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指着显微镜照片解释:“你们看这些马洛里小体,这是酒精性肝炎的典型标志,他摔倒时血氨浓度是正常值的五倍,这种状态下连疼痛反射都会迟钝。”
陈闲冬的指甲掐进掌心,解剖报告上“胃内容物检出400mg/dl乙醇”的字样灼痛视网膜。
吴正给李止然分开多年的父亲打了电话,结果对方压根没来,连葬礼都是他和陈闲冬一起操办的,吴正全程都没给过陈闲冬好脸色。
葬礼结束后陈闲冬变得格外的消沉,甚至一度到了拿刀比着自己脖子求母亲,让她同意自己和秦南星离婚。
母亲一时心急就同意了,离完婚的当天陈闲冬在客厅里喝酒,半夜醒来口燥得不行,去厨房接水却不料碰掉挂在墙上的水果刀,那刀就这样直直地往耳后擦了过去,他一摸手上全是血。
他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5年,最后家里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他找心理医生,大概过了三年他渐渐地好转起来了。
身边朋友都心照不宣都没有再提过李止然这个人,吴正去国外了好几年都没回国了。
陈闲冬逢年过节都会去墓地同李止然说说话,他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我爱你,从高中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他才明白,原来拧巴的不是李止然,而是他们俩。
20年后一次外务他的车不幸与另一辆车相撞,陈闲冬当场死亡。
去世那年他56岁没有任何妻儿,吴正不忍心于是将他和李止然葬在了一起。
有次给他们两人扫墓的时候发现李止然的坟旁边埋着一个小盒子,模样很精致打开发现是一枚已经丧失光泽的戒指。
而他们都不知道那枚戒指其实是婚礼当天陈闲冬回后台李止然递给他的那枚戒指。
李止然却傻傻地以为那枚戒指是陈闲冬给秦南星的,却不知道那枚戒指是给自己的。
回后台拿婚戒,是他想见他最后一眼的理由罢了,陈闲冬发誓但凡那天在后台李止然说一句,“你不要跟她结婚好不好?”
他可以转身拉着他就走,不顾那些来宾的诟病,不顾双方家长的冷眼,两人一起私奔。
但事实却摆在面前,李止然却忍着心痛去跟他说,“新婚快乐啊,祝你幸福。”
和秦南星结婚的事他一直都是抗拒的,但有次他给李止然打了个电话他说,“我要结婚了。”
李止然却回了一句,“挺好的,什么时候办婚礼?到时候要我来当伴郎吗?”
陈闲冬心如绞痛竟然就鬼使神差地答应母亲在下个月初就举行婚礼。
那是他最大的一次赌博,他赌李止然会不会在最后对他说一句“我喜欢你。”
结果那一丝渺小的希望就这样被李止然口中的新婚贺词烟灭了,他也没料到,自己会在56岁的时候车祸身亡。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进重生回了高一刚开学的第1个周,一群人正围在旗台边上,陈闲冬抬眼一看看见了自己想了整整28年的人。
看啊,他偷偷爱了他16年,然而他却想了他28年。
拿28年来还他的16年,这个债是不公平的,如果真的要还的话,那就用一辈子来还吧,上辈子没了,那就用这辈子。
这次他发誓,无论结果是怎样他都要先长嘴。 ----
第13章 陈闲冬我来爱你了
李止然却不觉得陈闲冬是在开玩笑,他干脆也坦白地说,“实不相瞒,我也有超能力。”
陈闲冬神色变了变,“是吗?是什么啊?”
李止然却没往后面说只是想套他的话,那你先说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陈闲冬想了想,“我能穿越时间。”
李止然回答,“怎么证明啊?”
陈闲冬垂眸看他,“其实我是从未来穿越来的,我知道未来会发生的所有,所以.....跟你告白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止然的神色突然变得很紧张,他伸手攥住了陈闲冬的衣角,“陈闲冬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陈闲冬伸手覆在了李止然的手上,他的掌心很烫,李止然却丝毫没有想将手抽出来的想法。
陈闲冬说,“如果我说了,你会信吗?”
李止然点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信。”
陈闲冬说,“上一世我在56岁时出了车祸,醒来发现自己重生了。”
其它的他一个字儿也没提,仿佛要将李止然离世的那份痛苦隐藏在心里。
李止然心里的答案有了着落,他突然笑了,“巧了,陈闲冬,我也是。”
陈闲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后这份惊讶变成了惊喜,他按住了李止然的肩膀不断地确认,“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李止然打消他的疑虑,“2028年,11月3日,郁城,西街京庸酒店,你和秦南星举行了婚礼。”
陈闲冬猛地抱住了他,激动得手都在颤抖,“李止然,那这么说你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
但换来的却是李止然的沉默,陈闲冬语气很诚恳,“对不起,那16年,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赔你。”
突然他又很认真地起身,“李止然。”
李止然:“?”
陈闲冬说,“这辈子我打算追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尽管往后退,我保证不往前走一步。”
李止然好似有千万句语言都涩于了口,憋得他心里发闷,最后只能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给我点时间想想行吗?”
陈闲冬有点惊讶,“好,你想多久都没关系,因为这辈子你怎么都甩不掉我了。”
张一蔓留陈闲冬在家里吃午饭,建国特别喜欢钻到陈闲冬脚底下到处蹭,李止然每次都会嫌弃地拎着他的脖子给狗扔到阳台去。
没来得及买狗粮,李止然就说,“吃啥狗粮啊别一会儿给它那狗嘴吃挑了,白米饭照样能扛。”
厨房里传来张一蔓剁排骨的咚咚声,建国趁机叼走茶几上的抽纸,尾巴扫翻了李止然没喝完的可乐。
陈闲冬盯着在褐色液体里打滚的狗爪子,喉结动了动:“然然,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建国又突然叼着张一蔓刚给它投喂的半根排骨冲过来,油汪汪的嘴精准蹭上李止然的白衬衫。
李止然倒吸冷气拎起狗脖子:“□□!这是你本周第N次毁我私人财产了!”
李止然手一抖,狗子趁机挣脱,后腿蹬在他脸上留下梅花印。
张一蔓举着汤勺从厨房探出头,“小陈啊,阿姨给你做糖醋排骨......哎哟这地怎么跟凶案现场似的?”
陈闲冬刚要起身帮忙,脚下突然打滑,李止然下意识去接,两人摔作一团时额头相撞发出清脆的“咚。”
建国又兴奋地蹿上茶几,打翻果盘准确将香蕉皮甩到陈闲冬头顶。
李止然有些气愤地抓起抱枕,却被陈闲冬握住手腕,男人顶着香蕉皮深情凝望,“其实上辈子我.....我”
“噗——”高压锅突然在厨房发出放屁般的声响,三人一狗同时僵住,张一蔓尖叫着冲进去,“我的冬瓜排骨汤!”
浓烟中飞出一块焦黑的不明物体,建国欢天喜地扑上去啃了两口,突然僵直倒地开始疯狂转圈。
李止然抄起狗就往洗手间跑:“陈闲冬!快拿牛奶!”
等给狗灌完三盒牛奶,客厅已经弥漫着诡异的焦糊味。
陈闲冬抹了把脸上的泡沫,突然发现李止然鼻尖沾着奶渍,没忍住笑出声,“你现在特别像个小花猫。”
“彼此彼此。”
李止然伸手擦掉他睫毛上的狗毛,“你头顶还在掉香蕉渣。”
两人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陈闲冬的拇指还停在对方唇角,窗外阳光斜斜照进来,在满地狼藉中划出一道缝来。
“其实.....”他们同时开口,又被厨房“嘭”的爆炸声打断。
张一蔓顶着一头葱花探出头,那什么,要不咱们点外卖?”
外卖送到时建国已经恢复了活力,正撅着屁股扒拉陈闲冬的外套口袋。
李止然拎着奶茶吸管戳他手背,“它咋这么黏你呢?”
“汪!”建国得意洋洋地摇尾巴。
李止然觉得它忒欠揍,下一秒陈闲冬就凑了过来,“没事,我黏你。”
李止然坏笑,建国摇着尾巴就走了。
李止然和陈闲冬近几个周的相处模式还蛮正常的,除了陈闲冬总是喜欢说几句让李止然脸红的话,其他时候李止然都恍惚自己和他已经确认关系了。
他也没想到上辈子的冰山这辈子终于捂化了。
中途学校还考了几场试,陈闲冬长期都盯着李止然做题,考试成绩下来李止然进步得还蛮大的,甚至还被老师夸了。
一天午休,李止然借口是去上厕所实际上又偷偷跑到那棵树上,从包里掏了盒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高三那段时间他天天抽,抽得他都有烟嗓了。
昨晚他做了个梦,梦见上一世自己变成了一块墓碑,陈闲冬跪在自己墓碑前流泪,头顶的树叶簌簌落下。
李止然可以清楚地听到陈闲冬在他墓碑前说了无数遍,“我、爱、你。”
以及第一视角看见陈闲冬出车祸的画面,满天炸飞的金属片以及猩红的火光,刺得他脸颊旁火辣辣的疼。
心中好似有无数的痛楚涌出,如潮水般的情绪让他醒来时徒留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李止然捂着胸口喘气,那画面太过于真实,甚至连金属片擦过耳旁带起的热浪都是那么的动人心弦。
临近期末学校开启了课后服务模式,要多加几节课上到下午7点才放学。
渐渐入秋了天也黑得早,李止然会躲到厕所隔间抽烟,偶尔招来旁边的同学咳嗽嫌弃,“谁呀?这么没素质。”
抽完烟以后从包里摸糖来掩盖烟味。
他做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每次的梦又真实得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印象最深的梦是一天暴雨夜的晚上,他梦见陈闲冬卧在书桌前流着泪写了一封信。
最后他将那封信埋在了学校后门的一棵梧桐树下,第2天李止然起了个大早鬼使神差地就往后门走。
头顶飘着细雨,他用手将周围的杂草扯断指甲陷进了土里,整张手被昨夜的雨水沁得通红,直到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抽出来看是一封沾满泥的信,他打开信幸好里面的字迹没有被水浸湿,李止然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陈闲冬的字。
致李止然:
李止然,
昨天我回了一趟我们以前的高中,实验楼后爬山虎早已经覆满了西墙,我在实验室的玻璃渣里捡到半块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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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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