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别扭又陌生的焦急感,何以致对着霍隼院子里的纸灯想了许久,忽然挤出个很丑的笑来,尴尬地说:“都忘了。”郅玙如今在冒充霍隼,而霍隼是府内的大忙人,根本不会经常留在房间里,故而他如今去了也是白去。
而且他出门之前走得太急,忘了赔礼道歉时最好要带点东西,若是要他空手进去,倒显得他很没礼数。加之贸然找到郅玙跪地道歉,只会暴露出他知道郅玙变成了霍隼,没准会让霍隼感到厌恶,所以今日似乎大概应该——不宜去见郅玙!
打定主意,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又给自己找出了数百条今日不见郅玙的借口。只是等他信服于自己给自己寻出来的借口,正要低头往院子外冲时,他看到了左侧多出一个人影,正是那斯文俊秀的周君。
也不知周君是怎么走到了霍隼这里。
何以致一愣,瞧见周君步伐从容地从远处走来,顿时变了脸色,迟钝的大脑尚未作出反应,又看到身后紧关的房门因为周君的到来而打开。
披散着长发的郅玙依旧顶着霍隼的壳子,在周君与何以致快要撞在一起的时候忽然出现,对着何以致说:“进来。”
何以致不明所以,因为郅玙突然现身,紧张得更加厉害了。
但他知道这是个避开周君的机会,就在周君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进了郅玙的房间。
入房后,何以致本以为不远处的周君会就此离去,不承想对方竟也跟着走了过来。
一门之隔,一墙之外,周君的脚步不停,似乎有意来到霍隼的房间。
可何以致不觉得周君能与霍隼有什么私交。
因为害怕周君看穿了秦华夫人的变幻术,忐忑的他屏住呼吸。
这时,对面传来了一声:“愣着做什么,过来。”
何以致迷茫地看向说话的郅玙。
不同于在无人地时的虚弱姿态,对面的郅玙如今不管是气色还是坐姿都与之前一样,身上并无伤痛缠绕的疲倦,稳健强悍到像只会吃人的凶兽。
此刻他明明没有看向何以致,只坐在书桌旁手中把玩着白玉茶盏,却给了何以致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但不知为何,何以致总觉得他身上不悦的一面不是对准他,而是对准了门外的周君……
作者有话说:
周君: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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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过来?
怎么过来?
何以致屏住呼吸, 有些不敢去看郅玙的脸,但碍于既愧疚又惧怕的心理,他到底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
同一时间, 周君来到郅玙的门前往内室看了一眼,刻薄的目光先是扫到了郅玙,然后又移到了何以致的身上。
房内的郅玙没有看向这位近来在天玄府里出尽风头的贵客,反而在这位贵客在门前止步不前时一把拉住何以致, 将何以致带到身侧,之后当着周君的面,贴近何以致的耳朵,看似对着何以致小声耳语,其实只对着何以致冷笑一声。
那声音低沉撩人,震得何以致耳朵酥麻, 让他下意识侧过头压住那只被吹了气的耳朵,期间险些碰到郅玙的嘴唇。
郅玙没有因此不悦,反而顺势将何以致带到自己所坐的椅子上。
这一人坐宽, 两人坐窄的椅子在这一刻多了一份拥挤的艳色。
何以致缩手缩脚地窝在一侧, 既不敢挤到郅玙, 又不得不与郅玙挤在一起, 表情可怜兮兮的,就像是一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受气包。
“尊长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在何以致默默将腿贴向没有郅玙的那一侧时,郅玙面带轻慢之态, 对着周君冷漠道:“可是有事吩咐?”
周君来到他门前没有离去,自是打着进来看一看的心思, 如今见他开口自是会顺着说一句:“闲着无事四处看看, 瞧见你门前的玉树花开得很好, 忍不住过来多看几眼。”
郅玙看出了周君有意与自己交谈, 倒也没有拒绝周君。
何以致在他们对话时悄悄打量了周君几眼。
周君的穿着与何以致初见他的那次没有什么区别,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与初见时没差多少。
温文尔雅的男人依旧端着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身上煞气不重,就像是极有才学的文臣雅客,与一身戾气的郅玙完全不同。
而来者是客,郅玙在周君入内之后叫人送茶上来,礼数不曾缺少过。
期间,周君打量了一眼郅玙身侧的何以致,笑着问:“这位是?”
“我养在身边的人。”郅玙冷淡却又古怪地接了一句,“让尊长见笑了。”
何以致当着周君的面虽然不想表露出什么,但还是被郅玙的举动以及那句身边人弄得瞠目结舌。
可能是因何以致瞪着眼睛的样子太蠢了。
郅玙看不下去,面朝周君,手却放在了何以致的身上,将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一带,大手毫不留情地盖住了他的脸。
当着周君的面,郅玙举止轻浮,毫不介意周君如何看待他与何以致,只做自己想做的。
之后何以致呆呆地看着郅玙,郅玙平静地看着何以致,两人都默契的无视了对面坐着的周君。
好在周君涵养比起郅苏好了不止一倍,对此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不悦,仍能面不改色道:“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只是来前没听说天玄府的霍执掌身边有人,多少有些惊讶罢了。”
闻言,何以致不免尴尬,心说霍隼是他娘男宠的事梦若都知道了。只可怜郅玙一出身清白的人如今顶着霍隼的皮,少不了会受到这种羞辱质疑。
郅玙不觉这是对自己的羞辱,毕竟他不是那霍隼,坦然自若道:“惊讶也属正常,我早前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毕竟他性子不好,经常胡作非为,又厌恶我,惹得我不知该不该把他留在身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郅玙说到这里似乎是口渴了,抬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眼睛盯着茶盏里剩下的茶水,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着:“后来,他家见我们的事没个定论,就想把他许给旁人,我心里不情愿,纵然不认却也想着他即便是个烂果子,也只能烂在我的身边,为此自是要把人抢回来的。”
他说到这句时,语气放轻了许多,但话里藏不住戾气,三言两句就给人带来了一种谁敢跟我抢,我便要谁命的阴狠之意。
周君来了兴趣,便问他:“如此说来你这是抢成了?”
郅玙放下茶盏,身子往后靠去,那张俊美的脸上多了一抹浅笑,也多了一份嘲讽。
“不算是抢,算是他自己走来的。”郅玙刻意慢声说,“他看不上家里定好的东西,自会奔我而来。而我心里高兴,便想把这件事早早定下,免得这不定性的又心生悔意。”说罢,还扫了何以致一眼。
因为吃惊,此刻的何以致已经说不出话了。
见状郅玙一扫之前的冷淡,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亲昵的笑来,“对了,尊长在梦若素有威名,不知尊长可否送我吉言两句,让我与他结成道侣时也有两分福气底气?”
周君自然不会吝啬两句添福的话,表情不见得有多亲热,但语气却比之前和气许多:“两位既情投意合,那再多的赘语也不抵你们之间的真情,而几句不轻不重的浅白语句不能讲清心意,倒不如霍执掌成亲那日邀我一聚,让我沾沾喜,见识见识邑珲的风土人情,为我日后的亲事做些准备。”
“好啊。”郅玙得了周君的祝福,弯起眼睛,在与周君四目相对时轻声道,“周尊长既然有心来,我必然会邀请尊长一块「热闹热闹」。”至于这个热闹是怎么个热法就是郅玙说的算,周君说的不算。
何以致在郅玙与周君争锋相对时出奇地老实。
迎着郅玙看过来的那一双眼,何以致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先是想郅玙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又在想郅玙邀请周君的话以及那句热闹,立刻坐不住了。
这时,周君收回目光,也如方才的郅玙一般抬起茶盏,说了一声:“对了,九层塔的事情如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知霍执掌可有独特的见解?”
郅玙淡淡道:“见解说不上,了解的也不多,所以不好妄论,不知尊长是怎么想的?”
周君面上情绪不显,身上那股子傲气虽是没有散去,但比起对着谢道安时已经是客气收敛了不少。
许是想着郅玙是天玄府的人,他对郅玙还算客气,听到郅玙与他打太极,还能面不改色道:“想法说不上,就是进来梦若也有一两件不平的事,听着叔父的意思上界亦是如此。而六界异象频出,不见有人制止实数怪事,因此近年梦若里也有不少声音,说是云海的那位如今不在了,所以有些事有些人乱了就乱了,也没人能管。”
何以致别的没听到,倒是听到了这句云海的那位,下意识就顺着周君的话说了一句:“云海的那位?”
周君颔首,道:“是,云海的那位。”他简洁地说,“听说是数年前玄海一战过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玄海一战是云海争境主时发生的乱战,当时与现任云海境主争位的还有妖祖黑若似,以及云海境主的好友兼师弟宿越凭。
当时这三位打了十日,闹得六界不宁,害得镇守苦海的水族望月一支因此战灭族,致使苦海失主,无人看守上三界与下三界的路口,为上界下界带来了不少纷争。
就拿妖兽潮来说,如果镇守苦海的望月一支还在,上三界的妖兽潮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下三界的。
也因为没了守门人,有许多的规矩都发生了改变,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些改变,致使周君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一直沉浸在郅玙方才都说了什么话里的何以致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而那位宿越凭也就是原文中被郅玙误杀,致使郅玙有了心魔的好友。
如果何以致没记错,正是宿越凭在郅玙和黑若似死斗那时出其不意伤了黑若似,才让郅玙赢了原身为土,不好攻克的大妖。据说两人的感情十分不错,即便争位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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