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赋端起温酒,抬头一饮而下,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红,他说道:“那是,我媳妇嗝——,咳我媳妇做的饭,谁不说好吃。” 程赋没脸没皮的打了个嗝,放松的揉着肚子。 李婶和李叔早就对白幕杨的手艺赞不绝口了,此刻肚子也是圆滚滚的,饱的不行。 饭后就是继续闲聊,等聊的差不多了就把锅碗给撤掉,换上下午的瓜子和糕点,几人继续边吃边聊。 逐渐的到了深夜,屋外传出了鞭炮声,应该是到了要点鞭炮的时间了。 程赋又从屋里拿出火折子和鞭炮,找了根竹竿子吊起来,李颜辞帮忙点火,而他举着鞭炮。 很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几人开心的看着鞭炮逐渐放完。 李叔和李婶掏出了几个红包,塞给了程赋和白幕杨。 白幕杨不敢接,程赋倒是心安理得。 他拉开一手拉开衣襟,另一只手朝着两人摆摆手,嘴上喊着:“不用不用,不用身子,小子大啦小子能赚钱……” 那衣襟拉的蛮开,那欲拒还迎的动作也是敷衍的很,给李婶李叔整得一脸无语。 李颜辞则是在一旁笑的摇摇晃晃,最后扶着墙才站稳了些。 白幕杨拗不过李婶子的好意,只好收下了,最后两家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准备守岁。 白幕杨把院子里的鞭炮扎给扫了扫,好在现在不下雪,不然是不到春天扫不了。 程赋自觉的去洗了碗洗了锅,擦了家里的桌椅,又把瓜子壳等鸡能吃的垃圾倒在了鸡圈里,剩下的收拾收拾打算找个时间扔了。 等忙完,他还是照例给白幕杨煮了热水泡脚。 等白幕杨这个小胳膊小腿的扫完地以后,手脚都给冻麻了。 回到屋里,暖炉散发的热气让他的四肢逐渐柔软下来。 他泡着脚,和程赋腻歪了好一会,这才睡去,而程赋则留着灯,自己独自守夜。 第二天一早,是鞭炮声喊醒了程赋,他立即就跑出去院外开始放鞭炮,放完以后才到厨房烧水洗漱。 白幕杨在被窝里哼哼唧唧了好久,程赋出去久了,被窝也不暖了,他才慢悠悠的爬出被窝。 睡醒,还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沿边发呆。 程赋进来见到他这副模样,被逗的笑了好一会。 没忍住亲了好几口,然后才端着两盆水进来。 一盆洗脸水,一盆漱口水。 等洗漱完后,换上一身青衣,围上那狐狸裘,便和程赋出了门,打算走走亲戚。 程赋家里还剩个大姑,二姑,年少时嫁到了别的村里,离西村不远,但因为已经嫁为人妇,加上爷爷也去世了,便两年也没法来看望程赋。 白幕杨根本不知道程赋居然还有家人,他嫁过来就没有见过任何亲戚,原本以为过年会无聊些,没想到程赋收拾完后,吊了两块肉便说要带他串门。 程赋牵着白幕杨,走在去往隔壁村的路上,白幕杨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亲戚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程赋晃着手里冻的邦邦硬的肉条,说道:“我还有两个姑姑,一个大姑,一个二姑,都嫁去了隔壁东村,还是邻居。以前小时候,我没有阿娘,两个姑姑就经常回家带我,她们待我很好。” “只是后来我阿爹和爷爷都走了,只留我一个人,那边的人默认我大姑二姑没了娘家,就不允许我大姑二姑回来了,她们最后来看我的那次,塞了二两给我,叫我好好活着,娶个媳妇。” “现在娶到漂亮媳妇了,就想着带你见见我的姑姑们。” 白幕杨沉默了一会,便叹了口气,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悄悄握紧了程赋牵着他的手。 两人路上零零散散的聊着,终于赶在正午之前到了东村。 程赋拉着路人好一番打听,才知道如今大姑已经去世,而二姑则住在靠近村里的小溪边上。 程赋此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白幕杨在一旁听到,也不由得红了眼。 两人的手依旧握的很紧,只是这次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到了小溪边。 果然这里只有一户人家,那房子不算大,但看着很老。 程赋敲了敲门。 “叩叩叩——” 原本还在屋内有些交谈声,此刻却停了下来。 很快,门就被一位看着已经有了白发的妇人打开。 那妇人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遮盖不住原本的貌美,即便已经有了皱纹,但看着依旧是温和慈祥的。
第42章 二姑 那妇人见到高大的程赋,先是一愣,接着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程赋这么高大的人,见到这妇人的瞬间,便有些眼睛发红,在听到那句话后,便忍不住落了泪。 以为是行骗之人,那妇人吓得关上了门,隔着门吼道:“去别家行骗,赶紧走,莫要等我报官抓你!” 程赋反应过来,立即回复道:“姑姑!是我!阿赋!” “吱呀——” 那老旧的木门再次被打开,那妇人此刻也红了眼,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是…阿赋?” 她眼里依然蓄满泪水,她颤抖的走出来,抓着程赋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姑姑的阿赋哟……爹啊,弟弟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 白幕杨看着两人不断落泪,怕在冬日里哭多了伤眼睛,便出声说道:“姑姑,我们可否进去再说?” 那二姑回头,见一长相艳美妖气,却温柔的白幕杨,愣了愣,问道:“你是?” “我是…程赋的媳妇,我叫白幕杨。” 白幕杨还是第一次自己主动说他是程赋的媳妇,脸也稍微红了些。 二姑立马就喜笑颜开了,拍着程赋的手说道:“好啊好啊,小赋娶上媳妇了,你媳妇这么漂亮,你小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二姑脸上慈祥的笑仿佛在发着光,她的眼神里沁满了温柔和欢喜,她是真心的替程赋高兴。 接着她拉着两人进了院里,他们家只有两间屋子,一间主屋一间厨房。 两人被拉进了主屋里,在破旧的凳子上坐下,而旁边的床上,躺着个昏睡的中年男人。 二姑去厨房烧了水端过来,就连喝水,用的都不是茶杯而是饭碗。 她脸上都是难为情,说道:“家中无茶,将就点,喝点热水暖暖身吧。” 程赋很给面子的端起水吹了吹,轻挫了一小口。 白幕杨则是没法下嘴,毕竟是刚烧开的水。 程赋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里比最开始的程家还要落魄,于是询问道:“二姑,床上那人是否就是我二姑丈?” 二姑脸上有些难过,回应道:“是,你二姑丈爱喝酒,前些日子中风,又喝多了酒,如今睡了几日都没再醒来。” “如今也是气息微弱,我……只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说完,二姑掩面而泣。 程赋刚想安慰二姑,屋外便又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娘!你莫要哭了!你再哭眼睛都要坏了!” 突然,破旧的门被打开,一个瘦小但纤细的身影钻了进来。 是个看着只有十来岁的姑娘。 明明看着很小,却很瘦弱,补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是宽大的,有些黝黑的脸庞,但眼睛却是又大又明亮的。 她关上门,快步走进来,对着桌上的两人行了个礼,说道:“你便是我的表哥吧,我是阿娘的孩子,我叫张苗苗。” 她看向一旁的白幕杨,愣了一下,问道:“漂亮姐姐,你是谁?是我的表嫂吗?” 白幕杨被小姑娘的话逗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是你表嫂。” 那小姑娘歪了歪脑袋,说道:“原来是漂亮哥哥啊。” 二姑被逗得有些发笑,将她拉到椅子上坐着,说道:“这是我的孩子,张苗苗。” 说着,她又要落下泪来。 张苗苗立即说道:“阿娘莫要哭了,阿爹不值得你哭的这么伤心,等阿爹死了,苗苗就带你去镇上住。”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二姑气的把沈苗苗拎起来,拍了两下她的皮肤,怒斥道:“你怎能咒你爹死呢!你这个不孝女!” 张苗苗一边躲,一边大声辩解道:“爹平时是怎么对咱们的!他平时不是喝酒就是去赌,赌输了就拿我们撒气,喝醉了就打我们,不种地不干活,全家就靠娘你养着,他还得找你要钱,他死了才好呢!” 二姑听完,也沉默了,流着泪,渐渐的蹲下身子,掩面哭泣。 那是她的丈夫,她如今唯一的依靠,她已经没有阿爹,如今只有丈夫和女儿。 丈夫对她不好,她也不是上赶着找人家虐待,她也知道疼,只是这个时代,女子哥儿太不容易,在村子里,一个没有了丈夫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软弱可欺,人人都想来踩上一脚,更何况她还没了娘家。 只怕是到时,她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自从她丈夫中风后,已经接连几日都有男人在她们屋外走来走去。 这村里不乏娶不上媳妇的老汉,即使自己的女儿也才不满十二,甚至严格来说长得也不算好看,只能说是普通。 但那些男人们可不这么觉得。 昨天甚至有人敲门,说愿意出五两买下她女儿,做媳妇。 说这话的人是村里年龄最大的老汉,长得丑不说,还身材矮小,加上家里穷,直到年近四十都没娶上媳妇。 她哪会同意,举着锄头就将人干出二里地。 张苗苗也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便哭着说道:“对不起阿娘,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阿娘你别哭了。” 二姑直起身,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道:“他终究是你的爹,你可知你这番话,要是落到有心人耳里,传出去,你轻则被人挤兑,重则村规刑罚。” 张苗苗吓得愣住了,直直点头,嘴里呢喃着不敢了不敢了。 程赋在一旁沉默了很久,最终问道:“大姑也不在了,如今二姑家里也…,二姑可否将事情全部说给我听听。” 二姑叹了口气,坐着就将事情原本的说了出来。 她原名程敏丽,姐姐叫程敏艳,两人岁数只相差一岁,而她们的弟弟,也就是程赋的爹,叫程万明。 年轻时姐姐程敏艳被东村的沈大钱三言两语迷住了心,后来将自己的赌友张正说成是好友,让他伪装了一番,又通过程敏艳引荐给了妹妹程敏丽。 未经世事的少女总是单纯的,两个女孩就这样陷了进去,而程爷爷也被糊弄过去,于是在同一年,两姐妹嫁入了东村。
第43章 张正 嫁入沈家后,那沈大钱就换了副面孔,天天和张正勾肩搭背的,出门不是喝酒就是去镇上赌钱,而姐姐程敏艳则是就留在家里,照顾一家老小,那张家婆婆觉得程敏艳不够好,处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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