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时:“……” 这个混蛋不配拥有煽情时刻。 要告诉阿槿真相吗? 滕时对祁南槿有百分之二百的信任,但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天机不可泄露、蝴蝶效应,或许不只是说说而已,任何现在作出的选择都可能影响未来,他现在还不能笃定地冒这个险。 “我做了一个梦。”滕时决定保留一部分真相,“梦见恒玉集团的奚家和他们的朋友明天要被灭门。” 祁南槿正吸着气泡水喝,听到这话立刻呛了个死去活来。 如果不是滕时真的衣冠不整地跑出来,加上手机群里刚炸了锅地疯传着有关“滕禹暴走,说要把他弟腿打折”的消息,祁南槿几乎滕时是在逗他玩。 “咳咳……梦得这么具体?时间人物都有?”祁南槿擦了擦嘴。 滕时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相信。” 祁南槿赶紧摆手:“我相信!” 就算滕时说明天太阳要撞地球了祁南槿也相信,虽然他比滕时大两岁,但是从小到大无论滕时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跟在滕时后面,和他一起。 “详细说说?”祁南槿道。 滕时抱着热水:“我梦到在奚家小少爷生日的当天,会有一伙儿匪徒入室抢劫,奚家一家三口没人幸免,连同来参加小少爷生日聚会的刘家一家三口也都死于非命。” 幸福的生日聚会被鲜血浸染,这样强烈的对比碰撞带来的话题足够吸引人眼球。 上一世的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都着重强调了这个细节,确保足以在互联网上掀起一股名为同情和遗憾的狂潮,所以滕时记的很清楚。 他在装病之前查了出来,奚家少爷的生日,就是明天。 祁南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么惨?” 滕时点了点头:“嗯。” 祁南槿消化了好久,又和滕时确认了好几遍,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靠。” 外面的天色很暗,太阳刚刚落下去,云层上一片灰暗的颜色。 因为一个梦而陪滕时飞半个国家这都不叫事,祁南槿只是有点不明白,这和滕时有什么关系? 全世界每天因为各种意外而死掉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梦到了,通知一下警察也算是对陌生人仁至义尽了,至于这么上心? “你和奚家很熟?”祁南槿问,“我怎么不知道?” 飞机上吹着暖风,滕时缩在毛毯里,只露出一点发红的鼻尖,长长的睫毛垂着,看不清神色:“不认识,只是觉得既然梦到了就是天意,我得去看看。再说除了你,谁会相信我的梦,警察不会管的。” 祁南槿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相信天意了?不过说的也是,这世界上就我这个大好人无论如何都陪着你胡闹。” 滕时没再多说什么,刚才的出逃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他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只轻声咕哝了一句:“……” “什么?”祁南槿没听清。 可滕时的眼睛已经慢慢闭上了。 累成这样吗? 祁南槿注视着滕时,又等了一会儿,等滕时的呼吸都绵长下来,才小心翼翼地拎起翘起的的毯子一觉,轻轻盖平在了他的大腿上。 自从滕时的母亲去世,滕时就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今天能忽然跑去江临,祁南槿心里竟然感觉有点庆幸。 “阿槿……”滕时忽然迷迷糊糊地叫他。 祁南槿整个人僵住,好在滕时并没有睁开眼,只微微侧身蹭了下椅背。 “别游泳了,泳池的消毒水味多难闻……” 祁南槿微绷的身子一点点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滕时忽然提到这个,却也轻轻答应道:“好。” 或许是因为奔跑得太久,又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心里想的太多,滕时这一觉竟然睡得很深,甚至还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 他看见自己坐在桌子边,桌上摆着华丽的三层生日蛋糕。 桌子边围坐着的两对夫妇和一个孩子正在拍手给他唱生日歌。 他双手合十刚要许愿,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坐在他身旁的美丽女人起身开门。 大门拉开的一瞬间,忽的一声巨响震得人心神俱颤。 嘭!!—— 他惊讶地捂住耳朵,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有人在给他放烟花。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女人的胸口绽放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妈妈?! 心脏撕裂般的剧痛,极度的惊恐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人似乎想要回头看向他,身体却像布袋子一样倒在了地上。 鲜血蔓延开将她整个人淹没,他看到母亲的瞳孔一点点放大,变成了空无一物的深黑,仿佛宇宙尽头的深渊。 接下来是完全无序的混乱。 尖叫声、男人的吼声、撞击声……桌子被掀翻,椅子被撞断,烟花一样的枪击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接连响起。 嘭!嘭嘭! 鲜红的颜色像是泼墨一样喷溅,雕塑在轰击下四分五裂,周围的一切就像是被摔碎的万花筒,所有的东西都仿佛在天上飞着,他自己的灵魂好像也在到处飞乱飞几乎被撕碎。 有人将他扯到桌下,紧接着一枪巨响那人的胳膊就被打断。 断臂飞到他面前,断骨和血肉的形状清晰可见,紧接着又有什么从另一侧滚到他的手边,他下意识抓住,却发现是一个小小的眼珠。 啊!啊!!!!—— 他浑身冷到极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很多双腿在他面前移动,很多人在打斗。 混乱中他被人抓住胳膊用力一推,在鲜血的滑腻中滚到了书房。 ……爸爸? 他抬起头,那一瞬间仿佛无限拉长,推他的男人望着他,眼里是无限的痛和绝望,正要张口说什么,一声巨响便让他的脑袋被洞穿,喷溅出来的血和脑浆溅了他一脸。 “刚才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崽子?” “人呢!?” “别留活口。” 他忽然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后方巨大的书桌,身后似乎有人发现了他,喊叫声四起,枪声巨响在他耳旁炸开。 但是他没有回头,猛的扑倒桌下一块小屏幕前按下了自己的小手印! 刹那间书桌下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地道,他疯了一样地扑了进去,地道门随即在他身后关闭,将雨幕般的枪声隔绝在了外面。 …… “阿时?阿时!” 滕时头痛欲裂,睁开眼时几乎看不清东西,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祁南槿正抓着他的手臂焦急地乱晃:“吓死我了,可算醒了。你回过神没?我是谁?这是几?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 “二……”滕时忍过头痛,抓住他在自己面前乱晃的两根手指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祁南槿微微松了口气,心疼又忧心,从怀里摸出手帕,本来想上手给滕时擦,又觉得这动作有点太给了,于是把手帕递给他,小心翼翼地问:“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我哭了? 滕时一摸脸,竟摸到了满脸的泪。 “我感觉有八百年都没见你哭过了,”祁南槿安慰他,“梦都是假的,别怕。” 他接过祁南槿递来的手帕,愣怔了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是因为自己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才会把自己带入到奚家小少爷的视角梦到一切吗。 为什么感觉那么真。 滕时心绪纷乱,按住眉心:“阿槿,我梦到……” 飞机里忽的开始播放即将落地的提示,似乎随着高度的下降,空气都都冷了几分。 腾时下意识瞥了一眼窗外,一闪而过中却从反光里看到了祁南槿心事重重的眼神。 滕时忽的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猛然转头看向祁南槿。 祁南槿微一愣:“嗯?……怎么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滕时盯着他。 祁南槿内心惊讶于他的敏感,继而神色变得复杂,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递给滕时:“奚家真的出事了。” *** 新闻媒体的嗅觉永远是最灵敏的,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网上已经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江临某豪宅被入室抢劫发生命案的新闻。 祁南槿和滕时的车停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圈了起来,警察和法医正在屋里拍照取证,警戒线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血腥味,天呐这得流了多少血,也太惨了。” “听说屋里的人全死了。” “还有小孩呢!” 腾时穿着祁南槿的黑色长靴和风衣,和祁南槿一起站在人群最后。 空气中依稀有咸淡的味道飘来,混合着似有若无的硝烟味。 “你这梦真的应验了啊。”祁南槿不可置信地捂住下巴摇头,心里忽然有种很难说清的难受,“如果咱们再稍微来得早一点……哎!你干什么去!” 他话音未落,滕时已经绕出人群径直走到了警戒线侧面边缘。 警察看他过来立刻要拦:“退出去!这里是警方办案区……” 滕时站定,对警察说了句什么,又拿出一张卡片递过去。 警察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毕恭毕敬地对他敬了个礼,然后抬起警戒线。 祁南槿追上去,跟在滕时身后一起进入。 像他们这种家庭,尤其是滕时,有着崇景市最高长官亲外孙这个名头,走到哪几乎都是畅通无阻的。 警察一边带着他的往里走,一边低声对二人说:“再往前就是凶杀案现场了,挺惨烈的,您二位确定要进去看吗?” 小警察这辈子都见过滕时刚才出示的这种级别的名片,但他心里认定这两个少爷一看就是来猎奇看热闹的。 一会儿进去肯定受不了,没准要吐一地呢,这要是污染了凶案现场可没处说去? 滕时忽然站住,转头看向他:“一共死了几个人?” 警察被他突然一问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滕时俊美的脸色苍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浓黑的眸子却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压迫感:“四个大人一个小孩,还是四个大人两个小孩?”
第7章 拯救 “总共五人还是六人?”滕时问。 “现……现在现场还在清当中,没有确定死亡人员的数量和身份。”小警察在面对滕时的问话时竟然有点磕巴。 明明只是个少年,但是为什么他的眼神会让自己有种被上位者压制的感觉? 是自己的错觉吗? 小警察还在惶惑之间,滕时已经绕过他径直走向了犯罪现场。 “阿时!”祁南槿在滕时即将进入房间的时候忽的拉了他一把。 滕时回过头来看向他。 祁南槿的猴喉头在屋内几乎凶猛的血腥味中一阵阵痉挛,有种只要自己稍微放松就要吐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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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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