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抬手,以周子渊看不清的方式再敲了几下。帝国高度机械化,哪怕机关设计,也多用指纹瞳孔或是心跳作开关,鲜少见如此这般的。 倒不失为一避人耳目的妙招。 墙角边的地面缓缓透出一个缺口,竟是渐渐组成台阶,段淬珩轻轻咳嗽着,却是风度极佳地躬身作个揖:“请。” 他二人随长阶而下,下头越走越宽,尽头居然是一片巨大的绿种植棚,里头亮着灯,周围种植着花草,中间的棋桌上摆着一副残局。的确是个伺弄花草的好地方。 段淬珩随手将棋拨乱,边上两把椅子循声浮现:“东宫耳目众多,能清的清了,剩下的动不得。昨日新婚,我尚有由头遣散旁人。今日,逼不得已,只能邀你在此,见笑了。” “竟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机关术也有涉及。” “碰不得机甲,只能找些歪门邪道。”太子说起这事也未见悲伤,仿佛谈论的是他人之事。 “机甲,真没办法了吗?” “哦,周郎有何妙计?”段淬珩拿他同百万年前的古中国同宗开玩笑。 周子渊道:“我自是比不上周公瑾,只是殿下若能建一个并非用精神力驱动的机甲,或可一试。” 段淬珩淡淡点头,接着问:“不妨猜猜我今日找你聊何事。” “未来半个月的朝廷动向?”周子渊想了想,“家父自然会跟我交代。” “算是一件,但不紧急。”段淬珩坐得随意懒散,额发半散,手轻微敲着棋盘,不时仍咳嗽一声。但他面上神情,反倒比之前任何一刻,都更像一位天命所归,贵气逼人的太子。 周子渊想了想,也笑了:“是今日突然允你我一同出宫,以及派来的那几个侍卫?” ---- 太子展现了一下自己(1/?)的实力 今天没了,明天再说
第7章 07 彩头
“父皇目的不必多说,而那几个侍卫,虽隶属锦衣卫,但路途上多状况,本来做掉也不难。” 放他们出宫又携侍卫,自然是为了监视两人相处,太子有何妙招去惹配御赐机甲的锦衣卫,倒是很让周子渊感兴趣。 “倒是想知道太子有什么简单的方法。” “借力打力而已,看我不顺眼的,不止帝后。”太子轻描淡写,本在讲自己腹背受敌,面上却还带着点笑。 “本来不难,但是?”周子渊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还记得临安星顾氏吗?”那算是顾家旁系,百年来,与主星顾氏,虽有牵连,本已不再那么相亲。三年前因获罪,家主嫡系处死,其余人被贬为庶民。 “侍卫里未见有顾家人。” “有顾氏庶子之女,顾氏那位早早嫁去了宋家。据传顾氏嫡系横死当日,甚至未为他们殓尸,反而出席一场交响乐演奏会。”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或许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呢。” 段淬珩听他说这话,只说了句:“周公子自然还是周家人。” 周子渊避开这话,问:“哪个宋家?” “临安知府。”太子道,“年前给父皇送荔枝果的那位。 这位知府十分出名,原因简单,常年给皇帝递折子都是为了报告什么农作物熟了,有何特产,有何杂交种,给皇帝承上来。 临安这名字本借自北宋沦亡后南宋都府名,不少御史上书说过寓意并不详,还望改名,经他那么一闹,倒显得活泼些。 周子渊回忆他方才见的那道名单,八人名字轮了一遍,问,宋澄絮? 段淬珩点头:“早听闻周公子过目不忘,并非虚谈。” “殿下觉得来者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不好说,我母家与临安顾氏这一代并无深交,那件事除了敲山震虎外,于顾家没有实际损失。但宋家作为临安郡望,从来善文政,鲜少有入伍,更别说进锦衣卫。” 当今锦衣卫掌卫事,正是程皇后之兄程凯。 “你疑心宋家已经站队了?” “也疑心临安顾家那桩看起来证据确凿的案子,有人还有话跟我说。” 段淬珩执棋,垂眸盯着眼前的棋盘:“但我本就是闲散人,不谙世事,不理朝政,若是喊我主持正义,恐怕还得太子妃稍加安抚。” 太子妃道:“愿为太子解忧。” 太子看向他:“除此之外,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周子渊略略一想,顺着太子的话往下说:“宋家这些年并无子弟入朝堂,远在临安。我在政经学院上学时,倒见过一两个宋家人,但毕业也就回临安,并不愿久留。军事系,确实不知道。” 太子说:“不如去问问我四弟?” 他的四弟,程皇后之子,机甲系杰出毕业生,和周子渊同级。两人在入学典礼各自为两个学院新生代表,毕业时同样作为优秀学生发言。 他这话语气仍平淡,周子渊却不知如何品尝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当下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在吃些什么飞醋。” 太子手上的黑棋落到棋盘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开玩笑罢了。锦衣卫档案入职即由民政部封锁,我四弟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民政部?”周子渊出声。 “周公子可有人?” “有倒是有。”周子渊笑笑,“我家同张家交好,太子可别说自己不知道。” “那便劳烦了。”段淬珩点点头。 “交好倒交好,消息也能查,但查的动作,会不会让旁人发觉,可不好说。” “无妨。父皇没派自己的御前侍卫,反倒从程凯手里把宋澄絮送到我面前,本就存着想让我和皇后斗法的心思。毕竟临安顾家那案子,有人办得着实急了些。”他咳嗽一声,接着说下去,“他想借程家手除你我,同样想借还没全败的周家挫挫他们锐气。至于你,说到底是周家嫡系长子,周公爵世子,就此认命当个内命夫,不做点什么,反而惹人生疑。”段淬珩笑笑,“这个道理,周公子同样可别说不知道。” 上辈子从未听太子殿下说这么多话的周子渊听到便笑:“又是借力打力吗?倒是父子同心。” 段淬珩又下了一颗白棋:“若是同心,何至于此。” 他回过头来:“揣摩圣心,以求多苟延残喘一刻罢了。” 周子渊凝神去看那棋盘,随手落颗黑子。 “周公子好棋艺。”段淬珩同他笑,“还以为你只擅象棋。” “略有涉及。” 两人不动声色地下棋,段淬珩最后一笑:“我输了,周公子胜了半子。” 接手时本就白棋劣势,太子最后能只输他半子,已经算是力挽狂澜。但周子渊自然没提这事。 “既赢了,可有什么彩头?”周子渊随意点点棋盘。 “想要什么?” 周子渊问:“什么都可以吗?” 段淬珩答:“能力之内。” “我并不知道夫君能力有多大。” 段淬珩伸手再将棋盘抚乱:“如你所见,两手空空,一个废物。” 周子渊同他一起收拾棋子:“倒没那么复杂,只是想问。” 他话音到此停顿,太子抬头,两人恰好同时要去拾同一颗棋子,指尖相触,段淬珩体温仍然偏冷。 他抬头看着太子殿下:“你的病到底如何了,八岁入宫时,明明看起来分外健康,到底是何时病的,可别说自八岁起你就开始用这药。” 段淬珩的手先收回来,他把最后一颗白棋收好,问:“彩头就要这个?” “殿下可愿回答?” “周公子问了两个问题,一是我病况如何,二是我何时生病,想让我回答哪个呢?” “我以为两者差别不大。”周子渊把黑子棋盒垒上去,“夫君不愿给我行个方便,两个都答了吗?” “太子妃选一个吧。” 周子渊叹了口气:“病况如何?” “尚可,不使用精神力,尽力当个废人,活到帝国平均寿数不是问题。”段淬珩平静回答,“肯定能活到我们合作结束或是一同赴死之时。” “精神力?”周子渊问。 “我这病,和精神力确实有些关系,但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段淬珩起身,“回去吧,太子虽病弱,总不能每日睡到午后仍不起床。” “新婚,在床上颠鸾倒凤,又有何妨?” “周公子怕是忘了,太子和太子妃是一对貌合神离,勉强维持的倒霉蛋。”段淬珩答,“回去后还是分房睡,如何?” 周子渊同他往外走,偏偏仍在问:“太子的精神力,真的是D吗?” ---- 本文很混搭,知府在这算是一星之长,类今日省长。明朝有锦衣卫,清朝设御前侍卫,本来是一个东西。但我的设定里锦衣卫掌卫事有任命权。但御前侍卫则完全由皇帝挑选任命,更少更精。皇帝派给他俩的侍卫隶属锦衣卫。 以后经常会有瞎编,政斗更是看看就好,幼稚至极,不用深究,主要为了谈恋爱。 多和我说话多和我说话多和我说话🥹
第8章 08 嗜酸
新婚第四日,太子又病重了,这并非件新奇事。宫里人都知道,太子若不病重那么三次,一月就不算完整。东宫人也都知道,太子妃原本同太子新婚第二日就分房,但太子一病,又不得不勉强搬回去循旧例照看。可怜太子妃分明是簪缨世家嫡长子,日后多半能袭爵,这下只能陪着这地位岌岌可危的太子在宫里耗着。但士族出身,果然好脾气,见人温言笑语。 吟霜进来送药,顺带绘声绘色报告自己听来的消息。 她本进不来内室,但偏生太子的药太有讲究,太医院下方,由御膳房专门的人熬好,太子服药前一分钟得再让手熟之人再激光加热一遍。东宫无人会,太子又病重,只能由她送到房里。 周子渊本在暗处用昭越读杂记,此时带着笑抬头:“吟霜姑娘说笑了。” 上辈子周子渊也见过她,她往东宫送些甜品和汤药时,他们打过许多次照面,她还问过他这些味道如何。本以为只是个专职甜品的普通宫女,这时候同段淬珩说话,倒是很熟悉。 吟霜像是才注意到他,一时差点没端稳碗,随即瞟了眼段淬珩,后者半躺在床上,随意点点头,漫不经心道:“说得也没错。” 吟霜撇撇嘴,把药递过去:“快些喝了,我一会儿还有菜要做。” 段淬珩接过,低头喝一口,面色未变:“黄连加多了。” “苦口利心,我还没抱怨你一个月病三次,每次三天,清驰忙着熬药,他的菜又要我做这事呢。” “有带些蜜饯一类的吗,太子似乎喜甜,喝完含一片或许会好些。”周子渊抬头。 “哈哈,他才不爱吃甜的呢,吃个奶油蛋糕要他的命一样。他这人,小时候就偏爱吃些酸的,什么李子,青梅,山楂。”吟霜讲,“我们一起喝个奶茶,他加的少糖,都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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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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