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由于他第一次跟上将一起睡,自十二岁后第一次被人抱着轻拍着哄着睡觉,内心实在太过激动,心情实在太过雀跃,所以…… 凌洲伸手拨了拨头发,他一晚上都没睡着,直到早上才实在熬不住了,将将睡了那么几分钟。 不过,这话说出来,还不得被那只爱情虫给笑死。 凌洲抬眸看着亚维,在亚维一言难尽好似撞了鬼的表情中缓缓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再见。” 说完不顾亚维即将破口大骂的张嘴动作中,“啪”地拍上了光脑。 揉了揉瞬间鲜红欲滴的发烫耳朵,起身回到床上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啊,舒坦。 …… 可惜虫生就是如此的跌宕起伏,起起伏伏,一起一伏,凌洲的回笼觉终究没有睡成功。 “嘀嘀。” 凌洲刚酝酿好的睡意登时就在光脑的嘀嘀声中跑得无影无踪了,他拉上被子蒙上头,试图重新把抛弃主人的睡意召唤回来…… 好的,失败了。 凌洲满身起床气地一把掀开被子爬起来,生无可恋地拿起桌上的光脑看也不看一眼就点开通讯。 “喂?” “二殿下。”一道陌生的毫无波澜的声音传出。 凌洲一愣,起床气散了大半,低头定睛看了一眼光脑页面—— 皇室通令员? 凌洲正了神色,挥手把另一小半起床气也一起挥没了。 凌洲:“嗯,有什么事吗?” 通令员:“陛下召您,请即刻前往皇宫。” 凌洲闻言凝了眸:“好,知道了。” 通讯挂断后,凌洲靠在桌边,食指敲了敲桌面,约格泽昂召见他…… 他抬手摸了摸脖颈间的水晶,眸色深重。 …… 皇宫主殿。 约格泽昂和艾瑟并排坐在上首,罗普和赫诺一左一右坐在下方。 凌洲匆匆走进,在大殿中央站定,对着约格泽昂俯身行礼:“雌父。” 约格泽昂斜靠在椅子上,随手往旁边一指:“嗯,坐吧。” 凌洲依言坐在赫诺旁边,一抬头就对上对面罗普愤愤凌厉的眼神。 凌洲:“……” 吃错营养剂了?谁又惹他了? 上首的艾瑟看到下面的动作,瞪了罗普一眼:“罗普,干什么呢?有没有点儿做哥哥的样子。” 罗普闻言,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终是收回了眼刀。 凌洲:“……” 大可不必。 艾瑟说完,又扭头对着凌洲笑了笑:“二殿下长得真快啊,转眼间就到二十四岁了呢,瞧,都这么高了。” 凌洲抬头回以微笑:“君后谬赞。” 不是上次才见的吗?我是笋吗哐哐长? 艾瑟笑得更开怀了,转头对着约格泽昂嗔怪道:“陛下,二殿下都回来这么些时日了,您怎么才想着要举行栖迭礼啊?” 凌洲倏地一怔,栖迭礼? 随后心中了然,是了,曼斯勒安的雄虫在二十四岁都要举行栖迭礼,这里没有几月几日生日一说,只要到了新年第一天,就算步入新的一岁。而栖迭礼,则是在这一岁的任何时间里都可以举行,只不过通常来说越早越好。 流程也比较简单,祭告虫神,敬告族牌,表示该虫正式纳入曼斯勒安记录册。 看来,今天把他叫来,为的就是这件事了。 不过,凌洲垂下眸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皇子的栖迭礼,是需要祭司来主持的。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约格泽昂。 拖了那么久了,现在想着要来举办,到底是真的要办,还是,找个由头恢复布利华佩的祭司之位? “适愿。”约格泽昂开口。 凌洲抬头:“雌父。” 约格泽昂:“过几天举办你的栖迭礼,回去准备一下。” 凌洲:“是。” 罗普突然出声:“雌父,依祖礼,皇子的栖迭礼是需要祭司主持的,可现在布利华佩祭司一职已被暂停,是不是需要重新选一个人来主持?” 艾瑟笑意微僵,眼含厉色地瞥了一眼罗普。 罗普身形一顿,不再开口。 凌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这父子俩…… 约格泽昂支着头,把玩着拇指上的纯黑扳指,漫不经心道:“既是祖礼,就不可轻易更改……” “陛下!”赫诺倏地出声打断。 凌洲颇感意外,侧头望去。 “谁给你的胆子说话!!”罗普本就被雄父警告,心中正十分不爽,这会儿见赫诺竟然公然在大殿上打断虫皇说话,暗火恼怒一下子就一起涌上了脑门,暴烈瞬间就冲断了理智,一把抓过旁边放着的花瓶扬手就要朝着他砸过来—— “大殿下!”“罗普!” 两声厉喝一前一后响起,登时响彻空旷的大殿。 凌洲迅速探出精神力挡在赫诺身前,神情冰冷地看着暴怒的罗普。 罗普身形一顿,高高扬起的手在两声厉喝中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大殿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约格泽昂手上动作不变,淡漠地看着下面的景象。 半晌,罗普慢慢地放下了手,精神力一动就将花瓶捏了个粉碎,粉尘如沙漏般向下滑去,他满面愠色,恨恨地向后一靠,闭眼不再看任何人。 赫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凌洲。 凌洲见状手指一动撤回了精神力,扭头宽慰地对赫诺笑了笑。 赫诺感激地对凌洲点点头,旋即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约格泽昂行了一礼:“抱歉,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他抬起头,浅红的眸子里尽是坚定,“但祭祀大典才过去不久,现在就恢复布利华佩阁下的祭司一职,恐怕有失公允,还请陛下另指人选。” 凌洲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约格泽昂继续把玩着扳指,并不开口说话。 “哎呀,”艾瑟见此连忙出来打圆场,“二皇子的栖迭礼可怠慢不得,不然指不定其他人要怎么想呢,再说了,”他扭头笑看着约格泽昂,“纵使祭司有错,惩罚这么长时间了也差不多了,祭司为曼斯勒安所做的贡献可远远超过他的这一点儿小过错呢。” “君后,”赫诺满眼反对地看着艾瑟,“上次大典的事,已经足以说明布利华佩阁下并不能正确传达神意,若这次再闹出什么事端,谁又担当得起?” “你放肆!”罗普倏地睁眼怒视着赫诺。 艾瑟脸色沉了沉,但还是勉强保持着笑意:“好了罗普,赫诺亲王说得不错,上次确实是祭司的失误,但祭司也说了,那是因为祭祀间隔太短了,如今都休息那么长时间了,早就恢复过来了。况且,”他红眸淬剑地盯着赫诺,笑得却愈发亲和,“整个曼斯勒安,你还能找到比布利华佩阁下精神力更高的人吗?亲王觉得,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担任祭司一职?” 赫诺瞳孔猛地放大:“!” 第42章 伯恩 凌洲蓦地转眼望向艾瑟,轻轻敲击着的食指也停了下来。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寂静,不断转动着的扳指周围带起一股微弱的气流,又悄无声息地慢慢消散。 好一会儿后,赫诺才重新出声,语调里满溢愤怒与不平:“难道,就因为他精神力高强,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越说情绪越发激动,红眸中隐隐可见湿润,“那那些被他害死的雌虫们呢?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凌洲见他状态不对,手一撑就要起身—— “呼——” 脑中突然挤进一阵震动神经的巨风,呼啦啦地纠集起所有正欲迸发的精神力,下一秒,毫无防备的凌洲就被一股强悍非常的精神力死死按在了座椅上,动弹不得。 “别动。”与此同时,一道极快的莫名有些许熟悉的声音就这么直直地闯进他的耳朵。 凌洲满眼惊骇,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竭力随着精神力的力道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任何人发现异样。 精神力见状缓缓松开了对凌洲的桎梏,大批精神条无声无息地缩了回去,只余一缕细丝缠绕在凌洲耳廓。 凌洲松了周身,微不可察地理了理微微有些压痕的衣服,探出一缕精神丝绕到耳侧。 ——伯恩? ——……是我。 凌洲表情丝毫未变地继续看着站在前方的赫诺。 ——为什么拦我? ——抱歉,但请您现在别动。 ——为什么? ——……布利华佩只有现在恢复职位,才有时间。 凌洲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蓦地感受到了一种不祥的征兆。 ——你说什么? 但还没等到回答,耳廓的精神丝瞬间就缩了回去,凌洲耳侧的精神丝猛地追去,却被一道气息挡在了半路。就这一迟疑,凌洲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精神力波动。 前方的对话仍在继续。 艾瑟满是不解的笑意中带着怜悯与同情:“赫诺,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可你不能因为你的雄父杀了雌父,就将一切都怪罪到祭司身上吧?为所欲为,也不能就这么凭空污蔑祭司吧?” 凌洲攥了攥手指,再也顾不得伯恩,精神丝小心翼翼地触碰上那股气息。 “什么?”赫诺不可置信地看着艾瑟,一字一顿地把字吐出来,“污、蔑?” 精神丝绕上那气息的瞬间,凌洲的手指刹那就攥紧了,平整光滑的指甲生生陷进了肉里。 罗普轻嘲道:“是你雌父自己惹怒了自己的雄主,才落得那样的下场,跟祭司有什么关系?你连这都要攀咬?” 气息很淡,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可凌洲知道,他绝不会认错,那是…… “说什么呢罗普?那是你的雌君。”艾瑟轻描淡写地斥了罗普一句,“不过,赫诺,不是雄父说你,能让自己的雄主厌恶到如此地步,你也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既然跟皇子结了婚,就认真改改你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陋习,别再跟你雌父一样。” 凌洲神经剧荡,代替他唤了出来——爸! 罗普一脸不屑:“雄父说我干什么?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这一声出来,凌洲整个人都落到了地上,四肢渐渐回暖,不再有刚刚那种仿若失重的虚无感;五感渐渐回拢,手上的刺痛也终于顺着神经传到了中枢。 “你们,说什么?”赫诺哑着声音,后面他们再说的话他已经听不到了。 赫诺握紧了拳头,鲜血穿过手掌,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伤疤被人硬生生揭开的痛苦和所谓亲人对自己过世雌父的诋毁嘲弄如一柄生锈多年的钝剑,倏然自上方坠落,狠狠地扎进他曾怀抱着一丝希望的心脏,再在重力的作用下穿破胸膛,锈血淋漓,满目刺红。 “够了吧,各位。”一只手用力拽住了他,源源不断的温暖自手臂上传来,逐层梳理着他动荡不稳的精神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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