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也不是我萧家人,你这话就可笑了。”萧锦屏像是真的奇怪一般看了他一眼,“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是这么想的?莫不是你想当我爹?” 灵王身后的永王已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被灵王瞪了一眼才笑着说:“锦儿,你太要强!要强可不是好事啊。” 他早看灵王这爱唠家长里短的性格不顺眼了,天天打听小辈的事,跟那些穿红戴绿的媒人性子似的。 萧锦屏对永王态度好上许多:“是灵王叔说我父亲的指望在我身上。难道我不成亲,我们萧王府就要倒了?” 永王又开始笑,灵王被怼的面上无光,只得放软态度:“你一个姑娘家,无法承袭世子之位,要强有什么用?” “王叔这话说的,我要强只是为了当世子吗?”萧锦屏说,“王叔要强,难不成是想继承大统——” “你!” “表姐慎言!” 陈淮疆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了,把萧锦屏往身后一拽:“灵王叔,永王叔,表姐心直口快,不是故意顶撞两位王叔的。” 萧锦屏在他身后跳脚还要说,永王摆摆手,让他快把萧锦屏带走。把人塞到马车上,陈淮疆厉声道:“表姐,你刚刚过分了。” “分明是他倚老卖老,说我是老姑娘。我风华正茂哪里老了!”方才没细看,萧锦屏竟然眼睛都气红了。 陈淮疆叹了口气:“灵王叔就是那样的性子,没有坏心。我也被他问过不少类似的问题,他只是许久不见你,关心你罢了。” “我知道。”萧锦屏抹了把眼泪,“谁让他提我爹?” 萧凤屏世子就像是萧王府众人心头的一根刺,不能提。这么多年,萧王爷从不提起他早亡的儿子,穆王妃说起这位兄弟,也是哭哭啼啼的。 萧锦屏作为失去父亲的,最大的受害者之一,定然也很难接受别人提她的父亲。 “快去吃饭吧。”裴宥山说。他不太会安慰人,“吃了东西,心情就好了。” 萧锦屏点点头。北境人也挺神奇的,有灵王叔那样的人,也有陈淮疆这种淡泊型的。平复了心情,又问裴宥山:“你不觉得我牙尖嘴利?” 陈淮疆作为她的弟弟,不嫌弃她是应该的。没想到裴宥山没因为她刚才过火的话疏远她或怕她,跟萧王府的下人不太一样。 “不觉得啊。”裴宥山懵懵地说,“我觉得女子就应该像女公子一样勇敢。” 勇敢,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萧锦屏,她竟有些感动。身边人评价她多用凶悍一词,虽然祖父大肆赞扬她的性格,但萧锦屏还是希望有其他人赞美她的。 对,她不是凶悍,她是勇敢。 萧锦屏语出惊人:“南部男人都怕我,你不怕我。不如你来南部做我夫婿吧。” 听到这话,陈淮疆的脸青的像灵王听到萧锦屏的挑衅时一样,刚对可怜的表姐升起的那点同情都消失了。 但他也想听听裴宥山的回答——裴宥山和萧锦屏关系还挺好的,不会真的对她有意吧?想到这个可能,陈淮疆心里更难受了。 “不了吧。”裴宥山红着脸说,“我不喜欢比我年龄大的。” 萧锦屏听到答案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太可爱了——” 她也不是真的要和裴宥山结婚,平日在府中对身边的下人调笑一两句,基本上没人当真。偶尔有误会的,不是诚惶诚恐地磕头说不敢攀附女公子,就是贪慕权势,真的来勾引她。 这么认真回答问题的,裴宥山还是头一个。 “你多大了?”萧锦屏问。 裴宥山说:“腊月二十一就满十八了。” “原来你比淮儿大啊。”萧锦屏了然。陈淮疆是二月二的生日,也算比裴宥山小一岁。 陈淮疆正在那走神呢,听到裴宥山说不喜欢比他年龄大的,他顿时放心了。再听萧锦屏提到他,陈淮疆心思活泛起来。不喜欢比他年龄大的,不就是喜欢比他年龄小的吗?自己比他小一岁,满足裴宥山的条件了。 这么看来,他可比萧锦屏有优势多了。 陈淮疆心里暗暗得意。萧锦屏算算日子,一怔:“这么说来不就是后天?这也太快了,得给你庆祝生日才行!” “那是当然。”陈淮疆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伢伢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吃饭的时候萧锦屏一直心不在焉的,被胡辣汤烫到都没感觉。回到驿馆才听说灵王被萧锦屏气得都要高血压了——虽然大宁国还没有高血压的概念。 回房间前,她站在台阶上道:“山山,你等我给你准备一份大礼!保准你喜欢!” 说完她就对裴宥山挥挥手走了。 裴宥山耳朵又红了,清冷的眸子转了转。 陈淮疆听到她口中的称呼,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山山?萧锦屏居然叫他山山!在他未曾发觉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这么熟了吗? 而且裴宥山性格慢热,在王府也就和他、柏康、徐奉说话……徐奉那厮就算了,萧锦屏如今才和伢伢见了几面,就已经得到伢伢另眼相看了。 再过几日,怕不是要连他这个世子都忘了。 “呀。” 裴宥山听到陈淮疆轻轻一声惊呼,忙转过头。陈淮疆捂着胸口,面色青白虚弱。他扶着陈淮疆的肩膀关切地问:“世子爷怎么了?” “忽然有些喘不上气。”陈淮疆的笑容有几分萧瑟。 裴宥山下意识想替他揉一揉,手都伸出去了,又觉得揉心口这动作太怪了。见陈淮疆难受得不行,他比陈淮疆还急:“好好的怎么喘不上气了?” 陈淮疆从前没有过这毛病,若说是水土不服,也没听说过谁家是喘不上气的症状。而且他们到京城快一个月了,陈淮疆的腿都已经不疼了。 “你让我靠一会就好了。”陈淮疆柔弱地说。 裴宥山对他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只是陈淮疆这次的症状来的奇怪,喘不上气却还要紧紧抱着他。他带着陈淮疆回房间,琢磨出不对味来:“你抱得这么紧不会更难受吗?” “抱着你会好些。” 陈淮疆说完,懊恼自己说的有点直白了。但他半夜总能听见徐奉睡在伢伢屋里,还说什么自己魇着了,要伢伢陪着。 分明只有他才能由伢伢陪着。 按说他堂堂穆王世子,不应该和一介小厮比较的。可他忍不住。 裴宥山跟木头没什么区别,完全没觉察陈淮疆话里的深意,反而还往他怀里钻了钻:“那你再抱紧点。” 他表情还是淡淡的,却说出这么引人遐想的话。陈淮疆……陈淮疆只能再抱紧点了。 “伢伢。”陈淮疆突然问,“你喜欢表姐吗?” “我可不敢!”裴宥山罕见地大声反驳。陈淮疆也被萧锦屏传染了?怎么拿他开玩笑,他哪敢把萧锦屏的话当真。 “那伢伢想娶妻吗?”陈淮疆问。 娶妻?裴宥山连谈恋爱都没想过。他完全没考虑过恋爱、结婚的选项,和女同学相处的时间比去图书馆自习的时间还少。 更何况陈淮疆不成亲,他作为侍从,怎么成亲? “没想过。”裴宥山的声音闷闷的。
第17章 (17)伢伢过生日 裴宥山的生日在腊月,按例说腊月出生的孩子身体不好,裴宥山却从小到大都很健康。穆王妃说,裴宥山肯定是个小福星,有他在,陈淮疆说不定也能像他一样健康。 腊月二十一那天早上,裴宥山刚醒,睁开眼睛,陈淮疆站在他身边,双手托着一个匣子:“伢伢,生辰快乐。” “多谢世子爷。”裴宥山笑弯了眼睛,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金镶玉的坠子,玉是碧绿色的,晶莹剔透,色泽有点像穆王妃常戴的那只翡翠镯子。 “富贵竹。竹生富贵,财运亨通。”陈淮疆笑着说,“祝你的生意在新一年越来越好。” “怎么能是我的生意呢,是我们的生意。”裴宥山把吊坠戴上,金灿灿的,衬的他颈子更显白了。即使是过生日,他也一如往日地穿了身蓝色的衣裳。陈淮疆问:“伢伢怎么不穿我送你那件?” “哪件啊?”裴宥山没有印象陈淮疆送过他衣服。 陈淮疆提醒他:“那个荷花图案的盒子。” 一提荷花裴宥山就想起来了,是柏康转交给他的那件米黄色袄子。裴宥山惊呆了:“那是送给我的吗?我……我以为你是让我放在店里卖。” “……”陈淮疆被裴宥山比木头还粗的神经震撼了,裴宥山见他笑得有点僵,连忙补救:“那件衣服我没放在店里,让小奉收起来了。等回去我就穿。” “好。”陈淮疆说完,又预判到裴宥山的想法,说,“不许拿去打样,那件衣服是我给你一个人穿的。” 裴宥山点点头。 萧锦屏说要给裴宥山在酒楼定一大桌好菜庆贺庆贺,他们南部的孩子过生日,家里的老老少少都会来给孩子庆生,还会做上一桌好菜宴请宾客。裴宥山听了道:“这样是不是有点浪费?不如吃长寿面吧,京城的面条做的比容城呢。” “是啊表姐。”陈淮疆附和,“伢伢不喜奢靡浪费,五皇子曾推荐给我一家面馆,说是很好吃,价格也亲民。伢伢,我记得你想吃烩面?我请你们吃吧。” 去年进京时裴宥山听说京城的烩面好吃,一直眼巴巴地盼着宫宴结束去吃,意外的是他去年病倒了,提前回容城,面也没吃成。 “姐姐有钱。”萧锦屏掏出好几张银票,“不要谦让了,我请你们吃,今天寿星最大,想吃多少吃多少。” 小财迷裴宥山看到那一沓银票,眼睛都变亮了:“好啊。” 陈淮疆想说他没有谦让,这风头怎么莫名其妙地让萧锦屏出了呢?但两人都已经上马车了,招呼他快点过去,陈淮疆只好提起衣摆,也登上马车。 面馆离驿馆不远,老板是个中年女子,人胖胖的很是随和。听说今天是裴宥山的生辰,热情地要送他们三个馍馍吃。 萧锦屏听到关键词,献宝似的从包里拿出她准备好的礼物——算盘和一套书。 她前几日都不带着包出门,今天却背了这么大一个包,没想到是放礼物的。裴宥山见她掏出来好几本书哭笑不得,这和孩子过生日送五三的家长有什么区别。看到书的封面时,他却很惊喜:“这是?” “是关于南部商贸的书。”萧锦屏说,“我母亲是皇商出身,在我小时候就教我打生意了。南部女子出来经商的多,你这种喜欢经商的男子倒是第一次见。” 南部人没那么厌恶商人,但大多数男子还是把目光放在习文断字,登科及第上。以经商为职业的,大多是女子。 裴宥山也不是喜欢经商,他是喜欢做账。萧锦屏误会了,他也没拆穿,笑了笑:“女公子的礼物我很喜欢,作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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