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家也没少挨过打,在家里是婆婆打,公公打,丈夫也打,她生下的第一个女儿被活活掐死,第二个女儿被溺水而死,第三个女儿被送了人,如今不知所踪,最后生了个男孩,这才在家里少挨了点打。 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孩子身体不好,十岁时便因发热去世了。 正好这时,程爷爷去世了,而自己的弟弟也早已不在人间。 自那之后姐姐便被打的更惨了,那沈家觉得程家没人了,便天天在家打骂程敏艳,那婆婆甚至还骂她是丧门星。 一年前,沈大钱喝醉了酒,回到家里就开始打砸东西,那婆婆怕家里损失太多,没那么多银钱,就推将姐姐推出去,让她阻止沈大钱继续发酒疯。 而那次被婆婆推去阻拦沈大钱耍酒疯,要了姐姐的命。 那沈大钱被人阻拦恼怒的很,抄起凳子就狠狠砸了程敏艳的脑袋。 结果姐姐就这么当场断气而亡。 后来她上门讨要公道,也被自己的丈夫拖回家殴打,而姐姐的遗体则是被草草下葬。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和姐姐一样,只是她生不出男孩,除了第一胎的张苗苗留了下来,其他女儿要不就是被弄死,要不就是被卖给他人。 而前段时间自己的丈夫则是彻夜不归,留宿青楼,回来后便中了风,再也没醒。 家里也没钱给丈夫治,便成了如今这副处境。 说完这些,二姑眼里又再次蓄满泪水。 程赋气的一拳砸在桌上,把碗给震的颤了一下,碗里的水也有些溢了出来。 “我这大姑丈和二姑丈,当真是不要脸。” 白幕杨吓了一跳,他抓过程赋的手,说道:“孩子还在这,你冷静一些。” 程赋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眉头紧蹙,眼里满是即将喷出的怒火。 他感受到白幕杨握着他的手,不由得放松了些。 他转头,见那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只敢低着头。 “我这二姑丈,怕是撑不了多少日了吧?” 他转过身,看着还在床上昏迷的人。 那张正此刻面黄肌瘦,看着应该是几天未进食了。 二姑抹了抹泪,说道:“他已经三天没醒了,没吃过一点东西,水也喂不进去,如今气息微弱,怕是撑不过明天了。” 程赋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眼里尽是阴鸷。 “死了也好,姑姑,你将这屋子卖了,咱回西村去,春节已经过了,再过一个月雪就要化了,到时我便多猎点,再把我们的房子盖的大一点。” 说完,程赋看着白幕杨,说道:“媳妇,我能否将二姑接回家里住?” 白幕杨没想到程赋会征求他的意见,他甚至想着,这屋子本就是程赋的,他想接谁回来住都没关系,哪想到程赋还会问自己。 他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一旁的二姑就赶紧拒绝道:“那怎么能行?你已经成家了,你媳妇将来要生娃娃的,我们住进去算怎么回事?这张正的屋子左右不过小了点旧了点,还是能住人的。” 程赋闻言,问道:“二姑,你不考虑你自己,考虑考虑我表妹吧,她如今看着也才十岁般大,等张正走了,你一个人带着她,不仅你有危险,苗苗也是啊。” 二姑闻言愣住了,她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 东村村风不好,村长喜欢花天酒地,又喜欢在村里欺男霸女,他是县主亲戚,便仗着这层关系狐假虎威。 而村里的人只要阿谀奉承些,送些好东西给村长,就能在村里横着走。 而那村长喜欢年轻女子,她别的传言不敢保证是真的,但她当初出门洗衣服时,曾经看到他想要强迫一看着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要不是她藏在树丛后,喊着有人来了,那老头子只怕是真的要得逞了。 而自己的女儿如今才不满十二,在村子里就已经有了好几个老汉惦记着,倘若明日张正死了,那岂不是变成鱼肉任人宰割了。 但到小赋家里恐怕也不太好,耽误人家要孩子,又吃人家住人家,又何尝不是一份大恩情。 “二姑来我们家住吧。” 白幕杨适时开口,他是哥儿,心思比男子细的多,他明白二姑在顾虑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他又问道:“二姑,这几天是不是有人上门想娶表妹?” 二姑脸色略微发白,这倒是问到重点了。 程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意思?” 白幕杨叹了口气,见二姑惨白着脸,嘴巴紧抿,于是说出了那些顾虑。 程赋听完,脸色也有些发白,他是男子,更何况还是活了两世,他其实在白幕杨说的那一瞬间就猜的七七八八了,但他越想越恐怖,毕竟人性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最后几人沉默了又沉默了,还是白幕杨劝了半天,二姑才答应,但前提是张正真的走了。 最后,程赋将两吊肉留在了张家,这才带着白幕杨回去。 第二日,那张正果然没顶住,走了。 程赋立即借着二姑的名头,将地皮和房屋给卖了,得了不少银子,交给二姑后又急匆匆的带着人来了西村。 接着又火速带着人将张正急匆匆下葬了,因为张正无父无母,墓也只是简单的一口棺材,盖上土便完事了,连墓碑都没有。 而那沈大钱听闻张正离世,居然也没来看,因为春节才过了几天,就死了人,这时候去看望很不吉利,加上那张正又无亲无故的,整个下葬过程只有二姑在低低啜泣,而张苗苗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低着头不敢看。 烧完纸贡完吃的后,几人才离开,此时已经即将天黑。 累了一天,几人都没吃饭,回去后白幕杨立即做起了饭。 而程赋则是帮忙把东西搬回自己的二房,又找了个长布在爷爷那张床和浴桶之间围了一下,将侧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洗澡,一部分摆了张小床,给二姑和苗苗睡。 这一切太快太恍惚,二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有些呆愣。
第44章 化雪 而张苗苗则是手足无措,只好去给白幕杨打下手。 程赋帮忙打包的行李很少,就母女两几套衣服,一卷盖的发硬的被褥,还有昨天带过去的两吊肉。 很快,白幕杨就把饭给做好了。 炖了点热乎的汤,在这冬季最是合适。 张苗苗回到屋内,喊了二姑出来吃饭,等两人坐到凳子上时,二姑对于桌上的丰盛的菜感到震惊。 又是炖肉又是炒菜的,饭也不是糙米,而是白色的精米。 她手足无措的坐下,对着一桌子的美食感到手足无措。 “这,这也太丰盛了,这米还是精米,小赋啊,给二姑煮点糙米饭就行了,二姑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了。” 张正剩下的房屋和地皮都很小,算起来还不如程赋家里的一半大,就刚刚收拾出来的侧房都比张家主屋大,所以没卖多少银子。 程赋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肉到白幕杨碗里,又一一给二姑和苗苗夹了块。 他说道:“姑姑,爷爷去世那年,你和大姑塞给我的二两银子,怕是很难攒到吧。” “回去有被张正…责怪吗。” 二姑闻言,眼里再次蓄满泪水:“你不一样,小赋,你是我弟弟的儿子,程家仅剩的娃,姑姑做不了什么,甚至不能养你,那二两,是我和你大姑商量着一起出的。” “是二姑没用,二姑保护不了苗苗,也保护不了那一年的你。” 啪嗒。 程赋这么大个男人,居然也流下了泪。 白幕杨也红了眼,他太明白,这世间的规则是有多么的吃人了。 “姑姑,往后,我们的日子便会越过越好。” 白幕杨柔软的声音在这沉默的环境里回荡着,屋外是呼啸的风声,这句话却显得很温暖。 二姑的脑子里再次回想起她这一生,闭了眼,那泪珠终究是顺着面颊流下。 “好…小赋,幕扬,咱们吃饭。” 说着,便端起碗闷头吃饭了起来。 张苗苗不觉得悲伤,虽然那是她爹,但是那爹从小到大都在计划着什么时候卖掉她好,所以她一点也不伤心。 一点也不。 泪水混入汤汁里,张苗苗一饮而下,她不住感叹,白幕杨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很快,寒冬过去,雪开始融化了。 而李颜辞也是真的到林家提了亲,只是被拒绝了。 李颜辞也不气恼,有了第一回,便是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 最终,在这冰雪融化的初春,林浮云终于答应了。 李颜辞是跳着来到程赋家,告诉了他这个喜讯。 只是一敲门,就发现一个不认识的妇人在院子里打扫,而一个小女孩则在一旁晾晒衣物。 李颜辞吓了一跳,跑出去反复确认了几遍,这才迟疑的走进来。 “婶子,你是谁啊?这不是程家吗?” 直到那婶子回过头来,他看清了脸,这才惊呼出声:“程二姑,是你啊!” 程敏丽则是一脸疑惑,问道:“你是谁,怎的认识我?你要是找小赋,就得等等,他刚刚带着幕扬上镇上去了。” “二姑啊,是我啊,颜辞啊!” “颜辞啊!现在都那么大了啊。” 程敏丽都感到震惊了不少,这小子以往经常来找小赋玩,两人从小玩到大,只是太久不见,她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长这么大了。 后来两人寒暄了一阵,李颜辞问起程敏丽如今为何回到程家时,程敏丽沉默了一阵,才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李颜辞听完也沉默了,他读书以来,遇到过最严重的事情也只是那书行老板克扣他的工钱而已。 如今被气的面红耳赤的,扬言要替二姑揍一揍这个张正。 程敏丽急忙拦住李颜辞,将张正中风昏迷几日,后来死在了床上的小消息说给了他听,李颜辞这才气消。 “程姑姑,我下个月初三成亲,家里就摆三张桌,还望姑姑能和程赋说说,到时候你们一家子来吃吃酒。” “那感情好啊,你娶的哪家女娃娃啊。” 李颜辞嘿嘿一笑,说道:“林家,林浮云,是个哥儿。” 程敏丽笑了笑,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也是越来越喜欢白幕杨这个小哥儿,如今小赋的青梅竹马也要娶哥儿,当真是一种缘分。 “好,我会告诉他的,天冷,你赶紧回去准备结婚事宜吧。” “好,麻烦姑姑了。” 李颜辞闻言,想起家里还有很多东西还没添置,于是急匆匆告别了程敏丽,出了门。 到了傍晚,程赋才带着白幕杨回了家。 这次上镇上是带着白幕杨复诊一下脸上剩余的疤,那老大夫这次也是开了药膏,只是这药膏比上一罐贵的多,要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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