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谢懿还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感,他看了秋晏景一眼,垂眸说:“虽然我这个人有一点点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吹毛求疵……但是我眼睛还是好的,我知道你对我很放纵,甚至没有对我起过戒心,没想防着我。” 秋晏景看出他内心的温软,正想趁机温存一番,而后便听谢懿说:“所以,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像你这样的身份和性格,做事儿肯定谨慎得不得了,也不可能真因为我的美色就犯了浑,你在一开始对我的放纵和信任简直没有道理,今天你不给我一个清楚明白的理由,我就当你把我当成了白月光替身,我要发火的!” “……行了,祖宗。”秋晏景摁住他率先发火的手,说:“如果,如果我说我曾经梦见过你,你相信吗?” 谢懿抿了抿唇,憋出个:“啥?” “我曾经无数次地梦见过你,一个笑得比艳阳天还温暖的人。”秋晏景抚/弄着他的手腕,语气低沉:“起初,我常常做梦,梦中是我想象到的母妃临死前的模样,是沈清残忍的脸,甚至是战场上那张张看不清的、被血污溅满的脸,直到某一天,那些噩梦突然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人。” 秋晏景想了想,说:“每次他出现,我就好像能忘记一切的噩梦,会产生一种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错觉,那错觉太美好了,我贪婪地想每夜都梦见。” 谢懿握住他的手,“宸九……” “其实说起来太奇怪了。”秋晏景看着他,说:“我此前也是见过你的,明明是同样的脸,可我就是认不出来,直到那日苏醒后,我看见了你。那一瞬间的感觉太真实了,我完全能确定你就是我梦里的人。因此,我甚至猜测你或许不是以前的那个谢懿。” 谢懿闻言瞳孔一缩,随即就被秋晏景抓住了脸。 “抓住了。”秋晏景得意洋洋地凑近,宣告:“你也说了,我是个谨慎得不得了的人,怎么敢在我面前露出这样明显的惊愕和心虚来,嗯?” 没想到掉马能如此迅速和轻易,谢懿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道:“能不能对你的梦中情郎再温柔、再宠爱一些?你就假装没有发现这件事,好不啦?” “傻珩之。”秋晏景捏着他的脸,轻轻摇了两下,说:“我管你是谁,管你从哪儿来,往后不管多少年,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就够了。” 谢懿闻言心里一松,美滋滋地笑弯了眼,他说:“会的,我会一直跟着你,咱们两个,至死不休。” 第40章 风声 如果说, 昨夜来的时候,沈绥对林谒的话还半信半疑,那么在今天中午午膳时, 他坐在饭桌上, 看着对面那俩人腻腻歪歪的时候,便全信了。 该说的话都梗在喉头,沈绥盯着桌上的精致菜肴, 觉得食之无味, 觉得……简直味同嚼蜡! 秋晏景并不体贴他的心情, 一边替谢懿布菜一边说:“多吃些, 补充体力。” “治标不治本。”谢懿白了他一眼, 小声道:“要是咱们能少运动一半的时间, 我的体力自然不用补充。” “珩之, 你这话可就没道理了。”秋晏景放下筷子,与他理论说:“虽说起初是我兴起,可是到了后半夜, 你的情致明显是越来越高, 甚至到了后来我主动让步时,你还攒着劲地勾我。我满足了你的兴致,你如今倒要怪我不知节制,这是否是过河拆桥?” “噗……咳咳!”沈绥呛了一声,咳得脸都红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来,悲伤地请求:“二位,光天化日之下,能否注意言辞?” 秋晏景看了他一眼,说:“你坐在我家的饭厅里, 吃着我家的饭,连呼吸都是借的我家的空气,主人家交谈,有你插/嘴的份?” 沈绥将这段话理解为“爱吃吃,不吃滚”,他又咳了一声,作揖道:“小的知错,二位继续。” “行了,闭嘴吃饭!”谢懿捶了秋晏景一拳,红着耳朵警告:“再敢哔哔个不停,今晚躺院里睡去。” 所谓打蛇打七寸,谢懿这句话正中秋晏景死穴,他没敢再说话,提起筷子安静地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而后谢懿回了主卧,沈绥则跟着秋晏景去了书房。 房门一关,沈绥便不满道:“好你个宸九,叫我等了一晚上,您二位可真有精神。” 秋晏景落座,说:“我与珩之之间的兴致,你当然不懂了,若想体会,哪日寻个美娇娘回府便知道了。” 沈绥闻言垂了垂眸,又笑道:“姻缘之事,哪是说求便能求来的。你与公子是命定的缘分,无须求便能有,至于我嘛,求而不得也未可知。” 他这话说得哀怜,秋晏景瞬间便想到了谢懿之前提点他的话,他顿了顿,还是说:“如果十之八/九都是求而不得的结果,索性不去求了,免得伤心。” “哟!”沈绥惊奇道:“如此畏缩后退之言,还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宸九,你这哪是成了亲,你这是换了个人啊!” 秋晏景懒得与他胡扯,索性道:“行,直接说正事儿吧,别浪费我与珩之的时间。” 这话让沈绥听得不高兴,他道:“您二位白日恩爱,夜里缠绵,还嫌这恩爱的时间不够?” 秋晏景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感受着那趴在上面的桃花枝,半晌才道:“不够。我这身子,你是知道的,什么都没个定性。以前我倒不怕,现在有了珩之,就害怕哪日更严重了,所以总想着与他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这话便是杞人忧天了,这醉生要三道才能成,你这不过第一道,命是要不了的,就是麻烦了些。”沈钰斟酌着说:“不过我听说你最近都没喝药,今日见了你,倒看不出异常来,公子帮了大忙了吧?” “嗯。”秋晏景笑了笑,说:“他在我身边,我就总想着他,想着他,便高兴。有时候不小心想了其他,不高兴了,他便抱着我亲我,我回了神,便又高兴了。” “……”沈绥简直后悔死了去安慰这个人,明明该被安慰的是他自个儿才对。沈绥晃了晃扇子,说:“行了,知道您二位情深义重了,我这次来是要与你说说沈原的事情,听着倒像是机会来了。” 沈绥将昨夜在沈家书房的事说了出来,又说:“沈原让我去亲近穆璁,还特意提了春搜,不得不防啊!” “沈清被我软禁,他这是知道我的目的,要狗急跳墙了。”秋晏景说:“但我看沈原不是如此不谨慎的人。” 沈绥点头:“我觉得也是,虽说是狗急跳墙,但他也太急了些。你手里可是握着兵符,他哪来的人跟你对着干?” “我的兵在外镇守边疆,若要回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春搜之期是个好日子,皇家猎场很大,人一旦进去了,出点事情也无可厚非。”秋晏景顿了顿,继续说:“春搜时,穆璁负责猎场安危,沈原让你跟着他,有两种可能。第一,借机拖住他;第二,借机利用他手里的禁军。” “穆熠光可不是傻大个,那家伙贼得很。”沈绥的扇子打在腿上,发出“啪”的一声,他说:“这事儿太大了,一不小心我这脑袋就要被他拧下来塞茅坑。” “所以沈原可是半点都不心疼你的小命。”秋晏景看了他一眼,说:“不过这法子不错,你要是能拖住穆璁,也是好事。” 沈绥气得翻了个白眼,怒道:“您也和姓沈的没什么区别,穆熠光,我打不过他,骂不赢他,我怎么拖住他?” “诶,我跟姓沈的还是有区别的。你出了事,姓沈的不会救你,我倒是能保住你的小命。”秋晏景轻飘飘地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靖远。” “……”沈绥泄了口气,说:“把穆璁调开,陛下怎么办?沈氏狼子野心,可不会顾忌半点。” 秋晏景闻言没说话,若是之前,他做什么都要为了秋氏留一线,秋赫是秋氏的王,是先帝的血脉,他自当顾忌几分,可自从知道了这小子的企图,他心里就跟吃了什么似的,一股子难受,尤其拆穿这事情的还是珩之! 沈绥也算了解他,见状不由试探道:“陛下哪里惹到你了?” “哪里都惹到了。”秋晏景横了他一眼,怒道:“腌臜玩意儿,不肖子孙,该活活该死死,我不管。” “好好好,消消气。”沈绥起身,想了想还是说:“猎场危险,宸九,还是别让公子去了。” “我知道。”秋晏景跟着起了身,说:“自有分寸,别瞎操心。” “诶,你!不识好人心!”沈绥气得半死,开了门哼哧哼哧地就走了。 谢懿坐在桥栏杆上,见状笑了笑:“怎么欺负他了?” “谁欺负他了?”秋晏景走过去将他托稳,说:“我只想欺负你啊,珩之。” “大白天的,浪什么呢?”谢懿踢了他一脚,说:“靖远昨夜大半夜跑过来,着急忙慌的,是不是沈氏出什么幺蛾子了?” 秋晏景点头,说:“我家珩之聪明。” “太皇太后刚被囚禁,沈氏便出了事儿,这是要狗急跳墙了。”谢懿摸着他的小辫,说:“沈氏与太皇太后内外勾结数十年,他们是最好的利益伙伴,若缺失任何一方,便成了致命的打击。沈氏把控朝政多年,秋赫记恨他们到了极点,在这件事情上,你与秋赫是一路人,不如合作。” “合作?”秋晏景捏着他的手腕,恨恨地道:“你让我跟那腌臜玩意儿合作?” 谢懿笑了一声,哄他:“好好好,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 秋晏景应了一声,说:“秋赫那小子,年纪大了,翅膀也硬/了。今日我与沈氏争锋,便是他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时机,借我的手除了沈氏,来日又不知想借谁的手除了我。” “他敢?”谢懿蹙眉:“看爷爷不弄死他!” “珩之好气势,没有十万兵马,怕是说不出这样气派的话来吧?”秋晏景逗他。 谢懿哼道:“你的兵马不就是我的吗?说到底,沈原没想到他那不重视的儿子并非纯良之辈,还早就投在了你府上,若是知道了,怕要气得吐出三升血来。” “在沈氏这件事上,我与靖远才是真正的一路人。”秋晏景揽着他,说:“他要替死去的母亲弟弟报仇,我要为死去的母亲报仇,肃清朝纲,如此而已。” 原作中对沈绥的描述并不多,听秋晏景这么一说,谢懿总算明白了沈绥对沈家的恨意,他默了默,说:“我看还是要——” “砰!” “小心”两个字还没出口,谢懿便被一道声音夺去了视线,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还没看出个什么来,便见无岭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惊慌道:“主子!” “是传声令。”秋晏景蹙眉:“红色烟火箭。” “是小伍!是小伍发的。”无岭跑了过来,说:“小伍还没用过传声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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