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官差不由分说将戚明漆架起来,半拖半拽地穿过狭长的甬道。 戚明漆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不会说话,没法跟人求饶,等会儿只把人的腿抱着能行吗? 能行吧。戚明漆安慰自己想着。 进了那间大堂,官差们将戚明漆朝冰冷的地面上一丢,分别在他身后几步的距离处,立定站好。 戚明漆抬头,一眼看见台阶上的案桌前,站着一个人。从他那个角度望过去,只见得到对方穿着一双锦靴,看起来身份必然不普通。 戚明漆没多想,刚一被放开,就用尽全力朝台阶上扑了过去,抱住那位“大人”的腿,死死地扒着裤子,啊啊呜呜的,似乎想求饶。 管他大爷的,求不了饶,让这位官老爷踹他一脚,他就装死。 当戚明漆这么想着时,头顶忽然落下熟悉的闷笑声: “哎哎,我怎么说来着?你就是想打我亵裤主意,还嘴硬不肯承认。” 戚明漆:……???!!!
第17章 戚明漆还扒着人家裤子,此时此刻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最想问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另一个是“谁他妈想打你亵裤的主意?!”。 很显然,他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 戚明漆瞪大了眼睛,抬头跟厌对视着,回不过神来,厌稍微俯身,用修长手指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站直。 身后两名官差朝厌行礼:“殿下,是否需要将人直接送到您宫里?” 什么?送宫里……戚明漆好像明白了什么。 敢情厌过来,就是来捞用在“观血礼”的囚犯,刚好把他给捞着了? 厌却示意二人下去:“我有事审问他。” 待到两名官差离开,戚明漆这才将厌打量一番,发现他今日穿着偏正式,不像先前放浪不羁,全身上下就一件单衣、一条裤子,披头散发、鞋也不穿。 这会儿不但好好穿着鞋,身上华服看起来也非常端庄,漆黑长发以簪子束起,看着就是位十分标致俊美的贵族公子,只是肤色不正常的苍白,眉眼间那股邪异看着依然明显。 厌走到案桌后坐下,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又用那种偏着头的姿势,望向站在面前的戚明漆。 戚明漆冲他比划:你为什么在这儿? 厌眨了眨眼眼睛:“我来上衙啊。” 戚明漆露出吃惊的神色。穿来书里的这段时间,他总是时不时就被厌逮住,这也就导致他产生了某种误会——厌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 没想到,这人还要上班的? 厌道:“你是不是在想,这人竟然还会干正事?” 戚明漆将头扭向一边,掩饰被看穿的心虚。 “并不是经常都有需要处死的犯错宫人,人手难免不够。”厌捏住墨条,在砚台中研磨着,“所以皇帝早先给了我点进出刑部的权力,方便我提人。” 戚明漆了然点点头,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厌要如何处置他。 仿佛又一次看穿戚明漆在想什么,厌露出点似笑非笑神色:“正好来瞧瞧,‘勾引’我的到底是什么货色。” 戚明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到这个,戚明漆都觉得又气又好笑,但他还不至于将自己身处此地的锅,不讲道地全往厌身上推。 今日厌如果没出现在书库,没准他就被那位大皇子秘密处了。 戚明漆用手比划:那些人瞎说的。 厌却不以为然:“哦?但我怎么觉得,我确实被‘勾引’到了呢。” 戚明漆:……不好,他又要发神经了! 厌抬起头,笑着道:“你看,我这不是就来了么,这何尝不是一种勾引成功?” 戚明漆:行,你逻辑满分,你赢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厌会放了他么? 戚明漆抱着侥幸的心思想,要是厌真的顺顺当当放了他,男神应该就不用为了救他耗费心力了。 紧接着,厌下一句道:“哎,但是呢,我又不能就这么把你放了。本来就在禁足期,要是还私放犯人,叫皇帝知道,那我就要遭殃了。” 他的口气倒是显得惋惜,只不过人看着欠欠的。 戚明漆磨了磨牙,继续用手比划:那你要对我做什么? 厌微笑起来:“做什么……当然是,要好好‘审问’你了。” 他抬手,朝戚明漆手腕伸去。戚明漆感觉皮肤一凉,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根铁链在手中,一端的枷锁正好拷在他手上。 不等戚明漆反应过来,厌便站起身,以铁链拉扯着戚明漆朝旁侧走动,那方除了刑架以外,墙上还挂满了各种常见的刑具,上面隐约可见斑驳的陈年血迹。 戚明漆有点被吓着了,他反向扯了扯铁链,朝厌发出一声质问:“呜?!” 厌却拉着铁链,将戚明漆拖到自己面前来,投下一片刚好将戚明漆笼罩住的阴影。他低下头,一只手捏着戚明漆的脸,另一只手在戚明漆后脑摸了摸,仿佛在安慰自己心爱的小动物。 虽然动作温柔,但他微笑的样子却如同嗜血修罗,眼神里也隐隐透出一种危险来。 戚明漆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在《诸天星命》这本小说中,男二是一个癫狂绝倒、邪异乖戾的角色。 因得受自化自在密教血饲以及秘术洗礼,他被兵主血毒侵蚀,渐渐地偏离常人、很多时候都会失去智,从不按常出牌,疯癫自如,丝毫不在乎世人眼光。 戚明漆想,他怎么会因为最近的厌看起来好说话,就忘记了这件事呢。 忘记他是一个古怪、难以捉摸的狠角色。 那种熟悉的害怕再一次浮上心头,戚明漆被唤起那天挨杖刑的记忆,还有台阶下不辨人形的一团团血肉,浓郁散不开的血腥味。 戚明漆死命地拉扯自己被制住的那只手,甩开脑袋,从厌的手下挣脱出来,眼神警惕地盯着他,目光看起来冰冷而疏离。 这让厌想到了最开始遇见戚明漆的时候,他也总是露出这种眼神,警惕的、不信任的,紧紧盯着厌的一举一动,只要厌伸过手去,他就会炸毛,或者逃走。 厌感到了一阵烦闷和怒意。 为什么,明明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要用这种眼神看他,为什么到了现在,一切都好像还跟最开始差不多?为什么,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发狠地拽过铁链,将戚明漆拉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他身上。 厌只用一只手,就将戚明漆双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把人按在刑架前,将铁链另一端绕上刑架,紧紧地绕了好几圈,然后收紧。 戚明漆不安分地乱动,但他搏不过厌,他惊恐地发现,同作为男人,他两只手使力,都掀不动厌制住他的一只手。 厌将他面朝刑架地压住,跟着低头,凑到戚明漆耳边,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指望着南质子?” 戚明漆心下一惊,只听厌又道:“指望他会来,将你救出去。” 戚明漆定了定心神,偏过头,鼻尖几乎贴近厌的眼睫毛。他眼神坚定,带着几乎难以动摇的信念,用力点了点头。 他一定会来救我。厌知道,戚明漆想说的是这样的话。 厌感到了熟悉的妒意。 他低声笑了起来,胸膛因为发笑微微颤抖着,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他甚至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隐约透出一种癫狂和肆意,听起来让人心惊胆颤。 原来是真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厌一边笑自己,认不清自己是个怪物、疯子的事实,还在期待能跟别人一样,得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一边又笑戚明漆可怜,期待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来救他。 厌笑了好久,直到笑够了,他才慢慢收住笑声,跟戚明漆道:“南质子不会来的,你信么?” 戚明漆当然不信,他有些气恼地瞪着厌,想,厌肯定是想离间他和男神。 这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嘛,男神明明答应过,会来救他出来,他还是男神的“福星”呢,怎么可能不来救他。 厌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行,那我再帮你助推一把。” 戚明漆不明白他说的“助推”是什么意思,只见厌侧过头,朝门外喊道:“黎云。” 黎云低着头走进来,沉默地朝厌行过礼。 厌朝他道:“你去跟南质子说,我把哑巴扒了一层皮,你问他,来不来。” 黎云:“……” 黎云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果然,扮演坏人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轮到他了么。 但他只要听从厌的命令,默默地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戚明漆听着厌对黎云说的话,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惊恐地望着厌,心想不会真的要将他扒掉一层皮吧。 听起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厌看着他害怕的眼神,忍不住地笑了:“你看什么?不会觉得我是闹着玩的吧?我说过的事情,当然会做到。” 他捞起刑架上的铁链,慢条斯地抓着戚明漆另一只手,将人给绑了上去,双腿也用再一根铁链紧紧地捆在刑架上。 这样,戚明漆就以面朝刑架、背对着厌的姿势,完完全全地跟刑架贴合在一起。 戚明漆试图扭头去看厌,但视野范围被剥夺了不少,他看不到厌在他身后做什么。 片刻后,戚明漆听见身后响起“蹭”的抽刀声,接着,那把明晃晃的刀从侧面伸过来,在他眼前晃了一圈。 戚明漆惊出一身冷汗,他望着锋利的刀刃,刀面倒映出他恐惧的眼神,信了厌说的是真的。 真的会给他扒一层皮下来。 他感到害怕,开始后悔,后悔不该惹这个疯子。 厌扯住戚明漆的衣服后领,用那把刀勾过腰带,手一扬给他切开了,紧接着顺手就把衣服扒了下来,褪至腰间,露出整片后背。 戚明漆像是被吓到,即便被铁链死死绑住,他也拼了命挣扎,很快就让粗粝铁链磨破双手手腕,渗出些许血丝。 “动什么动!” 厌不耐烦地说了句,伸手狠狠拍在戚明漆白皙的后背,很快就将后背皮肤拍得发红。 戚明漆忽然想到,菜市场上那些屠宰牲畜的人,好像在扒皮之前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用力在动物身上拍几下,将紧实的皮肉拍得松软,方便将皮剥下来。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喉咙里一哽,发出一声不明显的“咕”,感觉眼前模糊得厉害,眼角好像也有些濡湿。 厌却没有发现他的这些变化,拎着刀转身走向案桌,“啪”的一声将刀拍在桌上,坐了下来。 厌冷冷地道:“先放过你一会儿,这把刀不锋利,等我磨过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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