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刘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牛,那找他拜师的人不得踏破他家门槛啊!” 想他师父中案首后,县城好些人家提重礼拜访,就为了让自家子弟能跟着他师父学习,这帝师大人指点、圣上钦点的寒门状元,得多受人欢迎啊! 庄仁泽难得赞美人,道:“难为你跟着你师父还长了些脑子。”都能想到这么深,不过,也只能想这么深了! 他可是听闻帝师很得圣上尊重,甚至太子殿下时常都去问政,这是不是就说明,帝师本身就是圣上的人? 而得他指点的康刺史,自然而然亦是圣上的亲信? 见徐钰与魏景行对视,庄仁泽不耐烦打断,“哎哎哎,我说你两有话就直说,别打眉眼官司。” 魏景行垂眸,端起茶盏道:“如你所想。” 听这话,庄仁泽立马来了精神,趴在桌上凑头过去,“那我们去找刺史大人如何,我打听打听他有没有隐疾,若是有就给他去治病,若是没有,就让徐钰拜他为师,这样我们也能抱上大腿。”他日后去京城进太医署,岂不是事半功倍。 魏景行没好气道:“小心太医署门框没摸到,先得罪一箩筐的人。” 见不得他泼凉水,庄仁泽气闷,慷慨陈词:“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家徐钰出身农户,学识不差,人品也还行,肯定能入那康大人的眼,即便无法拜师,能攀上交情,日后也是受益匪浅。” “咳嗯~”徐钰清嗓子打算他,在魏景行能吃人的眼神中硬着头皮低低道:“我觉得,你还是去打听刺史大人是否有隐疾比较靠谱。” 四人在街边茶棚八卦了一回州城的刺史康大人,学正李大人,又分析了一通州城当下的势力,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 往酒楼用餐时,徐钰碰见几个同科,带着三人去见礼,顺势介绍了一番。 几人的眼神落在三人身上,各有异色。 对魏景行是好奇打量,看刘树时就有些轻薄鄙视,倒是礼遇了庄仁泽一回。 不过,庄仁泽可不领这份情,在雅间低低道:“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咒他们考不中举人。” 刘树茫然,“他们有看不起你?”继而惊诧道:“这州城看不起人竟是邀人同桌吃饭,还真是奇怪。” 心中本还有些窝火的魏景行听他这样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没好气道:“你个傻子。” 庄仁泽拍着衣袖咋舌,“就你这样,也难怪他们觉得你师父眼睛有毛病!” 那些人鄙视刘树,不过是觉得身为秀才,收徒再不如何,也得对自己有助力,而刘树,能有什么助力? 轻视魏景行却是来自优越感,觉得自己日后功成名就娶个大家闺秀都不为过,自然看不起哥儿。 这些人呐,还真是人模狗样! 如是作想,庄仁泽就觉得,徐钰还真是不错。 不会轻看低看任何人,不会势利眼地结交只对自己有帮助的人,这种人,日后也不会因自己高居庙堂而鄙薄市井屠狗辈。 人生有这样一位挚友,也还算不错啦! 因着此一出,用饭时,庄仁泽主动给徐钰敬酒。 “你还喝酒?”徐钰见伸过来的酒盅皱眉。 “就这一杯。”庄仁泽举起酒盅示意,“要不是为了给你敬酒,我才不喝呢。” 得,这是他的荣幸,徐钰端起酒盅回敬。 庄仁泽一饮而尽,豪气道:“放心吧,即便你入不了康大人的眼,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徐钰警惕道:“我不会去攀交情,你要走门路自己想办法。” “知道了知道了。”庄仁泽不耐烦地嘟囔:“本也没打算靠你。” 只是,他心有宏愿,却无通天之门。 打听了两天,跟城中小乞丐都交上朋友,却是还没打听到康大人是否有隐疾。 这厢,徐钰知晓魏景行带了银钱出来,帮着购置了靠近官学的一座宅子,还买了一间铺面。 刚在衙门过了契书,两人就收到家中来信。 “家中有事,速归!” 六个字,四人却像火烧屁股,连夜收拾行李。 大清早赶在第一波出城门,不过两刻钟,被人拦住。 “我家主人有请。”
第82章 虽早已看见候在官道旁的人,但在其开口时,徐钰还是犹豫了。 若是只他和魏景行两人,驾着马车冲过去便是,即使人追赶拦截,以他的武功也能保两人全身而退。 可现在庄仁泽和刘树的马车就在后面,他不能弃之不顾。 遂在人开口之前,已经拽着缰绳减速,待人抬手行礼,马车恰好停驻。 太阳懒洋洋趴在山头,好似昨晚熬了夜,精神不大好。 来人却不一样,虽是寻常短打装束,可周身气势,一看就知是练家子,且是见过血的。 徐钰还在斟酌如何开口,魏景行却是抚着袖口打量人,而后问道:“敢问阁下家主何许人也?” 壮汉只后退一步,抬手示意两人下车,并不答话。 徐钰顺着他抬手的方向看去,密林中隐约可见车架。 刘树赶着马车疯狂挥舞鞭子,可惜,驾车技术到底不如徐钰老练,不过几十息脸车尾都瞧不见。 而庄仁泽在车内被颠得五脏六腑差点移位,强烈要求慢点,因此两人的马车落后了一大截。 待两人赶上来,看到停在路边的马车,刘树惊喜,“师父在等我们呢,驾” 马儿飞蹿,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追上停驻的马车。 “师父师父,我们来了。”与马车擦肩而过时,刘树兴奋呼喊。 徐钰、魏景行眼睁睁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架着马车呼啸而过,扬起一片土尘。 魏景行皱眉挥袖,扇走面前的扬尘。 徐钰尬笑道:“见笑了,请。” 他们两人在壮汉的带领下往丛林中去。 林中草地上,一儒士模样的男子持扇燃炉,青烟袅袅中,好似闲云野鹤的神仙一般。 护卫分散于四周,警戒在十步开外,且带路壮汉也不再前行,徐钰拉着魏景行上前。 于三步远之外站定,捏了捏掌心的手,才行礼问好:“小子徐钰,见过刺史大人。” 魏景行惊诧后亦是行礼,不过他未出声。 康刺史微微挑眉,却未抬头,沉声道:“何以见得我就是刺史大人?” 徐钰笑答:“大人的护卫皆是行伍出身,梁州能配备此等护卫者,非刺史大人莫属。”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好眼力。”康刺史朗笑,道:“过来坐吧。” 徐钰迟疑后近前,跪坐在茶炉一侧,魏景行紧随其后。 康刺史多看了他几眼,收回目光后别有深意道:“徐贤弟倒是有福!” 徐钰不自觉摸额头,谦虚道:“大人谬赞了,学生还未入仕,当不得大人一声贤弟。” 若是他已经考中进士步入官场,与康大人平辈论倒也还说得过去,可现在他连个举人都不是,这声“贤弟”还当真受不起。 康刺史笑着摇头,道:“若是今次秋闱有所获,明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双喜临门,我不过是提前跟贤弟道一声喜罢了。” 这厢闲聊外加品茗,和乐融融,倒是架着马车冲过去的刘树,不确定道:“刚才,我师父他们在跟人说话?” 捂着额头爬出车厢的庄仁泽听到这话,直接伸手拧上他的腰,咬牙道:“你个憨憨,还不赶紧停车,他们有危险。” “啊哦”,刘树扭着身子猛拽缰绳,“吁—” 马儿骤停,前蹄高高扬起,马车猛地一抖,歪歪扭扭停在路中央。 “唔啊咳咳咳”庄仁泽差点被颠下车,上半身悬在车辕外咳嗽。 刘树拽着他腰带庆幸,还好没掉下去,见庄仁泽脸色通红,心虚道:“你干嘛拧我?” “你瞎啊!”庄仁泽恨不得敲开这人脑袋看看,“快调头,去救人。” 待两人返回去时,路边只剩马车。 不过,林中隐隐约约传来的人声。 刘树跳下马车就要往林子冲,被庄仁泽一把拽住,并且捂住了嘴,“小点声儿。” 两人猫着腰鬼鬼祟祟摸过去,只是,还没从野草中探头看具体情形,就被叫了过去。 仰头看着冷不丁出现在草丛上面的壮汉,庄仁泽尬笑,“额兄台也来拉屎吗?” 刘树咬唇憋笑,举起手中树枝挡脸。 “我家主人有请。” 庄仁泽尴尬起身,拍打衣服钻出草丛,熟稔道:“兄台是不是白日时有晕眩夜间失眠盗汗之症,床事上还未尽兴却已力怠,听我一句劝,泡些莲心茶喝吧,男人也得歇歇。” 刘树听得云里雾里,徐钰却是暗道不好,连忙出声提醒道:“快来拜见刺史大人。” 你小子可别瞎说,眼前这人是你心心念念抱大腿的刺史大人。别大腿没抱上,张口就得罪人! 庄仁泽一惊,复又惊喜,大老远拱手道:“小子见过刺史大人。” “哈哈哈过来吧,来瞧瞧本官可是有隐疾?” 听康刺史这话,徐钰无奈闭眼。 庄仁泽却是来了精神,小跑近前,望闻问切一样不落,又是切脉又是观舌苔,末了一本正经道:“大人身体很好,就是······” 担心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得罪人,徐钰打断,“大人见谅,我这位弟弟年纪尚浅,虽醉心于医术却多是纸上谈兵无甚实际经验,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哎,无事。”康刺史挥手,“说罢。” 被徐钰轻看本就不大情愿的庄仁泽眼睛瞬间亮晶晶,道:“大人,该泄得火得泄一泄,男人么,总憋着也不好。” “噗咳咳咳······”徐钰、魏景行齐齐喷茶,刘树缩在他两身后,祈祷刺史大人治罪不连坐。 天地间,除了咳嗽别无他声。 徐钰心里痛骂庄仁泽,想着如何圆场,却察觉周围护卫紧绷的气势有一瞬松懈。 康刺史愣怔,好半响才上上下下打量庄仁泽,迟疑道:“你······” “大人放心,我家祖上世代行医,我祖父曾经还是太医呢!”庄仁泽以为大人怀疑他胡诌,立马搬出族谱。 康刺史摇头,“太医若都如你这般心直口快,可不是好事哦。” ······ 直到回到马车上重新启程,庄仁泽还是摸不着头脑,可惜,能跟他商量的两人在另一辆马车上。 刘树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明明喝的是茶,他却像饮了酒,醉得不清。 扯开车帘见他这模样,庄仁泽嫌弃,“加速,赶上徐钰他们。” 他要跟两人合计合计,这刺史大人的大腿到底抱没抱上,他心里着实没底。 遥不可及素未谋面的刺史大人半路拦车请他们喝茶,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诡异! 魏景行也在疑惑,倒是徐钰,觉得摸到了些门道却是不得关窍,始终在门外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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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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