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终究没能忍住,回过首去,映入眼帘的靳玄野正跪在地上,拼命擦着眼泪,下裳委地,柔韧有力的腰肢暴露无遗,而那紧要处则是半隐半现。 非礼勿视。 陆厌偏过首去。 靳玄野见此,心脏生疼,娘子恨他了?看他一眼便难受了? 他生得甚是面目可憎? 他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心道:我若是娘子,定然恨不得将靳玄野这小畜生扒皮抽筋。 陆厌催促道:“我们该出发了,你还要哭多久?” 靳玄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不听……不听师叔的命令……我只是做……做不到,师叔你别生气。” “你再不将自己收拾妥当,我便先走了。”陆厌再度背过了身去。 “师叔,别抛下我!”靳玄野快手穿上下裳,又胡乱地用手抹了把眼泪,行至陆厌身侧,“我们走罢。” 陆厌发现靳玄野的双目肿得如同核桃,其中血丝密布,自是心疼。 不过再过些时日,靳玄野便会对他忘情了罢? 陆厌走得太快,将靳玄野抛在了后头。 靳玄野疾步去追,却见陆厌驻足在了一喜服前。 是了,这房间被布置成了新房,赝品欲与陆厌成亲,自该有喜服。 他放目四顾,不管是活物抑或干尸皆身着喜服,陆厌曾被迫穿上喜服么?这喜服是陆厌脱下来的? 一念及此,他顿生嫉妒。 他亦想看陆厌穿喜服,很想很想。 又有一赝品被.干尸砍下了头颅,血液一下子便被这喜服吸干了。 这喜服竟如此诡异。 靳玄野偷偷去瞧陆厌,情不自禁地想对陆厌说:别怕,有我保护娘子。 陆厌定然不想听,于是他将自己的自作多情咽下去了。 喉咙疼得很,又在流血,但这一回陆厌不会再为他包扎了。 口中如含黄莲,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滋味煞是磨人。 之前,陆厌便是尝着这般滋味自残的罢? 他记得陆厌曾想方设法地避开他,他甚至曾有足足半年未见得陆厌。 那次之后,他几乎成了陆厌的小尾巴,陆厌去哪儿,他去哪儿。 那时的陆厌是如何熬过来的? 如若他任由着陆厌躲他,时日一长,陆厌定能断情绝爱罢? 如此,上一世,他便不会害死陆厌。 他对不住陆厌。 他该死。 手指下意识地没入心口的伤处,再进些,便能触及心脏了。 “你做甚么?”陆厌愠怒道,“不要命了?” 手指被陆厌拔了出来,靳玄野端视着陆厌,笑道:“师叔为我生气的模样真好看。” “愚蠢。”陆厌心有余悸,面上不显,“自己包扎。” 先前的陆厌只会又怜又爱地唤他“傻孩子”,绝不会骂他“愚蠢”。 靳玄野眼眶发烫,捏了陆厌的一点衣袂,小心摇晃:“我不要自己包扎,由师叔帮我包扎好不好?” 会被拒绝罢? 被拒绝亦无妨,毕竟他是始作俑者,活该。 陆厌掰开靳玄野的手指,矢口拒绝:“不帮。” 啊,果真被拒绝了。 靳玄野威胁道:“师叔不帮我便让自己失血过多而亡。” “你……”陆厌沉默半晌后,取出了伤药。 靳玄野心花怒放地道:“师叔当真愿意帮我包扎?” 陆厌不说话,抬手处理靳玄野额头上的伤口。 这傻孩子着实磕得太重了,幸好身子骨强壮,不然,不是晕死过去,便是当场丧命。 接着是咽喉。 再接着是心口。 陆厌褪下靳玄野的上衣,正细细处理着,猝然听见靳玄野道:“师叔,这圈牙印子你可记得?” 他顺着靳玄野的食指,望向靳玄野左侧锁骨,其上有一圈牙印子,是他不久前留下的。 当时他被靳玄野作弄得狠了,难以承受过多的欢愉,不知不觉间,咬了靳玄野一口。 若能…… 不,不能。 他不接茬,处理罢伤口,又为靳玄野将上衣穿上了。 “师叔还记得对不对?师叔当时激动得弄了我一身……”靳玄野倏地被陆厌斜了一眼,不敢再说,当即阖上了嘴巴。 陆厌继续观察喜服。 靳玄野这才注意到不少赝品手持烙铁,遂自言自语地道:“他们的兵器为何会是烙铁?既是我的赝品,不该与我一般用剑么?” 陆厌不会告诉靳玄野,自己曾被四个赝品制住,大敞着双腿。 冒着火星子的烙铁抵近他,意欲经由后.庭,将他捅个对穿。 靳玄野趁陆厌不注意,若有似无地蹭了蹭陆厌的手背,暗自窃喜。 为何这喜服单单吸赝品的血? 陆厌心生一问,即刻提剑将喜服砍成了无数碎片。 弹指间,汹涌的鲜血从碎片流淌出来,几乎将陆厌与靳玄野灭顶。
第三十七章 显而易见,这喜服并非阵眼。 剑光乍亮,陆厌劈开屋顶,飞身而出。 弹指间,血水暴涨,攀上了陆厌的足尖。 陆厌立于滚滚波涛之上,环顾左右。 一见得浮出血海的靳玄野,他脑中灵光乍现:“我现下有个法子兴许能出这幻阵,你信是不信?” 陆厌一袭血衣,极是靡丽,宛若专事吸人精气的艳鬼,与此同时,却又给靳玄野一种从未沾染过俗尘,直欲乘风而去之感,使得靳玄野顿生恐惧。 是以,他凝视着陆厌,要求道:“不管是何法子,我都信,只师叔须得亲我一下。” 陆厌摇首拒绝:“不可。” 靳玄野退而求其次:“那师叔抱我一下。” 陆厌再次拒绝道:“不可。” 靳玄野双目刺痛,含着哭腔道:“那师叔可否牵一牵我的手?” 陆厌冷淡地道:“不可。” “我……”靳玄野吸了吸鼻子,“那我可否碰一下师叔的衣袂?” “随你。”陆厌终究不够狠心。 靳玄野小心翼翼地拈起陆厌的衣袂,垂下首去,无比虔诚地亲了亲。 而后,他抬起首来:“师叔要我如何做?” 陆厌答道:“我猜测我们互为对方的阵眼,我们如若同时刺穿对方的心脏,兴许能出这幻阵。” “万一……”靳玄野想说万一陆厌猜错了呢,他不愿伤了陆厌。 但这幻阵委实玄奥,阵眼难寻,只能试上一试了。 “好。”他紧张地道,“我会轻些的。” 陆厌满不在乎地道:“轻些重些都无妨。” 闻言,靳玄野陡地面色发红——床笫之间,陆厌时而要他轻些,时而要他重些。 打住!打住!他这脑子是坏掉了不成?居然在这节骨眼想着云雨之事。 陆厌一下子便看透了靳玄野所想,他并不戳破,只道:“待我数到一,你便出剑。” “三。” “二。” “一。” 话音未落,陆厌与靳玄野同时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下一息,身下惊涛骇浪的血海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破庙。 ——他们出幻阵了,被陆厌料中了。 靳玄野正将陆厌困于怀中,欺身而下,他一手掐着陆厌的腰身,一手更是不规矩地潜入了陆厌的衣襟,使得陆厌衣襟大敞,胸膛裸.露大半。 他能感觉到陆厌一手勾着他的后颈,一手抚摸着他的背脊。 陆厌的体温,陆厌肌肤的触感甚是惑人。 他情不自禁地吻上陆厌的唇瓣,甚至磨蹭起了陆厌那处。 “唔……”陆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呻.吟。 他想要靳玄野,想要得不得了。 他们回到了进入幻阵之前,当时他正等着靳玄野吻他。 真真是他心底求之不得的幸事。 靳玄野以为自己定会被陆厌推开,岂料,陆厌柔顺地被他压于身下,一如之前。 他惊喜交集,不敢想待陆厌回过神来是否会厉声责骂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利落地扯下了陆厌的下裳。 上衣不整,双足大开,下裳勉强挂于左足足踝,晃晃悠悠。 或许是甫出幻境,神志不清,或许是情毒又发作了,或许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急需靳玄野抚慰,亦或许只是单纯地屈服于本能了。 陆厌甚么都不想,甚么都不敢想,放任自己的肉身被靳玄野摆弄。 临了,靳玄野唯恐被陆厌抛下,再也见不得陆厌,遂悬崖勒马,转而抬眼痴痴地望住了陆厌,唇瓣打颤:“可……可以么?” 真是个傻孩子,只管进去便是。陆厌心道,你既问我了,我自不会答应。 靳玄野忐忑地等待着陆厌的判决,须臾,他被陆厌推开了。 陆厌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衫,道:“幸而在幻阵当中所受的伤并未带到现实中来。” 靳玄野又想哭了,明明是他意料之中的后果,有何可哭的? 陆厌穿妥衣衫,高高在上地道:“你坐着做甚么?” “我……”靳玄野欲要将下裳穿上却不得。 陆厌目色发冷:“你自己去弄出来。” “好。”靳玄野背过身去。 愈想快些弄出来,便愈出不来,直至破皮了,都未出来。 真狼狈,真难堪。 娘子定然讨厌我了罢? 良晌,靳玄野都未起身。 陆厌原本侧着首,出于关切,望了过去,竟见靳玄野手上沾了血。 真是个傻孩子,这得多疼呀。 他暗自叹了口气,继而将靳玄野提了起来,覆下手去。 手指堪堪触及那物件,当即被打湿了。 靳玄野猝不及防,低低地喘着气,他急欲向陆厌解释自己下回绝不会如此快了,又觉得没必要了,毕竟他与陆厌不会再有下回。 他一眨不眨地瞧着陆厌,贪婪地用眼神描摹着陆厌的眉眼。 陆厌面无表情,不置一词。 “好疼呀。”唇齿无赖地朝陆厌呼痛,身体可耻地扑入陆厌怀中,靳玄野唾弃自己没脸没皮,却庆幸自己还未被陆厌推开。 陆厌任凭靳玄野抱着,一动不动。 靳玄野见好就收,抱了片刻,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陆厌,接着仔仔细细地擦拭陆厌手上未及干透的污浊。 陆厌一言不发,待靳玄野擦罢,才抽回手。 他眼前是金身破败的观世音像,由于这观世音像曾幻化成他的娘亲,他直觉得自己方才所做之事仿佛被娘亲尽收眼底。 他满心愧疚,问娘亲:娘亲,我为小我一千三百岁有余的师侄变成断袖了该如何是好? 娘亲,我本打算回头是岸,竟然做下了这等事,我的决心实在是既虚伪又软弱,引人发笑。 娘亲,你若尚在这人世间定会劈头盖脸地骂我一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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