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徐钰带他去找黄牙人算账。 将黄牙人拖回家,在徐钰的“百般问候”下,黄牙人叫苦不能。 最后,挣扎着跌下炕,跪在地上求饶。 一向不喜跪拜尤其是别人跪拜他的徐钰,负手而立,冷冷道:“坏我亲事者,本不该就此轻易放过,何况诽谤秀才乃是大罪,若不是我夫郎求情,你今日······” “是是是,小人知错。” 彻底酒醒满头大汗的黄牙人调转方向,跪在他面前感恩戴德,甚至此后逢人就夸他跟徐钰乃天作之合。 那夜的徐钰,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徐钰,拿出匕首在黄牙人面前比划那一刻,是真的想见血。 黄牙人也是被此前的刺穴激醒,那个怂货痛哭流涕认错,方才躲过一劫。 徐钰,想放手,也是不易啊! “阿嚏~阿嚏~” 徐钰打着喷嚏进门,恰逢刘树、庄仁泽坐在大堂等早食,两人见他手里提着篮子,对视一眼迎过去。 徐钰早早将篮子藏在身后,警惕道:“作甚?” “你这就没意思了!”庄仁泽挡在过道,侧头往他身后的篮子看,“买了什么,我瞧瞧。” 刘树抱着肚子卖惨,“师父,客栈早食还得一会儿。” 庄仁泽跟着点头。 见两人都捂着肚子,徐钰紧紧抱住篮子,道:“那你们等会儿再吃。”避开拦路的两人,小心翼翼上楼。 庄仁泽不忿道:“知道的是他抱着个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抱着什么心头宝呢!” 刘树赞同点头,“可不是,师娘就是师父的心头宝,师娘的早食自然也是心头宝!” 庄仁泽不敢置信,“你······”脑子没问题吧,现在是咱两吃不上早食哎。 刘树回座位,自顾自道:“换做是我给阿清买的早食,也舍不得给别人分呢。” “噗~”庄仁泽“吐血”倒在桌上,“你们师徒二人没得救,就算我是赛神农。” 刘树满脸同情,摇头道:“日后这样,你可是很难成亲呢!”又抠搜又不大体贴人,谁跟谁倒霉啊! “嘁”,庄仁泽不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日后要娶京城的闺秀,才不要同哥儿成亲呢。” 心气这般高,老庄大夫有生之年还能四世同堂吗? 刘树替远在淮南县的老庄大夫担心了几息,不过······“你瞧不上哥儿?” “我不是瞧不上,就是吧,我身边的哥儿就没一个好人!”庄仁泽很是犯愁。 他虽然接触的哥儿不多,但环视四周,一个赛一个有心计。 瞅着对面刘树,提醒道:“那魏景行就不说了,你家那何清也不是省油的灯!” 魏景行的心多黑啊,可在徐钰眼里,他的景行是天下第一好天下第一善,那狗腿谄媚样儿,真真没眼看。 与他相比,何清就是一只羊,不过这羊也不简单,不然如何将刘树拿捏的死死? 至于顾流风,没点能耐能成亲三年无所出还牢牢掌管徐家账簿? “你说说,这三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当然,最不省油的还属魏景行。” 庄仁泽简直有道不尽的苦水,想到魏景行过往坑他无数次,气恼道:“你是不知道,那人在徐钰面前就一副任君做主的模样,背过人······” “背过人如何?” 刘树又是尴尬挠头,又是挤眉弄眼使眼色,可惜,庄仁泽沉浸在揭穿魏景行真面目的快感中,斩钉截铁道:“背着人心狠手辣!” 话落,还拍着桌子找认同,“你小时候也没被他少坑,你说是不是!” 徐钰端着木盘,凉凉道:“心狠手辣之人的食物可不能吃,吃了就变得心狠手辣了。” 庄仁泽猛然转头,再回头死死瞪着刘树。 刘树的话音从嘴缝溜出来,“早给你提醒,自己笨怪谁。” 庄仁泽瞪他一眼,再回头却是满脸笑意,“嘿嘿嘿,那是我们熟,景行哥哥跟我们开玩笑呢。” 见徐钰已经转身准备上楼,起身奔过去拦住,“再说景行哥哥多大度啊,肯定不会介意的。”说着话就要接过徐钰手中的木盘。 胖乎乎的包子不说,他已经闻到稀饭的味道,香甜的很。 徐钰抬高胳膊避开,“魏景行心狠手辣,不是省油的灯······”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庄仁泽又蹦又跳,可惜他比徐钰小四五岁呢,而且徐钰这身量,在淮南县数一数二,他岂能够到? 拽着人衣袖撒娇,“我知道错了,阿钰哥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突然,后背凉飕飕,庄仁泽顺着徐钰的眼神转头看去。 魏景行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看来。 庄仁泽瞬间泄气,背后蛐蛐人被魏景行当场抓包,得了,他自求多福就行了,早食什么的可以不用吃。 毕竟,不吃饿着肚子,待魏景行找茬时,说不定能彻底晕倒躲过一劫! 徐钰将盘子递向刘树,对魏景行笑道:“快回屋吃,馄饨不吃泡散了。” 魏景行点了点护栏转身回屋。 徐钰带着早食回屋,问过他后挑了几个包子,留下一碗馄饨一碗稀饭又下楼,他以为是在下面吃,没成想是给庄仁泽刘树送。 看到桌上冒着白气的包子,魏景行眉眼舒展,往水盆边净手。 倒是楼下的庄仁泽,心心念念的早食摆上桌,却食不下咽。 “我完了!” 刘树吃着包子点头,可不是,敢当着师父面蛐蛐师娘,你不完谁完。 因着此一出,饭后出门时,庄仁泽窝在客房不出去。 “你们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魏景行嗤笑,“怕了就直说。” “啪—”门被拉开,庄仁泽拍拍衣襟,“谁怕了,州城街上的青砖都快被我踩烂了,要不是看你初来州城我才不出门呢!” 魏景行翻了个白眼,拉着徐钰率先下楼。 刘树在后面悄悄提醒,“三年前我师娘就陪同师父来过州城了。”
第81章 望着相携逛街的背影,庄仁泽很是不屑,不就早早成亲么,有什么好炫耀的! 刘树却是与他不同,乐颠颠跑前跑后,又是帮腔询问铺子营生,又是帮忙提东西,好不殷勤。 “狗腿子!”庄仁泽不齿。 与上次同逛州城不同,今次,徐钰牢牢牵着魏景行的手,魏景行倒是有些不大情愿。 青砖长街未变,行人依旧熙攘,路边铺子林立,各色酒旗迎风招展,好似与三年前无异。 几人晃悠悠走着,徐钰偶尔与过路秀才点头示意。 作为同科,不论以往是否相熟、私交好坏,面子情总是有的,更何况秋闱已经结束,不过两旬就出榜,此时交恶乃是蠢举。 因此,即便只见过几面,知晓有这么个人,在街上遇见亦是会问好。 又一次见徐钰与人问好,待人走过,魏景行轻笑,“你的人缘,倒是比上次强多了。” 庄仁泽趁机表功,“那不是上次有你在么,今次陪考的人可是我。” 魏景行翻了个白眼,徐钰倒是帮忙解释:“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若你不跋扈些,那些人早就邀我参加诗会酒会了。” 院试之时,魏景行在城门口就落下恶名,来自乡下的土包子,还是嚣张跋扈无知傲慢的土包子,自然而然让州城各路势力轻视。 后续接连在外“惹是生非”坐实恶名,让想拉拢他的世家观望,这一来二去,竟是让他在进贡院前平安无事。 可谓是用心良苦,徐钰都知晓。 庄仁泽见他又护上,不屑撇嘴。 倒是刘树,咋咋呼呼道:“师父你此前跟我说的好些铺子都不见了啊!” 想当初师父考中案首,他可是缠着人讲了好多府城州城的景致,只是,这州城主街的铺子与师父所言不大一样哩。 徐钰摇头,笑道:“我也是来州城才知晓,新任刺史大人很是有一手,当初来上任,三把火烧了州城世家三成势力,其中就包括田产铺子,现在街上好些铺子已经易主。” 几人都知晓,他所说的易主是背后势力变了。 倒是魏景行赞赏般点头,欣慰道:“如此说来,新任刺史倒是为民办事。” 徐钰未说话,新任刺史为不为民他不知晓,但一定是为君办事,他自打来州城,虽出门次数少,但听到的小道消息却是不少。 悦来客栈新开张不久,住店落脚不仅有优惠,小二还待人热情,因此很多小商队都选在这里歇脚。 大客栈有固定的大镖局大商队,不稀罕他们这些散商,去了也被轻视,倒不如在悦来客栈落脚,实惠还自在。 这些人在大堂用餐时,聊天南地北的景致,聊一路见识,互通消息,一来二去之下,徐钰听到了不少消息。 自打三年前州城突然空降新学正李大人,主持院试,将贡院看得苍蝇都飞不进。 当年,秀才试张榜后,梁州在榜秀才不足往年四成,其中,世家子弟更是少了一半。 这个结果虽然各世家早已预料到,但看到榜单后依然恼火。 不过,没等他们行动,就有来自长安城的巡查御史将前刺史大人捉拿下狱,又相继查处发落了几个中等世家。 一时之间,州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未免当出头鸟,各大世家皆缩头不动。 反正铁打的世家流水的刺史,查处就查处,不过损失些小势力,待巡查御史回长安,新任刺史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各大世家皆如此作想,一时不察,竟是给了新任刺史立威扎根的时间。 待巡查御史离开时,各大世家准备采用老法子“先礼后兵”拿下刺史大人,才发现,自家势力或多或少被削减了些,私下一查,竟是发现各家皆如此。 几家家主同聚一堂,商议此事,通气交底后发现,刺史大人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站稳脚跟。 各家皆有私心,又不甘于人后,共聚一堂没商议出个结果不说,还新起龌龊。 以至后续分散拉拢刺史时,才发现是块硬骨头,谁都没拿下,谁也拿不下,至于联合抗衡,也只得了个与刺史大人堪堪打平的结果。 当下局面,还是刺史大人主动避让,不再锋芒毕露,与各大世家保持和平的结果。 刘树咋舌,“这刺史大人后台肯定很硬!”不然哪能跟地头蛇打个平手,这地头蛇还不止一只。 庄仁泽嗤笑,“不过是狼换虎而已,日久见人心。” 徐钰却不这般认为,他私下猜测,新任刺史康大人,背后极有可能是朝中高官,甚至······ 见路边茶摊客人寥寥无几,他拉着魏景行进去,招呼摊主来壶清茶。 茶水上桌,摊主自去忙碌后,徐钰才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康刺史当年去长安参加会试时,偶然得帝师看重,得其指点迷津,因此在会试中大放异彩,就是殿试亦是出尽风头,得圣上钦点,终成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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