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冶!!!”被围起来的王钺声嘶力竭地喊:“狗皇帝抢了老子的女人,老子睡了你的女人!!哈哈哈!!苍天饶过谁!!!” 所有人都静止了,一切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只剩下了薛半夏口中的“1058,1059……”和她的粗喘声。赵冶的双眼顷刻之间布满猩红,他忍住身体的战栗伸手轻轻搭在了薛半夏的肩上,咬牙切齿地吩咐赵旬等人:“留他一命。” “是!!”赵旬赵月高声领命,拖着半死不活的王钺快速进了林子深处。 “赵季!!”赵冶扭头叫人:“把药都拿来!” 很快,赵季一手拎着一个大布包跑步过来。他跪坐在钟泽方身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终于对赵冶点头:“主子,看症状应该就是钩吻,得需要让薛姑娘停下……” 赵冶轻轻环住薛半夏的肩,放柔了声音竭力安抚:“半夏,你先停下,赵季知道怎么解这毒,你让他来,乖。” 可是薛半夏却不敢停,她幅度极大地摇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我不敢停,不敢……呜呜……师兄没心跳了……我要是、要是停了,他就没心跳了……” “不会的不会的。”赵冶摸着薛半夏冰冷的脸颊,虽然他的手心也不复往日的温暖,可是半夏的脸颊却冰的他心尖一颤,心疼这种情绪淹没了他,眼眶泛酸,他险些哭了出来:“你信我,信我好不好?我们一定能救活你师兄,信我,好不好?” 薛半夏手上动作不停,低着头看着钟泽方渐渐发黑的面色,又抽泣了两声,猛地将手撒开。赵冶眼疾手快地将力竭摔倒的薛半夏接到怀中:“赵季!” 顾不上去看手忙脚乱的赵季,赵冶凝神去看怀里失去意识、软成一滩的薛半夏。她又比钟泽方好到哪去了呢?面如金纸、无半分血色,半边衣裳已经让滚烫粘稠的血染透了,他伸手握住薛半夏冰冷僵硬的手指,心肝止不住地发颤。 她……还活着的吧? 他伸出两根手指凑到她的鼻下,静了许久,终于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流,这才吐出胸口的那股浊气,轻轻在她的额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昏死过去的薛半夏不曾看到这个男人拼命才掩下的不安与恐慌,自然也未感觉到落在脸上的那滴湿热。 “来人……”他声音颤颤:“来人,止血……”
第43章 薛半夏有了意识后,睁眼闭眼了许久,才适应了明亮的日光,她浑身酸软,思绪混沌,半晌没想明白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 正想要支起身子,肩膀处却传来一阵剧痛,她倒吸一口气,好险才忍住已经到喉间的呼痛声。只是外间正与门外之人说话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半夏!你醒了?!”赵冶坐在床边伸手想去碰她,却又不敢真的碰她,胳膊伸出来缩回去,滑稽得很。只是薛半夏此刻却无半分嬉笑的欲望,她想起来了。 “师兄!”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着急忙慌地就要下床。 “没事了没事了!”赵冶被薛半夏的动作一惊,又赶忙握住她没受伤的那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动作:“你别慌,钟兄诊救及时,昨天便已经醒了。” “哦。”薛半夏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察出肩膀处的伤口正剧烈地疼着:“我睡了多久啊?” 赵冶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片刻,牵起薛半夏的手,轻轻地将其贴在脸上:“你……睡了整整四天。半夏……你吓坏我了……” 闻言,薛半夏心里便有了计较。她虽然伤处并不致命,但是却也不是小伤,更何况在伤后硬是强撑着做了许久的心肺复苏,身体健康之人按压两分钟尚且会因为身体乏力需要换人,更别提重伤的她,全靠意志力在死撑着。定是动作间扯坏了伤口、失血过多吧……她是治疗外伤的好手,自然也明白自己当日状况的凶险。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绝不后悔那日带伤去救师兄的举动,若是能让师兄活着,别说鬼门关走一遭,就算是最后她当真没法醒来,她不后悔。只是,若是那样,就负了眼前之人…… 此刻,她才有心思去认真打量眼前的赵冶,短短几天,他便瘦了一大圈,以前他虽然不胖,但是身材匀称皮肤白皙,看着便让人欢喜。现在……倒是多了一些弱不禁风的意思,她一下子心疼的不得了。 手指微动,指尖轻轻擦了擦赵冶的面颊,赵冶依恋地歪了歪头贴近她温软的手,薛半夏却又反手将他的手握住,眨眼间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叭”用力地亲了一下,声音又响又亮。 白玉般的面皮变成了红玉。 “嘿嘿,既然我醒了,那就不会有事了,别担心了好不好?”薛半夏与红玉耍赖。 “你真的……”赵冶眼神飞到别处一下,又强装镇定、绷着脸色:“你真的太大胆了,当初如果和我们商量商量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意外?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担心你?找不到你,我又有多害怕?当时……” 他嗓子梗了梗,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当时,他看到王钺将肩从半夏的身体中抽出,又举剑要刺时,顿时双耳嗡鸣、心脏骤停,恨不得飞身上前替她受了那一剑。 这一生,从没有哪一刻如那时一般让他恨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没半分本事,如若不是李星历袖箭发的及时,他便要眼睁睁看着半夏丧命于王钺剑下了。他丝毫不敢想象这种事情发生,若当日真是这样,他怕是要疯了…… 眼睁睁地看着赵冶的眼睛慢慢变红,薛半夏心中也不好受,她也懊恼自己当时的举动轻率冲动,但是木已成舟,现在也只能道歉:“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没有多想,我那时确实冲动了……对了!我听到王钺说的事,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台州!背后之人定在台州!” 谁知赵冶却摇了摇头,他深深地看着薛半夏,轻声说道:“这些都不急、都不重要,半夏,你能平安归来,这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他坐近了一些,温柔又坚定地环着薛半夏的肩,与她交颈相拥:“半夏,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他停顿片刻,脸颊贴近薛半夏的,轻轻柔柔地蹭了蹭:“不管你受了什么伤害,甚至是断了胳膊、断了腿,只要你还要我,我便会敬你爱你,视你如珠如宝……所以,不管怎样,一定不要妄自菲薄、自轻自贱,我赵冶活一日,便会为你遮一日风雨,就算我不在了,我也定会将一切安排妥当。所以,半夏,可不可以答应我,千万不要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好不好?” 这一通话说的薛半夏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她分明感觉到了与她相拥的恋人复杂的情绪,脆弱又不安,她不知如何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只能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环紧了他的腰肢:“好,我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你放心,好不好?” 赵冶下巴抵着薛半夏的肩,轻轻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王钺说的话他无法求证,也不想再拿这件事去问薛半夏。如果是假的便罢了,可如果是真的呢?半夏是他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他只想她以后日日快乐平安,若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让她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整日心情郁郁、暗自神伤,甚至再做出一些偏激之事,那他便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能如何?人不在了,什么也都来不及了。只要半夏仍在他的身边,仍旧能因他快乐,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二人轻声细语地聊了一会,薛半夏说什么也坐不住了,她还是不放心钟泽方的身体,虽说赵冶说了人是救回来了,可是她还是想亲眼看看。 被搀扶着走到钟泽方的房间,病号薛半夏就看到病号钟泽方瞪着眼睛看着床上方的整个人颓废的很。救治他的大夫正巧就在一旁诊脉,薛半夏顺势便问了:“大夫,我想问下,我师兄究竟中的什么毒?” 听到薛半夏的声音,钟泽方的脖子僵硬着动了动,好半天才侧过来半点,见到脸色惨白、精神疲虚的薛半夏,当时便红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啊吧啊吧了好久,仍然没说出来什么。 “回姑娘,这位公子中的毒里,主要是有一味钩吻,不过诊救及时,尤其是他服的药,我琢磨了许久,都没弄明白。那些药我也看了,只是惯常用来解钩吻的方子,本没什么特别、照理来说也不会这么快就解了毒……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公子吉人天相,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大夫遗憾地摇了摇头。薛半夏听了,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谢谢您。” 大夫回头看了眼又红了眼的钟泽方,赶紧闭了嘴。这位公子可能是害怕吧……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僵直在床榻之上、四肢毫无知觉,可是吓坏了,他倒是反复与这位公子解释过了不会真的瘫痪在床,只是钩吻的毒性所致,四肢皆已麻痹,日后慢慢调理、解毒,自会恢复如常。可是每说一次,这公子便淌一次泪,惹得他都不敢再说了。 赵冶扶着薛半夏坐在钟泽方床边的凳上,便静静地看着她给钟泽方把脉。从脉象上来看,正如方才离开的那位大夫所言,毒性已经解了大半,钟泽方的心脏跳动规律又强健,而且他的面色红润,看起来倒似乎比起她自己还要健康。 “……”钟泽方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像样的句子,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你瘫痪定了。”薛半夏笑眯眯地回答他。 闻言,钟泽方闭了闭眼,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那他就放心了。情绪平复后,他指尖动了动,指了指薛半夏,嘴巴张了张,似乎是问薛半夏怎么样. “我就更没事了。我可是治疗外伤的好手,绝对能把自己治的没丁点儿问题。”薛半夏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不厚道,便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后背的脊柱:“钩吻这毒我也了解,本就先是麻痹心脏,当你的心不跳了,一切就都没用了。不过现在师兄你身上的毒性已经大半都去了,只是从脊柱这里蔓延至全身各处的经脉之中还有些残留,难免有些症状,所以现在无法控制四肢的肌肉。这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总算不难解决,慢慢调理,等这些余毒全都排出体外,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听了薛半夏的解释,钟泽方更放心了,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之后他又张了张嘴,说了一个“迟”字。 “你想要师姐过来吗?”薛半夏了解钟泽方,也见惯了他每次大事小情都要和师姐分享的模样,不用多想便猜出了他的意图。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应,她抬头看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赵冶:“我得给镖局写封信了,我们在哪里?我想要师姐过来。” “丹州。” “丹州??” 经过赵冶的解释,薛半夏才算明白他们二人昏迷的这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日,王钺偶然发现了淮南军的痕迹,当即便带人突破村西的包围冲了出去,这一阵骚动瞒不住李星历,他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刻,钟泽方便像箭一样飞了出去,直奔而去,赵冶等人忙上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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