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冉在医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去了他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让他去拍片子,苏明冉问清楚了价格后,去了别的科室。 片子出结果要几个小时,苏明冉回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等待。 几小时后被叫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一直盯着他的片子看,眉头紧皱,“你现在还是学生?” 苏明冉紧张地握着拳,点头。 “家里人是不方便来还是什么?” 苏明冉摇头。 这种情况医生不会多问,病人家里状况都不一样,他也不能刨根问底为什么不叫家里人来。 “你之前脑部有过重伤,但没有及时就医,手部情况也是,综合看下来问题有些严重,你得住院观察。” 医生翻着片子,“你的手……你是学琴的吗?” 苏明冉脸色煞白,点头。 医生停顿片刻,非常遗憾地告诉他,“学琴这事恐怕你得暂缓了,你的手指以及手腕受损严重,一切精细的活儿都不能够再碰,否则你的手会越来越严重。” 苏明冉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是下午两点多去的,出来后也才不到三点,他总觉得眼前的天黑了点。 麻木地进了自己的病房,护士询问需不需要延长住院时间。 “不用了。”苏明冉木讷地道。 他没那么多钱住院。 护士见苏明冉神色很差,从医生那儿多少知道点这位病人的病情,多管闲事地鼓励苏明冉,“没事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以后可以治好。” “谢谢。” 苏明冉呆呆地坐在病床上,脑子里嗡嗡嗡地响着。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弹钢琴,只是一般的爱好,未来挣了点钱或许会买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实在没钱也就算了,他可以报兴趣班。 当医生告诉他,他再也不能弹奏时,对钢琴的热爱忽然之间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弹奏时的心情,为了学琴时所受的苦,被人赞扬后的小得意,在那一刻通通涌入脑海中。 原来他真的很喜欢弹钢琴,只是因为没钱压抑了自己,但现在……他对钢琴的渴望不得不继续压抑。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明冉问着自己,也想问上天。 或许上辈子他真的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名,这辈子是来受罪的,否则为什么命运对他如此不公? 苏明冉躺在病床上,打开手机翻找着以前在教授身边学习弹奏时的曲子,一遍遍听着,不知不觉面容湿了一片。
第16章 ◎误会◎ 苏明冉住院的消息只有顾沛知道。 在苏明冉准备出院时,顾沛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沛最近跟在祁星河身边,祁星河所在的学校都快成为他的第二个学校。 朋友戏称他是祁星河的跟班。 高中的一些朋友倒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和曾经相处得不并不愉快的祁星河走得那么近。 朋友记得顾沛是极其看不惯祁星河的。 顾沛给他们的理由是以前并不了解祁星河,现在了解深刻,发现祁星河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人。 朋友笑话他,“祁星河就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少爷,天天伺候少爷,我们才不乐意,你这么喜欢伺候人,什么时候伺候你爸爸我。” 顾沛认真地说了祁星河很多的优点,“他很心善也很细心,非常照顾别人的情绪,只是表面装成那样,况且我要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也会被宠得有些娇气。” “他那是娇气?在学校里谁敢惹他?况且你说的那些什么细心、照顾别人情绪,是另外一个人吧,我可没觉得祁星河有那么多优点。” 无论朋友怎么说,顾沛始终都觉得朋友对祁星河的了解并不深,他们只是在非常表层看待祁星河,实际上无论在大学还是在高中祁星河的人缘很好,风评佳,这些他都是有目共睹。 顾沛也并不是靠着一朝一夕之间的相处才对祁星河改观,他和祁星河在高中时期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对祁星河的改观是在高考后。 但要说清楚这件事还得再往前诉说。 顾家三代从商积攒下不少家底,到了顾沛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独子,因此顾沛从小委以重任。 他们家族早早定下顾沛这个接班人,日后接管顾家整个生意,所以父母对他一直严加管教。 平常孩子放假可以到处去玩,而他必须老实补课补充其他的知识点。 衣食住行样样都由专人把控。 在他十六岁那年遇见了苏明冉后,成为他学生时期仅有的朋友。 顾沛是很珍惜这位来之不易的朋友,平常没少照顾他。 但他这个朋友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些伤口,问苏明冉也总不说,顾沛只能塞点药膏。 正式上高中后,顾沛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作业越来越多,他不停地跟着父母去接触一些高官,应酬也逐渐增多。 那时候的顾沛看见作业就烦,看见人也烦,生出了叛逆的心思,天天和父母吵架,整个人充满着戾气,谁也不敢惹他。 就这么过了一年。 高二时,苏明冉和祁星河刚好在顾沛的学校就读,顾沛从那时起逐渐接触祁星河。 他总觉得祁星河娇气得很,他不喜欢,接触的最多的是苏明冉。 苏明冉总爱找他玩,那会儿顾沛心情稍微好些,下课揽着苏明冉的肩膀下去打球。 汗水和刺激的运动让他暂时忘记了家里人那些不愉快,但也是暂时的。 高二下学期,父母对他的看管已经到达变态的程度,房间里装着监控录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学校里任何风吹草动都被父母获悉。 父母觉得他和苏明冉走得太近,要求他远离苏明冉。 苏明冉是顾沛那时期唯一能说得上体己话的朋友,失去了苏明冉,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如果不和苏明冉走得远一点,他父母很有可能让他退学在家里教学。 远离了苏明冉,顾沛一天天活得像个行尸走肉,直到某一天他座位的抽屉下放着一封信和一瓶可乐。 顾沛一开始以为是哪个女生给他送来的表白信,丢在里头没看,可乐被他偷偷喝光。 家里人不允许他喝这种不健康的饮品,但顾沛很爱喝。 后来这封信每天都出现在顾沛的抽屉里,外加一瓶可乐或者别的小零食,顾沛因此有了好奇,好奇里头的信到底写了什么。 某天他忍不住拆开信件,信封里是一张纸,纸上是一幅画,画的是学校篮球场上的风景,旁边附注一句话:今天的太阳很好,你不下来打篮球吗? 渐渐的,这封信每天准时到他的抽屉,每次的信封都很普通,是那种文具店卖得最便宜的黄色信封,信里头的纸也是最便宜的草稿纸,写的内容也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些校园小事件。 比如今天教导主任的假发歪了,比如音乐老师又换男友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某个同学无聊对他产生好奇,又不好意思搭讪,草草写几句话尝试着交流。 对于顾沛来说,那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是他那段最艰难时光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谁都喜欢被人记住被人宽慰的感觉。 顾沛从一开始只是好奇每天对方会写什么,又会带给他什么零食,到后来他自己的回信。 他挑选的是文具店最贵的信封,送给不知道是谁每天给他送信的同学,每次会从他家里挑选最贵的零食摆在旁边,作为回礼。 顾沛没有问对方的是谁,他觉得对方应该不想透露自己到底是谁,可他又好奇。 他们每天交流的内容各不相同,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首最近流行的歌曲。 对方好像很喜欢音乐,总是写他最近弹钢琴的心得体会。 顾沛写他家里头对他的管制。 他们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朋友,对方送顾沛的东西永远是那些低廉对顾沛而言新奇的东西,总是理解顾沛的难处。 有了每天不间断的信件,顾沛逐渐变得开朗,和家里人的关系也得到恢复,在那封信主人的鼓励下,开始与父母修复关系。 他房间里的监控被拆除,父母也没有一天到晚紧盯着他。 顾沛恢复了自由,他每天都能快乐地跑下楼在操场上打篮球,期待着明天的信。 但随着他自由的恢复,给他信的同学时间也变得不再那么固定,有时候三四天也没有收到信,到后来他再也没有收到。 顾沛开始慌了,他开始后悔应该早点询问那人是谁,起码消失了他还能去找人,不至于人消失了,他一点信息也没有。 就这么到了高考。 高考前夕,他许久没有联络的朋友苏明冉像是出了事寻求他帮助。 那时候顾沛忙着找人忙着备战高考,敷衍过去。 苏明冉倒是没再打扰他,鼓励他高考加油。 高考结束后,顾沛回学校。 那天顾沛去学校很早,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没有到教室,他早早去了。 准备推开教室门,发现教室里头有人影闪动。 祁星河拿着一封信和一瓶可乐放在他抽屉下就离开了。 顾沛愣了好几秒,冲进教室翻着自己的抽屉。 信封还是原来黄色纸装着的,拆开是熟悉的字体,上面写着“毕业快乐”。 顾沛认定了从高二下学期开始送信的人就是祁星河,他那天一直想法设法找祁星河说说话,偏那天祁星河很忙。 那天是祁星河获得省区作文大奖的日子,高考完后的学生正在对答案猜分数,其他年级的学生正在操场上开会。 顾沛不想参与,站在走廊上盯着祁星河看。 国旗下,校长激情赞扬祁星河在省区拿奖的事情,说得脖子都红了,满场掌声恭喜祁星河。 顾沛同班的同学问他在看哪个美女。 “我在看今天获奖的祁星河。” 同学推着他的肩膀道:“他啊,挺厉害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这次和你朋友苏明冉一起参加,苏明冉连个重在参与奖都没有,他反而拿下省区挺有分量的奖。” “还有呢?”顾沛冷不丁地问。 同学觉得莫名,但也乐意和他说,“成绩挺厉害的,听说他挺受他们班欢迎,就是有点娇气。” 祁星河和苏明冉并不在一个班,当时祁星河的确在他们班上有人气,用的是“钞能力”,只有在他们班上过学相处过的人才知道祁星河到底是什么德性。 那个班有好几位被祁星河霸凌过的人,祁星河有时候看苏明冉不爽,拉帮结派欺负苏明冉。 就算老师知道也无动于衷。 当时他们所在的学校是私立学校,苏任华每一年都会给各科老师一笔钱,当然都是私下交易,有些老师为了不抓到把柄,会用钱换别的利益,比如调离更好的岗位,比如获得更多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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