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升看向他:“小山,你跟着陈淮疆也有十年了吧?” “十三年了。”裴宥山说。陈月升又问:“他十岁时也有一次,骑马忘了时辰,回去就病了。” 陈月升难得跟他叙旧,裴宥山等着陈月升的后话。陈月升道:“当时我去探望他,还送他一串翡翠手串,怎么不见他戴着。” 裴宥山再傻也知道陈月升这是还拿他当假冒的呢,试探的太低级了,精怪也不是傻子:“殿下送的分明是青金石的手串,这点小事我还是记得的。” “淮疆的事记得,找我讨兔子就不记得了?”陈月升阴阳怪气一句。 裴宥山没再搭他,转头去看靶场的比试了。前面已经比了几轮,陈淮疆来得晚,就自请最后出场,主动去了陈正钧不在的那一组。 陈正钧射了两箭,摇摇头让出位置:“淮疆,你来。”也不知他是藏拙还是真的技艺退步,两箭都未中靶心。 陈淮疆脸上还带着常年病弱残留的憔悴,脚步却气定神闲地停在靶外。检查过箭杆和箭尾后,拉开弓,将箭矢搭好,目光微凝,瞄准靶心。 他轻轻松开手,箭矢破空而出,带动空气微微流转,伴随着箭矢飞驰刺入靶纸的声音。 正中靶心。 已经有人要上前,陈淮疆并未停下,迅速搭上第二支箭矢,对着纸靶又是一箭。箭矢并未射在靶子上,而是穿透纸靶,射中正巧从后方飞过的鸽子身上。 鸽子啪叽一声,落在他的面前。箭尾雪白的羽毛落下,覆上鸽子的尾羽。 他捡起鸽子高高举起,箭矢正穿过鸽子的双目。 靶场一侧爆发出欢呼声。裴宥山都没来得及惊叹,只见几个小子围到陈淮疆身边,托着陈淮疆要往天上抛,陈月升想说一句不妥,裴宥山已经站了起来:“他们怎么能把世子抛起来呢,万一摔到怎么办?” “淮疆也不是你想象的柔弱。”陈月升委婉地说。裴宥山却已经把陈志钢放下冲到人群中了:“小心!别扔世子爷!要扔扔我吧!”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就把陈淮疆放下来了。柏康连忙过来:“小山,他们和世子爷闹着玩呢。” 裴宥山扶着陈淮疆,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人没磕了碰了的才放心。再一看刚才第一个抱陈淮疆的人,不是柏福吗。柏福比柏康老成些,拱手赔礼道:“方才失礼,冒犯世子爷了。” 陈淮疆表示自己没事。裴宥山对他说:“要不去那边吧,清净。” 陈淮疆从小就不喜欢热闹,脾气又好,万一这些小子再贴上来,真把陈淮疆摔了怎么办。陈淮疆看了裴宥山一眼,不知怎么,裴宥山觉得那一眼有点委屈? “去那边吧。”陈淮疆说。 见陈淮疆要走,其他人都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他今日出现在这里,又以这两箭证明了自己。今日之事传开,再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身体难担世子之位了。 陈淮疆在靶场练习到日落,身上发冷才察觉自己在外面待的久了。他许久没来书塾的校场了,今天又与参与比试,正是激动的时候,还想多留一会。 柏康劝他回去,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弓回到马车上。车上的两个病号围着炭盆,都睡着了。 陈淮疆让柏康先把陈月升送回礼亲王府,陈月升在他上车时就醒了,闭着眼睛假寐,马车到礼亲王府门前时,他才睁开眼,压着声音说:“淮疆,今年过年……” “你与礼王叔不去京城了,是不是?”陈淮疆问。 陈月升讶异:“你怎么知道?” “见你不下车就发觉了。你虽爱躲懒,每年的比试却不会松懈。”陈淮疆正色道,“莲洲的事要紧,早日查明为好。” 陈月升点点头,抬脚下了马车。陈淮疆转头看着裴宥山,还睡着,一点没被吵醒。马车停在穆王府前,陈淮疆想叫醒裴宥山,裴宥山却已经感觉到到家了,抬头时差点磕了脑袋。他抱着陈志钢跳下马车,等陈淮疆下车。 还没回去,静善姑姑就来请他们去后院,说穆王要见他。 后院离陈淮疆的雁雪阁有一段距离,穆王妃顾忌他的身体,减少了他请安的次数,往日也都是穆王和穆王妃去雁雪阁看他。陈淮疆不知道穆王突然叫他干什么,一时有些紧张。 到了后院,还没来得及请安,桌边就传来一声暴喝:“手里拿的是什么!”
第11章 (11)筹备开业活动方案 “回父王,是兔子。”陈淮疆小声而含糊地答。 “大点声回话。”穆王说。 陈淮疆只能恭恭敬敬地用平日的语气回道:“是兔子。” 穆王脸更黑:“堂堂的汉子,养兔子干什么?扔出去!” 裴宥山急了,他还没抱热乎呢,怎么能丢出去呢。他垂眸偷偷盯着穆王的胡子,替陈淮疆答:“回王爷,这兔子是礼亲王世子送给世子爷的仙兔。” 听到他提礼亲王,穆王脸色才好看点:“扔后院去!” 陈淮疆齐齐应了一声。他俩都挺怕穆王的,穆王生的人高马大,发起脾气来跟关公一样,整日嫌陈淮疆病恹恹的,想把他训练成孔武有力的八尺男儿。 但让陈淮疆变成和穆王一样的壮汉,又太奇怪了。 和穆王正相反,穆王妃最温柔恬静,陈淮疆的容貌和性格,几乎就是遗传了穆王妃。 陈淮疆坐在饭桌边,裴宥山怕被穆王训斥,要替他夹菜,穆王又呵斥一声:“他没有手吗?自己夹菜吃,别等着别人伺候你!” 裴宥山悻悻地把手缩回去。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穆王也挺平等的,怪不得生出陈淮疆。 陈淮疆小心地吃完一碗饭,放下筷子,才听穆王问:“今日在校场得了第一?” “是。”陈淮疆还低着头。 “还行,没有丢脸。”穆王听到陈淮疆得了第一也没有多加夸赞,转头说起正事,“我已经上奏陛下,年后你也一起去莲洲。快要及冠的人了,是时候历练历练。你养好身子,别到时候又病了,拖我的后腿。” 陈淮疆全程只称是。穆王还有公务在身,嘱咐他几句就匆匆走了。穆王离开后,穆王妃才安慰他:“淮儿,你父王刀子嘴豆腐心,他刚才的意思就是关心你。” “我明白。”陈淮疆笑着陪穆王妃说了会话才离开。 “世子爷,莲洲在哪?”裴宥山问。他怎么不记得第一世这个时候,陈淮疆去了莲洲? 仔细想想,第一世的时候,陈淮疆身体比现在更差,去年宫宴还中途因病早早回了容城。这一次陈淮疆身体没好,但比之从前也能算健康。 难道重生一次,有新事件发生了吗。 “南部一个小城。”陈淮疆道,“伢伢还没去过吧,跟我一起去怎么样?” 裴宥山不是爱旅行的人,陈淮疆除了每年过年去京城,还没去过其他的地方,他更担心去到南方陈淮疆会水土不服。 陈淮疆又说:“我又向母妃讨要了两间铺子。我已与赵掌柜通信,将赵氏商行的货物放在母妃的铺子售卖。” 如果不是穆王妃身体原因,陈淮疆本不想接手穆王妃的产业。他一于经商一道不感兴趣,二是他的身体也不能支撑他将精力放在打商铺上,怎么突然上心起来了? 裴宥山想起陈淮疆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世子想把铺子交给我打?” “没错。”陈淮疆解释说:“我相信你能将铺子打好,我身边没有能信得过的人,伢伢,我只能依赖你了。” 裴宥山听到他后半句,立马保证:“世子爷放心吧。” 陈淮疆乘胜追击道:“上次讨论的保险,我也交给母妃看了。母妃觉得可行,想让你写得再具体些,她再过眼一遍。” 裴宥山眨眨眼,没想到陈淮疆真要帮他推行保险,还把此事告诉了王妃。经过被陈月升推落水这一遭,裴宥山都以为陈淮疆也是和陈月升一样哄他玩呢:“王妃真的觉得可行吗?” “在容城难些。”陈淮疆实话实说,容城地位置太靠北,天气寒冷,农业商业都很难发展,饶是穆王府所得的收益也是入不敷出,但南方富庶,有闲置的钱能购置保险这种财产品,“母妃已经联系了外祖,由外祖牵线,推荐给南部的诸王们。” 穆王妃给陈淮疆的是一间棉衣店和一间点心铺子,地段不好,都在巷子深处,且那家点心铺子旁就有另一家点心铺,头顶又搭着棚,根本看不见招牌。 棉衣店的销量倒还尚可。容城冷的离谱,一年之中除了夏季的几个月,出门都要穿棉衣。棉衣这种东西又不禁穿,穿上两三年就会跑棉。因为高需求,家中又很难自产,容城的棉衣铺子格外的多。 容城人追求实用,衣裳花样少,受追捧的都是从江南和京城传回来的衣饰。穆王妃手底下这家棉衣店的款式有些老了,料子也是容城人常穿的粗布。 看来穆王妃将两间铺子交给陈淮疆时,也没想着让他干出什么名堂。 正巧赵氏商行主营业务就是成衣,又一直在南方贩售,对于大宁国时尚也有些了解。裴宥山去两间铺子巡视一圈后总结店铺经营不善的问题,主要是店的选址太偏,附近住户都少,开在那里的店都只能算苟延残喘。他心里大概有点想法,但还需要陈淮疆帮忙。 他画了个设计图交给陈淮疆,让对方找木匠打一块这样的牌子,要大概六尺高,再将店铺名字题在上面。 想让店铺醒目,旁人能注意到,裴宥山脑海中首先想到的便是商场和写字楼外的精神堡垒标识牌。正好点心铺和成衣店附近都有同类的店,大可以带动周围店家一起,打造成服装街、食品街。 容城的店铺起名都很直白,不同于京城成衣店类似于“锦绣堂”“云裳阁”的风雅店名,硬要形容便是类似“张记包子铺”这样,在广告牌上写上一长串张家成衣店李家棉袄店也太没有新意了,裴宥山想给两家店都换个响亮名字,又要顾及信达雅,还不能太深奥,让人读了拗口记不住。 “世子,如果我给成衣店改名叫精品成衣专卖店,你会觉得不妥吗?”裴宥山问。他对成衣店的经营方案已经定了个七七八八,至于点心铺,他还有其他打算。 陈淮疆没给出意见:“伢伢觉得好就好。” “这可是你家的铺子。”裴宥山感动于陈淮疆真是信任他,又觉得对方心有点太大了。接手两家铺子后,他压力大的要命,怕自己别出心裁把穆王妃的铺子搞黄了,还要为穆王妃保险的方案,一个头两个大。 陈淮疆安慰他:“你也说是我家的铺子。放心吧,铺子关门了也不会怪你的。而且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 有陈淮疆的鼓励,裴宥山又开始店铺开业的活动方案。这次成衣店算是重新开业,他打算来个开业大酬宾引流一波。 服装店能引流的技巧有限,他在现代学市场营销时,在自己的期末论文写的都是线上营销方案。大宁国没有网络,只能搞传统的线下促销。正好陈淮疆托人去印的他的记账法和会计科目的教材已经印好了,他准备托陈淮疆印一些传单,再让书局在之后发售的报上多印点广告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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