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早已被气得噎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啦!就找伊文捷琳有什么不行?” 塞缪尔没回答这个问题,苍白细长的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他盯着虚空中的一个点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轻而快:“给我一个黑市的联络方法。” 平日里塞缪尔都是以调笑逗弄的语气跟系统对话的,现在他一冰冷了神情,系统觉得与他忽然产生了千里万里的距离,或许这才是塞缪尔殿下正常的样子,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塞缪尔殿下,怎么可能会…… 没等系统消解完产生的不适感,塞缪尔又笑了,歪着头,他撒娇似的开口:“我真的很想去。” 塞缪尔最后还是拿到了黑市一位联络人的联系地址,毕竟加赫白都抵抗不住的塞缪尔专属撒娇,系统更是分分钟缴械投降了。 “这是一家酒馆吗?去哪里就能找到黑市联络人吗?” 系统没好气的回答:“没错!不过事先提醒你,黑市里可没有独角兽的血,要找这种稀有的血液,还是应该去搭上伊文捷琳这条线。” 塞缪尔懒得与系统再多做分辨,当即叫人备车,前往了系统口中这家名叫“黑加仑”的酒馆。 这家酒馆处于樊卓家族的辖区范围内,位于奥坦小镇的最东边。吸血鬼城堡的村镇大多都经历了数次洗劫,既无钱财也无权力的普通人都被抓入城堡,年轻力壮地做了奴隶,一些更年幼些的成了家畜。 奥坦小镇因为地处偏僻反而逃过一劫,艾尔雅坐在马车里一路看过去,就见路两边商铺林立小摊遍地,还是一副非常繁华热闹的景象。 转过一道刷了白漆的砖墙,在古老街巷深处的一隅,就看到了一间旁边立着一块写着“无限续杯”牌子的酒馆,酒馆的外观古朴破旧,砖石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青苔,门前铺了一地枯黑的落叶。 艾尔雅走近,看到酒馆木质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陈旧的招牌,上面用精致的烫金字体刻着酒馆的名字,随着夜风的吹拂轻轻摇曳。 推开门,里面还有层帘子来隔风防寒,一手打起门口厚实的帘子,艾尔雅低头迈进了这家叫做黑加仑的酒馆。身后棉布帘子落下,隔绝了让人骨头发酸的冷空气。对于人类而言,在寒冷的冬季来到炉火旺盛、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小屋中与三五好友一起对坐畅饮自然是无比的乐事,但对吸血鬼就不是了——吸血鬼天生的讨厌高温与阳光。 室内暖融融的,浓郁的酒香萦绕在鼻间,伴随着淡淡的木质香和烤肉的香味,嗅闻着这些气味,艾尔雅感到了轻微的头昏脑胀。 酒馆内部宽敞而昏暗,只有几盏昏暗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画和一把未开刃的宝剑。吧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瓶和酒杯,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在酒馆的角落里,几张木质的桌椅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顾客。 艾尔雅抬眼轻飘飘地扫视过前方,发现自打他进门起就接受了酒馆内所有人无声的注目礼,酒馆内的嬉笑喧闹声在看到艾尔雅这样一位吸血鬼贵族时就戛然而止了。 诚然,包括黑加仑酒馆在内方圆几十里都是吸血鬼的辖区;诚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太阳下山暗夜来临,到了吸血鬼活动的时间,但是亲眼看到一位吸血鬼贵族出没在人类的活动场所里,还是让人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快速环视了一圈,艾尔雅朝一位穿着制服的酒保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我要找马伦亨先生。” 酒保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听了这话,他一手向吧台后的小屋一指:“贵客请随我来。” 能看出酒保似乎惯于应付像自己这样的贵族吸血鬼,举止行为皆挑不出一丝错处,等离开了酒馆众人或恐惧或厌恶的视线,艾尔雅听酒保语速很快地说了一通话,是彬彬有礼地在请他说出暗号,否则没有权力见到马伦亨先生。 艾尔雅不慌不忙地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暗号是什么?” 系统见塞缪尔又在临时抱佛脚,很是幸灾乐祸地摇头:“不知道,我只了解世界线相关的信息,除此之外的内容只能靠你自己探索。”,说罢,他幽幽地开口:“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做与任务无关的事情。” 艾尔雅从系统哪里一无所获,但脸上依然笑微微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保持着这个表情,他反问酒保:“马伦亨先生现在在此处吗?我需要首先确保马伦亨先生的所在,以保证我没有白跑一趟。” 酒保点点头:“是的,尊敬的吸血鬼大人,店长在这里。” 艾尔雅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周遭的环境,笑着露出一颗小尖牙:“你知道我是谁吗?” “……,”酒保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但他的回答依然天衣无缝,“像您这样的贵族并不是我这种阶层的人能够认识的,您无需向我介绍名讳,只需要正确的暗号,我会带您见马伦亨先生。” 当艾尔雅真实笑出来时还戴着少年的清爽气息:“哈哈哈,你确实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脸上还残余着调皮的笑意,他很利索的一转身,带的身后的披风也在空中扬起——吸血鬼是不畏惧寒冷的,这披风也纯粹是吸血鬼的时尚单品。 大步地走向墙边烧着的火炉,他一脚踢了过去——刚才他就看清了这个房间的结构,酒馆两侧虽然有商铺相邻,但其实被一棵榆树隔开,这酒馆是一个独立的木制建造物。 那么如果酒馆所说属实的话,“就在这里”的马伦亨先生只可能在酒馆后面的隐秘房间里——说不定与他现在只有一墙之隔。 这种情况下,在他的酒馆里放一把火,他不相信这位马伦亨先生能沉得住气不出来。 没错,艾尔雅是想搞破坏的。 因此当他被高呼着“请冷静一点!”飞奔过来的酒保扑倒时感到极其的莫名其妙。掀开压在身上的酒保,艾尔雅呵斥:“放肆!” 酒保愣愣地站在距离艾尔雅一米多远的位置,也顾不得冷静谦卑了,以一种类似看神经病的眼神盯了艾尔雅半晌,他伸手按下墙上隐藏的开关:“我带您去见马伦亨先生,我这就带您去,请一定冷静。” 这时艾尔雅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小臂上传来的疼痛,低下头去看,他发现刚刚胳膊靠近火源的地方已经轻微碳化了,还在冒着灰色的烟。 看来吸血鬼比自己想的还要惧怕高温阳光,艾尔雅心中暗道。 与还心有余悸盯着自己的酒保对视一眼,艾尔雅咧嘴——本来是想笑一下的,但是因为胳膊上的灼伤痛感太强烈了,实在笑不出来。 作为塞缪尔,他是不怕痛的,塞缪尔殿下以杀伐起家在神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其中他的成名之战尤其为人所津津乐道,在数日的苦战之后,塞缪尔率领的小队只剩二十几人,前路后路均被断绝的情况下,塞缪尔率领残部以追兵都追不上的速度向前继续厮杀而去,最终斩下作战目标:那只上位恶魔的头颅。 之后,他带领部下躲进恶魔盘踞的山洞之中,然后双手结印,施下了笼罩方圆一百公里的高阶魔法:灭世红雨,将恶魔追兵消灭在了血色的雨滴之中。 在敌方千军万马而己方只余残兵败将的情况下选择继续向前并斩杀上位恶魔、在经历了数日的围困以及不间断的战斗后依然保有施展范围如此广大力量如此强大的高阶魔法……以及施展的是非常具有争议的暗黑魔法,这三点拿出哪一点都足以让人口舌横飞地讨论半天,而年纪轻轻的塞缪尔在一场战斗中全部做到了。 这也就难怪接下来他被封为首席战士,而后在短短六个月后被剥夺了兵权。
第17章 不劳艾尔雅动手,一直伸长胳膊为艾尔雅指引路线的酒保推开门,恭敬地呼喊一声:“店长先生。” 马伦亨看着艾尔雅,放下正在小心翼翼擦拭着的烟斗,饶有兴致地哼笑一声。 两人的视线对上,艾尔雅也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大方地在马伦亨对面坐下,艾尔雅开口:“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些。” 以艾尔雅推测,马伦亨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五之间,之所以猜测范围如此之大是因为马伦亨有种很奇妙的错杂气质:乍一看是很年轻整洁的,但仔细看又差了点什么。大概是因为他明明留着修剪细致的分头,但下巴却蓬乱地絮了厚密的胡子,也可能是因为他明明穿着衬衣马甲两件套,但外面的针织马甲却并不修身合体。 “是嘛,”,马伦亨没做什么虚假敷衍的寒暄,从桌下掏出一张羊皮纸推给对面的艾尔雅,他粗声粗气地开口:“看看吧,这个月交易的东西。你应该也知道,黑市讲究的是以物易物,想要什么东西,就拿出等价的物品来换。喏,都写清楚在上面了。” 顺着马伦亨的话,艾尔雅低头看着那张写满了黑色字迹的羊皮纸。字,他是认识的,但三到八个字组合起来成了名字,他就不认识了。比如这个叫做“轴光膏”的东西,没写任何用途,只在后面很潦草地写了“珂丝荔果×5”,表示要用五个珂丝荔果来交换,暂且不提珂丝荔果艾尔雅也不认识,下面那个叫做“拜蓝普章万宝夹”的东西更是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系统很明显已经从艾尔雅逐渐乱成一团麻的脑子中看出了他的窘境,这张纸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倒也认得几样东西,不过他才不会告诉艾尔雅呢。让他不听自己的话,活该! 系统在一边自顾自地赌气又自顾自的洋洋得意,艾尔雅其实完全没在意他。 很为难地抬起头,艾尔雅直白的开口:“你这字也太难看了,看不清,”说着他又装模作样地再费劲看了一眼那张羊皮纸,重复一遍,“根本看不清。” 马伦亨一愣,他当然是知道自己字不好看的,字丑、还总是写歪,在羊皮纸上抄写交易的物品可能是有些灾难了,但他确信这也万万达不到完全看不清的样子。但是看艾尔雅苦闷的样子又不像作伪,本来便多少有些心虚的马伦亨便没有过多质疑,装作洒脱而不耐烦地勾勾手:“哪里看不清,我跟你说。” 于是艾尔雅很顺利地一边批评着马伦亨的字迹,一边不引人怀疑地问清楚了想知道的内容。 马伦亨岔开腿大咧咧地坐着,看着艾尔雅抿唇、眉间也微微皱着,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那一张羊皮纸,忽然感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有趣:“唉,”他出声吸引艾尔雅的注意,“其实我知道你。” 艾尔雅不甚在意地“哼”了一声,连头都没抬,这几天如果谁忽然知道了名不见经传或者更差劲,以孱弱无能闻名的艾尔雅,那多半是因为第三都市竞选,自己打垮了巴伦这个竞争对手这件事。他以为马伦亨知道自己的原因也不外乎于此,没想到马伦亨下一句却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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