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沈绥进了书房。 他最近事务繁忙,瘦了一大圈,眼下也略有乌青,沈夫人见了连忙上去拉住他,心疼地道:“好孩子,怎么累成这个样了?” “母亲担忧了。”沈绥道:“我刚进刑部,想尽快做出些实事来,才能不辜负爹娘提携。” “你有这份心,是好事。”沈原欣慰地赞了一声,朝他招手道:“靖远啊,过来,为父与你说说话。” 沈绥忙走过去,恭敬道:“请父亲训示。” “你做的很好,没有什么要让我训示的。”沈原握住他的手腕,笑着道:“这个月末便是春搜,你如今代表了咱们相府,到时候可要争气啊!” 沈绥闻言羞愧道:“儿子有愧,不精骑射。” 沈原安慰道:“无妨,往年春搜都是组队,以队伍成果获胜,咱们东秦年轻一代,若论骑射,便要数定安王、世子云宪和穆璁最佳,定安王尊贵,云宪与你又没什么交情,届时你跟着穆璁,倒也不会丢脸。” “原来如此。”沈绥羞惭地低头笑了笑,没让沈原瞧见他眼里的精光,再抬头时已然恢复常色,他坚定地道:“父亲信赖,儿子不会让父亲失望的。不过我与穆世子不算有交情,既然要寻求他庇护,近日我便多登门送礼,与他攀攀交情。” “好。”沈原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儿多忧了。” 沈绥笑了笑,又与沈原说了几句,便恭敬地退下,去后院牵了马,出府去了。 大半个时辰后,相府的影卫回了府。 沈原道:“他去哪儿了?” “回相爷,二少爷本是朝五宝阁去的,应该是要去置办礼物,不想在春行楼前遇见了燕国公府的马车,便跟着进去了。” “好。”沈原挥手:“下去吧!” *** 沈绥在春行楼跑了好几圈,等将身后的尾巴甩开之后才从小道溜出了府,上马便想往外跑。 “靖远,怎么不向我打打招呼?” 沈绥闻言转头,看见穆璁拿着酒壶,站在道上,他笑了笑:“爷,今夜我有事要办,明儿再上门讨你欢心,先走了。” 不等穆璁作声,沈绥夹紧马腹,快速溜远了。 他这一趟,直奔定安王府。 “哎哟,稀客啊!”林谒老远看见他,上前就去拦,嘴上说:“可惜这时候不能进。” 沈绥打开他的手,说:“别闹,我有正事儿。” “事情再正,也比不过公子正啊!”林谒朝他挤了挤眼睛,低声道:“恕我直言,你明儿再来,今天晚上主子是真抽不出来身。” 沈绥闻言眼角一抽,嘀咕道:“风月事儿,什么时候不能做,我真有正事,要不你让宸九先忍着出来,我与他说几句,他再回去继续做事,成不成?” “好小子!真有你的。”林谒冷漠地笑了笑:“我家主子是真不敢,把公子晾一一刻钟,主子就得哄一天,难办吶!听我的,什么事儿都能等等,总归天塌不下来,先让我家主子和公子把该做的做完了,成吗?” “宸九和公子夫妻情深,要蜜里调油,要宠上天,这个我了解,但是——”沈绥扇子一合,扬声道:“长此以往,不怕夫纲不振唉呜呜呜呜!” 林谒捂着他的嘴,急声道:“可闭嘴吧你。” “哎放开!”沈绥挣开他的手,在院里等了会儿,忍不住问:“我问你,你觉得我在这儿等一个时辰,成吗?” “呵,我觉着不成。”林谒伸出三根手指,道:“经验之谈,得卯时左右,到时候主子会抱着公子去汤浴,你有机会说上两句话。不过这里面有风险,你说了一路,等你说完那一刻,主子说不定就要收拾你。” 见沈绥不解,林谒好心地解释:“因为你打扰主子哄公子了。” 沈绥恍惚地盯着主卧的方向,半晌后才道:“我……我明日上午再来,不用送了。” 林谒目送着他远去,又目送着他回来。 沈绥心里放不下,说:“大事未成,叫宸九注意身体。” 第39章 掉马 自从那夜一场春雨后, 主卧里的氍毹便换了更厚更柔软的料子,这样人躺在上面,也不会硌着肉。不过谢珩之愈发娇气, 稍微一磕碰便要吵闹不休, 秋晏景没办法,只得舍弃这一块又宽阔又自由的好地方,另择小了许多的书桌。 丝滑柔软的中衣落了一地, 秋晏景送他的第二个香囊躺在上面, 平日里好闻的果木香也被其他味道遮掩了过去。紫玉珊瑚笔架不知在哪一次碰撞中落了下去, 碎得满地都是, 谢懿心疼得不得了, 左手还死死地护住茍且偷生的云纹端砚。 秋晏景闻着他颈间出的发丝, 有些好笑:“什么时候了, 还心疼这些东西?” 他的声音浸在欲/色里,被泡得浓郁发胀,勾成线往谢懿耳朵里钻。谢懿的耳朵被数不清的乱线蹭得发麻, 反驳的语气都又低又柔:“你……你懂什么啊?每日……每日用着, 有感情。” 桌上的人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听得秋晏景好生心疼,他俯身亲吻,语气温柔:“不怕,明日便有新的。” 谢懿“嗯”了一声,眼角的殷红被昏黄的烛灯照得成了脂粉,活波地扑在两腮。秋晏景的心在这样的美色中跳得急速又不安,他焦急地亲吻着怀中的人,又被温柔地抱住了。 谢懿无情地舍弃了已经与自己产生了感情的端砚,两只手都抱着秋晏景, 语气很轻:“我在呢,我以身安抚你这么久,好不容易见点成效,说两句话又回到原点了。” “对不起。”秋晏景停下动作,埋进了谢懿颈间,闷闷地说:“死老太婆,看见她,我就不受控地坏了心情。” “她比我丑多了,看她做什么,看我还不够么?”谢懿抚着他的头发,像安慰幼崽般地拍着,说:“这种时候心里想着旁人,我可要生气了。” 秋晏景蹭了蹭他,低声道:“以前我觉得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是母妃,如今倒成了你。” “母妃知道了,会同我吃醋吗?”谢懿笑着问。 “不会。”秋晏景也笑了笑:“她会开心的。母妃美得张扬,性情却温婉,若是她还在,一定能把我的珩之照顾得很好。” “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谢懿取笑:“若是放在我进府的那一日,我还想不到传闻中的定安王竟然会亲自照料人,还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你握了这么久,没察觉到我腰上长了些肉吗?” 秋晏景闻言捏了捏,说:“只有一点,还是太瘦了。” “好在我近日和林谒学功夫,否则要是再被你这么养下去,准得被养成猪。”谢懿偏头亲在他耳朵上,说:“我可不能长丑,省得外面那些癞**惦记你。” “谁敢?”秋晏景抬起身子,与他在那一瞬间贴得更紧,看着他蹙眉抿嘴,说:“外面人听了我家珩之‘第一美人’的名号,不得吓破了胆子,还敢来惦记珩之的夫君。” 谢懿伸手撑着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道:“那可不一定呢,有些人便是要惦记,我也无可奈何啊!” “不会,你看谁不高兴,与我说,我去料理了他。”秋晏景说:“让你不高兴的人,留着做什么?” “简直是暴/君做派。”谢懿笑着问:“谁都行吗?” 秋晏景点头,又听谢懿道:“那若是这东秦至高无上的存在,夫君也要凭我心情行事么?” 这话让秋晏景停下了动作,他看了谢懿好半晌,将人抱了起来,一路进了床帐,才说:“当然。” 秋晏景走这一小截路,走得稳妥,谢懿却好似得了畅快,整张脸都红艳了起来。他握在秋晏景肩头的手使了几分力,好一会儿才回了神,颤声道:“你侄子身边那个沈钰,我看着不舒服,他俩亲密地站在一起时,我就像看见了你站在他身边一样。” “那个沈钰与我其实并不像。”秋晏景说:“听说他母亲是异族来的舞姬,所以他与我眉眼之间有一股相似的韵味罢了,若要论长相,那是全然不同的。你若是真不喜欢他,明日我入了宫,叫秋赫打发了他。” 谢懿眼角氤出了泪,秋晏景伸手去擦,又被谢懿蹭了蹭掌心。 “错不在他。”谢懿看着他,犹豫着道:“你……你不觉得你那大侄子……不……太对劲吗?” 秋晏景挑眉:“珩之,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吞吞吐吐地可不像你。” 你特么以为我想啊!谢懿生气地道:“你别……动啊!” 你特么一直动,老子怎么能平平稳稳地、一口气把话说完! “好好好,不动。”秋晏景安抚地亲了亲他,说:“你说,等你说完了我再继续。” 谢懿横了他一眼,别扭地道:“你不觉得你那大侄子看你的眼神不太像普通叔侄吗?” 作为一位话本爱好人士,秋晏景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谢懿话里的意思,他难得有些怔愣,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愧是秋氏子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可闭嘴吧!”谢懿气得捶了他一拳,心想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如摊开说:“他看你的眼神跟看什么似的!还有那沈钰,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秋赫为何挑了他去?就算要收拾沈氏,选一个沈钰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把人放在身边看看!他这是什么行为?这俩,一个渣男,一个替身,懂么?” 秋晏景说:“替身这个词语勉强能懂,渣男是什么意思?” “渣男就是……就是比如哪天你不要我了,或者背着我找了别的公的母的,那你就是渣男!”谢懿愤愤道:“渣男死了之后是要被割掉鸟鸟的!下辈子出生就是无鸟贼!只能当太监!” “满嘴的污言秽语。”秋晏景亲了他一口,说:“我敢承认,我没当渣男,你也不是替身。” “那可不一定!”谢懿自动发挥作精技能,阴阳怪气地借题发挥,说:“我是不是替身,还真不一定。” 秋晏景无奈:“祖宗,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嗯?你怎么可能是替身,在你之前,我可没和其他公母有过风月之事,这事你上任何地方去打听,也听不出什么花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谢懿尽力压下上扬的嘴角,硬声硬气地道:“我觉得你对我好得太快了,当时我刚进府的时候,您老人家不还想杀我吗?” “当时是这么想过。”秋晏景盯着谢懿,说:“林谒跟了我许多年,他了解我的心思,当时允你入府避祸,是因为他知道我会给先帝一个面子。如果我当时没有醒来,而你又真做了太皇太后的棋子,那他一定会杀了你。” 谢懿哼了一声:“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醒来后对我的态度就很奇怪!我后来越想越不对啊,你嘴上说着我一个月内生不出崽崽就要弄死我,可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起过杀心,你对我还特别好,否则你不会让无岭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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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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