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手中的帕子在何以致的身上走过一遍,他又给何以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对着门外的人说。
“带他过来。”
黑鹰应了一声,离开宿越凭房间之后又来到那间暗室,人到门前弯起一双眼睛,笑眯眯地与周君说:“话我带到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别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也别不服气,不按我说的做那个人你逼不出来,而他不出手,凭你我杀不死宿越凭的。懂吗?”
没说懂与不懂。周君从暗处走出,一半身影留在光中,一半身子藏在暗处,目光阴冷,眼神凶恶,只盯着宿越凭所在的方向。
不多时,举止与以往有些不同的「黑鹰」压着周君来到了宿越凭的门前。
周君开口就是要解开何以致的分魂镯,并说了一句时间拖得长对何以致不好。
宿越凭自是不信周君会如此老实。
周君收起身上的傲气,废了不少心思说服了宿越凭,接着在宿越凭的眼皮子底下解开了分魂镯。
可能是怕激怒宿越凭,周君解开分魂镯的动作幅度不大,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异常的表现。
不过宿越凭不会如此简单的相信周君。
宿越凭那双蛇一样的眼睛怀疑地看着周君,似乎想要弄清周君在打什么鬼主意。
分魂镯拘禁了何以致的魂魄,解开分魂镯就是把何以致的魂魄还到何以致的身体里。还魂期间,周君一直盯着手镯放出魂魄的动作,在魂魄全部进入何以致肉身之前,周君食指一动,将一魂藏在袖口处,紧张地等了片刻,没等到宿越凭出声这才确信对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
做好了这一切,周君面不改色地退到黑鹰身侧,将那一魂悄悄交给了黑鹰。
黑鹰表情不变的接下。
两人背着宿越凭,悄悄藏起何以致一魂,并送到了下三界谢道安的住所。
而后宿越凭查看了几次,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便要黑鹰把周君押回暗室。
黑鹰送走周君又返回了这间房。
此时宿越凭打量着何以致的脸色,眉头紧锁,一脸不快地与黑鹰说:“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还把分魂镯困魂久了的坏处告诉我?”
“黑鹰”知道原因出在哪里,却故意当着他的面露出茫然的表情,恭敬地说:“属下也想不清楚,君上可有好好检查过少府主可有缺魂少魄的?”
“查看?”宿越凭勾起嘴角,阴恻恻地说,“我该怎么查看?”他站起身,语气里积压着不满的情绪,由于不喜欢周君擅自偏离了自己定下的路,故而沉声说,“我师父天河君手握六套天书,却给师兄留了四套,只给我留了两套。其中最有用的都是师兄的。”
他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不想让这些事吵到何以致,声音始终控制在一个尖锐却不刺耳的程度。
“什么造物分魂,什么生死秘术,什么天道无极!诸如此类的术法我一概不会!全都在师兄得到的那四套书中!而我得到的那两套天书不过是些山海地图,百妖绘卷,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仔细想想,我除了地火,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而我会的师兄都会,师兄会的我却只占了地火。就以今日这件事来说,但凡我有师兄手里的那套断阳天书,我都不会用周君来解什么分魂镯。”
他越说越不满,声音也就越说越冷。
黑鹰见他生气,连忙安抚他,“君上莫恼,君上怎不想想,天河君偏袒云海的那位又如何,不管云海那位手握几卷天书,那位都没有斗得过君上,所以君上不必把这些事放在眼里。依我看周君也就是担心君上杀光他的家人,这才急忙将这件事说清。”
话音落下,一声轻吟响起,打断了还要说些什么的黑鹰。
听到声响,站在门前的宿越凭与黑鹰一同回头,正好看到何以致睁开眼睛。
何以致这时还不清楚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他头脑不清醒,瞧见屏奴出现,先是觉得自己眼花,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他的幻觉,顿时紧张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然后他想起了自己昏倒之前被周君带走了,紧张地抱着被子,朝着屏奴吼着,“周君那个狗娘养的东西去哪了?梦若境主来了?我爹娘呢?郅……”他刚想问郅玙在哪里,又想到这不是他应该问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而后他打量着屏奴身上那套干练帅气的黑衣,没有好气地吼着:“我在这里受罪,你倒是一身富贵好不气派!”
“说,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
真没什么复杂的地方情节,看不懂前因后果的不用急,因为前因我还没写到呢!前因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就能交代了。
最近被屏奴卡到了,更新不太稳定,追更辛苦了,爱你们比心!
还有晚安好梦,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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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何以致与宿越凭是在苦海旁相遇的。
在何以致的记忆中, 宿越凭是他捡来的,是一个只知在他脚下卖乖的狗。
一个不配得到他重视的狗。
有着这样错误记忆的人不清楚宿越凭的身世,也不知道宿越凭这种人物不是他想捡就能捡起来的, 更不清楚在他和宿越凭相遇的那段过往中,一段记忆悄悄被宿越凭改变,留下的只有宿越凭想给他看的画面。
而越过虚假,真实的过往唯一留给他的警示, 只有他心里对宿越凭的一分惧怕。
以及他唯一记得的——他十分厌恶宿越凭身着华贵的衣裳。
——
何以致与宿越凭相遇的那日天气不错。
彼时因为与郅玙闹翻了,何以致心里不痛快,就随着那群狐朋狗友出去散心。散心时听说苦海附近的冶山里多出了一只九头三尾的食金兽,心里有些好奇,就随着那群人出发去了苦海。
说来难堪,这群去了苦海的人里不乏何以致这种一无是处的大少爷, 而他们之所以敢去抓稀奇的妖兽,不过是仗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能打能抗,起初也没把苦海之行放在心上。
等他们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到了冶山, 左找右找都找不到那个所谓的食金兽时, 闲着无事的他们又转去了苦海。
与没怎么去过苦海的他们不同, 何以致去过苦海几次, 知道苦海无趣,便在这群人冲向苦海的时候悠哉地坐在软轿中,眯着眼睛吹着风, 脑子里一会儿想想郅玙,一会儿想想等下要做什么, 并未想过上前同行。
这时, 前面有人喊了一声过来。何以致顺着声音看去, 这才发现那群人围了一个坐在苦海旁的男人, 而后懒洋洋地抬起手,让抬着轿子的人往那边走去,避免这些人突然闹事他阻止不及。
远远看去,背对着何以致的人宽肩细腰,挺拔的背影就像是蓄满力的弓,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气场极强的压迫感。
这是个一眼看去就不简单的人物。
何以致遇到过不少人。
凶恶如何欢,强势如秦华夫人,阴郁锐利如郅玙,都不如这个人这般狠厉霸道。
对上这样的人物,何以致忍不住拿这个人与围着这个人的酒肉朋友做了个对比,心说如果这群游手好闲的宗门子弟是草木萧疏的秋景,那这人就是光芒万丈的夏日毒阳。
这一强一弱,一衰一盛,对比明显到让人不快。
不惧说一句实话,何以致打从心眼里不喜欢这样的人。
不管何以致看了几次,对方身上唯一让何以致能喜欢起来的地方就是那身又脏又破的衣裳。
那身破旧的衣裳很好。
何以致勾起嘴角,不屑地哼了一声。
破衣服代表着什么?
——代表了这人的处境。
饶是这人以悍匪的姿态斜视众人又如何!
何以致不屑地想到,这人穿着如此破旧的衣裳,纵使之前出身不错一身傲气,而今也不过是个将穷酸不如意挂在身上的人。
而这样的人在何以致看来就是不如自己的。因此何以致有了在对方面前倨傲的资本,也成了在场这些人里唯一看不起对方的人。
因为看不起对方,他也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没有上前去观察对方的人。
与何以致不同,何以致的表弟素来是个轻浮的人。
大概是感觉出来这人长相不错,何以致的表弟弯下腰瞄了一眼这人的长相,惊讶于对方可算倾城的容貌,先是对着这人咽了口口水,之后讪讪一笑,与何以致说:“表哥,你过来瞧瞧,这人比郅玙还要俊俏。”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
“还有比郅玙俊俏的人?”
有人不信。
“不可能吧?虽然大家都喜欢吹捧郅苏,但实际上郅玙比起郅苏长得出众多了。”
说着说着,他们一群人来了兴趣,很快都围了上去。
何以致本来对这人不感兴趣,但听表弟提起郅玙心里别扭极了,就在这群人围上去的时候抬了抬下巴,凶巴巴地喊着对面那一动不动只知道老实呆坐的人:“喂!转过身,把头抬起来!”
坐在苦海边上的人没有说话。
亦或者应该说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何以致的表弟见此呸了一声,“好大的胆子!我表哥与你说话你却敢装作不知,在我表哥面前装腔作势!”
说罢,何以致的表弟趁机向这人伸手。其实是想用何以致当借口,打算趁机轻薄对方一把。
只是在何以致表弟的那只手碰到这人的肩膀前,苦海里忽然有一个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在何以致因为眨眼的动作合上眼睛的那瞬间,那个金色的影子突然从这人前面的海水中出现,而后一跃而起,宛如移动的乌云一般盖在了何以致表弟的头顶,利齿外凸的嘴猛地张开,朝下咬了下去。
瞬时间血色闪现。
何以致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就听咔嚓一声,而后就是何以致表弟被怪物吞下,只在岸边留下带血小腿的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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