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云非白竟是腹背受敌,被刀光剑影顷刻淹没。 屏障之内云隐宗弟子们焦急不已,身上酸软无比,却仍挥剑击在屏障之上,企图将其撕开一道口子去迎敌。 宁千岫纵身一跃站至云非白身后,剑灵与剑主此时心念相通,不必多言,诸己剑影交织化作一片剑网,将这些杂乱的攻击尽数拦下。 他虽修为傲人,可眼下要与他们作对的人竟是一时半会数不清,即便再有神力,亦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击不成,斩夜剑锋陡转,绕过云非白便直冲宁千岫而去。 不过半柱香时间,郁涯身上环绕的灵气越发浓重,灵流自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身体,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旋涡骤起,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滚滚惊雷自云层中闪现,连大地都在震动。 郁涯微微仰头看着此刻异状,掌心一握竟是叹息一声:“前五次从未有如此景象……天道当真对你另眼相待。” 宁千岫挡下一剑,闻言不由冷笑一声:“你口中的偏爱,便是给你当垫脚石?” 语调讽意浓重,可宁千岫此刻却不敢松懈。 郁涯此刻的修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过渡劫后期,怕是再过一盏茶时间,便要到渡劫大圆满。 眼下他们孤立无援,想要取其首级,怕是难如登天。 “云非白,这英雄可不能总让你当!当真我玄天门无人么!” 一声怒喝炸响,无休无止的攻击死是停顿一瞬,宁千岫隔着层叠烟尘极目望去,那模样刻薄的玄天门掌门此刻却是带着弟子,当仁不让地挡在云天门面前。 仔细看去,这群弟子之中,竟也有修士主动叛出自家贪生怕死的门派,同他们站在一起。 他们修为未必多高,可面对曾经的师兄与长老,眼神却从未如此锐利过。 玄天门长老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见风使舵的无能之辈,一张嘴便是刻薄堵人的冷笑:“当真鼠目寸光,你们以为替郁涯卖命后他能饶你们一命?若这些人不够铺就他的修仙路,你们同样要死。” 连宁千岫都感到惊讶,低头一看,却是瞧见不少熟悉的面容。 这其中有不少人是在哭魂崖中顺手救下的,却未曾想到如今会以这样的情形再遇。 “宁小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错了便是错了!” “天下第一,我踏上仙路的愿望便是想追随你左右,如今也算实现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涌入宁千岫的耳朵,在凶狠无比的刀光剑影中,却无比清晰。 便是这样星星点点的灵光亮起,竟是让局势重新僵持下来。 他感受到云非白的视线,不由摇摇头笑道:“即便是上辈子,我怕是也没有这样的名望,当真是……” 他实在是形容不来此刻的感受,云非白却是接上话茬:“这便是你比你的师兄多的东西,否则我为何要将宝压在你身上?” 宁千岫偏头,余光却捉到到一点光芒,他神色顿时沉下,扫过云非白正逐渐变得透明的指尖,却不能再停留片刻。 离魂之症,为何云非白也会……! 只是眼下绝不能让郁涯知晓此事,宁千岫握紧剑柄,直视着对面陷入沉默的郁涯。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指:“吾当真不愿出此下策抽取你们的灵力,且宽心,不会有多痛。” 宁千岫与云非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灌入全身灵力出手朝郁涯斩去。 天地的震动在此番对撞下更加剧烈,千里之外海浪滔天,竟是要倒灌下来。 一刻不断涌入郁涯体内的灵流似是有生命一般,化作一面坚如磐石的灵盾挡在郁涯面前。 全力一击打在上头,不过是平添几道裂缝。 若不将此阵破坏,他们毫无胜算。 “阵眼在何处?” 云非白瞧他一眼:“劝你另寻他法,阵眼不在此世。” 猜到答案,宁千岫心中一凉。 屏障之内,言泉气喘吁吁地放下剑,愤愤不已地朝灵力壁上锤了一拳:“难道我们便这般干看着他们拼命?!” 蒋流风摇了摇头:“自然要寻找时机除去帮忙,云游兄,你可否破解此阵?” 魏云游此刻也不由苦笑起来:“平时倒也好说,那老家伙可是铁了心不想放我们出来,我虽对他的把戏熟悉,但此刻也无法保证全然能破解。” “魏师叔,眼下情况紧急,还望你尽力而为,或许便能有一线生机。” 江念将所带的符箓尽数拿出:“还需要什么?应当是都有的!” 魏云游点点头,手指抚上那坚不可摧的屏障之上感受着灵流涌动的走向,眉头渐渐皱起。 还未张口,他便听见脑中响起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既然要帮宁小友,怎么少得了我们?” 魏云游陡然睁开眼,与众人同样疑惑的视线对上。 “你们也听见了?”
第75章 “不懂凡尘,亦不懂人。” 顾不上太多, 言泉当机立断便朝那虚空开口道:“你们是何人?” 虚空之中的声音越发近,话语中带着些许叹息:“不过片刻便忘了你们师叔,当真是令人伤心不已。” 弟子们齐齐睁大眼睛, 不约而同地望向屏障前一言不发的魏云游:“师叔,是你在说话?” 魏云游摊了摊手:“不巧, 不是你们师叔。” “不必再猜了, 长话短说, 云非白的屏障我能替你们解开,但你们需要拖住郁涯一盏茶时间, 在这期间你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有事。” “一盏茶后, 自然会天降奇兵相助。” 这番说辞着实太过装神弄鬼,魏云游皱了皱眉, 未来得及思索便被剧烈的震动打断。 由斩夜剑挥出的剑光堪堪蹭过屏障, 被宁千岫手中诸己剑生生击退三寸, 汹涌剑气纵贯天地, 眨眼间便将寒霜门前两座高山夷为平地, 霎时间乱石滚落,若非有屏障遮挡,有些修为稍弱的修士怕便要埋骨于此。 魏云游眯起眼睛看着半空中身上光芒大盛的郁涯, 开口道:“如何破阵?” “云非白那老头的弱点你还不懂?他可是最知道你惜命的。” 魏云游顿时恍然大悟, 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指着心口扭头对钟善开口:“用灵力打我。” 钟善一愣, 却来不及多想,手中勉强聚起一道灵光便朝魏云游身上飞射而去, 那坚若磐石的屏障顿时泛起波纹开始不住震荡起来。 凡阵法必有阵眼, 只要找到阵法,破阵便不难。 见此异状, 言泉一合掌终于明白过来:“难怪我们如何找也无法找到阵眼,原来掌门将阵眼设在魏师叔体内了!” 魏云游看了眼挡在众人身前的背影,半是恼火半是无奈地哼笑一声,侧身望向屏障之内尚有些浑噩的修士们。 “再这般下去便是等死,宁小友与掌门皆为了万千修士拼死抵抗,我们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以我如今灵力只够撕开这屏障一道小口,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会复原,是战是退,皆有你们决定。” 话音未落,言泉便第一个站出来开口:“我可等这一刻许久了!如此欺辱我们,我定要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钟善与江念对视一眼,彼此的手自方才便紧紧牵住,只一眼便明白彼此的想法。 “既说过与同门风雨同舟,又怎会在半路退却?” 随后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其中有不少人打着颤,带着浓浓的呜咽声,却又那般坚定。 “我们也来!” “左右都是要死!还不如拼一把!” “我、我也不知道,但天下第一既然有难,我辈怎能退缩?” 魏云游瞧着身后那些门派修士,在郁涯的夺灵祭阵中皆是脸色苍白,却仍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或垂垂老矣,或久病柔弱,男女老少众多张面容交织在一处,竟都是同样坚定。 并非不怕,也并非无私,只是不愿自己漫漫人生不明不白地在此处戛然而止。 虽前路艰险,吾往矣。 宁千岫随手抹去唇角鲜血,若有所感地回身望着屏障之后,眉头一皱,却又在转瞬笑起来。 内府灵力被挤压到极致,他却似毫无从察觉般一招比一招凌厉,一双眼眸闪着妖异银芒,竟是比郁涯身上由万千灵力化作的光环更耀眼。 “掌门,你的屏障怕是要拦不住这些胡来的弟子了。” 云非白咳嗽两声,身上裂纹已逐渐蔓上脖颈,他却快意大笑起来:“快哉!如此才是修士气性!宁千岫,纵然天不助你,仍有万千修士与你同往,又有何惧?” 郁涯垂下眼眸看着屏障之内魏云游等人的一举一动,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点讽意,指尖一动,一缕灵流便被自他体内涌出,如施舍般笼罩在被阻在屏障之外的子弟。 “将其诛杀,这些灵力便是你们的。” 过量灵力被强制灌入被他蛊惑的弟子体内,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周身筋脉被暴烈的灵流强行撑开,竟是七窍流血之态,整张脸都被剧烈的痛意搅得扭曲,再无先前仗势欺人的嚣张气焰。 纵使如此,这些弟子们仍像郁涯手中的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挥舞着手中长剑,如燃烧到极致的飞蛾般朝那坚不可摧的屏障上撞去。 “哈哈哈!区区蝼蚁,我已得了大人的灵力,飞升指日可待!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竟这般不自量力!也好!待将他们杀干净,便无人再能挡我们成仙了!” 近乎疯魔的话语配上满是血泪的面容,显得怪异又可笑,屏障之中修为最为浅薄的修士也不由对这番景象面露怜悯之色。 “若成仙之路当真这般害人害己,我宁愿永远做个寿数有限的修士。” 分明痛成那般模样,却还要用成仙的谎言自欺欺人,当真可怜得厉害,与他们想象中的仙人大相径庭,更不屑于去做。 屏障被无数剑光撞得不断作响,终于不堪重负地被劈出一条微小的裂缝,魏云游手中金光闪动片刻,长鞭便握在手心。 言泉见状顿时惊喜地开口:“师叔!你怎么还能……?” 魏云游挑了挑眉:“没有这点能耐,怎么能当你们师叔?” 说罢,他与站在身侧的钟善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他指尖燃起一簇灵火,钻入魏云游心口, 他一皱眉,面不改色地咽下喉头的闷哼,反是兴致勃勃地朗声开口:“他们耀武扬威了这般久,想不想揍他们一顿?” 魏云游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兴奋之色,他向来善于鼓动气氛,便是再疲惫不堪,也被他这一声洪亮的质问激得血热。 “那便去战。” 下一刻屏障自内应声破裂,被无力之感压抑太久的修士们大喊着冲杀出来,顿时便与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叛徒厮杀起来。 言泉一剑将眼前已然疯癫的弟子捅了个对穿,身后便同样传来利器入肉的闷响,他后背与钟善抵在一处,不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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