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不得妄动凡心。 偏这红尘最是醉人,凡心经不住勾引。 风雪明月夜,烛光烟火下,情如风起。
第21章 心如明镜 啪! 皇后这一巴掌半点也没收着力,将太子的脸打偏过去,只是她大约还有些分寸,手上脱了护甲,也没戴任何首饰,免得新年期间太子脸上还带着伤的事传出去,有失脸面。 “你去处理收尾,就是这么收尾的?” “该去的人跑了,你看不过去,实在不想本宫计划落空,所以自己上了?” “太子,军营里配种的马,有时都还需要药物发情,你比它还厉害,什么也不需要,自己就能完成任务。” 饶是殿内只有他们两人太子也被这短短几句话说得脸色又红又白。 “母后,儿臣知错。” 他乖乖跪在地上。 皇后冷冷道:“既然知错,那就自己将错误修正,守在秋芜殿外的人,本宫已经解决了,至于柳昭仪,你自己处置。” 太子自然知道皇后口中的处置是什么意思,犹犹豫豫道:“好歹是父皇的妃子,出了事,总不好交代吧?” “他的妃子数不过来,难道每个都要交代?” “你若是连柳昭仪都处理不了,本宫很难相信,你能做好其他事。” 太子大约也知道,自己这回错了,见皇后这般坚持,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见状,皇后才勉强缓和面色,伸手抚过太子面颊,面带关心,“疼不疼?有点红,等会儿回去让人敷敷,好好上药。” 几步随意的关怀,太子却听得心中一酸,忍着委屈道:“不疼,儿臣知道母后是为我好。” “既然知道,就要好好听话。” 太子点头应下。 等太子走后,皇后才面沉如水。 “这种蠢货,怎么会是姐姐的孩子。” * 也不知宁悬明的嘴是开了光,还是越青君给他的主角光环太过闪瞎眼,翌日醒来,越青君就感觉头痛欲裂,昏昏沉沉,浑身无力。 都不用请大夫,越青君也知道自己是病了。 府中上下纷纷惊动,风寒在此时可是极重的病,致死率很高。 吕言去宫中请值班的御医,宁悬明坐在床边,给越青君喂粥,“昨夜就该早些休息,多吹了阵风,果然就发热了。” 越青君此时虽是比寻常还要虚弱,却还能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跟宁悬明说话。 “我却觉得,那阵风吹得值得,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不是每一次,都正好有那样恰到好处的风。” 宁悬明喂粥的动作微顿,眸光动了动,好笑道:“人还病着,就别跟我拉东扯西了,再吃几口,多睡会儿,御医就来了。” 越青君笑了笑,歉声道:“原本请你来府上是让人伺候的,如今却是反过来,倒让你尽照顾我了。” 宁悬明面色不变,“我本就是你的臣属,伺候你也是理所应当。” 越青君努力睁了睁眼睛,却仍只觉得眼前人眉目不甚清晰,“悬明并非我的臣属。” “你是我想要以我所拥有的一切相送,都觉得委屈了的人。” 宁悬明放下碗,给他盖好被子,将越青君的手塞回被子里时,触碰到那手背上微微肿起来的牙印,动作顿了顿,片刻后,才收回手。 “殿下还是省点力气,一会儿还得喝药。” 越青君扯着唇角浅浅一笑,闭上眼睛。 宁悬明出了房门,回头静静看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宁郎中,御医请来了。” 吕言面上带着汗珠,显然走得很急。 御医跟在身后,双唇被冻得发白,却还是向宁悬明拱手,“不知病人在何处?” 宁悬明推门领着御医进去。 待到御医也诊完脉了,宁悬明:“殿下情况如何?” 御医叹了口气,“近日才吃了损伤身体的药,还未补回来,又染了风寒,这风寒怕是要十天半月才能好,且在这之后,也要喝上一段时间补药,固本培元。” “有劳御医了,您请这边开药。”宁悬明给了赏银,让人带他去隔壁。 待到屋内只有自己,宁悬明方才走到床边,他今日本是一早便要走的,却没想到被越青君猝不及防的一病给留了下来,如今越青君这里要病上十天半个月,莫不是他也要待上十天半月? 不知何时,床上的越青君已然睡去,宁悬明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得再热点都能煮鸡蛋。 轻叹一声,指节敲了下对方额头,“快些好起来吧。” 越青君醒来时,天色都暗了。 下人伺候他起身喝药,越青君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都没见着人。 “宁郎君呢?” “郎君守了殿下一日,方才刚回房歇下。” 越青君指腹轻轻摩挲,病中的大脑让他一时也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 “把吕言叫过来。” 吕言来时,正见到越青君喝完药,看样子是比今日白天好上许多。 “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吕言低着头道:“绿珠的尸身被人从湖里发现,以溺亡结案,无人大肆宣扬,若非奴婢是明镜宫人,只怕也不知内情。” 越青君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感伤。 “绿珠虽加害于我,但到底主仆一场,将她的尸身收捡,找个地方安葬了吧。” 吕言、吕言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连给自己下药的人都能发善心,这位殿下究竟是有多少善心无处安放? 当初发现自己接济梁公公,不仅没有处罚,甚至还给他假期,根本就不是什么想要拿捏他,而是他本就是这样以德报怨的圣人吧? 至于金叶子,比起越青君运筹帷幄,他更相信这就是巧合。 或许,这位六殿下恰好记起之前太子送了金叶子而已。 所以,昨夜自己救人,还是救错了吧? 宁悬明在休息,越青君自然不会打扰,但是接连两日,越青君醒来时,宁悬明要么累,要么忙,在他睡时却会来看自己,越青君想不察觉都难。 今日身体渐好,可以下床走动。 他悄悄来到宁悬明的房间,进门便见到对方正在写写画画,也不知在弄什么。 越青君悄然走近,然而还不等他靠近,宁悬明便放下笔。 “殿下何时也学会未经允许便入他人房间?” 越青君看了看桌面,没见到镜子:“悬明如何发现的?” 宁悬明侧头看他,笔头指了指自己鼻子,“不必用眼睛看,殿下进屋后,清苦药香便传了过来。” 越青君失笑,“看来日后出门还要先熏香。” 宁悬明:“便是有熏香,也未必能遮盖药味。” “殿下还是好好养身子,不必喝药,自然也不会有药味。” 越青君轻叹一声,“我自小母妃早逝,至今无妻无妾,悬明却让我体会了一遭有人管束的感觉……” 宁悬明:……明白了,这是嫌他说多了。 越青君:“实在让人沉迷。” 宁悬明:“……” 还不如嫌他呢。 “殿下为何喜欢佛法?” 越青君沉默片刻后道:“说来也不怕你耻笑,最开始学习佛法,不过是为了活命。” “当时只觉得它晦涩难懂,并不喜欢。” “后来……佛法成了我逃避现实的工具。” 越青君看着宁悬明,双目诚挚,“早说我不如悬明远矣,悬明即便身处民间,水火之中,也不曾动摇心智,而我,在遇到你之前,却从来只是想偏安一隅,明哲保身之人,” 宁悬明忽然想起,曾经越青君确实这般夸过自己,只是那时他只当是越青君嘴甜,却原来越青君便是自己口中那等有能力,却不曾站出来的人。 从前看似过分玩笑的夸赞,竟句句出自真心。 宁悬明微微错开眼,避开越青君眼中的真诚与喜爱。 太过热烈的光芒,容易将人刺伤。 “那这么看来,我准备送给殿下的东西,倒是有些不合时宜了。”宁悬明道。 越青君来了兴致,“悬明这两日一直忙,就是为我准备礼物?” 宁悬明点头,“是也不是。” 越青君视线落在他面前书桌上,“就是它?我可否瞧瞧?” 宁悬明让开。 越青君将桌上那本瞧着并不算厚的书拿起来,见书封上写着般若波罗蜜心经。 “觉得我喜欢佛法?所以送佛经给我?” 宁悬明眼眸微转,微不可察扯了下唇角,“这本佛经是我以前机缘巧合下从一位高僧那里得来的。” “高僧从前是奢侈靡费、风流浪荡的世家子,一朝顿悟后遁入空门,主修心境无欲无求。” 越青君脑中已经有了那人名字,但他还是不解宁悬明送这本佛经意义为何。 “御医说你又是吃了不该吃的药,又是生了不该生的病,身体吃不消,需要修身养性,好好补补,切忌妄动欲念。” “佛经送你,没事的时候翻一翻,抄一抄,亲测有效。” 说罢,宁悬明不去看越青君脸色,背着手悠悠出了门。 眼角余光却稍稍留意,在窥见越青君表情时,唇角微微扬起。 越青君:“……” 他低头看着手中佛经,一时无语。 不过片刻,却是眉眼又染上笑意。 亲测有效? 如何亲测? 为何亲测? 是那日烟花明艳绚烂,最动人心? 还是未曾言明的礼物太合心意,不知如何处理? 虽未恋红尘,却也知红尘之美,无与伦比。 人已经不在,桌上抄的佛经却还留有未干的墨迹。 白纸上的字字句句,仿佛将那人写时的模样绘于眼前。 提笔蘸墨定心,落字行书安情。 越青君将桌上纸张拾起,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最后定格在宁悬明走时转开的眼眸上。 忽而莞尔一笑。 宿命相识在前,深夜剖心在后。 半年时间化点滴,终在此时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他终究舍不得我。
第22章 如夫人 柳昭仪一病不起,一连几日不能见人,之后更是直接重病,药石无医。 皇后担心打扰到节日喜庆,因而将事情压下,未曾宣扬,却禀告给了章和帝。 章和帝听闻爱妃病了,却没提半句要去柳昭仪宫中探病的意思,只挥挥手道:“尚在年节,医官紧缺,爱妃这病的不是时候啊,罢了,多送些药材去爱妃宫中,希望爱妃能尽快康复。” “老六病了,爱妃也病了,看来这时节正易生病。” 张忠海立即在旁边道:“奴婢已经请姚老御医进宫,就住在宫中,以便陛下随时传唤。” 章和帝面上当即带上了笑容,满意地看了张忠海一眼,“朕就知道,你办事向来周到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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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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