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拉着林潮生坐在竹椅上,说道:“你坐会儿,我去做饭。” 林潮生忙要起身,说道:“我帮你吧!” 陆云川动作强势地将人摁回椅子上,沉默一阵才说道:“等你好了再帮我。” 嗯,也是,自己现在走路都头重脚轻的乱晃悠,这时候还是别帮倒忙了。 林潮生也没坚持,点着头应了。 陆云川最后看了林潮生两眼,转身钻进了灶房。 瞧凶巴巴的主人走了,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二黑转了转眼珠子,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蹭蹭贴到林潮生脚边,往人身上挤。 林潮生撸了两把狗耳朵,伸手道:“握手!” 二黑“汪”了一声,将白爪子塞进林潮生怀里。
第003章 夜半梦话 “吃饭。” 逗狗的林潮生听到灶房里传出陆云川的声音,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然后揉了两把二黑的毛乎狗脸,嘎嘎笑道:“吃饭去了!你饿着吧,傻狗!” 罢了,他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灶房,徒留二黑歪着脑袋傻愣愣望着他跑远的背影。 陆云川真是粗犷又贤惠,只见他已经收拾出桌子凳子,桌上放着两碗清汤面条,也摆好了筷子。 他解了腰上的围布,又把手里盛了漆黑苦汤汁的大碗递过去,“先把药喝了。今天时间太紧,只做了面条,明天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林潮生龇牙咧嘴喝了药,然后两眼放光地看向碗里的面条。 两碗清汤面颇有卖相,手擀的面条盛在清亮的汤里,上头再点缀几颗青嫩嫩的葱子和几片绿油油的烫水小菜,瞧起来很是可口。 林潮生洗了手,笑着坐下去捧碗尝了一大口,然后很给面子地夸赞道:“川哥,你手艺真好!” 这真是出乎意料了。 以林潮生博览群书,阅遍百图的经验,这猎户都是不擅长做饭的。完全没料到陆云川是个看着粗莽的性格,但实则粗活细活他都能干,还干得很好。 陆云川握筷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头也没抬淡淡说道:“吃。” 林潮生夸完立刻又挑着面吃了一口,味道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好,汤清味鲜,面条劲道。哦豁,下面还藏着一个荷包蛋,是溏心的,煮得并不太生,内里澄黄漂亮,鲜嫩爽滑。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吃完了各自碗里的面条。 吃完饭林潮生想要洗碗,毕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实在让人不好意思,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是该分担一些家务的。 结果他刚拿起挡油的围布,还没动手就被陆云川赶了出去,连围布都被他抢了。 “你出去歇着。” 陆云川简言说道,一边说一边抢过围布往腰上系。 嗯,别的不说。这粗野硬汉系着围布做饭洗碗的画面,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看得林潮生心痒痒的。 他刚被推出门就又往屋里挤,说道:“哥,我不洗,我陪你一块儿总成吧,我就坐这儿。” 陆云川捡碗的动作滞了一瞬,但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像是默许了林潮生的动作。 他干活也麻溜,三两下就把碗筷洗干净,又擦了灶台、案板和桌子,还顺手扫了地。 见他洗完,林潮生正打算站起来和他一块儿出去,结果又见陆云川往洗干净的大锅里掺满了水。 林潮生问道:“烧水做什么?” 陆云川头也没抬,答道:“给你洗澡的。” ……哦。 林潮生又坐了回去,看着陆云川往炉膛里生火添柴,他眉目英气,在红通通的火光映衬下也不见柔软两分,但眉眼却更清晰了。林潮生这才发现,陆云川左边眉毛侧有一道寸长的疤痕,横在脸上,将人显得更凶。 不过……还是好看。 眉毛、眼睛、嘴巴都好看,完全生在林潮生的审美点上。 林潮生抹一把并不存在的口水,继续盯着人发呆。 陆云川又添了几把柴,然后起身出门。也不知在外头捣鼓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时手上搭着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的里衣。 林潮生坐得都困了,大晚上也没个娱乐活动,坐得实在无聊,已经脑袋点地开始打瞌睡。 陆云川往他脸上戳了两下,把人给戳醒后才将手里的衣裳塞进他怀里,“你的衣裳又旧又破,先穿我的,过段时间再去镇上买。” 陆云川手劲儿大,偏他自个儿毫无意识,林潮生被他戳得差点栽地上,抱着衣裳懵懵地看着陆云川,两只眼睛都冒着傻气。 陆云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想笑未笑的奇怪表情。 林潮生没看到,他抱着衣裳又开始耷拉眼皮了。 陆云川看他几眼,最后也没再说话,扭过头将烧好的水一瓢一瓢舀进木桶里,提着往外走。 他进进出出好几趟,东西都准备好了才拎着一张小板凳走到林潮生跟前,又伸手把人戳醒。 林潮生:“……啊?” 陆云川:“洗澡。” 林潮生:“哦,对!” 林潮生一拍脑门,立刻抱着衣裳站了起来,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陆云川出了门。 洗澡咋还出门洗?诶,不会要在院子里幕天席地地洗吧? 林潮生心里一通乱琢磨。 但陆云川并没有把他带到院子,而是领着人绕到灶房后面,那后头有一个木板搭的简易棚子,大概两步宽的空间。里面摆着一个足有人高的木质衣架,角落放着满满一桶热水,蒸气上涌,小棚子里全是热气。 陆云川把手里的小板凳放下,然后将林潮生怀里的衣裳抽出挂到了衣架上。 “洗吧,别耽搁久了,怕病。” “这桶是热水,小心烫。那边架的竹管里流的是冷水,这儿有个空桶,自己兑。” “皂荚在衣架板子上,擦身的布巾也搭在衣架上,自己用。” 陆云川说了很多话,似乎将每一桩小事都掰碎了细细说,林潮生盯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忽然就不困了,脑子都清醒了。 满室的热气蒸得他有些脸红。 陆云川说完,最后又望他一眼,转身出了门,还反手将篱笆门也关上了。 林潮生呆了一会儿,篱笆门上下没有封死,各有两拃的空隙,他就透过下端空隙盯着陆云川的脚步走远,步子迈得很快。 呼,洗澡,洗澡。 林潮生拍了拍脸,回神开始舀水兑水,脱衣裳洗澡。 …… 半刻钟后,林潮生穿好干净的里衣裹着棉衣出了洗澡棚子。 他脸色不太好看,这得从他穿衣裳时说起。 之前就发现陆云川的旧棉衣穿在他身上十分宽大,但那毕竟不是贴身的衣物,宽松些也正常。但这回穿了里衣才发现,袖子、裤子都长出好大一截,领口也松垮垮的,若不是林潮生紧紧拽着,只怕得表演一个“老肩巨滑”。 他有这么矮吗?林潮生沉着脸钻进了睡房。 陆云川听到动静扭头看去,看到林潮生后目光闪了闪,又抽了抽嘴角。 林潮生板着脸,拽着襟口喊道:“川哥,你过来一下。” 陆云川皱皱眉,听话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林潮生赶忙靠过去,和他站着比了比。 嗯,真的是矮,就到陆云川的肩膀。 他早怎么没发现! 这算什么?娇妻不过肩? 笑嘻嘻变不嘻嘻,娇妻竟是我自己。 林潮生被“男友睡衣”打击到了,板着脸问:“哥,你瞧我有多高啊?” 陆云川皱着眉退了两步,将林潮生上下打量了一遍,答道:“大概五尺二。” 林潮生瞳孔地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米七三! 好好好,穿越一趟,人缩水了。 痛失一米八身高的林潮生哀嚎一声,满脸痛苦地爬上床,大被蒙过头,装死。 陆云川:“怎么了?” 林潮生埋在被子下摇头,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从底下传了出来,“我现在吃钙片还来得及吗?” 他似自言自语般嘟囔,隔着被子声音也不清晰,陆云川没听清,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见床底下没了闹腾的动静才过去将被子扯了下来,发现这闹脾气的小哥儿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陆云川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正常温度;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嗯,有气。 陆云川放心出了门。 他出门冲了澡,穿了一条亵裤打着赤膊回了睡屋。 盯着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出神,他也不知想到什么,皱着眉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还是身体诚实地上了床,抖开被子躺了进去。 刚睡着没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又听到身边的人开始闹腾。 陆云川一个激灵又吓醒了,赶忙伸手又去摸他的额头。 没问题。 刚松开一口气,就听到被自己半拥在怀里的人突然“嘿嘿嘿”傻笑了起来,又低声喃喃了几句,像是在说梦话。 也不知梦到什么,笑得傻兮兮的。 陆云川:“……” 陆云川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贴上去想要听听他究竟在说什么。 刚贴近,就听到林潮生又嘿嘿嘿笑了两下,说道: “嘿嘿嘿……我终于有媳妇了。” 陆云川:“……” 果然还是觉得……算了,还是睡吧。 陆云川盯了说梦话的林潮生一眼,翻身拥着被子闭了眼睛,没再搭理这烧坏脑子说梦话的夫郎。 …… 次日起床,林潮生发现陆云川看他的表情总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不理解,又似乎是无奈无语,总之就是复杂又奇怪。 林潮生:“?” 什么情况啊,林潮生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对夫郎很无语,但陆云川还是起床熬好药,又做了清粥小菜,最后才喊着林潮生吃早饭。 喝过药吃过早饭,陆云川在院子里砍柴。他大概是嫌林潮生躺过的棺材晦气,给它劈了当柴烧。 陆云川体格儿好,动起来就流满身的汗,初春季节就穿着单衣在院子活动。 林潮生也没好意思继续闲着,抱着劈好的柴收进柴房,一根一根摞得整整齐齐。 忙了一个时辰的家务,砍柴、扫地、洗衣裳,还给后头菜园的青菜小葱浇了水。 忙活完,陆云川不知从哪里提出一只腊兔子。 “你身体太弱了,村医说要好好养养,中午烧兔子吃。” 林潮生盯着那只烟熏得通红的腊兔子,肉质紧实,颜色漂亮,这下是真流口水了。 林潮生哪有不应的,脑袋点入捣蒜:“好好好!” 和他一块儿流口水的还有二黑,这傻狗吐着舌头两眼发光地盯着那只腊兔肉,馋得口涎如淌水。 陆云川瞪去一眼,喝斥道:“自个儿上山找吃的!” 说罢,两只黑毛大狗爬了起来,前后蹿着出了院子,往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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