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玉此刻正站在庙宇中央,手持长剑,警惕地打量四周。他一袭月白色道袍,俊美的面容在冷光下显得格外凌厉,眉宇间透着不容忽视的怒意与急躁。 自迈入这片山后他便和云祈走散,无论他如何计谋,都无法找到对方的音讯,自己更像是鬼打墙一般,在这处庙宇附近徘徊打转,怎么都走不出去。 “谢公子。”即使知道剧组后期会找配音,林知屿还是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轻唤了一声。他的语调中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明明是声音条件不算合适,却莫名有种引人沉沦的蛊惑味道。 谢琢玉循声望去,入眼是一抹极致的红。他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的讶异强行压制住一闪而过的、不合时宜的惊艳。 最后,恢复冷静。 “你是何人?” “公子似乎不希望见到的是我。”林知屿抬手撩了一下垂下的发丝,声音里带了几分调侃,“莫非,你在期待另一位佳人?” “妖祟也敢妄言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谢琢玉嗤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却未曾有半分放松。 林知屿缓缓走进,步步生莲,红裙摇曳间,铃铛发出的细微声响扣人心弦。他绕着谢琢玉转了一圈,嗓音低柔:“谢公子何必如此紧张?浮生此番受命前来,只为一件事。” 谢琢玉神色不变:“你想知道什么事?” 林知屿忽然站定,落下的手轻轻搭上他的剑,指尖暧昧地在剑身上滑过,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肉|体。 “好剑。不愧是当年声名远扬的谢云策所铸之剑。” 谢琢玉眸色一沉,手腕一翻,顿时将魇鬼震开数丈之外,长剑出鞘,剑锋直指林知屿:“少废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知屿长袖轻舞,轻飘飘地拨开谢琢玉的剑刃,浅笑着歪了歪头:“何必动怒呢,阿玉。” 他换了个称呼。这声“阿玉”仿佛在他的唇舌间润过无数遍,平白念出了一丝百转千回的柔情来。 “我不过是想听听,当年谢府大火的真相罢了。”林知屿笑着,一步一步地朝谢琢玉靠近,“困厄大阵以一人性命换一城人,你又是如何从中逃脱?” “谢云策一代天骄,又是如何陨落的呢?” “你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林知屿袖中的丝带陡然如灵蛇般飞出,缠住了谢琢玉的手腕!谢琢玉眼神微变,长剑未及挥下,身形却骤然停住。 “阿玉,谢府上下一百八十三人无一生还,那你……是什么活下来的呢?”林知屿轻声呢喃,面具下的那双勾人眼透出一丝狡黠,随即他贴近了谢琢玉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阿玉身怀天命,与中州的劫难脱不开干系……只是我没能拥有这样的福气,不能常伴阿玉身侧。不然,我们还能共渡此劫呢?” 说罢,林知屿缓缓掀开面具。 那一瞬间,面具遮挡下的那张脸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属于记忆中兄长的温和轮廓,与诡谲妖媚的血色祭文融为一体,竟然谢琢玉有片刻的怔愕。 “哥……” 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第32章 这一声“哥”轻得像一缕残风。 谢琢玉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张脸, 紧缩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林知屿感觉到对面的情绪已然到位,心中松了一口气,微微放缓了动作。 他一步步地在谢琢玉身边周旋, 步伐优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语气却愈发得诡秘柔和:“原来阿玉还记得哥哥的脸。” 谢琢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被林知屿的丝带猛地一扯,直接拉向了前方,几乎要撞在对方的怀里。他瞬间反应过来, 想要挣扎, 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按住了肩膀。 林知屿凑近了, 贴近他的耳畔, 嗓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阿玉,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垂怜,让我们兄弟二人能在此处相遇呢?” 谢琢玉咬牙,眼中一抹痛色闪过, 强压下情绪喝道:“你不是他!我兄长谢云策早就为守护垠山城百姓而死!你不配用他的脸, 立马给我换回来!” 林知屿似是被这一番正义凛然的话逗笑了, 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 沾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摸过脸上的祭文与血色,语调中忽然带了几分刻意的悲戚:“是啊,阿玉, 我已经死了。但我好不甘心, 谢家一百八十三条人命,我的, 母亲的, 父亲的,全都是为何而死?阿玉真的忘了吗?” 谢琢玉闻言, 脸色骤然一白。他的唇微微颤动,翕动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林知屿将这点破绽尽收眼底,笑意愈发诡异。他倏忽悠然旋身远离,衣摆划过地面,缠在谢琢玉周身的丝带在空旷的庙宇内荡出一片空灵的声响。 “阿玉,”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轻飘飘地传来,“你难道要杀了我吗?我好不容易再见你一面……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关于谢府,关于长青镇,关于你……” 铃铛丁零当啷地响着,如同母亲温柔的催眠曲。 谢琢玉垂着眼,没有反应,好似已经在魇鬼的诱导下坠进了记忆深处。 “阿玉、阿玉,火好烫啊,我也会疼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四周的沉寂忽然被一道刀光撕裂,山神庙中破败的神像瞬间炸开。 “谢琢玉!你给老娘看清楚了,你要是敢把那些个阿猫阿狗当成谢云策,他在九泉之下都要被你这蠢货给气得不得安生!” 云祈的传音涌入耳内,谢琢玉猛地惊醒过来。 地上的长剑感受到召唤,如流星一般重新飞回他的手中。束缚住他的丝带被灵力轰然炸开,细小的铃铛散落在庙中各处。 再抬眼时,他的目光如冰刀直射向往前的一抹红影。他没有再开口,一个回身,便把长剑架在了林知屿的脖子上。 林知屿不知他为何就脱了困,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垂眸望着眼前的剑尖,勾了勾嘴角。 “阿玉,你还在守护什么呢?谢家?垠山城?中州?……呵,不过是一场笑话。” 谢琢玉死死咬着牙,青筋在额上突起,他试图反驳,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锁住,发不出声。 “漫天的大火啊,尸体一具一具从废墟里抬出来……谢家的千年门楣,最终都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假的。他不是兄长。 谢琢玉闭上眼,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五十年前与谢云策的最后一面。 如果谢云策的神魂能入轮回,会托生在怎样的人家里呢? 只要别在遇上他这样麻烦的弟弟就好了。 林知屿忽然低声笑了,笑声轻飘飘地洒在空旷的庙宇内,像某种不祥的铃音:“……那你杀了我吧,阿玉,我已经疼够了,不会再疼了。” 月光洒在林知屿的脸上,脸上的鲜红血痕愈发妖艳诡异。 “你以为我不敢吗?” 谢琢玉重新睁开眼,兀然发难! 他一剑挥下,劈向林知屿。然而剑刃堪堪掠过他的肩膀,林知屿身影一晃,丝带如血蛇般向谢琢玉袭去。 轰然一声,谢琢玉被击退数步,但地上的长剑却飞回他的手中。 他喘着粗气,冰冷的剑尖再度指向林知屿,眼中不再有犹豫—— 圊團整王里 “假借兄长之名,辱我谢家者,死!” 镜头定格在谢琢玉的这一剑与林知屿冷笑的交锋,随后传来赵瑾瑜的声音—— “卡!过了!” 片场的灯光骤然亮起,肃杀的气氛随着这一声烟消云散。 林知屿整个人都像松了的弦一般垮了下来。他一边把挂在侧边脑袋上的面具摘摘下,一边忍不住地抱怨:“赵导,下次这种男扮女装的情绪戏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感觉我现在的嗓子像吞了十只公鸭。” “你不是演得挺好的吗。”赵瑾瑜看了眼旁边的江逾白,调侃道,“我看江逾白好几次都要缴械投降了。” 江逾白抿着嘴,脚尖碾了碾地上的小石子,有些生硬地解释道:“那几声‘阿玉’确实喊得情真意切,我……差点也要被哄骗了。” 林知屿回过头睨了他一眼,视线正好从他的耳垂上擦过,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你很冷吗?” 江逾白疑惑,看向林知屿的目光闪烁,似乎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才好。 “耳朵都冻红了。”林知屿随口说道。 江逾白一愣,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耳垂,沉默了许久,只好顺着林知屿给的台阶往下走:“……是有一点冷。” 然而林知屿并未在乎他的解释,只说句“要注意保暖啊”,就转身进了休息室。 江逾白盯着他的背影,纤细的腰上垂下几根丝带,随着他的动作轻飘飘地摇晃,丝带末尾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林知屿肩窄腰瘦,配上这样一副装束,从后面看竟毫无违和感,而正面更是—— 他慌忙甩开心里那些不合时宜的念想,下一秒,休息室里传来陈辰兴奋的喊声:“林哥!我刚刚拍了好多物料,绝了,回头一定要发微博宣传,你这扮相一出,绝对稳拿热搜!” 林知屿头皮一麻:“劳烦您发之前给我看一眼,我可不是很想被江逾白的粉丝还是别的什么人追着骂妖艳贱货。” “放心吧!”陈辰拍拍胸脯保证,“绝对不可能!” 林知屿看着他这一脸不太靠谱的模样,有点不想相信。 然而他刚坐下喝了一口水,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又听到叶南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老师,刚刚我们想了想……” …… 晚间,林知屿的黑粉们惯例在《青鸟》电视剧的讨论组中盖起了高楼。 【李涛,磷脂鱼这颗老鼠屎会不会坏了青鸟这锅香喷喷的粥?】 【感觉磷脂鱼最近复出的动静挺大的,直播发表拒绝牧云霁宣言,微博也开始发美照营业了,红毯也不知道从哪里借的高定闪亮登场,反正我身边的朋友最近都在讨论他,看得我都觉得他确实是有点大红大紫的命在身上……】 【楼上是哪来的粉装黑,叉出去。】 还特意附上了几张林知屿在之前那部校园剧里扇配角巴掌的鬼畜动图。 【但我觉得磷脂鱼应该是傍上了某个金主,感觉还蛮牛的,居然可以把温逯那玩意给挤出剧组,虽然磷脂鱼蠢钝如猪,但脸确实实在美丽,比起温逯那胖头鹅我还是更愿意看磷脂鱼的脸,至少对得起我的眼睛。】 【不是,磷脂鱼的粉丝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这是黑楼,谁要听你吹捧他啊,我不管,有磷脂鱼在这剧必糊,我一眼都不会看!】 【小道消息,我一个在剧组工作的朋友说,青鸟剧组因为不放心磷脂鱼的演技,所以编剧把谢云策的戏份删减到了最低!希望到时候能出一个不看磷脂鱼的版本,不然我真的会浑身刺挠。】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0 首页 上一页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