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诺在精神力的疏导下慢慢平息了体内的翻涌,理智与冷静也一点一点地爬了回来,他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凌洲见他已经恢复过来了,就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赫诺缓过了神,抬头看着走到他面前站定的笔挺身影,还在滴着血的手指不自觉地曲了曲,适愿殿下…… 凌洲抬头看着艾瑟,面上保持着标准的礼貌微笑,开口却直接朝着他刺过去:“艾瑟阁下,赫诺阁下是陛下亲封的曼斯勒安亲王,也是你虫崽罗普殿下的雌君。于公,您作为曼斯勒安的现君后,张口就是侮辱谩骂亲王殿下,您自己扪心自问,您配得上君后这个称谓吗?于私,你虫崽跟赫诺阁下结了婚,你也算是他名义上的雄父了,你倒好,自己虫崽羞辱雌君,你不仅不管教斥责,还跟着一起羞辱,你自己觉得,你配为人雄父吗?” “再者,”凌洲无视了艾瑟铁青愠怒的脸色,“我记得,这桩婚姻,是你一手操控的吧?你强迫别人跟你虫崽结婚,还整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是赫诺阁下哭着喊着要高攀你虫崽的样子,恕我冒昧问一句,您没事吧?” 艾瑟被戳中了心中的隐秘,登时就要不顾体面与表面和谐,羞恼地出口骂道:“你……” “哦,还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啊,”凌洲直接打断了他,笑得无害,“您平时温和慈爱的,怎么今天一提到布利华佩阁下恢复祭司一职的事,就那么急不可耐,甚至不惜公然撕破脸面,也要让祭司重归呢?君后?” “……”艾瑟满脸惨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额头上突起的汗珠潺潺顺着额面流下来,他惊惶地扭头看着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约格泽昂,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凌洲用他5.2的视力……加持了精神力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艾瑟的惊恐与慌张,他捻了捻手指,看来这位君后殿下与布利华佩,关系不签啊…… 刺完了上面的那个,接着就轮到了旁边的那个。 凌洲侧过了身,笑着弯起的浅眸里不带一丝笑意:“罗普殿下,我知道你觉得这桩婚姻对你极其不公平,你一直认为是赫诺阁下费心机耍手段要成为你的雌君,但是,”他收了脸上的表情,“能不能麻烦您用脑子想一想,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你亲爱的雄父逼着你,就差拿刀架脖子上逼着你结的婚,不是赫诺!你觉得你受委屈了是吗?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将一切愤怒与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 凌洲看着罗普猛然惊疑不定的神情:“你委屈,人家还憋屈呢,莫名其妙地被人硬逼着跟一个没什么交集的人结婚,天天被人言语羞辱、动手踢脚,还得顾忌着你的皇子身份强忍着。你要不要听听你刚刚在说什么?看看你平时在做什么?”到底还是顾及着赫诺是与皇子结婚,轻易不能离分,凌洲强行忍了忍,“你们都是被强迫着结婚的,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要找对对象……也不能胡乱地逮着对方就一通发泄吧?赫诺殿下是你的雌君,不说别的,至少应该做到尊重吧?” 凌洲掐了掐掌心,勉力语气平和道:“而且,哥哥,您不是才用名誉起过誓吗?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凌洲只觉得自己真的要炸了,半生的涵养与温和今天都交代在这里了。 什么名誉起誓,果然只适用于大多数雄虫,而罗普显然得不能再显然不在这个行列内。 这边凌洲忍得心里的火滋滋地往胸膛上冒,那边罗普却像是猛然惊醒一般,他茫然地看了眼雄父,又迷惘地看了眼赫诺,可惜一个正惊惶地看着约格泽昂,一个正呆呆地看着凌洲,没有一个人分一份视线给他。 凌洲好不容易盖上了火,又转身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怎么抬头的仿若主角不是他的君后和虫崽一样的约格泽昂。 凌洲垂下眸子,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脑中一直回荡着伯恩刚刚说的话。 “布利华佩只有现在恢复职位,才有时间。” 有什么时间?那股气息迫使凌洲本能地选择相信,还有那股强大的精神力…… 难道说,凌洲眸色顿时变重,布利华佩,不,应该说科米加在背后谋划着什么,而这个,将给曼斯勒安带来毁灭性的伤害,所以只有恢复布利华佩祭司之位,暂且安抚住他,才有时间消除精神网影响,找到……办法。 凌洲手指蜷了蜷,伯恩…… “好了,都闹够了吧?”约格泽昂终于不再把玩扳指。 艾瑟闻言一僵,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迅速扭过了头,有些慌张地调整着自己。 “适愿,”约格泽昂淡淡地看着凌洲,“这是你的栖迭礼,依礼就应当由祭司主持,你觉得呢?” 凌洲不动声色地按住身后的赫诺,俯身行礼:“听雌父令。” 此话一出,艾瑟登时松了一口气,晦暗不明地看着站在下面的凌洲。 约格泽昂神情依旧无波无澜:“嗯,出去吧。” 凌洲:“是。” 约格泽昂:“不是说你。” 第43章 吃饭 凌洲正欲转身的动作一顿,旋即明白过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其他人闻言一愣,不约而同地看向约格泽昂。 约格泽昂重新转起了扳指:“怎么?” 众人连忙起身:“是。”纷纷往外退去。 很快,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大殿,此刻就只剩下两个金发同样耀眼的人,一个坐,一个站,静默不语。 半晌,约格泽昂坐正了身体,抬眼望着大殿门外蓝得清亮的长空,语气随意道:“你雄父给你留了点儿东西,在原来的那栋房子里。” 凌洲抬头,东西? 约格泽昂低下了头:“原本是打算在栖迭礼给你的,但现在也差不了几天,今天去取吧。” 凌洲垂眸:“是。” “去吧。”约格泽昂摆摆手,始终没有看凌洲一眼。 凌洲也不曾在意,莫名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他俯身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直到凌洲走出了大殿,约格泽昂才抬头看向他被阳光完全笼罩的身着银白议服的背影,肩上的内庭徽章折出几道光亮,随着凌洲的走动不时晃一晃,刺得人看不真切。 明明距离很远,约格泽昂却仿佛被晃到了眼睛似的,抬手半遮住了一双紫眸,一滴水露不知道从哪儿落了下来,悄然无声地浸入身上的黑金常服,在黑色的遮掩下慢慢晕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 正值中午,阳光格外刺眼。 凌洲刚走出皇宫,就被周围的大片玻璃晃了眼睛,刺得他不得不抬手挡在眼前。 “二殿下。”一道声音猝不及防自身后飘到耳边。 凌洲登时吓了一跳,手也顾不得遮地就转身眯着眼望去。 “赫诺阁下?” “叫我赫诺就行,”赫诺像是不怕光刺眼一般,睁得大大的红眸里盛满了细碎阳光,亮晶晶的,“您现在有空吗?我请您吃个饭吧?” 凌洲愣了愣,随即笑道:“还是我请您吧,上次说好了之后就一直没联系您,”说着欠了欠身,“还请您原谅。” 赫诺丝毫不介意:“没关系,我知道你忙,那就殿下带路吧,我都行。” 凌洲:“……好。” 有点心虚,其实也不是很忙,就是您人设崩得有点大,我有一点点怕。 到底是答应了人家,凌洲心里溢出了点愧疚,但猛然想到还有罗普的,他只恨不得时光回转,一把捂住几天前的自己的嘴。 于是凌洲满心惆怅地带着赫诺上了飞行器,径直往规格奔去。 …… 军部。 萨岱霍斯匆匆踏上光梯,旋身走进了暗室。 “元帅,您找我?” 纳恒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靠到桌边,调侃道:“皇宫传来消息,二殿下过几天将要举办栖迭礼。” 萨岱霍斯一怔:“栖迭礼?” “是啊,”纳恒点点头,“小殿下长大了,已经到了该办栖迭礼的年纪了。” 萨岱霍斯眼神瞬间柔和下来,隐隐带着笑意:“嗯,是长大了。”已经是会坐过站还一路坐到终点站的小虫崽了。 “喂喂喂,”纳恒一脸不忍直视,“你也就比小殿下大三岁而已好吗?别一副虫崽终于长大了的样子。” 萨岱霍斯并不接话:“元帅还有什么事吗?” “啧,你家殿下知道你是这副样子吗?”说归说,纳恒还是正了神色,“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了,打算借着栖迭礼的由头把布利华佩放出来,应该很快就会宣布恢复他的祭司职位。” 萨岱霍斯闻言蓝眸冰冷,厉色沉沉划过。 纳恒见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生气,小殿下的栖迭礼却被他们拿来……”他顿了顿,忍了忍好不容易压下去现在又有冒头之势的火气:“但当务之急,是要盯死布利华佩和科米加,以防他们有新的动作。” 萨岱霍斯沉声应着:“嗯,知道。” “你放心,栖迭礼你作为上将虽然不能去,但我已经退居二线,也跟……先亲王殿下……交情不浅,”纳恒手指微微蜷曲,“科米加那边交给你,小殿下这边,就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萨岱霍斯俯身行礼:“多谢元帅,殿下那边,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纳恒朝门外扬了扬头,“去吧。” 萨岱霍斯一点头,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屋内登时就安静了下来。 纳恒捏紧了手指,再也忍不住地一拳砸在了木制方桌上,震动的闷响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他银眸里划过浓重的恨意,约格泽昂…… …… 规格一楼。 凌洲带着赫诺径直走进了最里面的那间包厢。 凌洲把菜单递给对面的赫诺:“这家的菜都不错,阁下随意点吧。”酒和茶都挺好的,菜应该也不错……吧? 赫诺接过菜单,笑眯眯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洲一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他看着赫诺若无其事地乐呵呵地点着菜,伸手慢悠悠地倒了两杯茶,放出一股精神力向四周探去,确保包厢绝对隔音。 “殿下,我点好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吗?”赫诺将菜单递给凌洲。 “就这些吧,”凌洲一只手把茶杯放到他面前,另一只手接过递给旁边的亚雌,刷了光脑码,“谢谢。” 赫诺端起茶杯,郑重地看着凌洲:“殿下,今天多谢您,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凌洲举杯,轻轻一碰:“阁下客气。” 两杯酒……茶一饮而尽。 茶才喝完菜就上来了,速度快得让凌洲一度以为是成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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