现场直接跑路一样,一张漂亮的脸只要柔和些绝对艳惊四座,偏偏他又冷又硬,脸上都是不好惹的模样。
扫了一眼屋内花里胡哨的男男女女,他架起醉酒的祁燃就往外走。
临出门前,还回头狠睨孙泽,声音很冷,冷到像是含了霜刀:“以后不要带他来这种地方……会教坏小孩子。”
门砰地一声关上,孙泽在为祁燃默哀的同时,忍不住小声吐槽:“去他妈的小孩子,你见过25岁,身高一米九,八块腹肌的小孩子?”
也只有未烟总把祁燃当小孩,这不让,那不许的,比他爸妈管的都宽。
明明领了证,这个把那个当老婆,那个却把这个当儿子。
唉……
第50章 你该不是揣崽了吧?
他这么卑劣的人, 怎配得到单纯炽热的爱情?
未烟是这样想的。
他看见祁燃会心慌,会心虚,会觉得自己龌龊又肮脏, 他害怕那么单纯的男孩子对他示爱,一遍遍抱着他说:我爱你,烟烟, 我真的好爱你。
他不予回应,一直沉默。
想来,祁燃也累了吧?
他知道他去了会所, 知道那间包厢被喊进去了几个男孩几个女孩。
他知道一个已婚的年轻人是有欲望的, 可他一次次推开祁燃,一次次将人赶下床塌,只敢在夜深人静,青年睡得极熟的时候, 才敢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虚虚地展开双臂,假装抱抱这个可怜的男生,才敢轻轻地在他额前,在他唇角落下一个不被任何人知道的吻。
他看见祁燃进了包厢, 知道继续下去, 会发生什么, 他甚至替祁燃筛选过那些男男女女, 确保他们是安全的,健康的,没有携带病毒。
可到了最后, 他还是头昏了, 选择踹门, 选择将人拎出去。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晓得自己给不了祁燃哪怕一点点的爱,却还阻拦祁燃和别人做些什么。
被气昏了头,他拉着男生冲进卫生间,将人摁在水龙头下醒酒。
心里很乱……很乱……
“清醒了吗?”
“祁燃!我告诉你,你要是在外面乱来,你都不用挥刀自宫,我来帮你永绝后患!”
他说的话那么凶,说完了,自己都诧异。
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就凭那张结婚证吗?
可浑身湿透的男孩却对他笑了一下,伸手搂住他的腰,湿漉漉的脸轻轻蹭着他的颈窝,半醉半醒地说:“老婆,我就知道,你爱我。”
他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一遍遍说爱他,一遍遍去肯定他也爱他。
梦太荒诞。
只是十几个小时,未烟却觉得他在梦中走过了一生那么漫长。
醒来的时候,睫毛颤了一下,眯起一条缝,看了眼面前蹲着的男孩,他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眼。
听见碗勺磕碰的清脆声,又听见男孩轻声说:“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饿不饿呀?”
声音温柔至极,和梦里那个青年一模一样。
未烟不知说什么,但他也没继续装睡,只仰躺着,以小臂镇住前额,挡住自己的视线。
或许……那不只是一个梦。
他想起男孩一开始就那么热烈的追求,想起男孩总也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想着男孩是那么了解他的习惯。
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伸手摸了下胸前佩戴的戒指,想要寻找内心的抚慰,却是空荡荡的。
“我……我的戒指。”
他睡了太久,又发烧,一天一夜都没喝水,喉咙干到冒烟,说话声音沙哑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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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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