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无论无何都不应该是两人像猴子一样仰着脖子,兴高采烈地去接半空中掉下的葡萄。 晏隋仍旧不死心,他不动声色对宁暨道:“你手不方便,我给你剥葡萄吧。” 宁暨对他毫无防备。 晏隋在心底告诉自己要控制距离。他只将葡萄剥好递给宁暨,没再进一步动作。 他故意不去看宁暨,垂头慢慢地剥葡萄,只是在递给宁暨时,不经意地勾勾宁暨的手指,试图让某个人发现点不对劲。 四周静悄悄的,沙发上只有他们两人,?晏隋离身边近得不能再近,连膝盖都偶尔会碰到。 剥了一会儿,晏隋漫不经心地停下,用纸巾擦拭着修长手指上的汁水,克制缓慢偏头,问他:“还要不要?” 边上的宁暨大张着嘴,腮帮子鼓起来,嘴里堆满了葡萄粒,跟被投喂的雏鸟一样,朝他使劲点头,竖起三根手指,示意他再剥三个。 晏隋:“……” 他又剥了三个葡萄,眼睁睁看着宁暨将三颗葡萄塞进大张的嘴里,最后嚼了半天,兴冲冲对他说:“牛吧!” “我一口气塞了十四个!” 晏隋:“……” 宁暨: “上回我只塞了十二个。” 他觉得自己牛大发了,很自豪地跟晏隋说,“这都是有秘诀的!” 他问晏隋:“你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哦。” 晏隋:“……不用了。” 他拿了张纸巾,没递给宁暨,而是伸手擦了擦宁暨有些发红的嘴角,喉咙动了动,“也不怕噎着。” 宁暨:“我超能吃的,噎不着。” 晏隋顿了顿,偏头沉默片刻,神色复杂,有点唾弃自己的大脑。 这都能想歪。 原来齐阑一行人骂他是禽兽,也不是没有道理。 宁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目前是个伤残人士,最近晏隋对他好得有点过头。 水果是洗好切块的,零食是成堆成堆放在茶几上的,饭是亲手端到他碗里的,甚至连作业都因为他手受伤不方便,从而代笔。 这样的待遇宁暨只有在放假回到家的前一个星期能享受,过了一个星期就容易被连女士揪着耳朵没收零食。 因此宁暨骨折的这段时间,非但没有消瘦,反而脸上还多了些肉。 他跟连女士打视频通话,连女士瞧见看到他腿上手上都打着石膏,原本心疼得不行,可一看到他左手摆着一叠切好的苹果块,右手边上是一杯插着吸管的玻璃杯,人也没变瘦,稍稍地放心了一些。 连女士:“这段时间你受伤,辛苦你身边舍友的照顾了,等康复了要好好地谢谢他们,知道吗?” 连女士以为是宿舍里好几个人轮流照顾宁暨,可谁知道宁暨跟她说自己如今没有住宿,而是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平时都是朋友照顾他。 宁暨:“他做饭很好吃,人也细心,我们还是高中同学。” 晏隋正在厨房给他做蓝莓脆饼,看到宁暨单手摇着轮椅,咻地一下摇轮椅到他面前,对着电话里的人道:“妈妈,我们真的是高中同学哦,你给我开家长会的时候记不记得有个男生经常排在我后面,姓晏的那个……” 宁暨举着手机,扭头望着晏隋,同他道:“我跟我妈妈在打电话,她说想谢谢你,辛苦这段时间照顾我,你介意跟我妈妈通个电话吗?” 晏隋立即脱下围裙低声道:“等会儿,我去换个衣服,现在有点不太方便。”说罢,他便立即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他有点洁癖。”宁暨跟电话里的女士解释道。 他一边跟连女士聊天,一边偷吃台上的蓝莓,偷吃的时候还不忘有礼貌地扬声问卧室里的晏隋,“我可以吃两颗蓝莓吗?” 没有人回答。 好的,那就是可以。 宁暨又往嘴里塞了颗蓝莓,给电话里的连女士介绍:“他在给我做蓝莓脆饼。” 五分钟后,卧室门被推开,晏隋换了身衣服,浅灰色瑞士Alumo府绸衬衫,领撑处使用母贝材质,很正式地将扣子好。 他对着手机里的连女士有些局促,低声道:“阿姨好。” 手机里的连女士笑了笑,语调很亲切,柔声道:“你好辛苦你这些天照顾宁暨了,宁暨年纪小,脾气有时候不太好,麻烦你了。” 晏隋:“不麻烦,宁暨脾气不坏,吃饭也不挑食,照顾他不辛苦。” 连女士笑了笑,“有空来阿姨家做客,阿姨好好招待你。” 晏隋镇定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倘若真的有那天,可能连女士不会好好招待他,而是拿着扫把要他给赶出去。 挂断电话后,宁暨撞了撞晏隋的手臂,“我爸爸做菜也很好吃,要不元旦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他听晏隋的几个朋友说过晏隋的父母离异后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同晏隋的关系并不亲近。 晏隋从前跟爷爷的关系比较好,高二那年爷爷去世后,晏隋便独自一人转学到的泉市,无论什么节日都是一个人过。 晏隋挽起袖子,重新洗了一些蓝莓,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宁暨在磨他,“反正我们现在是捆绑在一起了,到时候我们带两只小猫回去,我妈妈很喜欢小猫的……” “到时候无论我们谁变成猫都很安全的,你都没去过我家玩,去嘛去嘛……我给你看高中我最喜欢的球星亲笔签名。” 晏隋知道宁暨宁暨可能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跟人熟了后,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磨了半天,宁暨一锤定音道:“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元旦你跟我回去,再带两只小猫……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啊!” 晏隋有点无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宁暨装作没听到,挑了一个最大的蓝莓,往他嘴里塞,高高兴兴单手摇着轮椅,咻地一下摇到沙发前,“蓝莓脆饼好了叫我!”
第36章 “小隋好像不太想出国,上回打电话给他,谈起这个话题,只说了几句话,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晏家卧室,落地灯的灯光透过灯罩缝隙,在壁上投射出柔和温馨的光影。梳妆台前的女人穿着真丝睡衣,脸庞保养得宜,嫩若水葱的手指持着一把白水牛角梳。 她轻蹙眉头,梳着黑色长发,神色担忧地扭头道:“会不会是小隋觉得我们管太多了?” 靠坐在床上的中年男人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他说你管太多了?” 女人柔柔一笑:“没有,只是我感觉小隋好像不太想出国。” 她起身,坐到床前,神情温柔,“老爷子当初去世的时候,给小隋留了不少股份,小铭倒是没有。我想小隋不出国也好,他大学学的是金融,以后接手你公司也方便……” 床上的晏启翰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连手上的书都放下了,安抚道:“说什么呢?你知道的,我自然是钟意我们的孩子。” “卓铭不比他哥晏隋差,晏隋刚上大学那会说了会去留学,过两天我给他打打电话。” 女人倚在他怀里,柔声道:“可能是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干涉太多。” 晏启翰眯起眼睛,听着怀里妻子的话,“他能有什么想法?当初老爷子留那么多股份给他,不是让他以后跟自己亲弟弟抢公司的……” 他当初离婚同前妻闹得很难堪,连带着对前妻留下的这个孩子也颇有些芥蒂,但老爷子却对这个孩子很喜欢,去世前立了遗嘱。给晏隋留下不少股份。 晏启翰:“过段时间我亲自打电话给他,同他谈。” —— “水温合适吗?” 卫生间,轮椅上的宁暨在浴缸前弯着脑袋,挽着袖子的晏隋有些生疏地拿着花洒,将水流引到他脑袋上。 宁暨含糊道:“有点冷。” 晏隋调了调水温,“这样可以吗?” 轮椅上的宁暨眯着眼,舒服了,“可以,就这个温度。” 将头发打湿后,晏隋挤了些洗发水在掌心,轻轻地揉着替宁暨揉着黑发,搓出蓬松泡沫。 他头一次替人洗头,动作生疏,不太熟练,没发现几股水流顺着宁暨的脖子淌进衣领,T恤湿漉漉。 宁暨觉得水流到胸膛前有些痒,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揪着领子蹭了蹭。 虽然刚开始晏隋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到了后面,已经慢慢找到诀窍,指腹摁着太阳穴一路揉刮到后颈,舒服得厉害。 宁暨跟只被撸了脑袋的小猫没两样,舒服地眯着眼,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时,还意犹未尽道:“洗好了?” 晏隋替他擦了擦头发,“洗好了。” 他用吹风机吹了一会,指腹穿梭在宁暨蓬松柔软的发丝间,见宁暨歪了歪脑袋,指着耳朵道:“耳朵也要。” 他说:“刚才好像有水跑进去了。” 晏隋将吹风机的档位调小一刻度,等到噪音没那么大声,才将吹风机放在他耳旁,伸出手指轻轻地揉捏着宁暨的耳朵。 吹着吹着,宁暨笑着躲了一下,像是小猫抖水一样,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想把耳朵里的水甩出去,“算了,有点痒,不吹了。” 他身上的T恤前胸已经湿得差不多,白色家居服布料轻薄柔软,贴在胸膛上,连薄薄的人鱼线都一览无余,朦朦胧胧地印着两处红。 宁暨拽着衣服,呼啦两下就把湿掉的衣服给脱了,挂在浴室,“我想换件衣服。” 晏隋:“……” 他默默偏头,有点受不了某个直男大大咧咧的样子。 花是隔三差五送的,上厕所裤子是要当着他的面脱的,上衣也是动不动就脱光的。 晏隋是个二十多岁生理功能正常并且正值性欲最旺盛的阶段。 喜欢的人天天挂在自己身上乱晃,动不动脱衣服,偶尔还邀请他看鸟——宁暨认为他上厕所时晏隋闭着眼睛是因为嫌弃他的鸟长得丑。 宁暨觉得自己的鸟长得不算特别丑,跟小孩一样较劲一样,隔三差五就跟他说——“是好兄弟就看看鸟。” 晏隋被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有几次甚至很冲动地想着睁开眼算了,看完宁暨的,再看他的。 保准吓得宁暨以后不敢再催他看鸟。 但终究理智战胜了冲动,没这样干。 晏隋去帮宁暨找了件睡衣,瞧了瞧卧室门,“进——” 他推开门,看到宁暨低头,连裤子都脱了一半,说裤子湿了也要换。 晏隋:“……” “宁暨,下回穿好衣服再让我开门,实在不行披个毯子。” 宁暨拽下裤子,“好哦” 晏隋折回去找运动裤,放在床尾,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你自己穿,我去接个电话。” 宁暨脑袋埋在T恤里,声音含糊:“等会我们还去逛超市吗?我的薯片吃完了。”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4 首页 上一页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