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刚要开读,整个人紧跟着一顿,目光迅速在纸上浏览起来。 谢炀疑惑道:“怎么了?中风?” 江淼淼少有地没还嘴,而是瞪圆双眼看着那信纸,像是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谢炀眉头一皱,一把将那封信抢了过来,“送呈,长留山江疏雨亲启……妹宝儿将于修历3596年正月十八于汾舟城于城主之子蓝玉溪敬备‘喜宴’,恭请兄长于其弟子莅临……另贺兄长喜获新生,诸多因由不能马上至长留探望,烦请珍重——江宝儿。” 江淼淼:“……江宝儿是谁?” 谢炀一阵无语,忽略过他朝江疏雨道:“是封喜帖啊师尊!” 而在他念到“喜宴”之时,江疏雨就已经怔住不动了。 在他眼里,江映月还是个孩子,怎么这么快就……她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是在这三年中发生的事吗? “蓝玉溪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江淼淼忽然道。 谢炀:“你们忘了?不就三年前咱们去汾舟之时在黄粱阁外遇到的那个偷窥的吗。” “绝对不行!”江疏雨拍案而起。 宝儿怎么能嫁给一个登徒子?! 见自己说错话,谢炀连忙补救,把江疏雨重新按坐在凳上,“既然江阁主愿意嫁给他,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再说我们只见过他一次,对他的品性不甚清楚,又怎知真相如何?” 这边劝着,那边谢炀疯狂地朝江淼淼眨眼睛。 江淼淼勾起唇角,用嘴巴比划出两个字,“糖糕。” 趁火打劫。 谢炀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可他还是把头点的像鼓锤。 “是呀爹爹,”江淼淼这才拉住江疏雨,“上次看他好像挺怕羞的,只是想偷偷看一眼心爱之人也说不定。” 江疏雨果然冷静了下来。 谢炀朝他比了个拇指。 江淼淼得意地一甩马尾——唉,这个家要是少了他可怎么办啊。
第九十章 == “想不到江阁主居然都要成亲了,我以为她平日都投身于钻研幻术上没空耍朋友呢。” “你还不是一样,”江疏雨坐正身子,想让自己尽量显得无所谓些,语气却处处透出一股酸味,“再忙不也成了门亲。” 谢炀:“……” 江淼淼:“……我吃饱了,我去刷碗,你们接着聊。” 要命。 江疏雨也察觉道自己陈年老醋吃的太过明显,连忙起身开溜,可惜谢炀依然快一步将他锁进了怀里。 “你吃醋了,”谢炀道,“感觉不错,再吃一个。” 江疏雨抬腿往后蹬了一脚,“滚!”却被谢炀给轻易躲开了。 “师尊……”他贴在他耳畔撒娇,“我跟她没拜过天地没敬过神佛,甚至连婚服我都没穿,怎么能叫成过亲呢……” 以前是他不懂,轻看了爱和喜欢,原来竟给江疏雨造成了如此伤害。本来想着从今以后含着捧着万事小心,可一看到心上人,他整颗心都要被这份热爱给烧成灰烬了。 “我只想娶你。” 江疏雨被这话激起来一身鸡皮疙瘩,他挣开谢炀,“无聊,”而后快步往卧房里走去。 谢炀看着空荡荡的怀抱轻笑。 如果没看错的话,江疏雨的耳根子应该又红了。 “喂,”江淼淼在后面问,“你刚才干嘛不说。” 谢炀回过头,不解道:“说什么?” “我们要去药心城的事啊!”江淼淼气得瞪圆了双眼,“不是吧,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哦,那个啊,”谢炀突然狡猾地笑了起来,“还有问的必要吗?” 要去汾舟城,就必须要先经过药心城——江映月这次成亲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哦——” 江淼淼反应过来,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一大一小,均是不太正常的模样。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谢炀忽然就收敛了笑意。 风铃响了几下,江疏雨带着包裹重新出现在门前,面带疑惑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还不去准备?” 敢情他刚才不是怕羞才躲起来,而是去收拾东西去了。 谢炀:“师尊,江阁主的成亲之日在正月十八,这才正月初七……还早着呢……” 江疏雨皱眉道:“正因为她选这么个日子,我才要提前去看看。” 正月十八,诸事不宜,这倒是从古至今一直都有的规矩,按理说寻常凡人都懂的事,江映月不能不懂。 谢炀推着他进屋,“行了行了,刚醒就操心……人家能不知道吗,说不定是汾舟城的什么新风俗,你知道的,他们那里一直挺迷信。” 这倒是。 江疏雨果然没再纠结于黄历,可是也没坐下,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今日起程。 江淼淼拽了下谢炀的衣袖,疯狂眨眼冲他示意,似乎想告诉他早走早到药心城。 谢炀有些犹豫,他随手倒了杯茶拿在手里,“还有十天呢,以咱们的脚程,很快的。” 这话他说的有些没底。 因为往汾舟城不止要经过一座城池,他和江疏雨又不能御剑,全靠脚程。与皇甫济周旋耗时耗力,能在十天内到达都是保守估计。 况且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在他眼里,江疏雨还是个刚收过重伤,需要“缓一缓”的羸弱伤者。 万一再起祸端怎么办?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现在的谢炀空有嚣张戾气与蚀渊之力而不能使用,他能还能护好江疏雨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些事哪一件不是他应该去担心的。 心念一动,久未露头的邪祟们忽然又有了异动,谢炀冷不防被戾气刺痛,手一抖,斟满茶水的杯子当即滑落下来…… 想象中杯盘破碎的声音久未传来,清静剑却现出原身,把那白玉瓷杯稳稳停在上面,杯中之物,竟一滴未洒。 “好吧,”谢炀扯了扯嘴角,“我想我们准备好了。” 就算眼盲,江疏雨也依然是剑仙的造诣,这一点谢炀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他无意间秀了一把,他们指不定现在还在长留山上。 又或者反之,江疏雨将自己一掌拍晕,然后强行带自己下山。 想到这里,谢炀就有些汗颜。 同时,又有些不甘和自卑——如果江疏雨不需要他的保护,那他还能给江疏雨什么? 这一愁,就愁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沿途的泸沽城是人界的商贸大城,因人口众多而显得热闹不已。 日暮降临,大街小巷被各色的灯笼映照地私白日般明亮,楼上笙歌鼎沸,楼外鼓乐齐鸣,人群川流不息,好一幅国泰民安的画像。 江淼淼从小生长在长留山,连春节都不曾过得,故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以前他脑子里只有雪的白,经此一夜怕是要多上一样灯的红了。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 一股甜腻腻的油味随之充满鼻腔。 糖糕! 江淼淼猛地回头,亮起星星的眼睛充满希翼地看着谢炀。 谢炀无奈地摇摇头,从钱袋里数出十枚铜板递给他,“多买两份,一份糖一份红豆。” “好嘞!”江淼淼拿了钱,拔腿就往路边卖糖糕的老伯那里跑。 江疏雨扭过头,“什么?”
第九十一章 ==== 谢炀替他理了下耳边碎发,又把跑到前面的眼带调回后边才道:“小炮仗嘴馋了,要吃糖糕,咱们难得出来一次,我就同意了。给你也买了一份,红豆的。” 江疏雨点点头,“淼淼没过过人间的上元节,一会他再要什么,你给他什么就好。” “这可不行,”谢炀道,“人家不是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吗?” 江疏雨被他逗笑了,薄薄的唇轻轻打开,露出来里面几颗洁白的小牙。他伸出手道:“如此说来,那你也不能拿了。” 竟意外地显出几分娇俏。 “是是是……”谢炀被那两颗牙恍了神,心里那头小鹿跳的惊天动地,他下意识把那钱袋交到江疏雨手里,捂着江疏雨的手不舍得放开,“师尊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好不好?” 大庭广众之下,江疏雨没想到他会如此目中无人,遂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紧钱袋,低下头咕哝道:“有何好看的,我都三十多岁了,哪比得上你……” 谢炀一把抱住他,“我不管!师尊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江疏雨红了脸。 紧贴着的胸膛坚硬宽敞,热的像一炉火,烫得人指尖发麻。 “……你快放开我,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新婚夫妻的样子。”谢炀猛亲了江疏雨一大口。 江疏雨推开他,“我可不记得有这回事。” “我也是。”江疏雨拿着糖糕站在路边,一脸嫌弃。 方才买糖糕时,他跟那老伯多说了几句话,没想要刚回就瞅见了如此没皮没脸的一幕。 他有心正颜厉色地批评几句,但看江疏雨一脸懵懂,便决定还是先闭上嘴,免得他知道真相后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你的!”江淼淼臭着脸扔了份糖糕给谢炀,不动声色地用身体隔开了自家的纯情爹爹和绝世大流氓。 谢炀冲他眨眨眼,“谢了!” 谢你个头。 江淼淼翻了个白眼,扭头拉住江疏雨,“爹爹,刚才那个买糖糕的老伯说泸沽城今日有灯会,会上有些灯还写着谜语呢……” “要多留一会吗?” “我……”江淼淼有些羞于承认,好像一说出来他就只是个和别人一样小屁孩似的。 谢炀耸耸肩,故意说:“师尊,既然他不想那咱们就走吧,白瞎你这份心意算了!” “谁说的!我当然要!”江淼淼面红耳赤地喊。 果然,用激将法对付这种傲娇小鬼永不过时。 谢炀嘿嘿笑起来,抬手就要去抓江疏雨,可是刚伸到一半就被江淼淼打开了。 谢炀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头就见江淼淼冲自己呲了呲牙。 恩将仇报啊这小崽子? 夜深了,泸沽城的灯火更亮,到处都是一派繁华景象,到处都是叫卖的推车货郎。这时,南城门燃起的烟花“嗖”地冲上半空,把黑夜点缀的五彩斑斓。 人潮中,几个孩童从江淼淼身边跑过,手持的花火又令他生出向往。 他拽了拽谢炀的衣袖,“喂,我想要那个!” “我现在不管钱了,你问师尊去。” 谢炀转回头,却并未看见那个期望中会看见的人。 “师尊呢?!” “啊?”江淼淼愣了一下,马上就发现手中空空如也,江疏雨早已不在原地。 坏了。 谢炀慌了神,一把将江淼淼带到肩上,让他骑着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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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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