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有一种直觉,他的omega永远不会来了。 在上午车来的时候,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搭上了那天唯一去市区的车,再也没有回去过。 * 卢绛与景凉赶到医院时,抢救已经结束,医生一脸遗憾的长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但卢绛也设想过这个情况。 隔着玻璃窗,卢绛看着床上那具形容枯槁的身体,浑身死气躺在那里,仿佛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卢绛十指贴着窗,眼睛阵阵发涩,眼眶凝成的泪珠无声砸落,他知道,卢佑铭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甚至不算个好父亲。 可是, 可是…… 他唯一感受亲情的温暖与帮助,是卢佑铭给过他的。 他能感觉得到,那双苍桑锐利的眼睛在看向他时,是带着慈爱与关怀的。 那是他唯一得到过的父爱。 “阿绛,”景凉看着他,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卢绛擦掉了眼里的泪水,咬着牙恨声道:“我去找他!” “你……”景凉还想说什么,跟了两步没再追上去,有些事情,必须是他独自去面对的。 卢绛找了卢羡半个多小时,在医院附近的公园找到了他。 他嘴里叼着一支烟,一身懒漫,双手横在长椅背上,仰脸看着一望无垠的蓝天白云,眼神却空洞得一无所有。 他知道卢绛来了,身形没动,只是转了转眼珠子,笑容带了几分轻漫与邪性,“弟弟,你来了。” 卢绛双眼绯红,狠狠揪起他的领子,给了他一拳,卢羡踉跄着跌坐在草地上,然后就这么坐着,也不急着挣扎起身。 嘴里的烟掉了,他伸长了手捡回来,又塞进了嘴里抽了口。 “为什么?”卢绛颤声问他,眼底猩红一片,“就非得做到这个地步吗?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 “犯罪?”卢羡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啊~弟弟,你真是可爱!我犯罪了,所以呢?你要报警抓我吗?随便你,你怎么会认为我在乎这个?噗……哈哈哈……” “我确实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没有资格说什么,你从那里活着回来,难道不应该更要好好活下去吗?” 卢羡觉得他这些话天真又荒唐:“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难道不是吗?” “别搞笑了!”卢羡突然面目狰狞,怒斥着他:“活着是每个人能选择的权利,重要的不是活着,而是怎样活着!你什么都没失去过,凭什么说这些话?自以为是的告诉我活着最重要?!” “难道作践自己很了不起?”卢绛痛心疾首的质问他:“你报仇了,那你开心了吗?别人不爱你、负你、伤害你,那又怎样?你就不能加倍爱自己吗?” “你懂什么?”卢羡愤然起身,与卢绛对峙着,“如果姓景的死了,你还能轻松说出这些话?你告诉我啊!” “你才死了!” “呵,怎么?连说都不能说,你接受不了吧?”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卢羡发泄过后,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我的omega死了,我从地狱爬了出来,而他永远留在那恶臭腐烂之地,到死我都没有再见过他,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我们的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像被商品一样卖来卖去,已经找不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谁害的?你说啊!!” 卢绛的心口紧揪着,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是罪人,我犯了罪我认了,你报警啊!叫他们来抓我!!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像在油锅里煎熬着!你根本不会懂!” “我要怎么帮你?你说!”卢绛拉住了他,“只要你好好活下去。” “我用不着你帮我,只有一件事……” “什么?” 卢羡默了许久,才艰涩道:“她是对不起你,她恨你也是因为我……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饶恕她。如果我和她不曾分开,她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她一心想要我死,”卢绛暗抽了口气,瞬间像是吞下了无数刀片,“我饶恕她,你会开心吗?” “我开不开心,对你有那么重要?我们虽然是兄弟,但说起来,好像也没怎么相处过。” “我说我解你的痛苦,你也不会信,我希望你开心,就像我曾经也希望在自己最无助痛苦的时候,有个人能拉我一把,恨来恨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人生或许不能自己选择,但是快乐可以。” 卢羡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不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你好好考虑一下?是要带着仇恨活下去,还是开心地活下去?” “有什么意义吗?” “活着才能遇到奇迹。” 卢羡不自在的甩开了他的手,别开了脸去,“你不恨我了?卢佑铭……死了。” “我不知道,”卢绛垂下眼帘,“但我觉得,一切恩怨都应该在这里了结,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随便你们,不报警的话我走了,以后别再来找我。卢家的一切,我都觉得恶心!” 卢羡毫不留恋的转身大步离开,卢绛心情惆怅沉重,没有再阻拦。 此时手机响了。 卢绛掏出手机,接过景凉打来的电话。 那端景凉的声线发紧,“阿绛,你现在最好马上回来,乔秘书突然带了许多人过来,强行将你爸的遗体带走了,我拦不住。” “怎么会?”卢绛心中警铃大作:“我马上回来!” 卢绛赶回去的时候,乔秘书带着他父亲的遗体已经从地下车库离开了。 景凉一脸歉意:“抱歉,我试过了,但乔秘书的态度十分强硬,他带了好几个保镖,要真动起手来也只是徒劳。” 卢绛后怕的紧握住景凉的手,摇摇头:“没事,你好好的就行,我们先离开医院。” 回去的车上,卢绛不断给乔秘书打着电话,他一直不肯接。 直到卢绛手机快要没电,可能乔秘书也是被闹烦了,总算接了他的电话。 “卢少,有什么吩咐?” “别装了,你把我爸弄哪去了?” “已经烧了,卢少放心。” 卢绛胸膛巨烈起伏着:“我不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爸在世时,对你不是挺好的吗?你想干什么?!”
第101章 要不找他玩玩?让他出出糗…… 乔秘书默了许久, 无奈轻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卢少,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卢绛再打时,那边已经关了机, 而他的手机也没电了。 景凉安慰道:“别着急, 如果他一直回避,我们就找上门去。总之, 你想做什么, 我都陪你。” 卢绛闭目深吸了口气, 待冷静下来后, 才觉得种种不对劲儿。 “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都这个时间了,景凉白天上班,晚上还要陪他跑来跑去,一定很累, 先回家休息再想好接下来对策。 “好, 都听你的。”景凉看着满是宠爱的笑意,即使面对这些事情, 卢绛还能这样冷静地,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去面对,积极的想办法解决, 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何况, 他才二十岁啊! 二十岁, 很多都是懵懂的年纪, 他却已经把别人一生要面对的苦难, 都吃了个遍。 回家洗了澡,景凉热了杯牛奶给他。 “小朋友喝杯牛奶,今天早点休息。” 卢绛接过牛奶, 杯在掌心温度很适宜,他慢慢将牛奶喝了。 景凉铺了床,点了沉香。 卢绛喝了牛奶便乖乖躺在床上等景凉过来。 景凉关了大灯,转身回了床上,小alpha便缠了上来,将他用力的抱在了怀里。 “不困么?” “一点点,但是想看着你,和你说会儿话。” 景凉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担心,一切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嗯,有你在,我不害怕。” 卢绛吻了吻他的唇,清澈的眸子深情的凝视着他,不愿意挪开。 景凉哪被人这样看过,一张脸被他看得透红,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快快睡觉。” 卢绛心满意足一笑,靠着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景凉轻抚着他俊美疲倦的脸颊,心情凝重,“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 卢绛在这期间回了一趟卢家别墅。 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原来那部手机。 还好他没有扔掉,里面有很多景凉的照片还没有来得及传到网盘里。 他坐在床边独自一人欣赏着景凉的照片许久,嘴角翘着就没有下来过。 “凉哥真好看,也太好看了吧……” 将景凉的照片翻了一遍,他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在床头发现了那本日记。 他粗略的翻了一下,发现另一个卢绛记录了一些东西。 卢绛细致将他的留言一一看完,眼眶微湿。 他合上日记放进了背包里,转身离开了卢家。 黎花果然没关多久,因为疑罪从无被释放。 但因为她被拘留,才让乔秘书等人有机可乘,将卢佑铭带走。 卢绛三天后得到消息,是在新闻媒体上,看到黎花面对着媒体人哭诉,自己丈夫的遗体被人带走,不知下落,如今连乔秘书都消失无踪。 景凉沉声道:“如此来看,乔秘书与黎花并不是一伙的,如今黎花想通过媒体的压力,逼黎秘书现身,倒是一步好棋。” 卢绛:“乔秘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这么做的动机吗?” “你有没有想过,卢佑铭他可能并没有死?” 卢绛狠抽了口气,脑子有片刻宕机,“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从抢救到乔秘书带走他为止,谁也没有再见过卢佑铭一眼,怎么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唯今的办法,只有尽快找到乔秘书。” 景凉默了会儿,摇头:“没必要找他,等到时机成熟,乔秘书会自己出来的。” “凉哥,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景凉目前也不确定,也只是猜测,也不排除卢佑铭真的死掉化成灰的事实,他不能给卢绛希望又让他失望,这无疑是二次伤害。 虽然他对卢佑铭没有那么深的父子情,但终究是父子一场。 “没什么,你别想太多,你明天还得去学校报到,都耽搁这些时日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乖乖去学院,知道吗?” 卢绛不由失笑;“放心吧凉哥,我学习不会落下的,我听你的。” 次日,卢绛去了学校报到,已经迟了一个月,办完一系例的入学手续,一进班级,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他身上。 同学们开始埋头低声议论起来。 “他就是那个卢家等级alph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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