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寒看完密信,怒气直冲头顶,一把将桌上的奏章尽数拂开,噼里啪啦的掉到地上。 “真是反了天了!枉朕如此疼爱于他,竟然豢养私兵意欲谋反!”君以寒面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气的不轻。 “陛下息怒,想来是王爷一时糊涂,做错了事,陛下作为兄长好生教导一番便是。”君以寒的贴身太监,小圆子劝慰道。 君以寒低头看向密信,若无确切的证据,温若不会给他传递这种密信。再者即便温若和君以行(平城王)自小不对付,也断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但若直接派人镇压,那以行豢养私兵的罪名就坐实了,终究是他的亲弟弟,若担上这个罪名,以后怕是都只能在宗人府过余生。这个弟弟自小喜欢粘着他,又与他同母,受母族的牵连自小吃了不少苦,君以寒终归是不舍得再让他吃那种苦。 几番权衡之下,君以寒已然有了决定。 时光荏苒,平城外的一处荒山中。 风餐露宿十几日,几人都清瘦了些许。但前方的路障仍旧未曾解除,不止如此,还更加戒严了几分,几人因此被困在这里许久。 时洛有些担心温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些放置路障的必定是平城王的人,这么久了这些人还在,温若会不会有危险? 顾昭像是看出他的担心,安抚道:“少将军送我们之际便告知了他有所准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他是北疆军的少将军,平城王想要动他的话,除非平城王真的想造反,否则便没有动他的必要。” 时洛眼神中的担忧并未完全褪去,仔细想了想顾昭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希望温兄无事,阿昭,也不知道这关卡什么时候能撤了。"关卡撤去,那温若定然无事了,他们也能早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身上带的干粮几乎已经吃完了,要么他们去村子里买些回来,但可能会暴露踪迹,要么便只能去树林中找些吃的,时洛他们选择了第二种。 时洛带着温若送他的匕首,进入林子里想找些果子或者猎些野味也好饱腹。不多时便看到一只灰扑扑的肥美野兔,时洛舔了舔嘴唇,不由得有些笑意,送上门的美味,没有放走的道理。 他当即将匕首掷出,正中那野兔脖颈,野兔挣扎蹦跳几番,倒在一处灌木丛后面。 时洛拨开灌木意欲拿出猎下的野味,未曾想野味没看到,倒是先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不知死活的人。 当下这般场景,时洛不欲多管闲事,伸手欲拿走那中了匕首的兔子。谁知异变突生,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猛然暴起,时洛一个不注意差点被人擒住,还好闪躲得快。 但那人却夺了兔子身上的匕首,脸上血色污浊,完全看不清面容,那人的眼睛也不大睁得开,全靠一口气撑着。 时洛不想与那人纠缠,退后几步道:“方才我只是在打猎,恰巧兔子跑到了灌木后面,我只是来找我的兔子,并没有其他意思。” 那人听到耳边的话语似乎有几分熟悉,一个名字在嘴边吞咽几次,终究还是叫了出来:“阿洛。” 这人一出声,时洛面色一变,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道:“温若?” 那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终究是撑不住倒了下去。时洛靠近失去意识的人,拨开杂乱的头发,虽然因为污渍不太看得清面容,但从骨相来看,确实有几分像温若。时洛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受了这般重的伤,但温若倒在这里,他也不能不管,只能一手拿起兔子,再背起温若回到他们暂歇的地方。 顾昭见温若背了个人回来,不免有些疑惑:“洛洛?” 时洛将温若放下,喘了几口粗气,给看不清面容的人上药,一边回答道:“这是温若,刚才在林子里遇到他,他伤的很重晕了过去,我就把他背回来了。” 第二日清晨温若方才醒来,睁眼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有些惊愕:“阿洛?你怎的在此处?” 时洛打了个哈欠,有些疲累道:“平城王封了路,出不去,就暂且在此处歇脚。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那么重?” 温若一向慵懒的面上出现了几许苦涩:“一言难尽。” 温若现在成了这幅模样,那必定是平城王占了上峰。 顾昭倒是面容温和的问道:“少将军,不妨给我们说说平城内如何了,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温若这才注意到朝华太子也在此处,暗想他们一个少将军,一个太子,居然有一天会同时被逼到山洞里面暂居,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 温若三言两语简单的说了下情况:“驻军是平城王的人,导致透露了消息,平城王先下手为强,直接围了我的院子,将我带到了他的地牢,然后我在下属的协助下,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而后过了一会儿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平城王的人在追捕我,应该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 顾昭和时洛对视一眼,彼此都暗道一声不好,前方是关卡,后面是追兵,这般前狼后虎,处境着实艰难。 恰好这时,前去打探消息的顾乙带回来了个好消息,前面的关卡撤了。 然而众人的脸色却没有好转,反而更难看了,这时候撤掉关卡,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在守株待兔。毕竟平城尽在平城王的掌控之下,这时候完全没有必要撤掉关卡,一旦撤掉,他们势必会逃出去。
第36章 :过关 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前方即便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几人乔装改扮成模样不同的两拨人,一波由顾乙率领的暗卫组成,在前方探路。一波则是顾昭几人,留在后方待顾乙传回消息。 顾昭几人在一处山顶上,远远能看到之前设置关卡的地方。 顾乙几人打扮成难民,装作第一次来,不知道之前设有关卡的样子,表面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前行,实际正打量附近是否有埋伏。 然而几人歪歪倒倒穿过那处之前设有关卡的地方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响动,甚至半个官兵的人影都没看见。但顾乙向来谨慎,并没立刻折返,反而继续前行,将前路再探上一探。 顾昭几人远远看到顾乙等人走过那片地方后,依旧前行,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难民一般。直到几人走到看不见身影,顾昭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到时洛正怏怏的坐在一处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洛一身难民打扮,脸上还摸了些许灰烬,却依旧遮不住他秀美的容颜,像是染了尘埃的鸢尾花,莫名让人想探寻被尘土遮挡的风光。 顾昭压下心底的迤逦绮念,面上越发温柔似水,坐在时洛旁边轻声问道:“洛洛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时洛偏头看了眼面前和他差不多狼狈的人,抬眸询问:“阿昭,此番若是入了上京城,你作为南诏太子,势必是要进宫的。我不过是个乡下的外室子,就不随你一起了,正好在庄子上修养一段时间。” 顾昭心中蓦然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温润道:“好,到时候我送你到庄子上,再入上京。” 但他心中却不是那么平静,暗恋十载,相伴两年,即便他知道洛洛待他并非是那种感情,但他如何能放手。可洛洛说的也是最好的路,他不能再让洛洛进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云皇宫。虽然洛洛的样子变了,但邓武认出了洛洛。君以寒能不能认出洛洛他不敢赌,也不能赌。洛洛被他逼死后君以寒都能装作情深不已的样子,封了洛洛当皇后,万一这份深情不是装的,他就更不能赌了。 顾昭的手放在时洛头上,将本就凌乱的头发揉的更加杂乱:“洛洛到时将顾乙留下如何,我也好放心。” 时洛感受到头顶的温暖,终究是不忍拒绝:“好。” 温若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饱的慌,甚至心底还有几分不满。他不知的情绪从何而起,被搅得心绪不宁,实在忍不住坐在了时洛另一边,半开玩笑道:“这还没到京城呢,怎么一副被棒打的小鸳鸯似的。不过阿洛要是愿意叫我几声哥哥,我倒是能护你在上京城横着走,将军府的大门也随时为你敞开。便不用到小庄子上,听上去怪可怜的。阿洛,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是调笑的语气,但温若说的是真心话,就凭这人和他心底那抹白月光七分相似,凭这人和那人一样救过他,当年他没能护住那人,但现在他定要护下这人。 时洛身体有些僵硬,被人一左一右的挤在中间,总归是有几分不舒服的。在温若说话前他看到温若那抹熟悉的笑容,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随即摇摇头拒绝道“多谢温兄,前路未卜,我们还是先操心眼前的事吧,至于到了上京城,我觉得庄子上挺好的,风景秀丽又自由,是个难得能偷到浮生半日闲之地,于我正好。” 温若没想到时洛会拒绝他,难得愣了一下,随即有变成那副慵懒的样子:“那感情好,阿洛说的这般美丽,到了上京我定要去住上些许时日,看看究竟是不是阿洛说的这般。” 顾昭心中泛酸,眼神凉薄了些许,拒绝道:“山庄庙小,怕是容不下少将军这般大佛,且山庄清苦,若是引得少将军哪里不适,那罪过就大了,少将军还是住在将军府的好。” 温若感受到顾昭莫名的敌意,心下有些不满,反问道:“尊贵的朝华太子殿下都能住,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尊贵?再说是阿洛的庄子,我作为兄长住上几日乃是人之常情,与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关系吧?”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交锋,时洛坐在中间备受折磨,猝不及防站起身来:“你们不妨想想当下问题如何解决,少想些其他杂事。” 顾昭半个眼神都没给温若,跟着时洛起身的同时看到了返回来的顾乙。一手拉着时洛一手指着山下道:“洛洛,顾乙回来了。” 时洛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顾乙的身影,心下有些奇怪,难道平城王真的撤了官卡?还是平城王开了窍在给他们玩诱敌深入? 时洛一心在琢磨当下的处境,顾昭的心思却半点不在正事上,拉着时洛的手想入非非。 温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面前,眼神直直的拦着两人牵着的手,越看越觉得碍眼:“哟,这手是要牵到天荒地老吗?太子殿下饱读诗书,难道没有听过男男授受不亲吗?” 时洛这才发现顾昭从刚才开始竟然一直握着他的手,耳朵不由得染上几许绯红,连忙松开顾昭。 到手的福利就这么没了,顾昭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表情依旧柔和的像是拂面春风,但出声却很呛人:“少将军这是见仁见智,我与洛洛亲如一家,也就少将军心中想的杂,看什么都污浊。” 温若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人,他将时洛拨开的离顾昭远了些,哼了一声道:“阿洛乃是本将军的义弟,作为兄长,自然不能让他接近那种惯穿人皮的豺狼虎豹,免得被禽兽不如的东西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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