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望去,钟善茫然地睁开眼帘,未等起身,便被江念扑了个满怀。 “仅此一回!否则我便带着钟家的产业再嫁!” 钟善愣了愣,神色终于软和下来,伸手抱住了江念,语调中同样有着几分后怕的颤意。 “不会了,我舍不得你。” 言泉站在一边,难得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眼眶有些热。 分明才过了一夜,却总有种苦尽甘来之意。 他缓了缓神,才猛然响起一桩事来:“寒霜门发生如此大事,为何不见其掌门?” 玄天门掌门皱着眉哼出一声:“这位小友,平日长老授课之时,你在做什么?” 言泉被着视线看得一抖,顿时心虚地移开目光,好在玄天门掌门并未深究,掸了掸袖开口:“寒霜门掌门,自千年前便失去踪迹,门中诸事,皆有各长老商议决定。” “也有传言推测,寒霜门之掌门,正是千年前飞升的天下第一。” 宁千岫瞳孔一缩,骤然抬起头来。 “此传闻不过空穴来风,听听也罢,即便确有此事,仙人不理凡尘之事,也与寒霜门作乱没有有关联。”玄天门掌门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有掌门清点完人数之后,携着弟子们朝云隐宗几人行礼。 “既然寒霜门几位长老已除,便再翻不起多少风浪,至于那些失控出逃的傀儡,我等亦会出力诛杀,此番鏖战,云隐宗当真功不可没。” 这话一出,其余各派的掌门也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恭维之词此起彼伏,捧得云隐宗天上有地上无。 这里头有不少连弟子都未曾派来,只是听见云隐宗大胜的消息,才拉着零星弟子赶来浑水摸鱼,好捞个好名声。 此刻这些墙头草奋勇杀敌,临危不乱的消息,怕已经要传遍整个修仙界了。 宁千岫扯了扯唇角,神情中带上些许讽意。 话也说完了,再留在此处便显得有些得寸进尺,几位墙头草纷纷拱手准备离去,可还未走出山谷,便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拦住去路。 “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我使不出力气了!” 修为稍次的几名小弟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失去力气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话,整个人便爆出一串血雾来,整个身体顿时干瘪下去。 像是被什么极为霸道的怪物吸干了所有灵力。 如此诡异的景象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再次乱了起来,修为被抽空的恐惧让弟子们恐慌不已,下意识便要拔剑将这该死的屏障破开。 可无数灵光打在结界之上,却是收效甚微,反而是灵力消散得更快,几乎是顷刻间,便又有几人倒在地上失去生机。 此等异状叫山谷内本就浓烈的血腥味又弄上些许。 言泉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开口:“这酒精是怎么回事?” 宁千岫闭目感受着灵流涌动的气息,许久才缓缓睁眼:“贺长生与裴夜都是都是着阵法的一环,裴夜身上的阵眼更是障眼法,为的就是将所有人都引来,好启动这更为暴烈的法术。” 蒋流云皱起眉:“要运行双重阵法对修为何其严苛,更何况是如此环环相扣的阵中之阵,天下有这实力的不出五人……” 宁千岫若有所感地抬头:“所以他来了。” 一道绚丽红光闪过,面色苍白的青年陡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正在苦苦挣扎的修士。 站在底下的修士们自然不清楚青年的真实面目,看到他的面容眼睛顿时亮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着。 “盟主大人!” “盟主大人可算来了!寒霜门狼子野心,修习邪术,妄图以整个修仙界为代价得道成仙,实在是不可饶恕!” “救救我们吧!盟主大人!” 面带病容的青年侧了侧头,似是对那此起彼伏的哀求感到厌烦,只轻轻抬了抬手,血雾便接二连三地在人群之中爆开,化作点点灵光涌入他的身体之中。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连山风都静止一瞬。 “盟主大人……?” 前世零散记忆终于在此刻连成一线,回忆中的面容同眼前截然不同的人影重叠,宁千岫足尖一点便掠至青年近前。 “许久不见,郁涯。” 自方才阵法启动之始,宁千岫便发觉其并未掠夺自己的灵力。 隔着无数缺失的记忆,宁千岫却在冥冥之中明白了其中隐晦的深意。 他要将自己亲手打败,再让自己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成为他的养料。 郁涯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眼中意味再明显不过,叫宁千岫忍不住冷笑出声。 这人竟当真觉得自己仁慈无比。 诸己剑出鞘直指对方,宁千岫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我死了的这些年,你倒是不遗余力地将我按在这飞升第一人的位置上,好蛊惑这些修士前赴后继地替你卖命。” 郁涯:“叩开仙门,才能让凡尘与天同寿,是你不敢同他们说,此间仙路已断。” 短短几句话的交锋,却在人群中掀起惊涛骇浪。 无数方法用尽却仍旧挣脱不了阵法的束缚,此刻听见这样的对话,更是如遭雷劈。 “这是何意?宁千岫是那天下第一?” “仙路已断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穷极一生求仙问道,竟是一场幻梦?!” “不可能!全然说不通!若真如宁千岫所言,那这些年来的飞升之人去了何处?也都是假的么?” “这同盟主设此阵法又有何联系?” “盟主当真要害我们性命么……” 宁千岫与郁涯悬在半空之上,诸己出鞘连斩朝郁涯体内涌去的灵流,暴烈的剑气竟是连阵法都不得不退让三分。 “而你呢?你敢告诉这些人你口中所谓的飞升究竟去了哪里?又被你做了什么?你同这混沌天道也无分别。” “口口声声说着魏苍生着想,可到头来要吸干他们的灵力为自己所谓的仙道铺路!” 郁涯皱起眉心,千百年来无喜无悲的面容上终于露出几分厌烦的色彩,低头揉了揉眉心。 “是以从前我才如此讨厌你的所作所为。” “我从未亏待你们,若你们不曾反抗,便能在幻梦之中度过一生,若与天同寿至始至终都只是一句戏言,梦里梦外又有何分别?” 他从未说过这么多话语,猛然咳嗽两声显得有些疲惫,禁锢着修士们的阵法陡然一松。 “谁若能抓住这些人,我便留其性命。”
第74章 “你们也听见了?” 话音刚落, 山谷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暗潮涌动,却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自方才的变故来看,宁千岫口中所言非虚, 郁涯的野心亦昭然若揭。 成仙之事太过遥远,仅靠只言片语无法做出决断, 眼下保下修为与性命才是紧要之事。 不少修士的眼神开始往宁千岫身上打量。 瞧两人熟稔的姿态, 这天下第一转世到消息或许做不得假, 只是如今的天下第一,怕是担不起这个名号。 可若是算上宁千岫背后整个云隐宗…… “你这是何……啊!” 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一声突兀的惨叫, 众人纷纷寻声望去, 便见一云隐宗小弟子被长剑生生钉在地上,抽搐几下后, 眼中的光便渐渐散开。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想活命!我修了一百年才有这点修为, 我不要给别人!” 行凶的弟子手臂直颤, 慌乱之中已有些语无伦次, 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修士们的心上。 “盟主大人, 我替你杀了人了!放我走吧!求求您了!” 郁涯冷眼瞧着眼前之景,闻言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挥,那行凶的小弟子便被一道灵力推出了阵法之外。 如同石子投入湖面, 勉强维持平衡的局面在见血的那一刻, 终于乱了起来。 刚才还对云隐宗歌功颂德的修士们纷纷朝其拔剑相向, 性子烈的几位云隐宗弟子顿时张口骂道:“方才抢功劳的是你们, 现在喊打喊杀的亦是你们!怎么,这修仙界是靠谁脸皮更厚才能称雄么!” 这些墙头草们被这毫不掩饰的嘲讽骂得满脸通红, 只好提起剑来恼羞成怒地朝对方挥砍过去。 云非白手中拂尘一划, 一道无形的结界凭空升起,将那些妄图残杀云隐宗弟子的修士拦在三尺之外。 深陷阵法之中, 他却毫不慌张,反而笑吟吟地看着郁涯:“郁小友,坐这位置许久,于看人一道上仍旧长进不多啊。” 郁涯眉心一蹙,正欲开口,便被一道凶悍的剑光打断。 苍白的手自长袖伸出,单手接住了这骇人的剑影,五指一收便将剑光捏碎。 琥珀色的瞳孔锁住宁千岫,青年连声音都极为淡漠:“凭你如今修为,没有胜算。” 宁千岫诸己出鞘,直指对方:“话说得别太满,强行将此界轮回数次,你身体亏空怕是如今也补不回来吧?” 郁涯毫无波澜的眉目终于微微一动,神色中带上了些许棋逢对手的怀念:“那便来战。” 一道红光自郁涯体内亮起,他翻掌一握,一把轻盈华丽的窄剑便凭空出现,还未有动作,铺天盖地的威压便自山谷之中蔓延开来。 是同诸己剑截然不同的张扬。 郁涯身后同样浮现出剑灵的虚影,一眉目艳丽的女子执剑而立,自上而下俯视着孩童身形的诸己:“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蠢。” 自女子身影显现后,诸己神色难得沉下,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恨意:“斩夜!” 斩夜剑灵哼笑一声,郁涯握剑挥下,剑光却是直冲云非白所筑的屏障而去。 “眼下还没功夫同你耍把戏!” 宁千岫自然明白郁涯的目的,手腕一转便迎着剑光而上。 剑光扑面,宁千岫几乎能感受到几欲将一切利刃融化的灼热,他咬紧牙关,手中分毫不退。 身后忽然想起一道严肃又苍老的声音:“宁千岫,让开!” 未等反应,宁千岫便被一道气劲弹开,云非白飞身而起,拂尘一扫将剑光稳稳接下。 宁千岫骤然眯起眼睛。 云非白的修为高深,却终究稍逊郁涯一分,在阵法的耗损下,如何能将这八分力的剑意轻易接下。 “掌门,还望您三思后行。” 云非白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事已至此,一届掌门又怎可躲在宁小友身后?” 内府之中的空虚叫被拦在屏障之外的修士越发焦急,此时已是有些失去理智,眼见云非白自投罗网,顿时调转矛头朝他攻去。 “只要抓了云非白!云隐宗之人不过是一盘散沙!” “这……这可是盟主之下修为最高之人,我们如何能……?” “怕什么!云非白此人清白了一辈子,若是敢对我们出手,便是身败名裂!蒋此事宣扬出去,亦是他云隐宗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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