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真的拿起刀,在案桌边缘蹭了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戚明漆听来,就是死亡催命音。 戚明漆挣扎得没那么厉害了,他绝望着,额头贴在刑架上,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厌将那把刀磨了几下,然后—— 丢到一边,拿起毛笔,开始画画。
第18章 厌拿了毛笔,蘸着刚研磨好的松烟墨,抬头望了望戚明漆后背皮肤上的线条,比对着在面前白纸上勾画。 正好刚把戚明漆后背皮肤拍红了,他背上那些线条更为明显地浮现出来,让厌可以看得更加清晰。 差不多快要画完时,厌忽然发现,戚明漆埋着头,肩膀却在微微抽动。他拿毛笔抵着下巴思索片刻,几笔收了尾,将那张纸收进怀里,站起身,走到戚明漆面前。 绕到戚明漆正面,厌这才看清他的脸,愣了一下,露出有点微妙的神色。 因为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上,浸湿了眼泪。他发不出声音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哭着,身体幅度很小地抽噎着,看起来还怪可怜的模样。 戚明漆察觉到厌走向他,偏过头,朦朦胧胧地望着那道人影,心想,终于要开始了么? 但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只有厌温度偏高的手掌,贴在他脸上。 厌忍俊不禁,低下头,还用那种没好气的语调道:“怎么哭成这样,嗯?吓唬你的,这么小气。” 戚明漆又惊又怕,还无声哭了很久,整个人都有点精疲力尽,这会儿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听见厌说的话,却好半天没法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呆呆地望着厌,眼睛很缓慢地眨动着。 厌本来想的是,等他画完小哑巴背后的法阵,就把人放回去。不过这会儿看见戚明漆满脸的眼泪,他忽然又不想放人了。 放回去做什么……小哑巴哭得这么惨,就算放回去,那个废物也不会好好心疼他吧。 厌将束缚着戚明漆的铁链尽数取下,握着他的手腕仔细看了看。戚明漆却敏感地缩回手,背靠着刑架,慢慢地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拢着肩膀将自己环抱起来,大抵是因为冷,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他半张脸掩在手臂间,只露出眼睛望着厌,这让他看起来显得眼睛更大、更黑,好像被遗弃的小动物。 厌伸手摸了摸他肩膀的凉意:“别哭了。” 戚明漆摇摇头,表达自己没再哭的意思,呆呆愣愣地睁大眼,表情也是茫然的。 厌露出一点罕见的无奈神情,单膝跪在戚明漆面前,解下那件华丽繁复的外袍,用它将戚明漆包裹起来,然后整个捞进怀里抱着。 厌道:“你看,我就这么几件好衣服,我都给你穿了——对了,你上次好像还穿走我两件衣服吧,我还没问你,我衣服呢?” 戚明漆反应迟钝地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抬手比划:在我那儿。 厌笑了:“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抱着我的衣服睡觉,这样就能随时都想到我?” 戚明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恶狠狠地瞪着厌,着急做手势解释,大概意思想表达谁要你的衣服,等我回去就给你送过来。 “行了行了,放你那儿吧,小花猫。” 厌拎着那件价值不菲的华服袖子,给戚明漆擦了擦脸,抱着人回到案桌后。 “去我宫里吧?”他低声用哄的语气跟戚明漆说话,“南质子不会来的,你相信我。” 戚明漆不高兴地用手肘在厌胸膛处推了一把,固执地坚守自己的信念,认定男神肯定会来找他,厌就是在挑拨他们的关系。 厌摸着他渗出血迹的手腕,没再说话。 在清醒的时候,厌憎恶着血,憎恶所有看起来像血的事物,因为他一直都认为,是鲜血将他塑造成了怪物。 但是看见出现在戚明漆身上的血迹,他会想起那日尝到的一口甜美。就算知道那是天极辰星教秘术和药物的成果,依然控制不住地生出渴望和欲念,期盼可以痛痛快快地满足那种瘾和渴。 厌垂下眼睑,想,可是小哑巴今天受到的惊吓够多了,他要是再将人吓到,说不定真的就给吓跑了。 所以只能先忍着。 但忍耐只会让身体更为难受,厌能感觉到,因为兴奋和无法满足的空虚,身体大部分都处于发麻状态,唯独一个地方,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戚明漆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只安安静静地缩在他怀里,对危机毫无意识。 厌握着戚明漆的手腕,就在他差点忍耐不住的时候,黎云终于回来了。 黎云单膝跪在地上,跟厌回报:“殿下,话我已经带给南质子,但他并没有明确表态,要马上过来。” 厌立即高兴起来,抓着戚明漆肩膀晃了晃:“听见没有,你那‘好主子’,他不会来了。” 戚明漆却没有会他,厌低下头一看,发现人歪着脑袋,靠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隐约好像听见有人在吵架,戚明漆抬起沉沉的眼皮,往声音来源看了一眼,只看清厌又穿着那身暗沉到近黑的朱衣。 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戚明漆眨了好几次眼,终于看清楚了,是个白衣如雪,略有些仙风道骨的男人。 过了片刻,又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戚明漆心下一惊,被热油烫了似的爬起来,动作间感觉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 正当他要伸手去摸时,白衣男人两步冲过来,不等戚明漆反应过来,便黑着脸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手贱啊你,摸什么摸,我给你扎着针,等会儿碰掉了,我又要重新整一遍,你们想累死我是吧,真就不拿大夫当人看?” 戚明漆:……我特么哪知道你给我扎了针,骂我干嘛! 厌慢悠悠转过来,问那男人:“他醒了,还不能取?” 即便对着厌,男人依然没个好口气:“你是大夫还我是大夫?你这么能叭叭,你给他治病啊。” 戚明漆用一半震撼、一半崇拜的眼神望着男人。 想必这位就是厌口中所说的,手下那名大夫,但他敢对厌出言不逊,真乃神人了。 男人看了一眼戚明漆,问:“你又从哪儿骗回来的良家小孩儿?” 厌道:“这是我新得的小宝贝。” 男人嗤笑:“他知道自己是你的小宝贝么?” 厌似乎习惯了这人的说话方式,完全没计较,一撩衣摆,在戚明漆身边坐下来。 戚明漆这才想起打量四周,一看陌生环境,心里绝望地想,果然又来崇云宫了,着急伸手跟厌比划: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正好低头看见双手手腕缠着洁白的绷带,是先前被铁链磨破的伤痕。 厌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膝盖上,侧过头道:“带你回来还不好么……南质子又不会来找你。” 戚明漆愤怒瞪他:你放屁。 他继续伸手比划,大概意思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等他去了监狱,就找不到我了。 厌冷冷地嗤笑一声,懒得再说。 这要放在往日,他是一句话都懒得辩解的,今天……今天破例跟小哑巴解释了两遍,小哑巴还是不信他,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厌垂下眼,望着地面。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他早就已经习惯,就算不习惯,也该习惯了。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男人起身去净手取针,朝戚明漆道:“醒了就到这边来吧。”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让戚明漆坐到书桌面前。 戚明漆有点不解要做什么,下意识望了望厌,用眼神询问,要干什么。 这是一个小小的、带有依赖意味的举动。厌的心情忽然又好了点:“去吧,不是说了,要给你看看,能不能重新说话。”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戚明漆忽然感到点内疚,因为先前在大牢里,厌好像还是没有真的对他动手,后来也实现承诺,带他回来,是为了看大夫。 他脸上根本藏不住心思,厌看了一眼,差不多就猜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肯定不会“说”出来,心情还是不由得好了许多。 他只要心情一好,心里又开始盘算怎么“欺负”哑巴。 于是当戚明漆走到书桌前坐下后,厌也跟着在旁边盘腿坐下。 白衣男人端着放有银针的托盘走过,在厌脚边一踹:“碍事儿。” 戚明漆望着厌,心想这你都不发脾气? “没办法啊,他可是大夫,惹谁都不能惹他。”厌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这位叫黎容,容易的容,我手下唯一的大夫。” 黎容道:“大夫要干正事了,麻烦无关人员闭好嘴。” 戚明漆望着反射寒光的银针,不由自主的就想到容嬷嬷。 黎容用一只手扼着戚明漆喉咙,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捡起一根银针,从戚明漆脸侧刺入皮肉。 “刚你没醒的时候,我大概检查过,身体部位是完好无损的,应该不是病因素造成的无法说话。”黎容道,“小时候有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戚明漆被问住了。 原著小说中对小七这位炮灰的描写,少之又少,直到死了都只有勉强一句话,“华也庭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满心悲怆,只听见那哑巴无声无息被拖出门外,很快地打死了”。 他穿进书里来,似乎完全成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并没有接收到小七过往的经历。 所以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黎容。 “……没有记忆么?”黎容看看戚明漆神色,仿佛明白了,“我先看看再说。” 他做了个手势:“嘴张开,舌头用力伸出来。” 戚明漆老老实实地照做,将舌头吐出来,伸直给黎容看。 黎容在托盘上一阵翻找,似乎没找到他需要的工具,便站起身来,暂时从戚明漆面前走开。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盯着的厌忽然凑了过来。 戚明漆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眼前一花,就看见厌低下头,在他伸出来的舌尖上,飞快地“嘬”了一口。 戚明漆猛地睁大眼,瞳孔地震。
第19章 戚明漆整个人都石化了,刚好取完东西的黎容转过身,就看见这一幕,也露出被震撼的反应。 但他显然比当事人受到的冲击少点,很快便反应过来,顺手举起托盘,就要往厌脑袋上砸:“你娘的,你有毛病啊?!” 厌往旁侧躲了一下,托盘翻倒下来,被他顺手接住:“别打脸——我有没有毛病,你不该最清楚?” 黎容冷笑一声:“你说得对。” 然后他就着手里的那根银针,从厌的头顶刺了下去。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戚明漆就看见厌好像动弹不了了。 他这时候后知后觉地才像是被烫了,猛地收回舌头,捂住嘴,耳根发烫地瞪着厌。 神经病!这个死神经病!他是男的好吗!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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