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辰不禁摩挲了一下手指。 身后很快有仆人见怪不怪地收拾起了桌子,几乎没有多久刚才的满地狼藉就被收拾干净,一张崭新的桌子摆在了客厅。 唐北辰在等着闻宴下楼。按照他的想法,闻宴那种愿意为了金钱地位抛弃一切的低等人看见自已的目光被他获取,心里应当高兴地不得了吧。 那么他就只要等在原地,等他乖乖地像条狗那样爬过来,舔舐他的掌心,用脑袋蹭着他的膝盖,用讨好的眼神竭尽所能让他高兴,这样没准他就不仅会原谅他昨晚的冒失也不会吝啬给他一点甜头。 可是那人只是那样站在二楼与他平静对视着。 甚至眼神让唐北辰前所未有的恼火。 他那是什么眼神! 仿佛上帝一般高高在上地打量着他的子民,像是看待一件商品那般审视评判着他的种种,在这样的目光下,唐北辰只觉得一股急血朝脑顶涌去,让他脖间青筋横跳。 于是他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滚下来!” 闻宴先是愣了一秒。随即想到这是在漫画里,按照他阅漫无数的经验可能有什么所谓的天道约束。再加上他确实现在也不能拿唐北辰怎么样,连逃跑都有些许困难。 于是他打算顺从着唐北辰慢慢的踱步下来。 唐北辰的目光死死的黏在他身上,活像是要扒开他的皮看看里头的芯,去弄清楚为什么有人的眼睛和气质会发生这样前所未有的变化。 闻宴顶着唐北辰的目光一步步走下来,走到一楼踩上了柔软的地毯。 唐北辰这才发现他没有穿鞋。 闻宴也想给自已找双鞋,奈何原主进去的时候就没穿鞋,也不知道把鞋丢哪里去了。所以他只能光着脚下来。 有些过分白皙的脚踩在红色地毯上,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仿佛还带了莹润的光泽。 唐北辰喉结上下一滚。 下一秒他就勾唇,眼睛像是草原上即将捕食,饥肠辘辘的狼匹一般狠厉。 “跪着过来。” 他吐出这四个字,面容堪称冷酷,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罢了。 闻宴攥紧了手,却没有照做。男儿膝下有黄金,闻宴虽没有爸妈教过他这个道理,但他也知道,他从来只跪天地,死人。 唐北辰就这么和他在偌大的客厅里僵持着。周围气氛凝滞,沉闷的空气压在每一个在旁边伺候的仆人心上。 许久,唐北辰终于意识到,他以为的这条狗今天是不会愿意自已下跪了。 但是那又如何。不过是增加些许过程达到最后结果罢了。 背后有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在自家老板的示意下上前几步就一把扭住了闻宴的手臂,另一个一脚干脆利落地踹向了闻宴的腿弯,闻宴闷哼一声,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胃部的伤口再次被扯到,刚刚他还往上面吐了点口水作心理安慰,现在好了,这直冲天灵盖的刺激顿时让他脸变得煞白一片,细密的冷汗爬上额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一把攥住,几乎整个人都要被拎起来,而双手还被束缚着,前后受击的姿势让他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啪!”的一声,闻宴眼前一黑。一瞬间他似乎被动屏住了呼吸,不能喘息。 耳边嗡嗡嗡地响个不停。温热的血液顺着唇角流下,他感觉自已的牙齿可能都要松了。 他缓了缓神,终于开始喘起了气,可眼前似乎还是被一团黑色阴影遮盖,模模糊糊的识物不清。 他心里暗骂一句,还没等他把唐北辰的名字后面加上你妈二字,自已就被一只手单手拎了起来。 脖子上那双手宛如不能挣脱的铁腕一般,耳边有人温热的呼吸。 “怎么今天装的那么清高昨天不还眼巴巴的上赶着让我上吗?怎么?昨天看了觉得我满足不了你那你就好好跪着像我摇尾乞怜,我可以让我手下的保镖来满足你。” 闻宴闻言忍不住咧嘴龇牙一笑,随即又立马收敛了笑意,偏头,嘴唇碰到了唐北辰的耳朵,忍不住嫌恶又恶劣地开口。 “操你大爷的。” 唐北辰几乎要怀疑自已的耳朵了。自他出生起就算经历了再多权力的变更势力的变幻,他唐北辰始终是北城的一把手,说他是北城的天王老子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在他已经三十五岁的年纪,居然被一个他最看不起的下等人骂了“草”这种字眼。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唐北辰冷笑一声,紧接着提膝重重踹向闻宴,闻宴蜷缩起身子,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喊。 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唐北辰任意地发泄着自已的脾气,仿佛地板上的压根不是个人,甚至连条狗也算不上。狗求饶了,流落街头了还有人会发发善心,但在这里,没有人敢反抗唐北辰的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闻宴由一开始地挣扎到后面的蜷缩起身子像是要将自已缩成一团世上最小最严密的团子。 他一遍遍告诉自已不疼不疼,可惜,他终究是肉做的。 可能是漫画设定的原因,唐北辰的力气大的吓人。 他现在几乎一根手指也不能动了。就只能趴在地上,偶尔几脚落下时还会发出生理反应似的抽搐。 不知过了多久,唐北辰停了下来。他缓缓蹲了下来,看着面前出气多,进气少的闻宴刚刚心中的那一股暴躁似乎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他轻轻抚摸上闻宴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又猛地重按下去,闻宴顿时绷紧了脚尖,连带着腰椎都像濒死的鱼一般一紧,弯出一个旖旎的弧度。 唐北辰又缓缓移动手,从后颈移到前胸,缓缓从衣摆下探进,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满意地微眯了双眼。 在擦过一处地方时,闻宴终于忍不住偏头吐出一口鲜血,生理性眼泪从眼角流出,眼尾泛起了明显至极的红意,和着脸颊侧边的鲜血,像是受了断翅之痛的天神。 闻宴用尽了全身力气握住他发力的指尖,想要一把把他正在作恶的手挥开,可由于力气实在不够,在旁人看来倒像是讨好似的主动靠近。 唐北辰了然一笑。 “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对你另眼相待吗?那你真是打错算盘了,我喜欢的是乖巧可爱不咬人的狗……”唐北辰俯身,看着身下的人,只感觉浑身轻松惬意,甚至很有兴致趴在栏杆上来一支烟。 “把这只小狗沉塘吧。” 唐北辰起身,就要离去。 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裤脚。 力气不大,他本可以轻易挣脱,可些许是刚刚三十分钟的发泄让他心情过于愉悦以至于他此刻愿意发发善心去听听这只不太听话的小狗的遗言。 “放……过我……”闻宴艰难出声,鲜血控制不住地顺着唇角脸颊流下,胃那里已经有点痛到麻木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闻宴想活。 尽管也不知道活下来是为了什么,但他想活。 唐北辰彻底觉得无趣了。 “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唐北辰双瞳骤然一缩。
第3章 人生残酷,不如猪狗 闻宴不知道自已在哪。只觉得自已仿佛坐在一叶驶向未知地方的小舟里,周遭却不是大海而是黑的透不进半分光彩的浪潮。 从浪潮中伸出了无数黑色狰狞的触手,紧紧勒住他的四肢像是要搅碎他的血肉一般,他痛苦地流泪。 沉沉浮浮间,他隐约间看见了自已死前的场景。 他手里拿着漫画实体书,马路对面是这本漫画书的主人,他唯一的朋友。 他用力地朝闻宴招了招手,大声喊道“晏子!过来啊!” 闻宴耐心地等着红灯变成绿灯,看着马路对面那人像个憨批一样地挥舞着手臂几乎要把自已手臂当成螺旋桨晃出残影的样子心头微微一暖。 随即闻宴连忙急步朝他走去,手里还拿着那本漫画书。 意外就此发生。闻宴想要控制自已的身体不要过去,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荒诞的事情,遇上这么他妈有病的人。 可是他只能眼睁睁仿佛局外人一样被黑色触手束缚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已被撞的飞出去几米。。 而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僵直了几秒之后就转身朝身后的小巷子里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说着“对不起,晏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和你过这样的日子了……” 闻宴本来要去追他的身影愣在了原地,然后慢慢地收回了自已的手,像是突然不知道怎么支配自已的手一样,他先是放在裤腿旁边,紧攥着然后又逼着自已放轻松,然后又觉得怪异似的狠狠地揉了揉自已的脸。 却在看见手掌心的湿润后忍不住自嘲了一声。 小舟继续向前行驶。 触手渐渐退下。 过往十八年他的经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 他躺在小船上,想着些许唐北辰压根不信任自已,所以他到底还是死后来了这里,没准这条河的尽头就是奈何桥。他就要投胎转世了,芜湖,他放松了自已的身躯。 投胎是件好事。他下辈子一定不当人了。就当头猪。天天被人喂,有人哄。他记得在他住的那栋楼的一楼的陈老头就不顾楼里上下所有住户的死活养了一只猪。 每次闻宴上楼时遇到他喂猪时总看见他对着猪一脸慈爱的笑容,脸上笑出了深深的褶子,然后他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抚摸上金花(这头猪的名字)的背,喃喃道: “金花啊,有什么不满的记得托梦告诉我啊。俺一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就是俺唯一的亲人了。” 然而陈老头在看到闻宴的那一秒就会拉下脸来,凶巴巴地道“看什么看俺家金花是你能看的” 闻宴就淡淡地垂了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琥珀色眸子慢慢的一步步走上楼。 心里却想着一头猪好像都比他过的好。人生残酷,不如猪狗。 后来,过年了。城市的其他地方的年味吝啬地飘了几缕到这栋破楼。 连楼道里本来贴的“专业开锁陈师傅135**”或者“疏通马桶,一通百通,请找**”或者某些不太正经的广告又都贴上了一层新的广告,大多数是财神爷的画像,还有红笔涂鸦的大概是一些小孩画的简笔画烟花。 那一天,闻宴从外面回来之后就闻到了楼里有一股很浓很腥的血气,他心下一紧,看了眼自已的房间,没看出什么异样,于是他纠结了片刻看着愈发黑的天还是打算进去,不然无家可归了。 等到他推开摇摇欲坠遍布红锈的大门后,才发现一头母猪倒在血泊中。陈老头手里拿着一把屠刀,扶着腰,哎哟哎哟地叫唤。 看到闻宴来了不同以往地把人往身前一揽,道“小伙子,帮俺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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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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