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只有夜幕中瘆人的白烛,就是寻常路过的弟子也能不时看见四周逸散的混沌光点从远处流向以祭坛为阵眼的阵法之中。 每有光点涌入,阵法便亮起晦涩难懂的梵文,就连久居藏经库刻苦钻研的弟子也无法分辨这等古老的阵法到底作何用。 谣言便更是广为流传。 …… 屋内,某位外人口中已然被剑尊要挟献祭、遭遇不公的弟子此刻却在暖融融的屋子里翻看着剑修尊者的储物袋。 昔日上刀山下火海从白炎手上拼死抢来还只有一半效用的灵草在那满目珍宝面前完全不够看。 到底曾是天道的宠儿,加上尊者的修为作为倚仗,解星河经历的秘境不少,珍宝良多。 百年难得一遇的灵植只因口感神似脆笋被拿来当作零嘴,价值万枚上品灵石的淬火灵珠在熔炉内燃烧以供取暖。 都说剑修都是苦修,包囊里的灵石远不及那些道修、丹修富足。 池砚却是看见了顶级剑修手头的宽裕。 至于外界谣言四起的祭坛,池砚却是能看见上面刻印的姓名。 池砚:“为什么要立殷念的碑?” 池砚并不是外界认为的牺牲者,恰恰相反从阵法汇聚而来的不知名灵力尽数修补他的灵骨。 这种玄而又玄的灵力不仅修补伤损处,更是在不断补足他的灵体。 回答他的却不是解星河而是一直躲在角落不曾发声的蓝白相间的小鸟。 “是信仰之力!是四面八方的追悼组成的信仰之力!” “你要成神明了!宿主!”
第96章 小绿口中的神明, 便是等同于天道的存在。 池砚茫茫然地接受了这个讯息后,也渐渐察觉到阵法汇聚而来的灵力的古怪。 那些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光点在汇入时,总会伴随着一些朦胧的景象。 随着力量的不断集中, 画面也越发清晰。 有时是一捧花瓣随风扬起的白菊花, 有时只是几张似曾相识的脸凑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对此小绿的解释是:“所谓的信仰之力并不需要虔诚, 宿主在这方小世界里留下的因果也同样是信仰之力的一部分。欠债者无法偿还便永远承情, 若是遇到时时上香悼念者,会以歉意渐渐偿还。接下来宿主只需要多做好事,留下痕迹,直至对小世界贡献足够积累神格强度!” 还有一句话它没说。 除了神明自己行善积德, 拥有神明烙印的附属所系因果也都会算在对应的神明头上。 殷念救下的人数不胜数, 其中并无多少真心诚意却也足够积累神格需要的数量。 而真正支撑信仰的只需那一位便满足了。 那一位不愿意说, 它可不敢越俎代庖。 …… 池砚闻言摩拳擦掌起来:“那还等什么!” 灵骨基本复原, 又有几世对修炼的熟练, 灵体自由、灵力充沛, 每日吃着灵果的日子过惯了,也终于摆脱了刚刚回归时的虚弱。 因着山门的一些事,忙碌了数日的解星河也不得不交代了一番离去是一段时日。 池砚终于得了独自一人的机会。 也不知怎地, 一直窝在角落修炼没有动过半点离开想法,现在他却很想出去四处逛逛。 或许是云山门内,或许是出山门外…… 他不愿去想为何心中隐隐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仔细翻看解星河留下的储物袋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武装了一番。 “这下出发应该没有问题了!” 至于去哪?他还记得不少天道为主角准备的灵药。 虽然《大道三千》的内容是经过小绿修饰的作品,但是曾经的过往记忆总不会有假, 哪些是他“亲自”栽种起来的绿荫, 依旧不想留给后人乘凉。 至于如何面对主角白炎,如今的池砚倒不担心这些。 小绿落在一旁看着自家宿主拿出一瓶丹药又放回,取出一副软甲又嫌弃地收回, 来来回回半晌几乎要将储物袋里的好东西都翻出来对比,没忍住道:“宿主不如留下等解星河回来再一同商量,有剑尊帮忙要找什么不都轻而易举?” 池砚手中动作一顿,蓦然又加快了几分,已经从储物袋取出的几件法器又被他塞了回去。 翻身而起的离开床榻,在那上面都是各式奇珍的毛皮,因着主人懒散的睡姿,如今不规则地挤成一团团。 池砚:“哪能都麻烦师尊呢!” 小绿心道,他可不会觉得麻烦。 蓝白相间的小鸟停至主人的肩头,到底一言未发。 一人一鸟出了院落行至大门,才发现那木闩上竟隐隐附加了一枚阵法。 池砚的手刚刚触碰其上,一道金色的屏障就将整个木屋笼罩在内,形成淡金色的穹顶。 池砚:“……” 小绿:“这应该就是提供信仰之力的法阵了,我出去看看!” 小鸟说完扑腾翅膀朝着空中飞去,不等飞出多远便明显能感受到翅膀扇动的速度变缓,最后竟是渐渐不动,直愣愣地掉了下来。 直至快临近地面,那鸟儿才慌忙加快扇动频率,急急腾身飞起,落回池砚肩头:“奇怪?” 池砚眸色微沉,他尝试掐诀唤出法宝中的灵剑却发现御剑飞行的术诀在这穹顶之下无法使用。 他又拿出利刃在鸟儿惊惧的叫喊声中朝着木闩劈砍下去。 池砚亲眼见过解星河将灵木削成块状做成如今木屋的每一道组成,而如今那些灵木却像是无法撼动的山石,经过灌注灵力的一剑劈砍下去竟是连一道细微的痕迹都不曾有。 小绿几乎第一时间感受到宿主的情绪不对,快速安抚道:“一定是阵法还需要一些时间完成!解星河也是为了保证宿主能够收集完整的信仰之力。” 池砚:“阵法的受益人是我,我自然知晓早已阵成。如今无需阵法我也能感受到四处涌现的灵力。” 就连画面场景也越发清晰,不再是缥缈虚无的片段。 池砚顿了顿,摸上木闩,看向指尖展开的阵法:“我也能看出这个阵法是师尊不得不离开那天临时设下的。” 临时的阵法却用了不少手段、煞费苦心。 池砚没有放弃,凝聚灵力又动用了储物袋不少法器搭建了简易的阵法,再次凝神聚气,劈砍之势有若千钧之力。 木闩依旧毫发无损。 强烈的振荡震得池砚手麻,就连木屋似乎也遭到波及,但那股力量很快穿透房屋,只听屋外一阵巨响,随后传来许多交谈的声响。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大的一股气劲,不会是从山外传来的吧?” “你们看那祭坛似乎碎了,尊者这些日不在,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整理一二?或许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呢?” “嘘,噤声,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或许是屋子里的动静。” …… 解星河似乎未来得及布置噤声的限制,身处院落的池砚对外界的交谈清晰可闻。 也许是用不上,毕竟来往弟子甚少,几乎拼凑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小绿还想劝几句,看清宿主的表情却不敢开口。 前些日的池砚哪怕肆意挥霍、用起储物袋里的珍宝毫不心疼,却也是细细挑选,仿佛透过灵丹法器能看见它们的主人是如何险种取宝。 那时的宿主像是占了天大便宜的傻乐模样,如今却像是穷途末路的赌徒,不惜一切代价地谋取力量。 只有是趁手的便会被池砚取用,或是干脆利落凝练成灵力,或是用以作为阵眼。 不再有挑选的过程,只有一次又一次失败之后化作一地碎屑的法宝残渣。 但池砚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在门闩被阵法术诀一次又一次的洗礼之后,池砚看见了那层他再熟悉不过的浅金色力量。 这种源于灵体的本源灵力在触及池砚灵力的一瞬间竟是攀附而上,化作比之信仰之力更为磅礴的灵力融入体内,再也无法剥离。 池砚不得不急急掏出几样法宝重新在门闩上附加了保护的阵法。 那道已然黯淡不少的金光这才偃旗息鼓退回阵法深处。 屋外一片骚乱,弟子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奔走的呼声池砚也不愿再听。 他盯着那个木质门闩,像是想要将其盯出个洞,最后还是甩袖转身。 隐约还能听见院外的交谈声。 “门主,这可怎么办?” “这阵我也无法破除,等他回来了再处理吧。” 听清陌归尘声音的一瞬,池砚冷哼一声,坐回屋内。 池砚并没有等太久,屋外的穹顶很快散去,禁制解除。 说是要离开一段时日的解星河再度出现在面前,如果不是衣角微皱几乎看不出赶回的匆忙。 解星河:“外面现在并不安全。” 池砚挑眉回望,目光落到一处时一滞。 一处不甚明显的痕迹,几乎是一闪而过,不等池砚瞧清便从眼前消失。 像是某种图腾,又像似是印记,也可能只是按压过后留下的微红的痕迹,似曾相识好像曾在模糊的画面中见过。 池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与我有关吗?” 解星河:“只是门内的一些争议。” 池砚不语,只是起身向外走去。 禁制已解,木栓被随手拔出丢在一旁。 解星河跟在身后,没有阻拦。 池砚也成功推开了屋门,见到了不远处大眼瞪小眼的一群年轻弟子们。 陌归尘在人群之中嘱咐什么,一面分发各种道符和术诀。 池砚不曾从这位道修神情中看见过忧色,如今却是破天荒瞧见了愁绪。 以往见人都含笑的伪装也全不在乎了,越过池砚看向他身后的解星河,满脸不认同:“你此时回来又有谁能顶住魔尊?” 池砚:“魔尊?” 冷静些许后池砚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异样——云山门作为享誉盛名的大宗门,弟子数量不少。哪怕药田附近修炼的弟子比不得旁处,如今人也太少了些。 山脚温暖处的药田也是通向丹修处与藏经阁的必经之所,光是每日路过的弟子都不计其数。 解星河并未添置噤声的阵法,池砚也一直不曾觉得外界吵闹,原来是鲜少有人路过。 池砚驻足回望:“云山门发生了什么?师尊有事瞒我?” 得了陌归尘吩咐的弟子们领命散去,陌归尘离开后四周更是显得幽静。 解星河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道:“云山门最初是天道创立的。” 池砚:“天道?” 不知飞去哪里转了一圈的小绿也恰在此时扇动着翅膀急急落在池砚手心:“宿主宿主!听说主角带了一部分长老分裂出去投靠了魔尊!现在外面都在说云山门与魔修勾结的事!” 白炎与殷演? 解星河:“殷演知道空灵之体的事,你现在不宜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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