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 谢炀不查,再反应过来已经进了洞内,退路瞬时被堵上,想他前堂堂魔君,高座没做过几天,一朝重生还被个小喽啰踹了一脚进来这个不知用来干什么,总之鸟都不愿意拉屎的洞。 四周都是虚无缥缈的黑,股股阴风从前吹来,协同而来的还有声声悲戚。 鬼哭的声音不管哪里都一样。 谢炀猜不出会有什么危险蛰伏,只得凭着感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黑暗中,他反而越往前进越觉得有归属感。 就在他拐过,或者绕过不知第几个弯时,眼前依稀有了点光亮,那光化作一双温暖的手,牵着他不断向前,像盼望孩子归家的母亲,不愿他在路上耽搁太久。 太过温柔的东西谢炀从来不信,于是他脚下虽不停,六感却高度集中,防备着任何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光点越大。 光芒越发强烈。 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光,盘踞峰顶的红色闪电怕就是因它而起……直到他与这种光的来源近了,山洞深处的东西有了感应,“铮”地一声发出嗡鸣…… 谢炀的心口猛地一抽。 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前世那把通体玄红的魔剑——嚣张! 难怪……外面的那些也不是普通邪祟,而是护剑鬼。 嚣张是谢炀的第一把剑,生于万鬼熔岩之上,他叛出长留的那几年一直是这把剑陪着他,又或者这把凶剑本就是助他成魔的推波助澜者。 所以对于这剑,他又爱又恨。 “怎么会在这里?” 强光之中,谢炀走向嚣张,伸手缓缓抚上剑身…… 顿时,漫山凄厉的鬼哭乍停,谢炀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封印在剑内的灵力流转。 两方重逢,剑中属于谢炀的灵力便迫不及待地要往外钻,剑上附着的亡灵戾气也都顺着这股外泄的灵气往他身体里爬…… 这时,聚集洞内的千万邪祟忽然四散开来,一抹月光从方才封住的洞内照进来,亮堂了他身处的一方小地,还不等谢炀舒一口气,就见一条又长又粗的东西跟着窜了进来。 “我靠,什么情况!” 蛇! 还是条大巴蛇! 这条长约十丈,围约七尺的巴蛇一着地,顿时砸裂了谢炀方才站过的地方,洞内沙土因此弥漫开来,支撑着山洞的石块纷纷落下,灵力正在转移,谢炀只能先拿起嚣张躲开,同时召唤护剑鬼抵抗这不速之客的进攻…… 江疏雨三人跟着被打的乱跑的鬼婴到这儿时,正好看见谢炀一边嗷嗷大叫一边抱着把剑跑出山洞,看也不看他们,飞驰而过。 江淼淼:“喂!你从哪儿偷的剑?!” 就算自己总拿剑激他,也不至于跑到这荒山野岭找块破铁撑面子吧? 谢炀:“放屁!” 巴蛇撞破洞外结界,谢炀见势不妙马上令退众邪祟,自己换上一副“倒了大霉”的委屈表情,匆匆往江疏雨的方向寻求“庇护”:“万般无奈,以后再说,现在先救救我啊!” 好在江疏雨一根筋,只见形式危急便想也不想撩开修袍,亮出腿上别着的一排短剑,抽了把最锋利的丢给谢炀。 “多谢多谢!” “你这白痴干什么了!从哪儿招惹来的蛇?” 江淼淼将无顾剑鞘一甩率先冲了上去,与面前这未知之物撞在一起。 江疏雨丢了句“照顾好他”头也不回,剩下谢炀和皇甫周正两个人面面相觑。 谁照顾谁? 嚣张剑内的灵力仍在回流,然而原本至纯的金黄灵力内此刻却夹杂了黑而稠的流体,仙家术法与鬼道戾气在谢炀体内相撞,四肢百骸撕裂般的疼痛,他本是凡躯入魔,对于突然而来的交战一时经受不住,蓦地吐出一口血,竟是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江疏雨的剑已然刺入了这巴蛇的七尺之处,利刃破开皮肉,鲜血淋漓,染了他一身,那巴蛇嘶鸣一声倒下,地动山摇。 他余光敏锐的捕捉到了谢炀的身影,连忙飞回接住他下落的身子。 皇甫周正一直呆在谢炀身边,不见鬼怪又不见邪祟攻击,有这一出实在出人意料,一时只觉慌乱,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探出手去为谢炀疗伤…… 双手接住谢炀的那一瞬间,江疏雨忽觉四溢的邪气也贴了上来,它们伤不了他,他暂时也甩不开它们,只能任它们趴在耳畔嘶吼…… “怪物!” “妖怪!”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祭桥!” 凶言恶语不绝,江疏雨的头皮阵阵发麻,好像多年前他们拽着他的头发,不理他的哭叫往外拉扯…… “滚开!” 他猛地睁开双眼,一道金色光芒震碎了趴在身上的邪灵,阴气退散,他这才看见谢炀手中的那把剑。 “嚣张?” 江疏雨只顿了一秒,下一秒,他果断提剑,划开掌心……鲜血在谢炀脸上留下两点鲜红后滑入唇齿之间,他紧闭不安的眼皮终于放松,平静了下去。 “爹爹!快闪开!” 江淼淼忽然大叫,原来是那千年的巴蛇尚未死透,正蛰伏着想趁他走神给他致命一击。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江疏雨只得先推开近旁的皇甫周正,双手护着谢炀回旋躲开,可就是这样后背还是猛然一痛,他顺势将地上静躺着的嚣张勾起,在其落地前聚力一脚, 魔剑穿体而过,那数丈高的巴蛇转眼炸成肉块撒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谢炀:师尊裙下藏刀,我可以了ԅ(¯﹃¯ԅ)】
第十八章 爷走了,再也不回了 ===== 长留山上,几只白鹤划过晴空,吸引了狸花猫的目光,它一伸雪白的爪子推开窗户跳下去追逐,丝毫不在意什么顺手关门的问题…… 微风通达屋内各角,谢炀躺在床上依稀闻到了雪的清透干净。 他又回到了红梅小筑,花了几天时间才重新适应体内灵力与戾气的交融。 说来可笑,躲了半天全是徒劳,他压根就逃不脱嚣张与江疏雨之中的任何一方。 “哐当!” 江淼淼提着饭菜带着花花从外面大踏步进来,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吃饭了!” 谢炀翻身下床:“把我当囚犯呢?” “不知好歹,”江淼淼白他一眼,直径打开那半人高的食盒道,“山下食肆的老板烧的,来!吃!” 不会又是蛇肉吧? 江疏雨勤俭持家的很,把那巴蛇杀了后于皇甫济的厚礼分文不取,反倒将那一地肉块收拾收拾让人运了回来,故而这些天凇鸣城中,无论山上山下,皆有肉吃。 食肆里的老板就是厨子,他做的蛇肉不骚不腥,味似猪肉,开始谢炀也喜欢,但时间久了,就觉得那股腌蛇的大料味都渗透到皮肉里,好像他才是那只八角胡椒里泡着的蛇。 又兴许是萝卜白菜吃的多了,反而吃不惯这些油腻了。 然而当他探头一瞧,方觉得还是蛇肉好。 谢炀:“这什么搭配?” 半人高的食盒里竟满当当塞了半个巴蛇的头……和两碗米饭…… 盖子一打开,谢炀的嫌弃之情就直接写在了脸上,江淼淼见他一会皱眉一会撇嘴,便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不知好歹,蛇身都吃完了,就这半个头还是我跟别人打了一架抢来的呢!” “……” 谢谢好意,但是不必。 江淼淼叹了口气:“那你把米饭吃了吧,里面拌了巴蛇体内未化的象骨粉,吃了对你有好处。” 毕竟“来路艰难”,再加上小孩难得知道疼人,谢炀心一软,接了过来,正要往嘴里送就听他嘟囔道:“唉,要不是爹爹交代过,我可真不乐意伺候你。” 谢炀:“小没良心的。” 原来是他…… 眼见谢炀三五口扒完两碗饭,江淼淼任务完成,便端着那半颗蛇头准备退出去,谢炀忙伸手拦住他:“剑呢?” 他嘴里塞的满满当当,说话间不断有饭粒喷出,江淼淼闪身躲开,嫌弃地骂:“剑剑剑,我看你才是真没良心!” 爹爹因他而伤,他好了居然先找剑? 要不是江疏雨去疗伤前先同他说了保密,自己非得让这个傻子感恩戴德,五步三跪一路磕到他爹爹面前才算完。 直到谢炀又问了一遍,江淼淼才没好气地哼道:“那可是把上古凶剑,一拿回来就被爹爹交给了师祖,我看你还是别打它的主意了!一你控制不住,二……你配吗你?” 那是本君的剑! 谢炀强忍心中不快,伸手压下跳动的太阳穴,自我安慰:“算了算了,拿走也好,省得烦心……” 江淼淼刚出去,门外等候许久的黄儿就甩着尾巴踱了进来,眯缝着眼睛巴巴的笑模样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黄儿,这里的人心都是凉的,还是你心热。”谢炀将黄儿一把抱起来,圈在怀里从上到下好好撸了一把,烦恼去了大半,好像都在黄狗的略微扎手的被毛上刮了下去。 “……江疏雨他受伤了是吧?” 其实江淼淼不说他也猜的到,一受伤就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小伤短则三五天多则八九天,大伤就全丢给了天意,都是那家伙的老毛病了。 谢炀心里不痛快,这两天从江淼淼有意无意的言语中也能猜出江疏雨是为自己而伤,他与江疏雨的杀身之仇似海深,一点他的恩惠也不想要…… 但转念一想江疏雨能把嚣张控制住也算能力,必不能受太重的伤,以江疏雨爱剑如命的性子,找个清静地方磨剑去了也说不定…… 他试着说服自己,但一连拿出好几个借口都不尽意,索性抱着黄儿出了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他做,还给他的事。 可惜在他装睡躲清闲的这两天江淼淼反倒勤快的出人意料,玩的功夫把柴也劈了,地也扫了,明面上的活竟一点也没留下。 谢炀:“江疏雨别是给自己雇了个童工然后对外称儿子吧?” 突然,一道湿冷的寒气从身后席卷而来,谢炀此时恢复了灵力,五观六感强的惊人,未多想便闪身躲开——水点子沾了雪顿时蜷缩起来,在猫爪子来刨前渗了进去。 江淼淼左手叉腰,右手手腕不停,将刚洗好的衣服甩的飞快,一面道:“不错嘛,躲得这么快,没问你上山前师承何人呢?” 谢炀:“你大爷……” 没见过这么速干的,好好的衣裳一会保准全是皱。 江淼淼甩了他一脸水,心情美丽,也不计较他师承的是不是自己大爷,转而又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怎么,长留山呆不下去,准备跑了?” 他不说还罢,一说恰好给谢炀提了个醒,如今自己恢复灵力,江疏雨短期内出不来,这偌大的山头上除了一个小孩剩下的就是些鸡鸭猫狗,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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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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