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公公,你去一趟——罢了,王爷,你与我去一趟首辅府上。” “陛下去做甚,我去就行,你别出宫了!” 李辰轩却已开始叫人来准备给自已换衣服了。 “老师生病,学生看望是应该的。” ———— 秋南亭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身体不舒服,要起来喝药,但怎么都起不来,一双热而厚重的手将自已托起来时,他下意识便往热源靠去。 “哥哥……” 楚羽摸摸他的额头,又看看正在把脉老大夫,“这是不是烧糊涂了?” 老大夫是府里小厮在外面医馆喊来的,本来来首辅府就心里慌张,把脉把到一半还阵仗特别大地进来两个贵人,他也不敢东张西望,闷头把脉。 等这大夫好不容易磕磕巴巴说完诊断,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那位看着年纪不大的公子沉声道:“刘太医,你再把一次。” 这给老大夫吓得瘫坐在地上,兰公公赶紧把人拖开。 刘太医五十好几了,被暗卫一路扛过来,还没喘过来气,赶忙蹲在床边给首辅把脉。 “陛下,确实是发热了,身子并不虚,应是心有郁结,导致肺上虚热了。” “先下去开药吧。” 刘太医喘平了气被两个侍从引出去了。 秋南亭在睡梦中模模糊糊感觉秋宴乾在抱着他喂药,虽然外面的空气凉飕飕的,但是被人圈在怀里却很暖和。 他想攀上去,却被一只手给阻住了,皱了皱眉,委屈地喃喃叫他。 李辰轩黑着脸把秋南亭苍白的手塞进被子里,让楚羽先休息一会儿,自已来看着。 楚羽先出去给人催药去了,李辰轩便用尚还没长开的少年身躯把秋南亭抵住。 秋南亭面色苍白,连唇瓣都浅淡得很,紧闭着眼睛,轻微的晃动根本无法使他醒来。他一心只想再靠秋宴乾近一些,想跟他说对不起,想再多看他两眼,不知不觉间,睫毛就被泪水浸得一缕一缕的。 还以为他忽然变严重了,一直观察着他的李辰轩慌张地摸他的脑门,用湿毛巾擦擦他的脖颈和脸颊。 “老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秋南亭听见模糊的声音,嘴唇一张一合,泪水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滑下来。 李辰轩凑近去听,只能勉强听见咯咯作响的气音。 是他刚刚喊的“哥哥”吗? 李辰轩还从来不知道秋南亭有个哥哥,如果非要对号入座,只有楚羽一人勉强算得上是,可二人还没有熟到会在病中喊对方的程度吧? 还是说这两个人已经背着自已有了很多交流。 在楚羽回京之前? 不等他疑神疑鬼太久,楚羽已经端着药碗进来,想直接灌给秋南亭。 “他现在嘴张不开,别撒到身上了。”李辰轩挡了一下,让有服侍经验的兰公公过来,拿了药喂秋南亭。 折腾了一柱香,一碗汤药才勉强咽下去,不过被帕子擦掉的也不在少数。 跟在后面的刘太医道,药下去了就行,让首辅大人静养一段时间,等安下神来,病自然会好。 “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整天在愁什么呢,还给自已愁病了。”楚羽坐床边看秋南亭的睡颜,眉间硬生生拧出两条扛来,说完又看看李辰轩,“要么陛下,你也回去休息着,放心,这儿有我看着呢。” 李辰轩心说就是你在这儿才更不放心呢,“我们二人在此处对老师恢复也没什么帮助,兰公公留在这儿照看吧,王爷也回去歇着。” “那不成,兰公公留这儿你怎么办。” “那将小春子派来。” “也行。” 就这样,李辰轩顺利把楚羽弄出了首辅府。 好在是正值年关,不理朝政,否则首辅这一病,恐怕会引起不少大臣的不安。李辰轩封锁了消息,反正别的大臣也不知道首辅一个人在府里做什么。 只是下次皇帝见到首辅时,秋南亭人已清减不少,病中818悄悄帮他修复了一下身体,但是情绪上的波动却无法磨灭。 不过好在秋南亭并不是个情绪波动很夸张的人,自已调理了两天便缓了过来,想清楚每个世界都不过是一次单程的旅行,就像做了的梦,醒来就会变成泡沫一样,虽心有惆怅,却没有必要对梦里的事情一直念念不忘。 活在当下,秋南亭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又把李辰轩的黑子堵了个水泄不通。 “老师,你前些日子还在发热,怎么今日脑子还这么好使?”李辰轩挫败地把棋盘里的棋子都捡了回去。 “真正掌握的能力,是不会因为身体状况而产生变化的,陛下还需多加修炼。”秋南亭弯眸一笑,找到了新的乐趣——逗孩子。 恢复过来的秋南亭重新梳理了自已的任务,打算一边沿着任务的字眼做,一边把这个世界当作自已本来的世界,自已自会在暗中辅助皇帝一步步成长起来。 下定决心的他豁然开朗,每天仍是乐呵呵给小皇帝上些“艺术班”,只是不经意间给他点拨一下,或是见他情绪不佳予以安慰,或是见他有所苦恼帮着纾解,总之就这样带着小孩子过了七年。 这七年里,蛮夷还算老实,楚羽回去守了两年,见边界线干净了好些日子,便带了几个家里的弟妹,打包送来京城给皇帝做伴读。 这倒是忙到了秋南亭,最小的孩子才五岁,他恨不得天天追在身后,可在别的小孩子身边待久了,皇帝又觉得他这个老师做得不到位,硬要让他单独给自已上课。 秋南亭只好又研究了一下自已现代学过的高等数学,跟李辰轩好生掰扯了几年,也算是任务的一环了。 待到小皇帝已长成秋南亭死前的岁数,秋南亭才恍惚感觉到,原来自已又在另一个梦里待了这么久。 夜晚的御花园,宁静而神秘。馥郁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如丝如缕,沁人心脾。月光如银,洒在花丛间,仿佛披上了一层薄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在月下赏花,感受着花香与月光的交融,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而在这仙境般的地方,三个人正坐在石凳上吃着烤肉。 七年时间没在楚羽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鼓囊囊的手臂快速给烤兔烤鸡翻着面,往上面撒上从西域来的香料,好不香辣扑鼻。 身形不知不觉间变得高大的帝王斜倚在石桌边上,将寿面往秋南亭面前推,顺手摸了一下他的手指,还好,温热的。 “老师,好不容易给你过次生辰,寿面可别忘了吃。” 秋南亭嘴角噙笑,拿起筷子先低头把碗里一根长长的面条吃完。他前些年落下了病根,身体时常调养着,但一到换季便容易风寒,他的生辰恰在三月,春风稍凉一些,就在床上下不来了。 今年好容易身体养好了不少,三月份晚上都敢在屋外歇着了。 “陛下可满意?” 那个曾经十六岁的少年,如今已长成一位俊美的青年。秋南亭的清丽模样被时光捻磨得更加舒展,如同春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柔和;他的肌肤还跟孩子似的白皙如雪,在月光下映着淡淡的光泽。 在猜忌首辅与西南王的这些年里,最让李辰轩放松的,就是摒弃一切,只看着秋南亭的时候。 那双眼睛明明是圆圆的,按理来说会显得幼稚可爱,可他偏爱笑,笑起来眼尾却往上飘,像钩子一般,说有些惑人,可那周身清朗的气质又不似作假。他的外表果真与他的行为一样矛盾。 “我说你俩可真是,非背着那些小孩儿吃烤肉,这么多肉你俩吃得完么?”楚羽在一旁哼哧哼哧烤肉,看二人优哉游哉坐着闲聊,恨不得把肉飞他们脸上。 “我们二人自然吃不了,所以这不是特意邀请王爷也来吃些么?”秋南亭笑着蹲到火边,顺手把架子上的大串肉翻了个面,身后李辰轩走来把他手拽了回来。 “也不怕烫着。” “你们是叫我来吃的还是来烤的自已清楚,兰公公和小春子呢,怎么不让他们来烤。” 李辰轩闻言平平道:“兰公公去给楚杰洗澡去了,小春子在给楚金、楚良、楚通讲睡前故事。” “因为我们的人被你们楚家征用了,所以只好也征用你们楚家人了。”秋南亭被火光照亮的笑靥愈发灿烂。 李辰轩隔着布巾拿了两串小一些的兔肉,放嘴边试了试温度,递给秋南亭。 “来,寿星先吃。” “臣不敢,还是陛下先吃吧。” “老师嫌弃朕碰过了?” 秋南亭被道德绑架,不得已接过,“那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烤肉本就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李辰轩看着他一口咬下去,滋滋冒油,下意识吞咽。 酥脆的外皮与柔嫩的兔肉相互交融,口感绝佳。每一块兔肉都被烤得恰到好处,外酥里嫩。特别是香料的独特口味在唇舌间弥漫开来,刺激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回味无穷。 “嗯嗯,还是王爷会烤,宫里御厨用的这个香料总是差些味道。”秋南亭从前没怎么接触过西域的辣椒孜然之类,因为那会儿这还是很珍稀的贸易品,上一世颇感兴趣,可因为身体不好,秋宴乾担心他胃受不了,并不经常让他吃。 来这儿终于解了馋,秋南亭一连吃了好几串。 只是不如楚羽那般大块大块往嘴里塞,秋南亭还是吃得颇为克制。 本想给他擦个嘴的李辰轩,侧头只能看见秋南亭侧颜里微肿的殷红唇瓣。 这些日子,李辰轩打消了对秋南亭和楚羽或有过度深交的怀疑,因为楚羽回西南的两三年,所有的通信都是直接通往宫里,任凭李辰轩派多少人查探,也未发现楚羽给秋南亭发了什么私信,同样的,秋南亭也只在李辰轩要回复的信里顺便问候几句。 李辰轩看着秋南亭的嘴巴出神,忽听见楚羽问:“你今年二十三了,还不看亲事?你知道我那些姨娘都开始把你惦记上了。” 一张手帕过来粗暴地擦了擦秋南亭本就干净的嘴唇,皇帝粗声粗气地问道:“那些人都是你父亲的妾室了,还惦记他作甚?”
第31章 首辅的皇帝养成计划(9) “害,人家总有族亲的嘛,要是攀上首辅,啧啧,那不得鸡犬升天。”楚羽咋咂嘴,还是觉得烤鸡更合胃口,男女之事,他是不想管的。况且在战场上待惯了,不想有个牵绊,搞得人心神不宁的。 秋南亭正捂着被擦疼的嘴唇莫名其妙,忽好奇道:“她们竟然不怕我?” 楚羽故作讶然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这清清秀秀的,只有讨人喜欢的份,有什么好怕的?都该怕那位吧。”楚羽下巴点点皇帝,这小孩儿越长大就越不爱作表情。 “陛下也快及冠了,硬是没听见哪个大臣说要给陛下选个秀的。” 秋南亭汗颜,那还不是因为自已现在还独掌着大权呢,大多数大臣都心知肚明,怎么会把自已女儿送进宫里“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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