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脚踹在那人腰际,将人踹得往地上栽去。
没成想胃里抻扯到了狠狠一抽,齐倦忍不住折了折腰。趁着齐倦分神之际,瘦高个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将人带了下来,“哐”一拳挥砸在齐倦的眼睛。
“嘶。”视线里的飞蚊一下子就蹿了出来横冲直撞,齐倦抬手揉了揉肿痛的眼角。
周围的人皆是屏息看着他们滚在地上,树叶灰土沾遍衣服还在扭打着。
“哥,上!打他!”陈狗捏着拳,喊道。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昊哥,加油!”“昊哥!干!”“昊哥你是最棒的。昊哥爱你!”
齐倦趁势吐出一口青烟迷了瘦高个的眼睛,翻身把他压在底下,坚硬的膝盖骨牢牢抵在对方腰际。
“这是还你的。”齐倦叼着烟,一拳砸在对方的鼻梁上,那人两行鼻血顿时下来了。
“哎呀。”陈狗压声叹了一口,忙急着向旁边呼喝道,“愣着干什么!上啊。”
得了指令的一群人顿时抄砖的抄砖,捡石头的捡石头,黑压压地冲齐倦围了过去。
头是不敢砸的,齐倦身上却是没少挨揍。胳膊肘,膝盖弯,能下手的地方都挨了一顿打,衣服上也蒙了一层灰。
齐倦闷哼着没松手,从小到大他就没怕过惹事。遇上对方人多的时候,他秉承的宗旨就是:谁敢第一个动手,就逮着哪一个,打到那人不敢还手为止。
他这次就是瞄准了瘦高个不放,对着那人脸上狠揍了一拳又一拳,反正就是揍到他自己的手都痛了。
瘦高个的帽子也被挖翻过来,仰在沙土里,嘴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身体却又动弹不得,和了一嘴血,说了什么也含糊不清。
齐倦手下没留情,只能刻意偏头避开飞溅的血沫。
陈狗抓着齐倦的头发,迫着他抬起头来:“你松手啊,操!”
齐倦:“要松一起松。”
陈狗只好改口:“行,都别打了。”
一群人这才堪堪住手,齐倦揉着颈侧爬起身来时,瘦高个这才踉踉跄跄站起来,半边脸都已高高肿起。
“妈的,疼死老子了。”瘦高个吐了一口血,连带着两颗勉强能认出的带着血丝的牙齿。
他乘人不备一把将齐倦抡到墙上去,一拳砸进对方的肚子里,像是狠戾落进了棉花。
脊骨登时压进落粉的墙壁里。齐倦仰起头,脸色苍白道:“喂。刚刚可是我放了你一马,都不感谢我一下的吗?”
“谢你大爷。”他又抡起一拳给齐倦砸了过去。
齐倦嗓子一辣,偏头呸了一口胃酸。他抬起一脚就给对方踹了出去:“嘴巴放干净点。”
……
几个人顿时围过去把齐倦给按住了。
陈葛欧安置好他哥,冷嘲着走过去:“齐倦,有点能耐啊,不过你今天也算是栽在我手上了。”
他勾起笑,将手中半截冒着青烟的烟头对准齐倦清瘦皮薄的腕骨摁了下去。
“呲呲!!”
一圈圈红彤的火光在低微的声响中快速泯灭,拂过面颊的热风也染上了焦糊味。
陈狗弯下身,将指尖戳了一下泛红的烙印:“怎么样?喜欢吗?”
“……”
“喜欢啊。不知道孙子人长大了胆子也大了?还有什么想玩的吗?”齐倦将眼睫阖了几秒,冷汗顺着脸颊滴滴落了下来,复睁开时眼底澄澈亮盈,目光直勾勾包裹着陈狗,笑得很是欠揍。
明明没有笑出声,陈狗却觉得路过的风里都在溢出丝丝缕缕的嘲讽。
他将烟头弹指丢弃,继续道:“呵!嘴是挺硬的,我没记错的话上学期你没少犯胃病吧,三天两头的就请假请假。”
打量片刻后,胖乎乎的拳头移了移,狠狠碾在某处:“是这里吗?嗯?”
“……”
齐倦低垂着头,滑下来的头发掩住了大半的面容,靠近额前的早已被虚汗洇湿,像是浸足了饱满的墨汁快要滴流下来。
隔了好久,齐倦才平平淡淡说了句:“没吃饭是吗?”
“操!”被激怒的陈狗收了下手,又猛得一拳落在相同的位置上。
大半个拳头都被吞了进去,里头的内脏像是错了位。齐倦咬紧了薄唇,任由齿缝间漫延上丝丝绵绵的甜腥。
身体也慢吞吞地躬了躬。
陈狗转过身,将脚下的枯叶踩得“吱吱”响,咬牙切齿道:“谁劲大?过来。”
“我。我。”有人在自告奋勇。
明明是少年的年纪,那位许是激素食品吃多了,光洁细腻的脸上已经小胡子横飞。他搓了搓掌心:“让你打昊哥,妈的。”
他狠狠一拳给齐倦砸了过去,齐倦直感觉喉头一阵酸咸,眼前也眩晕了好几秒。
阳光底下,那人的金属手表带子折射出炫光,快把齐倦的眼睛给晃瞎了。胃里痛得他意识也快要抽离,脑子里却是没来由得地浮现出一张清冷的面容来。
齐倦低着头,黑发在微风中蹭着额头,轻轻飘动。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熠熠发光的金属物离自己愈来愈近。面前的拳头已经不见了,只留一圈表带露在外面。
能感受出每一颗骨节落的位置,无比坚硬,直接撞在破烂的胃囊上,分毫没有收力。
肌肉挛缩起来,像是挨了一拳的沙袋,通身震颤,唯余磨人的砂石在里面地覆天翻地搅动。沙袋已经破了,流沙从窟窿里自顾自地泻了出来。
视线里也跟着泛黄了好多秒,冷汗大抵是晕在了眼睛里。齐倦死命眨了眨眼,也摆脱不了眼膜的刺痛。
风的流向变得好奇怪,感受不出是从何处而来。只有一个痛点在身上无边无际放大。
郁月生,郁月生。
阖上眼睛时,那张脸便清晰了起来。
黑色的或者棕色皮革的手表应该和他很配吧,那种就很好看,或者是帆布带子的,低调又精致。
“葛欧哥,这个。”后面有人给陈狗递了半瓶矿泉水,瓶身尚浸着冰镇过的水雾,握在手里也是透心凉。
齐倦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低低笑起来:“陈葛欧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名,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就叫陈狗呢。”
“给我闭嘴!老子最恨人叫我这个了。”陈葛欧狭窄的眼缝里快要烧出滔天的焰火来,他走过去捏紧齐倦的下巴,蛮横地将矿泉水往人口腔里灌。
“咕嘟、咕嘟。”喉咙在无意识被迫吞咽,大瓶的冰水都顺着脸颊流在了衣服上,深了一大片。
在炙人的阳光底下,齐倦只感到身处冰库一般,浑身皆是浴在冰冷潮湿的地境里,有冰凌在肺腑翻滚着,无情吞噬着四壁。
他像是秋日里摇摇欲坠的落叶,苍白的脸色是小姑娘们施了几层粉底也抹不出来的。
陈葛欧将空掉的塑料瓶捏得扁扁的,狠狠砸在斑驳开裂的墙角。他跟刚才打齐倦那人道:“你,继续。”
小胡子啧啧嘴,刚往前走两步,齐倦就弯下了腰,将目光死死盯着草丛前那个扁掉的塑料残躯。
瓶口忽滴下一滴水珠。
好像是有水声在耳际无限放大。齐倦再也忍不住地把胃里亮莹莹的液体都给翻了出来。
“我靠。”那人赶紧避开。
“咳咳咳……”压制齐倦的人嫌弃地松了一个,齐倦半跪在地就呕起来,胃里在痉挛不止,偏偏胳膊又被抓得紧紧的,只余冷汗顺着肩胛骨湿了后背。
即便是身处热燥的暑风里,他也觉得骨头缝里都被劈开塞满了冰。
“操,太过分了!”陈葛欧突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
他跄了好几步才摸着屁股回过身,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韩潇,你从哪冒出来的?!”
“来教训你!”韩潇不由分说,抱着校服就给陈狗照头甩了过去,铁制的拉链顿时在脸上划拉了一道红印。
“搞什么鬼?”陈葛欧抬手把蒙眼的衣服扯开,扔在不远处一垛高高堆起的黄沙上。
“你、你你。”韩潇抬起腿,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无奈对方人手充足,他垂死挣扎了几下,还是被两个人将他的手反背过去,牢牢压下身来。
韩潇只能龇牙咧嘴嚷嚷着:“住手啊你们!”
陈葛欧用掌心扶了一下歪掉的眼镜,觉得镜片有些模糊,又取下来哈了口热气。
他攥着衣袖擦了擦,慢慢吞吞道:“韩潇啊韩潇,没想到你居然帮着齐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在老同学一场的面子上,我不想打你,你最好也别招惹我!”
韩潇嚷道:“不稀罕。有意思吗你们?几个对付一个?!”
陈葛欧戴好眼镜时,又是一副人模狗样:“还不是跟你的好同桌学的。是吧,齐倦,滋味如何?”
齐倦虚弱地冷笑:“要不然你试一下。”
话音刚落时,刺耳的警报忽然响了起来。是防空演习开始了,空气里漂浮的每一颗粒子都像是被狠狠剖划开来。
“这么快?!”陈葛欧吓了一激灵,回过劲后嗤鼻一笑。他走过去,在蜷缩成团的那人身边蹲下,“看样子不行啊倦哥,你这是怎么了?”
齐倦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混在警报声里,根本辨不出来。
“说什么呢?大声点。”陈葛欧凑近他。
“滚啊。”齐倦冲着他的耳膜吼了一声。
“死到临头还嘴硬!”陈葛欧“啪”地给齐倦脸上来了一巴掌。
空旷的地方,腾地冒出大喇叭被电流干扰后的刺耳叫嚣,应是话筒转了好几下。
“喂”了几声后,传出闷闷的声音,是他们校长那个公鸭嗓在喊话:“高二八班,陈其……”
瘦高个“卧槽”了一声。
人群里某位不起眼的人士也跟着附了句:“今天怎么点名了?”
陈葛欧:“管他呢。”
但紧跟着,公鸭嗓继续道:“陈葛欧,去哪了!还有高二九班,韩潇,齐倦。齐倦!又是你!人呢?还有高二十班的……防空演习!人都跑哪去了?谁能告诉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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