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宝棋窝在延春殿, 他刚跟阿日斯兰涮完羊肉火锅, 捧着清茶舒服的消食,眯着眼想以后的日子如果都能这么悠闲就好了。 阿日斯兰看他小猫一样慵懒惬意, 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手感还是那么好,软软嫩|嫩,都是肉。 想起小皇帝的软肉也有自己投喂的一份功劳, 他内心十分满足骄傲。 “别瞎捏。”祝宝棋不满的撤下他的手, “没大没小。” 阿日斯兰不服:“我的,不小。” 他本来说话并无歧义, 奈何祝宝棋心黄, 不小心就想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脸上一红, 轻咳一声说:“男孩子矜持点。” 阿日斯兰总是不太开心他把自己当孩子,他知道汉人似乎是有个什么“弱冠”成年之说, 但草原可没这些破规矩, 如果不是他一心忙着打架, 现在孩子恐怕都有一打了。 “不是孩子。”他固执的重复道,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 阿日斯兰什么都好, 就非逮着他时不时地表白让人头疼。 祝宝棋捧着茶杯无奈,敷衍着说:“朕哪里没看你?” “那你看我。”阿日斯兰强迫他抬头,逼他正视自己的眼睛,认真而又严肃:“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祝宝棋的脸被他双手捧着,不得不与他对视。那双美丽的绿眼睛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里面某种原始欲|望毫不掩饰,看不懂的除非是傻子。 祝宝棋脸红,想躲避他的目光,奈何脸被人强制捏着不准移开,半晌低声说:“你这是……何苦?” 他不懂阿日斯兰是怎么喜欢他的,也不大想懂。无论动机是什么,阿日斯兰出现的时机都不够好,在经历了前世的种种背叛后,祝宝棋哀莫大于心死,虽不至于一辈子断情绝爱,短期内却也没有任何想恋爱的想法。 至少也要等眼下的困境过去,等到真的海阔天空再说。 “为什么不敢看我?”阿日斯兰倔强至极,到底才十七岁,刚刚喜欢上一个人,面对感情只知道横冲直撞,一定要问个明白。 祝宝棋没办法同他解释清楚,只说:“可是我的确无法回应你。” “没关系。”阿日斯兰不介意,即便祝宝棋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拒绝让他有些难过,但他自恃遇强则强,心上人的冷待不会让他胆怯退步,反而激起了强烈的斗志。 “只要你肯承认我,迟早以后,你是我的。” 他的语气笃定到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 祝宝棋原本很愁,听了他的话后忍俊不禁:“你也太自信了。” 阿日斯兰当然不是盲目乐观,他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和行动力,认准了猎物绝不松口,况且他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他的阿姆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假以时日,小皇帝必定会属于他。 至于皇后?不足为惧。 面对阿日斯兰热烈真诚的表白,祝宝棋很难说完全不动摇,毕竟谁不会被一个勇敢示爱强势认真的年下美貌身材火|辣小狼狗打动呢? 眼看两人之间就要生出那么一点粉色暧|昧泡泡,阿莱没眼色的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好事: “皇后来了!” 这一声让祝宝棋回神,在听到皇后来了后神色也是一变,急忙推开阿日斯兰,怕宁子蹇看到他们亲近的姿态,对阿日斯兰不利。 才刚坐好,宁子蹇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殿门口。他阴沉沉的目光落在阿日斯兰身上,眼神满是对他的戒备和不满,冷声道: “兰美人,你屡次勾|引皇上,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阿日斯兰听得懂“勾|引”两个字,闻言不屑冷笑,操着仍然生硬的官话回怼: “我也是陛下的妃子,是第戎送上来的人,服侍‘自己’的夫君,为什么不能勾 、引?” 说到这里,他故意作出惊讶的神情,继续输出:“皇后要是也想服侍,为什么不勾|引呢?” “是不想吗?” 祝宝棋:“……” 是谁教这家伙学得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宁子蹇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摆出皇后的架子说道:“兰美人好大的胆子,既然你知道你只是第戎上供来的贡品,竟还敢挑衅顶撞本宫,看来是要受点教训了。” “禁足和抄书都不能让你学会宫里的规矩,那就只能动武了。” 说着,他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老神在在的命阿日斯兰跪在延春殿外,没有他的吩咐不得起身。 “你在做什么!?”祝宝棋终于忍不住了,“你我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扯旁人?兰美人快言快语,又是异邦来得友好使者,你贸然对他体罚,难道不怕影响两国邦交?” 宁子蹇嗤笑,极度轻蔑:“邦交?” “区区第戎蛮子也配?” 祝宝棋强压怒气说:“不管你怎么想,现在事实就是如此,除非你想再次挑起争端。别忘了,现在的大业可不是十年后,经不起你穷兵黩武的折腾!” 宁子蹇见他发火,冷眼盯着他看了许久,咬牙切齿的问:“你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跟我顶撞?” “我不是东西。”阿日斯兰被祝宝棋护在身后,闻言傲气的回道,丝毫没把宁子蹇当成皇后尊重。 祝宝棋头疼:“你快闭嘴!” 得罪宁子蹇,他俩都吃不了兜着走,阿日斯兰这家伙就不能假装听不懂吗? “呵。”宁子蹇轻笑,“只要我还是后宫之主,兰美人就得归我管,哪怕是陛下恐怕也没理由置喙后宫之事。” 他铁了心的要对付兰美人,把这些天祝宝棋对他的冷漠一股脑全撒气在人家身上,谁叫他天天往延春殿跑,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 “你敢!”祝宝棋自重生后就没对宁子蹇大声说过话,这次不打算忍了,“是朕要来找兰美人!是朕贪图延春殿幽静!你怎么不对付朕,却来与兰美人较劲!?” 怎么台词好像有点耳熟…… 祝宝棋默默地想着。 “那你跟我走。”宁子蹇不咸不淡的谈条件,“只要你跟我走,我便不罚他。” 他这个德行已然昭示了皇宫内究竟是谁做主,就算祝宝棋是皇帝也白搭。 祝宝棋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离开。 阿日斯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重重的说:“不许你,跟他走。” “听话。”祝宝棋扯出衣袖,故意板着脸冷漠对他,“朕以后有空再来瞧你。” 宁子蹇犹如一个胜利者跟在身后,瞥了一眼阿日斯兰,凉凉的说:“兰美人,松手吧。” 阿莱在一旁瞧得心惊胆战,右手悄悄放在腰上的匕首处,随时准备冲上前护住他家王子殿下。阿日斯兰的绿眼睛死死盯着宁子蹇,眼中蕴着盛怒。 然而最终,他还是松开手。 祝宝棋从他身边掠过,两人没有眼神交流,宁子蹇拦住小皇帝,志得意满胜券在握,带着手下人离开延春殿,如同来时那样兴师动众。 等他们走后,阿莱小心翼翼的凑上前,低声唤道:“殿下……?” 阿日斯兰抬头,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被迫低人一头不过是幻觉。 他说:“阿莱,我改主意了。” “我要杀宁子蹇。”
第33章 不情不愿的被带回上清宫, 祝宝棋一句话不说就要回寝殿,宁子蹇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强迫将他禁锢住,沉声说道:“就这么不愿意同我说话?” 祝宝棋没有回答。 “刚才对着那个蛮子, 你倒是笑得开心。”宁子蹇的语气中抑制不住流露出酸意, 像个吃醋的妇人咄咄逼人:“我瞧他似是对你有意,莫非你也动了心?” 祝宝棋抬头, 目光凛然讥讽道:“你以为对谁都像你, 惯会逢场作戏?” 他的话让宁子蹇的脸色陡然暗了下来。 良久, 他才开口,哑着嗓音解释道:“我……我……” “别说你没有。“祝宝棋原本不想把气氛弄得很难看, 既然前世已经过去了,今生也没必要抓着旧事不放,各自安好也不错,可惜是宁子蹇不放过他。 他说:“我死后, 你同你的师妹琴瑟和鸣, 帝后情深,不是吗?” 宁子蹇的神色慌了, 他拉过祝宝棋急忙说:“不、不是的!” “不用跟我说你有多难。”祝宝棋预判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毫不留情的挑明了:“什么群臣逼迫,后位不能空悬, 帝王无嫡子会引发动乱……这些理由,都是你私心的借口。” 宁子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终无力的又闭上, 整个人瞬间消沉了下去。 当初祝宝棋也是皇帝, 难道宁子蹇遇到的问题他就没有吗? 那时田氏兄弟步步紧逼, 联络一众朝臣上奏强迫祝宝棋废后, 娶田氏女为新后,祝宝棋顶着那么多的压力硬是驳回了那些奏折,甚至还曾打算将来遣散后宫,将乔昭容和应贵妃妥善安置,与宁子蹇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 “可惜,是我太蠢了。”祝宝棋脸上扬起自嘲的笑容,“活该我活了那么多年,到最后还是不明白,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是个傻\\逼恋爱脑。” 宁子蹇彻底绷不住了,他上前把祝宝棋扯入怀中紧紧抱住,在他耳边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很多事不是道歉就可以的,感情也不是想追回就能完好如初。祝宝棋眼眶微微发热,到底还是强撑着没有哭,他使出浑身力气推开宁子蹇,平复情绪后才重新说: “这样挺没意思的,宁子蹇。咱们好聚好散行吗?” 或许宁子蹇是真心,但他已经不想要了。 “不。”宁子蹇只觉自己的头忽然很痛,像是一千万只爬虫在咬,他咬牙红着眼狠狠地说:“我不会放你走——死也不会。” 祝宝棋无声的看着他,内心只剩满满的同情。 刚重生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要报复,被热恋中的男友背叛这件事,只要是个人就不会甘心,他也一样。何况应棠给的那杯毒酒让他生不如死,活活疼了三个小时才解脱,这种恨很难平息,而他不是什么真的圣人。 可是冷静下来后,祝宝棋又恍然觉得比起报复,他更想抽身离开,尤其是在发觉那几个人都重生回来后,他更加不愿意置身其中。 报复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多的精神时间耗在皇宫里,而且一对三的结果还不一定能赢,弄不好会把性命再次搭进去。前世他在朝政上花费太多了,也做了很多他原本不喜欢做的事,重来一次,他只想为自己活着。 但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这般想得通透,比如宁子蹇。他满心只想再续前缘破镜重圆,为此将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哪还有往日威风大将军的样子,不过也就是个深陷情爱泥沼不得超脱的可怜人罢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宁子蹇被他的目光盯得心惊,竟有些惧意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碰到桌上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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