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牧心跳如雷,他被一道力量推到,背对着掉进了冰冷而漆黑的湖水之中。 “……瞧瞧他,昨日灌了这么多酒,如今日上三竿都不醒!” “就是就是,昨日王妃大婚,李小将军高兴坏了吧!” ………… 几个婢女你一言我一语,李自牧听得清楚,只是眼皮子沉,怎么也睁不开。 大婚?又是谁大婚?自己与宋澜婷吗? 李小将军?这个称呼,别人只有在阿姐还没去世之前,才会如此称呼他的。 “别贫嘴,快去拿些醒酒汤来。” 熟悉的声音…… 李自牧猛然睁开双眼,汗水浸失了他的里衣。他神情恍惚,隐约见一个人影背光而立。 方才梦中的场景还在眼前,难道他又做梦了? 那个名字已然呼之欲出:“竹曦!” 人影转过身来,那人是苏安。 “竹曦?是谁?” 作者有话说: 这章太抽象了!
第18章 我重生了! 苏安? 李自牧察觉到不对,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不是将军府的小院,而是陌生的客房。 站在李自牧面前的苏安貌似年轻了许多,眼角没有细纹,说话的语调也稍扬,并且对于李自牧口中的竹曦没有半点印象。 今日的苏安,好像大不一样……明明昨日才在自己的婚宴上见过他,今日就对他变了态度? 李自牧扶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躺下的时候自己还穿着喜服,手里攥着凤冠,现在这些东西全都凭空消失。 苏安没有多在意这个酒鬼的胡言乱语,继续和李自牧搭话。 “京中带来的逍遥酿就这么香?昨日婚宴上你全都喝了,没有给锦程和我留点?” 李自牧听不大清,“婚宴?谁的婚宴?” 苏安顿了顿,开玩笑道:“李自牧,你莫不是喝坏了脑子?自然是我的婚宴。” 苏安的婚宴!那是七年前的事了。七年前李自牧曾一人赶往沐州参加苏安与宋锦程的婚宴,还带去了京中特有的好酒当作贺礼。 七年前的事,怎么今日突然提起? 李自牧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赤脚去照铜镜。铜镜中的他眼上并没有刀疤,皮肤光滑如初。只是未梳洗的他头发凌乱,胡茬也未刮。他难以置信地反复抚摸眼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在那张床上睡了一觉,回到了七年前? “今年,是哪一年!”李自牧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他的想法。 苏安迟疑地看着近乎疯狂的李自牧,小心答道:“轩和……五年。” 李自牧惊呼:“轩和五年!” 他重生了!重生回到七年前,苏安与宋锦程大婚的第二日,这时候的他还是李小将军! “自牧兄……你究竟怎么了……”苏安不解李自牧为何会如此激动,担忧地问,“莫不是真喝出问题了?” 李自牧的脑袋很沉,一些本该尘封的记忆又变得清晰可见。就好像他做了七年的梦,如今一朝醒来,世界都颠倒过来。 七年前…… 七年前,战事未开,阿姐未出征,兄弟未战死,他也未娶宋澜婷,一切都重新来过!这是真的吗? 这么说竹曦还活着,就在沐州,只要迈开腿,自己马上就能再见到他的! 李自牧头晕目眩,呼吸急促,身后苏安的话已然听不大清。他只知道他有一件事要马上可以确认,那就是竹曦! 竹曦就在沐州,他就在那个名叫“浮香楼”的小倌楼里,李自牧要去找他。 他赤脚跑出屋子,惊坏了王府的一众下人。苏安在后面赶不上他,只能叫他的名字想让他停下。 但李自牧听不到,他发了疯似的往府门外跑。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叫卖声,欢笑声,哭声全都揉杂在一起,涌入他的耳朵。 被李自牧撞到的路人很是不满,回头责骂:“眼瞎吧,会不会看路啊你!” “赶着投胎呢!” 李自牧却置若罔闻,只在口中反复念着他零星的记忆:“竹曦……竹曦……浮香楼……” 浮香楼离王府相隔甚远,在偏远的二十六巷。传说在这附近起家的风月之馆原有二十六家,所以整条街就被戏称为“二十六巷”。 不过这些秦楼楚馆中有不少是已经经过几次更迭,原有的二十六家已经关门或者经手,唯独浮香楼屹立不倒。 竹曦还活着吗?他还会在浮香楼吗?李自牧发了疯似的跑到二十六巷,沾染满身的尘土,脚底也被石子割破了口子。 这并不是梦,疼痛感让李自牧明白,这并非是虚幻的梦,而是真真实实的人世。 二十六巷来来往往的都是宿醉的浪荡子。当年的他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的竹曦,当时那张难以忘怀的脸,一下子就吸引了李自牧全部的注意。 彼时的他正为苏安与宋锦程的婚事自感颓唐,无奈三人皆为竹马之交,不好再纠缠。竹曦的出现,无疑给了李自牧第二种选择。 李自牧踉踉跄跄地跑到浮香楼门前,亭台楼阁,比他的将军府都要大,甚至堪比王府。 对,就是这里。 李自牧呼出一口气,怔怔地往里望去,竹曦还会在这里吗? 竹曦确实在楼里,却被一个公子哥装扮的人搂在怀里,那人调笑着递给竹曦几片金叶子,让竹曦伸手接。 竹曦怯生生地伸手,却被扑了个空。 这是他的人!跟了他整整七年的人!别说是人,就算是一根手指头,别人也碰不得! 李自牧怒火中烧,用蛮力推开人群,直冲两人,一拳打在了那公子哥的脸上。两人在地上扭作一团,一时间场面混乱。 那公子哥也不是习武之人,哪里敌得过李自牧,只得爬起身往地上啐了口血沫,大叫:“哪来的泼皮乞丐在这里发疯!光天化日,还有无王法!” 叫声吸引来了楼里的打手,一边是身着锦衣的公子哥,一边是蓬头垢面的怪人,想想也知道谁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纷纷围住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赤足红目的李自牧,将他压制在地上。 楼里的骚动也同时引来了这座小倌楼的主人,秦楼主。 公子哥见到来人,指着李自牧骂道:“狗娘养的,就是他!就是他突然打本公子!” 浮香楼的楼主姓秦,家中排行老二。早年建这浮香楼发家,盘踞沐州十多年,故沐州地界上的往来商人,都得尊称他一声“秦二爷”。 秦二爷蹲下身,眯起眼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噢?你是?” 李自牧的胸膛贴在冰凉的地面之上,只觉热火窜上心头,他是堂堂护国大将军,怎能如此被对待:“我是!我是……” 他是李自牧,是名动京城的李小将军。此话一出,恐怕就连秦二爷也得礼让他三分。但是话到嘴边,李自牧却说不出口。 因为他看见竹曦惊恐地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身上穿着并不合身的锦衣,随着倒地的动作滑落,瘦瘦小小的,都不太像个十七岁大的少年。 彼时的他才十七岁而已,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可是,至于吓得倒地难起吗? 但是李自牧却慌了神,竹曦这副表情,难道他也像自己一样,存有上一世的记忆吗? 他认出自己了吗? 他方才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冲昏了头脑。他应该再考虑周全些的。 那个公子哥瞥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李自牧,嘲讽道:“切,还能是谁,穷酸乞丐而已。瞧本公子有钱气不过,晦气!” 李自牧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他怕竹曦真的知道过往的种种,真的选择再也不见他。 后面追赶李自牧的家奴总算跟上了他的脚程,连忙上前解释:“误会误会,这是怀安王府的客人!昨日喝多了酒,怕是还未清醒!” 怀安王府的客人? 众人纷纷四散开来,谁不知道怀安王宋锦程如今如日中天,他请的客人非富即贵,恐怕还牵扯皇族。沐州地界上没人敢动他的客人。 那公子哥也倒吸一口凉气,他虽是地方豪绅,但牵扯怀安王,怕是十个他都不够砍的。他揉了揉被打伤的脸,打哈哈:“那……那定然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把人先放了吧……” 秦楼主示意打手放了李自牧,不被察觉地挡在竹曦的前面,遮住他小小的身影,笑着对家奴说:“听闻王爷昨日大婚,贺礼秦某已经托人送去府上,不知是否合王爷王府的心意?” “秦楼主客气,王爷王妃自然满意。”家仆没有注意到竹曦,躬身答谢,“如此……叨扰了……” 作者有话说: 又有10个海星,我很感动……
第19章 祝你们百年好合 家仆回答得不卑不亢,嘴上说着客气,但面上却没有过分讨好的表情。他吩咐跟来的其他仆从,将李自牧请走。 李自牧回头再看竹曦,可是竹曦被秦楼主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加之他身形也并不大,全躲在阴影之中,李自牧压根看不见他。 怎么办?万一竹曦真的什么都知道……毕竟自己重生的事已经很不可思议,再多出一个重生的人,也不是不能…… 秦楼主察觉到李自牧灼灼的视线,微微欠了欠身,报以微笑,颇有些送客的意思。李自牧这身乞丐似的打扮有碍观瞻,楼里也不好继续做生意。 一旁被打的公子哥满脸的不甘,但也只能暗地里揉面颊骨,死盯着这个来路不明的酒鬼。 李自牧被一众奴仆连请带送地出了浮香楼。他这个样子也不能明晃晃地在大街上走,所以家仆从府里叫来辆马车,打算载李自牧回府。 “将军,车上有干净衣物可以一试,汗巾和水可以擦脸,另外还有鞋……还望将军将就着穿。” 闻言,李自牧才低头看自己的这双赤足。 血已经顺着脚趾缝流出,脚底更是疼痛。但这些比起战场上那些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其实都算不了什么,他已经过于熟悉了。 上了马车,李自牧才稍微恢复清明的神志。王府的马车虽慢但稳当,悠悠经过繁华的街道,水盆里的水也未撒出。 水中倒映出李自牧的脸,宿醉使他的气色如土,眼下乌青,头发凌乱,眼睛还无神,像是个半死不活的酒鬼,实在算不上正常。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疯子,会是名动朝堂的李小将军呢? 反正李自牧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方才在场的所有人。 或许竹曦只是被这副鬼样子给吓到,他甚至有可能并没有认出对方就是李自牧,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并非因为他的罪孽…… 李自牧自我安慰,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所以不管竹曦是否留有上一世的记忆,他都应该去赎罪。 马车行至怀安王府门口,苏安与宋锦程就急忙将狼狈李自牧扶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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