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活泼,洛云升消了气,他本来也没多气。 穿越四天,他已经总结出了一个公式: 盛朝人=重男轻女=封建余孽=难杀的僵尸 但时代如此,在他掌握足够的权力之前,没办法改变大局。 “别哭了,几十岁的人,不至于。” 洛云升从二管家手里抽出袖子,淡淡道:“晴儿比你女儿都小好些年岁,我也信你没有其他心思,把院子搬了此事便了结了。” “我不会与容渊说,你手下的人你自己管好。” 二管家悬着的心落下来,抹掉眼泪——方才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如今死里逃生,他对洛云升的感激十足真切,当下也不说什么女子不吉利了,立刻吩咐人收拾东西。 哪怕洛雅晴根本什么可收拾的行李。 总之若是王爷不允,这洛小姐终究还是会搬回这儿,折腾便折腾吧,主子的事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就是多跑几趟腿,不妨事。 如此,洛云升也算是成功把洛雅晴安置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等洛雅晴带着一群婢女和侍卫到主院院子里重新开始蹴鞠游戏,洛云升才找来留守家中的景衡在后院防了一手。 他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他会在夜里的靖安王府见着来偷人的容麟。 诸事妥当,等用过午饭容渊还是没有踪影,洛云升在暖阳下感到些微的困倦,随手抽出本小书躺在竹椅上看,没多久睡意就涌上来。 朦胧间洛云升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洛雅晴却忽地摇他躺椅,硬是把他从梦里拽出来,“哥,你脸色好差呀,是不是最近太闷了心情不好?” “要不咱们求求靖安王让他放你去一趟见山雅集吧,前些日子你也郁郁不得志,去那儿回来后精神头就好了。” “那什么……” 大抵是怕他觉得要找容渊说情麻烦,洛雅晴掰着手指头,一个好处一个好处地给他数:“纵情山水、游心翰墨、书画遣兴、以文会友……”数到还剩一个手指头没用,洛雅晴鼻尖轻皱,隔了几秒总算想起来:“诗酒唱和!” 她眼睛亮亮,洛云升却忽地惊了一跳,心落到谷底里去。 要被迫嫁人的苦闷去一趟雅集便解了…… 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洛云升点点头保证他会考虑,赶忙把洛雅晴支走,回房把门锁挂上,问系统:“你确定这具身体没问题?” “没有呀,”系统又来了一次全身大扫描,“宿主你放心,□□上的损伤那是一点儿没有,健健康康!” “身体上治得好,精神上未必,你仔细对比过脑神经病变吗?很细微的那种……药物导致的慢性病变?” 系统卡了一下,支支吾吾:“如果是脑神经病变的话我暂时没办法解决,大脑是人类最精密的器官,要能量恢复到30%以上才能对大脑进行检测,50%才能对大脑进行治疗,现在我大概只有15%的能量,不够……” “但不会吧?除了抑郁症,这个几乎没有精神类药物存在的时代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产生神经病变?” “或许……”洛云升深吸口气,祈祷事实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样,否则可能就得过一段很痛苦的日子了。 见洛云升脸色又白了三分,系统是真怕它这又厉害又脆皮又有点疯的宿主出事,为了不让他担忧,拍着胸脯保证攒够能量一定立刻展开脑部扫描。 总算还有回旋的余地,洛云升甚至想对天点上三炷香,祈祷容麟赶快来王府偷洛雅晴,等把他抓了创造一个有利于己方的新剧情应该能多攒一些能量。 “但是宿主你现在脸色好差,白得跟纸似的,要不要先睡一觉养精蓄锐呀?” 兴奋劲一过,不用系统说,洛云升也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难受,像失眠,困到极致却睡不着。 好在,暂时还没出现明显的躯体化症状。 打开门锁,洛云升去酒窖弄了一小坛酒用以助眠,昏睡总比犯病要好。 * * * 蒸馏酒度数低,味道也不是很好,洛云升硬是把那巴掌大的一坛酒全部喝完才堪堪得以入睡。 梦里一片昏沉,恍惚间似乎是有人在笑,分不清男女,只是一个劲地说:“看你整天防我们像防贼似的,一根烟都不敢抽,还怕我们给你换成别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玩儿那些高级货!” 梦境恍惚,模糊的人影出现又消失,与洛云升从不曾言的恐惧一同隐没于灵魂深处。 容渊下午回府,进到卧房见的便是这人衣衫半解躺在床上,面上一片素白,身上一片粉,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容渊拳头捏紧,深吸口气,反手把门锁了,走到近前把垂在地上的半张被子捡起扔到床边,一手捏住洛云升两只手腕,把人提起来放平,免得第二天睡醒腰硌着难受又怪到他头上。 容渊把人摆正,搂在怀里问:“说好了商量,结果还不是未经我同意就把洛雅晴搬到主院来?你知不知道她带着一群人蹴鞠,球把木门都砸碎了?觉得不够还怕爬树掏鸟窝,也不怕把自己摔死。” “还是说她就是想闹出点动静引我去收拾她,别动你?” 洛云升睡得深半个字没听到,容渊咬咬牙又俯在他耳边,唇贴着耳垂,气息缠绵暧昧,“你让景衡在后院做的那些布置……是觉得容麟会蠢到跑来靖安王府偷人?” 想起容麟前世对待洛雅晴的种种癫狂行径,容渊又不得不承认还真有这种可能,继而又问:“睡着了怎么抓?万一今晚来你岂不是要错过一出好戏?还不快醒醒。” 等了一会儿,洛云升还是没有动静,三件正事都没能把人喊醒,容渊才确定,这人是真的睡过去了。 只是为什么睡得如此之沉,又为什么好端端拿酒来喝…… 容渊俯身在上,高阔挺拔的身材把洛云升全然笼罩在自己身下,仿若以身为笼将人困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彻底占有。 他盯了许久,目光极深,脑内天人交战,许久,才褪了外衫拿出一封被他截留了两日的,简洁优雅的信。 “见山雅集,倒是久闻大名。” “但这名声越响亮,内里兴许就越污糟……从来越稀少的就越珍贵,越禁止的就越要拥有,诗词歌赋追求的不就是这吉光片羽般的灵光乍现吗?” 容渊扬手把信扔到雕花木桌上,低头轻吻洛云升淡色的唇,轻轻贴合又分开,轻声喟叹:“人如此高傲又如此脆弱,真是难为我们鬼神大人了,若当真如我所想,你会不会觉得选错躯壳了?” 他搂住洛云升,拉开被子盖上,轻声道:“洛云升,你最好能把这‘病’治好,否则……” “我便不得不亲手帮你治了,只不过如此一来,你就得永远留在我身边。” 容渊握住洛云升细瘦的手腕,险恶的占有欲冒出来又生生被按回去,“不想被我抓住的话,你最好真能克制。”
第29章 穿过来四天昏迷两次, 洛云升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挺直的肩背塌下来,膝盖曲着抵在胸口, 少了精气神撑着,便觉着病骨支离。 容渊掀帘着意弄出了些响声,才将那不知因何出神的人“惊醒”, 转过头来看他。 容渊今日也一身墨色, 手上把玩着一个红粉的小盒子, 哪怕洛云升看得不真切也觉着应当是很精致的物件。 洛云升这么想, 红粉盒子便落到了掌心,沉甸甸的。 盒盖子上嵌着红宝珠,四周都是镂空的, 染了珐琅彩的绿色, 放到现代多少也得拍出个几千万才能收场。 宿醉刚醒,洛云升难免脑袋发懵, 就想着价值千金了,到底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物件,拿在手上摇了摇,“这是什么?” “洛雅晴的脂粉盒。” “?” 容渊拿过小盒子打开,揩了一抹淡粉点在洛云升脸侧, 细细抹开, “抹上气色果然要好些。” 洛云升懵着任他施为,最后连衣服都是这人给穿的。 “出去走走大抵精神也能恢复一些, 这样看真像病了似的。” 洛云升摇摇头, 感觉脑袋里一片糨糊, 好在没什么剧烈的身体反应,只是疲倦无力, 思绪也凝滞住,像被落在过去的时光里,想什么都慢一步。 “不是病,是慢性中毒,还有宿醉。”随口更正了一句,洛云升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容渊从床上拽起,但疲惫像长在每一个毛孔里,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连伸手推容渊的心气都提不起来。 “不想出去,累得很,你放我继续躺着。”说话的声音也倦倦地。 “中毒还宿醉,以毒攻毒也不怕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躯壳折腾废了。” 洛云升不说话也不愿自己走,容渊便想把他抱出去,但想到洛雅晴也住到了主院,若被她看见肯定又要吵闹,终是妥协般地把人放回床榻。 可容渊执拗,偏不让洛云升躺下,只让他半靠墙坐着,像风信子,独一朵开着,花瓣尖尖朝外开着似是戒备,里三层外三层剥开尽是柔软。 “不是说什么都能治,怎么偏这治不好?” 容渊搂着人,心说也便是身体不适才这么乖,万不能让外人见到,否则觊觎他的人岂不是要从王府排到承乾门? 洛云升着闭眼不搭理他,让系统先把宿醉解了。 昨日药性上来本来要犯病,好在一壶酒下去压住才没闹出什么事端。 到了这会儿,洛云升百分百肯定这具身体有问题,只能寄期望于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强能撑过去。 思绪飘飘忽忽到远方,洛云升又想,自己应该能撑过去,小时候身上那些永远不会彻底愈合的伤不也认了那么多年…… 更何况还有容渊,他看上去就有那种能把人捆死在椅子上的魄力。 思绪越飘越远,系统急的呀,数据都快擦出火星子来了,一分钟后洛云升睁眼,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人已清明。 吐出口浊气,洛云升将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夏日炎炎两个人挨在一起难受得很,身上越发燥热,总算体会到一些容渊病痛中煎熬的苦楚。 消瘦带着病气的脸转过去,琉璃珠般的眼睛看着容渊,“你每天都受这种罪?” 容渊沉默片刻:“习惯了倒也还好,”随即岔开话题,反问洛云升:“好些了?” “解了宿醉好多了。” “但另一个……恐怕要自己扛过去。” 容渊若有所思——看来他自己也猜到是中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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