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诧异道:“汾舟城怎会有魔界的人?到底怎么了?” 于是,江疏雨便把得知惊魂症和撞见阿旁的事跟她说了。 “惊魂症的事我知道,魔人这事我确实不知……”她想了想,回首朝门内招呼了一声,“茹尘茹渊。” 不一会儿,茹尘和茹渊便一前一后相继出来,看见谢炀,皆是一愣,反而在看到江淼淼时放松了下来,“长高了不少嘛。” 江淼淼摆摆手,语气却尽显得意,“这才刚开始呢!哈哈!” 江映月道:“事不宜迟,你们俩带些人在城里打探一下,绝不能放过一个魔人!” 茹尘茹渊忙收回笑意,抱拳道:“是!” 吩咐完,江映月松了口气,蓝玉溪试探着问:“宝儿,不然先让大……江仙师他们进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 说实话他们这一路全靠腿脚走过来,倒是没有“舟车”那么好的待遇。 谢炀干笑了两下。 蓝玉溪见了,也咧开嘴扯了个难看但是礼貌的微笑,“请。” 谁知这一下谢炀却没能拉动江疏雨,手里的细腕一蹭就溜了出去。 江疏雨终于舍得把背了一路的包袱摘下来,递给江映月,然后在她问之前开口回答:“贺礼,我自己打得。” 淡淡地说完这么一句话,江疏雨又自觉把手放回谢炀掌心里,老实地跟着蓝玉溪。 “……” 一连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就是谢炀这种皮糙肉厚的都有些经受不住。自从两人相互敞开心扉之后,总感觉师尊越来越可爱了怎么办!
第一百零一章 ====== 强压下想要把人按在地上大亲特亲的躁动,谢炀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脸,问道:“你不会送了什么十八般兵器吧……” 要不然也不能一路当宝贝似地护着。 江疏雨:“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只会摆弄兵器?” “当然不是!”谢炀连忙改口,“因为你刚才提到了‘打’这个字嘛,不是打铁,那是什么?” 江疏雨顿了顿,忽然有些泄气,“是打铁……” “啊哈哈哈哈……是吗?”谢炀流下一滴冷汗,“你们是兄妹,说不定江阁主也喜欢舞刀弄枪什么的。” “谁说我送的是刀枪?” “啊?” “只是一支金步摇……”江疏雨道,“我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打的,打得不好看,还差点没找到……本来以为还有机会再打一支呢。” 原来那天中午江疏雨回房的那段时间就是在找这个。 谢炀勾起唇角,“可是江阁主看起来很高兴。” 江疏雨抬起头——一定是怀疑的目光。 谢炀忍不住就着这姿势亲了他一口,“真的。” 这时,一旁已朝这边瞄过好几眼的蓝玉溪似是终于做好了心里建设,补充道,“只要是江仙师送的……宝儿大概都喜欢——我和她在一起三年多,她最长跟我说的就是你们小时候的事……” “哦?”谢炀来了兴趣,见江疏雨没微阻拦,马上道,“说来听听!” “嗯……她说以前你们一家和两条灵蛇住在深山的树屋里,跟山下村民的关系……不太好,有的时候,江仙师总被村里坏孩子欺负,因为他从不还嘴,宝儿胆子大些,就随身带着一根棍子,以防……” 听着听着,江疏雨突然羞恼起来。 他还以为江映月最多会说两人在一起玩玩游戏捣捣乱,没想到她连这事都跟别人说了。 “别呀爹,这才刚开个头呢!”江淼淼忽然冒出来带着一脸兴奋。 想来这事也被皇甫周正听见了。 蓝玉溪见江疏雨的脸色不对,连忙住口不敢再提,但仔细看他脖颈与耳根相连之处,大约都要烧起来了。 “师尊,”谢炀道,“想不到你小时候跟现在差的还挺多,若放到现在,那些坏孩子准不敢惹你了。” “哼!你懂什么,阿娘不准我对他们使用灵力,说我做兄长的,要给宝儿做个表率……”江疏雨忽然猛地住了嘴。 其他三人没觉出不对,江淼淼还在唧唧咋咋地缠着蓝玉溪“多讲一点”。 只有谢炀。 “你?宝儿?灵力?表率?” 难不成江映月也有一对黄金瞳?! 霎时,江疏雨脸上出现了少有地慌乱,他一把捂住谢炀的嘴,在他说出下一句话时小声道:“不准说。” 谢炀诧异地点点头,进而捏住江疏雨的手腕轻轻拽开,答应道:“好,你放心,我不说。” 另一边,被江淼淼缠着的蓝玉溪却似乎已经对他们有所适应,因而进一步邀请道:“诸位若是有兴致,或许可以让在下带你们去后花园看看,我在那里种了些阳间少见的花朵。” 江疏雨垂头丧气,显然还为自己方才说漏嘴的事情懊恼不已,谢炀下意识想拒绝,但想到人家明日成亲,一切以新人为大,于是道:“好啊。” 蓝家院大,路一时走不到尽头,谢炀对这些家养的高贵名花没什么兴趣,但所幸发现江疏雨的注意力被分出一半去,脸色稍有缓和,他也就愿望陪着看看,时不时跟江疏雨评价两句。 蓝玉溪对谢炀的反应有些惊喜,“谢兄也喜欢摆弄这花花草草吗?” “啊……” 谢炀刚想说“不”,谁知蓝玉溪却就着上面的话打开了话匣子。 “我爹这些年身体不好,按理说该我接任城主之位了,可说实在的,让我养些花草还好,让我养一城之人,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他露出一个幸福地笑来,“不过我真是命好,遇见了宝儿,她说以后会慢慢教我的……” 谢炀拍了拍蓝玉溪的肩膀,“放心吧,你连这些娇贵的花都养得活,人可比这强壮多了。” “也是。”蓝玉溪脸一红,振作起来,“既然如此,给谢兄看看我的私藏!” 谢炀无奈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江淼淼斜眼道:“花花草草?我以为你只会摆弄萝卜白菜呢。” “那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谢炀道,“改天我把你种地里去,秋天收获几个乖的。” “我不乖?!”江淼淼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 两人一路拌嘴,不一会就到了蓝玉溪所说的地方。 虽然是被半透明房瓦搭建起来的大屋,但人一站在外面,再怎么仔细瞧也瞧不出里边的是什么。 所以当门被打开时,谢炀和江淼淼几乎惊讶到忘记了反应。 只见这偌大的温室中,密密麻麻种满了红如烈焰的花朵,美则美,也诡异至极。 “鬼擎火!”江淼淼先一步叫了出来。 他一连后退数步,眼看即将要踩到门槛跌出门外,却觉后背被一双大手撑住,原来是被江疏雨扶了一把。 清静剑已经亮出,江疏雨挡在众人身前,就等一声令下了。 蓝玉溪大概也没想到众人看见他的珍藏会是这么个反应,张大双眼,结结巴巴地寻问:“怎,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皇甫周正也是同意的表情。 谢炀隐隐开始头疼,“你这些花,从哪里得来的?” “从乱葬岗……”蓝玉溪挠挠头,“我知道不吉利,但宝儿很喜欢,所以我就专门为她建了座单独放它的地方……这种花很难养的,没几天就会死,又要重新采摘……” “呵,可不是吗,这些魂魄做养料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江淼淼:“冥花!” “啊?”蓝玉溪瑟缩了一下,声音无不透漏出懊恼,“那怎么办?” 皇甫周正恍然大悟,自觉躲远了些,小声道:“江仙师,惊魂症会不会跟这有关?” 江疏雨面色阴沉地摇摇头。 江淼淼探出头道:“不会吧?鬼擎火拉人进幻境需要媒介的,” 说着,扭头朝蓝玉溪喊,“蓝公子!你这里的门锁了多久了?” 蓝玉溪忙道:“一直都是锁上的!宝儿平日很忙,也很少过来。” 江疏雨:“除了我们三个、温城主、冀城主,还有谁见过?” 谢炀想了想,“据我所知,没有。” 江疏雨松了口气,隐起清静剑,一把将蓝玉溪提远了些,厉色道:“这种花不能碰鬼祟戾气,今后你与宝儿在一起的时日多了,必会与邪魔打交道,切要谨记不能碰这种花!懂了吗?” 突然得到大舅哥认证的蓝玉溪点头如捣蒜。 众人商量了一阵,最终决定先将这里封印,等这些花朵养料耗尽,也就自然死亡了。 日落西山的时候,蓝府摆起了酒宴。 年长的修士早早去了茶园摆弄风雅,年轻一些的则留在宴上继续吃酒狂欢。江疏雨和皇甫周正在这之后才不急不慢地送江淼淼和谢炀出了门,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不少或诧异、或恐惧、或审视的目光。 幸好那些目光再恶毒也出不了声,江疏雨愁虽愁,但心思本就不在这上面,“是不是要下雨了?” 他感觉到了空气的湿润。 谢炀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晚霞的光芒隐在黑压压的浓云之后,天空一片幽暗破败的灰蓝。 他道:“看起来是,明天恐怕要下一场大的了。” 江淼淼“啊”了一声,苦恼道:“如此说来,姑姑岂不是选错了日子?” 皇甫周正:“这天地间风云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阴天就一定是差的。” “也是,”谢炀撞了撞江疏雨的胳膊,哈哈一笑,“师尊和江阁主情同手足,放心不下也是人之常事,咱们站在这里瞎想明天的事着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不如先做好眼下的事再说。” 而这个“眼下的事”,自然就与黄金瞳有关,想要拿聚灵法宝,今晚是个难得的机会。 江疏雨却一直沉默不语。 其实他很好哄,平常谢炀这么安慰他,他都会毫无保留的点头表示信任,可不知这次为何,他眉间的愁云似乎比天上的还要浓上几分。 那是一种四顾茫然的感觉,比他眼盲之后所看见的世界还要阴暗,就像平常的眼盲是盲在眼里,而这次是盲在心里。 他突然感到一种忽如其来的,莫名地恐惧。 “阿炀,不太对劲。” 从他们踏出长留山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谢炀:“哪里?” “我……我说不出来。” 谢炀松了口气,无不怜爱地牵起江疏雨略微冰冷的双手,轻轻放在心房之上的位置捂热,“师尊,你是不是怕了?” 江疏雨一怔,抽出手来,“我何曾惧怕过什么?” 那副薄凉的心肠,实际在很久之前就初现了端倪。 江映月说的对错参半,小时候的他软弱无比,常常会因为害怕而掉眼泪,可在江家发生了那件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后,他就完全进入了自我封闭,连最苦的那十年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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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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