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伶舟善现在是元神出窍,又可以隐藏了气息,君信白理应看不到他,但他还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挪到他卧室里的书案里,书案边有一个齐高的古董瓷瓶,里面放着几幅卷轴,伶舟善怀疑那些卷轴是画,但他可不敢在君信白在的时候打开那些卷轴。 于是他陷入了两难,僵在原地。 君信白忽地动了动,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伶舟善吓得屏住了呼吸,静止不动。 半晌,君信白又把视线偏了一点,望向自己的书案,似乎在想什么。 伶舟善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先走,下次再想办法。却见君信白站了起来,朝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伶舟善还没来得及离开卧室,他的去向就被走过来的君信白恰好挡住了。 君信白朝他走近了一步,伶舟善被迫往后退,两人一进一退,直到伶舟善的后腰抵在了书案边沿,他秉着呼吸,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如果不是君信白的视线并不在他的身上,他几乎要以为君信白能看见他了。 突然君信白后退了一步,伶舟善连忙往后撤,走到了书案和书架中间,他刚要从另一个方向溜走,就见君信白躬身拿起古董瓷瓶里的一个卷轴出来,他顿时又停下了脚步。 君信白拿出一个卷轴,走到书案后顿了顿,又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堵住了伶舟善的路,伶舟善磨牙瞪他,不得不往后退。 在书架上看了一会儿,抽出了一本书,再转过身要回到书案时,便又把伶舟善逼退,最后竟然将伶舟善困在了他和书案中间。 伶舟善疯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落到这个进退不得的境地。 君信白将手搭在案桌上,可以说将伶舟善圈抱在了怀里,偏偏他还无所知的样子。 伶舟善努力隐藏自己的气息,无措地站在原地。 君信白微微倾身,和伶舟善贴得更近,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伶舟善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然而也并没有好多少,君信白烫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他的耳朵上,痒得他难受,好像细微的电流窜过,十分别扭。 君信白打开卷轴,是一幅行书利落遒劲的书法作品。 伶舟善有些失望,竟然不是画像。 君信白伸手在卷轴上一抹而过,卷轴上的字就消失了,他拿起毛笔,开始在卷轴上写字。 幸好君信白的身躯和书案还有一段距离,完全能够容下伶舟善的元神躯,不然但凡君信白再离得近一点,他的身躯就会穿过了伶舟善的元神躯,这样必定能感知到伶舟善的存在。 现在伶舟善的处境有点困难,想要不直接碰到君信白的身躯直接出去,不太容易。 而在想办法的这段时间里,他只能尽量身子往前倾,不让君信白碰到他。 他一边脑筋急转,一边看着君信白握笔挥毫,写出一个个漂亮凌厉的字来。 写了好一会儿,伶舟善都看困了,撑着桌子,身体往前倾,脑袋一点一点。 君信白的笔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视线划过伶舟善的后脑,搁下笔,躬身去拿侧边古董瓷瓶里的另外卷轴。 伶舟善哪里知道君信白这突然的动作,一下子下半个的元神躯就被君信白穿过了,两方重叠交穿的一刹那,伶舟善蓦地打了一激灵。 他又连忙压低身子,几乎将整个身子趴在了书案上,扒在书案上的手指收紧轻颤,耳朵红热一片。 他头皮炸了,君信白一定会发现他的存在,他一定会被君信白揪出来,打散元神的。 但他等了等,却没等到君信白其他的动作,君信白只是在拿卷轴时难以察觉地停滞了两息,呼吸莫名乱了几分。 君信白握着卷轴的手不自觉收紧,像是用了极大忍耐似的,才抽出了卷轴,身子站直。 伶舟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气息透露出来,扶着桌案撑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再动,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动了桌上的卷轴,将室内莫名燥热的气息吹散了些许。 君信白动了,他把桌上的卷轴收了起来,然后把手上的卷轴展开,这次是一幅美人图。 还未见到时,伶舟善无法想起来君信白的挚爱长什么样,但这卷轴一打开,看见图上的美人时,伶舟善却能立刻想起来这就是君信白死去的那个未婚爱侣。 君信白凝视着这幅图,神色仍旧淡淡,没有丝毫变化,半晌,他又将图给抹掉,拿起画笔,开始画画。 伶舟善侧过脸看着君信白,心里有点奇怪,纵然时间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挚爱未婚妻吧,怎么看见爱侣的画像竟然这么无动于衷。 难道是因为君信白的爱太内敛克制了,他没看出来?
第59章 轮回境4 伶舟善心中思索,发了一会儿呆,卷轴上的画已经初现轮廓,先是一株高大的花树,这棵树上的花朵繁茂,密密挨挨,生机勃勃,花朵形状如音铃,花瓣有三重,从里往外数,第一重的花瓣极小,是玉白色的,第二重花瓣是金色的,第二重花瓣是碧青剔透的,看起来极为漂亮。 花树下,一个执扇的青衣男子正闭眸靠睡着,衣着随意且放浪,领子大开,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膛,姿态慵懒优雅,十分放荡不羁的模样。 清风起,将男子的发丝吹起,纷纷扬扬的花瓣缤纷而下,落在了他的发上,肩上,胸口,和怀里。 仅仅只是看,却好像能闻到那阵阵的花香和花朵摇曳的音铃声。 伶舟善看着画上这个正在渐渐完善的男子,觉得他的模样很眼熟,但因为男子闭着眼睛,他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就在他快要想起的时候,就听到有人传音进来,似乎是神悯山的某个长老,说有要事禀报。 君信白停下笔,默了片刻,将画卷卷了起来,放回原处,然后转身离去。 伶舟善舒了一口气,赶忙跟在他后面出卧室,又因为急着回自己的躯壳里,比君信白快上几步,却没想到前面就来了个人,他急刹车,转身回退,脚下忽地一绊,直接跪在了君信白面前。 君信白脚步顿了顿,竟然也正好在他面前停下,没有往前走,而迎面来的那个人又挡在了他的后面。 伶舟善抹了把脸,抬起头,真是出师不利啊,蓦地,他僵住了。 因为他的脸正对上了君信白的那……也正在这时,君信白稍稍上前一些,问来人:“停,有何事?” 君信白走上前一步后,忽地全身僵了僵,肌肉绷紧,深黑的眸底掀起几缕波澜,呼吸滞了滞。 来人是松山长老,没有察觉君信白的异样,他停下了脚步,行了一礼道:“尊上,璞玉传来信,说在白虎城发现了魔族的踪迹,怀疑白虎城的结界出了问题。” 伶舟善瞪着眼睛,脑袋往后退了退,重重抹了抹嘴唇,啊啊啊啊啊他到底亲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脑中尖叫,已经听不清松山长老说了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空间,他尽量不碰到两人,偏着元神躯从两人之间的空隙钻了出去。 出去后就怒火中烧狠狠瞪了君信白一眼,发誓总有一天弄死他,然后就快速跑了。 君信白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余光瞥着侧边,半晌才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回到躯壳之后,伶舟善已经没有继续洗澡的心思,加上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就迅速离开了那里。 松山长老离开后,君信白还站在原地,并非是在想松山长老的禀告,而是在回味。 对,在回味刚才伶舟善嘴唇碰到他的感觉。 仅仅只是想想,就觉得一股燥、热传遍全身,难以忍受。 他转身去了方才伶舟善待过的浴池。 因为生热灵石的作用,水还是热的,水雾萦绕,热气腾腾,将伶舟善留下的香气氤氲铺满。 君信白靠在伶舟善靠过的地方,微微仰起头,双眸轻闭,喉结干、渴般上下滑动,蒸腾的热气将他清冷如玉的面庞染上一层薄红,而耳朵则更是一片熟红。 这水只到君信白的腹部,没掩盖住赤、裸的结实胸膛,水汽凝成的水珠从他额上、脸庞滑落,顺着流畅漂亮的线条滴落进水里。 水下升起一片片微微涟漪水波,紧接着那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像是乱流掀起的水、浪,声响清晰荡、漾如擂鼓。 他舔过唇瓣,像是难以忍受饥饿的猛兽,一阵接着一阵沉急的低、喘从他的喉咙溢出。 忽地,像是打破了什么,他沉沉闷哼了一声,久久,他的声息渐渐缓了下来,但胸膛仍在起起伏伏。 他睁开了眼睛,如墨玉般的眼珠乍看下冰冷沉寂,但深处却烧着灼灼的热火,带着浓浓的侵略性。 不管是刚才纾、解,还是现在,他的脑子里就一直只有一个名字:沈琮。 天光明媚,伶舟善随着采买的师兄下了山,又同以往一样,哄了师兄两句,就自个儿独自行动。 走到一处偏僻的宅子,他转身进了门,一进门就看见魅魔正嗑着瓜子,美滋滋地看小黄话本子。 伶舟善之所以知道魅魔在看什么,是因为魅魔那一脸荡、漾的笑容。 “咳咳。” “陛下,您终于来找我了!”魅魔惊喜起身,就要扑过来,被伶舟善侧身躲过。 魅魔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他,道:“陛下,您得到君信白挚爱的画像了?” “嗯。”伶舟善点头,就把一幅画像拿出来,道,“你就照着她来幻化样子。” “果真是个美人儿啊~”魅魔拿着画像啧啧称赞。 “你需要多少时间?”伶舟善问。 魅魔摸着下巴沉吟道:“平常人的话,三天足以。但君信白……听闻他比无情道还无情道,实在是挑战难度有点大。” “一个月够不够?”伶舟善问道。 “啊,我还以为能有几年……” “几年?!”伶舟善拧眉道,“你觉得我能在神悯山待上几年?我一天都不想待在那个满是伪君子的地方!” 魅魔哭丧着一张脸,道:“我也不想啊,可您想想这个君信白修为这么高,可想而知他的心性有多强,道心有多坚定。” “你可是修为高强的魅魔。” “可您要的是让他深爱我啊,唉,白月光在前,哪有这么容易的~” “废物一个。”伶舟善怒道。 魅魔被吓了一跳,垂眉耷眼,怂得不敢说话。 伶舟善烦躁地走来走去,道:“难道就没有快速获得他完全信任的办法?” 魅魔喏喏道:“听说君信白是一个持身清正的君子,如果有人怀了他的孩子,就算他不爱她,他也肯定会和她成亲的。” “这样假以时日的亲密靠近,说不准就能获得他的信任,拿下他的七窍玲珑心应该也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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